乾哥聽那聲音有點陌生,思索了幾秒鐘也沒想清楚到底是誰,於是疑惑道:「請問你是?」,桌旁的趙蘭一家人也都放下了碗筷看著乾哥,以為出什麼事兒了呢。
「奧……我是咱們村的婦聯主任王主任,村裡出事兒了,你要是方便的話快點回來一趟吧,要不然真要出人命了……」婦聯主任這才意識到自己由於著急竟然連自我介紹都忘了,於是趕緊火急火燎的回答道。
「原來是嫂子啊,這樣嫂子,你別忙,有什麼事兒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乾哥一聽是村裡的婦聯主任微笑著勸道,就是天大的事情也要把話說清楚了,越是緊急的時刻越不能亂了陣腳。
這時婦聯主任才喘了口氣,一邊打量著王二寶那邊的情況一邊跺著腳往已經快麻木的手上哈著熱氣匯報道:「是這樣的主任,今天鎮上計生辦的同志來咱們村開展查體工作,但王二寶那個愣頭青不光不配合檢查,還在那兒彪呼呼的公然挑釁執法人員,現在派出所都來人了,雙方正對峙著呢,我怕要是萬一動了粗,你說該怎麼辦啊……」
「哎,又是這個王二寶!」乾哥一聽氣呼呼的歎了口氣,他就搞不明白了,這頭倔驢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人家城裡人生一個都擔心養不起,他倒好,生了個三個女娃了,還生,要是教育不好,就是生八個兒也沒雞-巴用!但氣歸氣,自己這個村主任總不能撒手不管吧,於是想了十來秒鐘回道:「你這樣嫂子,我這就讓人過去,你一定把王二寶那頭倔驢給我摁住了,不能再出亂子了!」
「好來,好來,我這就去,你快點啊主任……」婦聯主任一聽乾哥要管了,才重重的舒了口氣,趕緊把凍得涼颼颼的小手****懷裡暖和暖和,抬腿就往對峙的雙方跑去。
此時的王二寶也感受不到什麼冷和涼了,只見他一雙虎眼瞪得血紅,死死的盯在對面的派出所民警和計生辦的辦事員身上,手裡緊緊的抓著板磚,似乎那邊有半絲動靜他就要來個魚死網破,婦聯主任有點心虛的來到王二寶的身邊拽了拽他那爛羽絨服的衣角:「行了二哥,差不多就得了,我可告訴你,主任已經知道這個事兒了,他說一會就派人來,你趕緊把磚頭扔了……」
王二寶轉臉瞪了她一眼,怒氣沖沖的哼了一聲,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小眼連眨都沒眨,一直都沒放鬆警惕,手裡的板磚反而舉得更高了,婦聯主任看著這個油鹽不進的愣頭青,真是無語了,狠狠的跺了下腳,一邊歎息著一邊陪著笑容來到張主任和派出所指導員身邊:「張主任,我剛才和我們王主任匯報了一下,他讓我給二位道歉,俺們村的事兒讓大家費心了,他馬上就派人來處理。」
「這倒沒什麼,我們也不過是公事公辦罷了,職責所在……」計生辦的張主任一聽是大名鼎鼎的大王莊村新村主任來的電話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讓他走是不可能的了,連個台階下都沒有,以後讓他怎麼開展工作,但上前來硬的有犯不著,再說了等乾哥來了他也沒法交代,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死耗著,想著掏出一支煙看著王二寶優哉游哉的吸了起來。
「怎麼回事啊小王?」見乾哥滿臉的怒氣趙蘭的老媽熱心腸的打聽道。
「呵呵,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老家出了點小麻煩,這樣伯母,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您和伯父,今天我就先走了……」乾哥微笑著回道,當著丈母娘的面,就是再大的事兒也要講禮數。
趙蘭的老媽一聽乾哥要走,趕緊招呼趙蘭道:「好……好,那個小蘭啊,趕緊去送送小王,有能耐就是忙,連吃個飯都吃不消停……」
在丈母娘熱情的送別聲中,趙蘭穿上外套跟著乾哥出了門到了門口,見乾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趙蘭緊張兮兮的問道:「到底怎麼了嘯乾?你還真要回老家啊?」
「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兒,我現在就得趕回去,村裡出事兒了,我這個村主任不出面總說不過去吧……」乾哥微微一笑搖下車窗撫摸了一下趙蘭被懂得紅彤彤的小臉蛋安慰道,說著啟動了車子:「回去吧,外面冷,別凍著!」
「嗯……你快點把車窗搖上,一會兒涼風要進去了,路上開車注意點,別開那麼快……」趙蘭關心的勸道,一邊說著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乾哥,滿是柔情。
乾哥點了點頭鳴了聲笛啟動了車子,但車窗卻沒有沒有搖上,駛離棚戶區上了大道,乾哥先給小妖女打電話說了一聲,然後就撥通了李虎山的手機,此時的李虎山正和大富豪的老總吳常賢一塊兒吃飯呢,一看是乾哥來的電話趕緊接通:「什麼事兒乾哥?」
「我老家出了點事兒虎山,你現在馬上帶幾個兄弟敢過去,過去之後不要插手,只要別起衝突就行,我正往回趕,一切等我回去再說!」乾哥開門見山的命令道,一邊說著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開著車,不停的躲閃著迎面而來的車輛。
「我明白了乾哥!到底怎麼回事?」李虎山應道,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打聽道,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兒讓乾哥連夜趕過來。
乾哥歎息一聲:「還不是他娘的生孩子的事兒,都生三個女娃了還要生,現在計生辦的堵到家門口了,還給人家硬呢!」
「就這事兒啊乾哥,這大冷天黑燈瞎火的,你別來了,我保準給辦妥了……」李虎山一聽原來是超生的事兒,趕緊勸道,從海港到平原,雖然沒出東山省,但走高速也得三四個小時,這大半夜的,乾哥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可擔當不起。
「這事兒沒那麼簡單,你按我說的做就行,誰都別幫,把場面給我控制住了,我已經上高速了,掛了!」乾哥說著掛了電話,踩了腳油門把速度彪了上去,但轉念一想覺得還是有點不妥當,拿起放在副駕駛的手機翻出一個手機號撥了過去。
「請問你是哪位?」響了約莫有五六聲,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呵呵,您好劉書記,我是王嘯乾……」乾哥微微一笑回道。
巨野縣縣委書記一聽「王嘯乾」三個字,心咯登驚了一下子,然後趕緊笑著招呼道:「原來是王先生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你?」
「這回恐怕要麻煩您了劉書記,這不我們村裡有個人因為躲計劃生育的事兒和鎮上計生辦和派出所對峙上了,現在鬧得不可開交,我身為咱們大王莊村的村主任總不能坐視不管吧,這正在高速路上往回趕呢,打電話給您說一聲,別回頭出了亂子。」乾哥笑著解釋道。
「這事兒啊,你還專門回來一趟幹嘛啊,這大半夜的,你放心吧,我這就給他們打聲招呼,警告他們不要亂來……」劉科聽完後笑了笑回道。
「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劉書記,我不是怕咱們的同志亂來,我是怕雙方要是都衝動了,那可就不好辦了,而且那超生戶也是個愣頭青,出了亂子不好收場。」見劉科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乾哥趕緊繼續解釋道,自己這次玩的是秉公執法鐵面無私,而不是徇私舞弊,他就是要殺殺王二寶超生的囂張氣息。
劉科這才搞清楚乾哥到底想幹什麼,心裡不禁對乾哥佩服了幾分,於是應道:「我明白該怎麼做了王先生,你就放心吧,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之後乾哥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也不想幹那些缺德的事兒,既然你想生那起碼一條得養得起吧,養不起生了不緊給社會造成了負擔,而且還毀了孩子,因此這件事乾哥管定了,說什麼也得將其扼殺在萌芽之中,萬一肚子挺起來了,到時候還真不好辦了,想著乾哥往嘴裡叼了一支煙,「啪」的一聲點燃後在黑暗的車廂中吞雲吐霧起來,一邊吸著一邊掛了檔加了速。
都晚上八點多了,平時這個時候各家各戶都關門睡覺了,即使不睡覺也都鎖上門在家窩著了,可今晚卻都圍在王二寶家門口,嘰嘰喳喳小聲討論著,等待著事態的發展。
突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寂靜冰冷的黑夜,計生辦張主任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疑惑了幾秒鐘,扔掉手裡的煙頭,摁下接通鍵:「喂,請問你是?」
「是甘水鎮計生辦的嗎?我是縣委劉書記的秘書,劉書記讓我命令你們,在大王莊村辦事兒一定不要衝動,現在大王莊村村主任王嘯乾先生正在回村的路上,在他回去之前,你們最好什麼都不要做!」電話那邊沒有廢話,傳來了一個不卑不亢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是是是!明白,明白!」計生辦的張主任一聽是縣委書記的大秘趕緊應允道,要不是遇到了這麼一個不開竅的茬子,他才懶得趟這汪渾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