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堂的兄弟在鑫源大酒店的禮堂裡聽完歐陽誠的訓示之後都各自以小隊為單位由小隊長帶著去接收地盤和場子去了,這回忠義堂的兄弟沒有提著開山刀,都是清一色的黑西裝,白襯衣黑領帶以及擦得珵亮的黑皮鞋,面帶微笑,儼然一副都市白領的樣子。
由於李虎山跟著乾哥一起護送陳虎一起看病去了,因此李虎山的那隊兄弟暫時由張洋一個人帶著,所以整個接收工作的現場總指揮就是張洋了,張洋把兄弟們按每個小隊由小隊長負責的形式分派了出去,每個小隊負責一個地方,一定要有禮貌守法,不能丟了忠義堂的人,歐陽誠強調一遍之後張洋又強調一遍才讓各小隊執行任務。
其實張洋的做法是對的,因為一個團體是由每一個成員組成的,外界根本無法全面瞭解一個整體的形象,所以只能從每個個體身上的一些事情來窺探這個團體的品質,這就是所謂的窺一斑而見全貌,因此這也就是為什麼一個企業一所學校一個單位要求他們的員工要注重企業素質的緣由了。
整個接收工作還是平穩有序的進行的,因為所有的老闆都不是傻子,人家沒說嘛,所有的商人都是最精明的,他們在平原市混了這麼長時間了,平常的普通老百姓可能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們心裡可是清楚的很,只是不說出來罷了,這就是他們的精明之處,早在公安局行動之前他們消息靈通的就已經接到通知知道菜刀幫遭襲了,菜刀幫遭襲他們並不覺得奇怪,因為菜刀幫為非作歹完全不講究道上的規矩,挨收拾是早晚的事情,但是讓他們疑惑的是到底是誰敢來挑釁菜刀幫,平原市那幾個數得著的人物根本沒有那個實力啊,要是有那個實力的話當初就不會被李大頭那個狗日的搞下去了,雖然李大頭是他們的保護傘,但是他們背後沒有一個不咒罵李大頭以及菜刀幫那群雜碎的,狗日的每一個好東西!
說實話昨晚菜刀幫被襲擊的時候,李大頭的地盤的八成的商舖老闆都半夜起來喝酒慶祝,李大頭是個什麼東西只有他們這些被欺負的人才能感受的到,什麼他娘的保護啊,看場子啊,誰他娘的讓他保護啊,要不是他來找事沒有其他的人來找事,都是一群監守自盜的貨,說是收保護費,其實是變相的搜刮,他們自己一年到頭的忙活賺的那點血汗錢到時候一半都得孝敬給那幫孫子,你說放在誰心裡誰好受,但是不孝敬又有什麼辦法,沒辦法啊,他們可是見識到了李大頭那個狗日的陰毒了,就是因為有一個賣早餐的男人不服李大頭,說什麼也不交每個月四百塊的保護費,李大頭是三天兩頭的來砸場子啊,沒想到那爺們還真是個人物,一直忍著,李大頭最後來了個陰招,把那男人的老婆抓了去,拍了裸照,給那男人寄了一大沓子,放出話了,要是不交的話明天就讓照片貼遍全市的大街小巷,要是他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男人都四十多歲了什麼都能夠忍受,就是受不了自己的老婆被欺負,一個男人要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話那還是個爺們嘛,還配叫男人嘛,娶老婆是幹嘛的,就是留著保護留著愛的,但是自己一個七尺長的老爺們老婆都被欺負到這個份上了,自己還有什麼辦法,於是不得不忍了,第二天去交保護費的時候,沒想到那個天殺的李大頭出爾反爾,想要贖回那些照片和他老婆每個月就得交八百而不是四百的保護費了,這是對他的警告,給他的一個教訓,男人沒辦法,他知道自己在平原市就是跑也跑不了,只有打破門牙往肚子裡咽淚往心裡流忍了!
經過這一件事後,平原市李大頭的地盤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個「不」字,李大頭要多少錢給多少錢,不給又有什麼辦法呢,都是有家室的人,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家人受到傷害,錢沒有了可以再賺,但是老婆孩子要是受到了傷害那可就是一輩子的悔恨,如果是光桿司令一個人吃飽一家人不餓的話被欺負就欺負了,反正一個老爺們撐天了打一頓也就算了,但是有了家就有了牽掛,英雄的兒女情長就是這個原因。但是整條街上沒有一個人瞧不起那個男人和他的老婆,因為他們沒有資格,都是一個階層的老百姓,今天是人家遭難了,說不定你今天還在偷偷的笑人家,第二天災難就降臨到你的頭上來了,大家都是窮苦老百姓都是弱勢群體,根本沒有互相嘲笑的資本,他們把這些賬都算在了李大頭以及他的菜刀幫的那群小逼崽子身上了,可以說對之恨之入骨也不為過,因此當今天看電視聽說菜刀幫那群雜碎全被抓了以及李大頭那個狗日的被斃了之後,整條街幾乎都炸開鍋了,各個桑普都去鞭炮鋪買了一千頭的大地紅燃放,每個店主就像是過年似的一般喜慶滿面笑容的互相道賀著,鞭炮鋪的老闆也豪邁,所有的鞭炮不要錢,免費提供!
而那個早點攤的夫婦早晨起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即宣佈,早點攤免費七天,所有的客人一分錢不收,無論吃喝多少,夫婦倆當李大頭被槍斃了之後抱著頭哭了起來,這幾年來的憋屈全部釋放了出來,周圍商舖的街坊看到這個場景一些心軟的女主人也都忍不住的抹眼淚,都是一樣的買賣人,千萬不要以為不關自己什麼事,當初人家受的辱說不定將來那天就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所以千萬別嘲笑人家,沒有嘲笑的資本,現在好了,李大頭那個狗日的上了西天,他們也可以安安穩穩的賺錢了,他們知道白道和黑道是並存的,不可能沒有人再來受保護費的,因為這也像改朝換代一般,每朝每代都是有規矩的,要是真的沒有人來收保護費了他們自己反倒不放心了。他們只希望來的人能夠別那麼陰險也別那麼狠,稍微讓他們日子好過一些,哪怕一個月少要一百塊也行啊!
就當他們還在高興著的時候,張洋帶著一小隊忠義堂的兄弟來到了這個菜刀幫最大的地盤,也就是這條商業街,店舖的人見了這麼多人來到這兒穿的這麼正式,還以為是白領來吃飯或者逛街呢,但轉念一想不對啊,現在才剛十點來鍾根本還沒到吃午飯的時候啊,再說了逛街也不正常啊,哪有一群老爺們西裝革履的結伴去逛街的,除非他們變性了!
只見張洋帶著那隊忠義堂兄弟來到這條街,先是集合分配任務,每兩個人一組,拿著忠義堂特有的紙張,面帶微笑的往各個商舖走去,來到一個商舖的時候一個老闆微笑著問道:「兩位先生要點什麼?」
忠義堂的兄弟沒有說什麼只是微笑著拿出以前他們交錢的時候李大頭給他們開的條子,然後微笑著說道:「你好,老闆,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從此你不用再管什麼李大頭李小頭了,也不用再給他交什麼保護費了,這個地方已經被我們接管了,但是你們不要怕,我們是正規的人員,並不是什麼流氓混混,我們只是想給你們提供保護罷了,保護費我們暫定為菜刀幫的一半,但是要是你們覺得還是太多的話我們可以再降,不過你們放心,只要我們收了你們的錢救保證你們這兒絕對的安全……」原來乾哥和劉一手把李大頭的那些賬本偷出來的時候,在送給馬剛之前已經複製了一份,乾哥沒有那麼傻,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周全,任何人都可信但不可全信,要不然有一天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江湖陰險啊!
老闆聽完之後,想了一會兒,其實他心裡已經樂開花了,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商人的眼睛可都是賊溜溜的,精明的很,雖然忠義堂的兄弟們都西裝革履的穿的很正式,但是他能夠看得出來衣服下面發達的肌肉以及手上磨的老繭,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小白領那麼簡單,要是自己猜不錯的話,他們才是昨晚真正除掉李大頭以及菜刀幫的人,只不過他想不通的是像他們這樣的黑道上的人怎麼和警察攪合到一起了,難道現在這個社會也需要警匪合作或者招安嗎?於是那老闆微微一笑說道:「呵呵,兩位小哥先坐下,先坐下喝杯茶……」邊說著邊抽出兩支煙遞給兩個忠義堂兄弟……
「呵呵,對不起先生,我們上面有規定不能隨便拿客戶的東西,另外我們倆也不抽煙,你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就是了,什麼事都可以商量,我們沒有那麼蠻不講理,你要是不想交保護費或者說不信任我們的話我們也不勉強……」一名忠義堂隊員起身一邊拒絕一邊微笑著解釋道。
「呵呵,兩位小哥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什麼人啊?」老闆微微一笑問道。
「我們都是忠義堂的,我們是講道理的,你放心吧,我們絕不會用李大頭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幹那些齷齪的事情的,交還是不交都是你的自由……」那名忠義堂兄弟繼續微笑著解釋道。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交,怎麼能不交呢!對了兩位小哥,你看我能不能先交一個月的?」那名老闆小心翼翼的請求道,唯恐哪句話說錯了,雖然兩個年輕人說了沒事,但是他還是小心為妙,道上混的人可都是有脾氣的,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變天啊!
「當然可以了,我們老大說了,每家商舖都先交一個月的,你們看看效果,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退給你……」那個忠義堂兄弟理所當然的說道,態度好的很,比那些所謂的公關人員還公關。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那我交了……」那名老闆樂呵呵的交了一個月二百塊錢的保護費,兩名忠義堂隊員給他開完發票之後就很有禮貌的告辭了然後往分配給他們的第二家走去。
此時張洋則帶著兩名忠義堂的小兄弟來到了早餐的小攤前,那夫婦倆嗨沉浸在幸福之中呢,猶如剛擺脫了地主的自由的奴隸一般,說不出的興奮,看到三個穿著黑西裝的人走來了趕緊熱情的招呼道:「不好意思三位先生,你們來晚了,早點都賣了了,要不然你們明天再來吧,從今天往後的一個星期我們這兒都免費,管飽……」
「呵呵,大叔,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我們是來辦事的,你看這是你以前交錢的時候的條子嗎?」張洋微笑著邊說邊掏出了早餐攤夫婦以前給李大頭菜刀幫交保護費的時候的條子,其實歐陽誠他們已經仔細研究了這些商舖,對於像早點攤這樣的夫婦,他們是一定不會再去收取什麼保護費的,因為什麼事情都要有特例,他們一個月也賺不了幾個錢,要是再收的話還讓不讓人家活了,那就違背了忠義堂替天行道揚善除惡的原則了。
「啊?你……你們是什麼人?」早點攤的男老闆一看到那張條子以為是菜刀幫的人又找回來了有點驚恐的問道。
「呵呵,你不用擔心大叔,我們不是什麼壞人,李大頭已經死了,菜刀幫已經不存在了,那群雜碎也都被繩法了……」張洋看到大叔誤會的樣子微笑著解釋道。
「那你們是?」中年男人繼續問道。
「呵呵,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你以後已經不用再交什麼保護費了而且你這兒也不會再有什麼小混混來鬧事了,一切有我們罩著,你好好做生意就是了……」張洋一直保持著微笑著說道。
聽完張洋的話中年男人顯然有點不相信,他在社會的底層摸爬滾打了快三十年了還沒遇到這樣的好事呢,回頭一想事情沒那麼簡單,因此疑問道:「小伙子你給我說實話,李大頭那個混蛋是不是你們弄死的?」
「呵呵,大叔,你別問了,我也不會說的,那都是公安局的功勞,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你只要以後好好的做你的生意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張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繼續微笑著勸道。
「呵呵,好,我不問了……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小伙子?」聽了張洋的話中年男人早已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於是也不再說破,只是對這個恩人他得知道名字,於是感激的問道。
「我叫忠義堂,我們都叫忠義堂,以後你就叫我們忠義堂就行了!走了啊大叔,你忙吧……」張洋說著把那張條子留了下來,然後帶著兩個小兄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