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附近有幾千萬個黑洞,隨時會把我們摧毀,這時候,人類的衝突就變得非常不必要了。」
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改變了我對人生的看法。
這部電影講的是宇宙間的黑洞。令我驚訝的是,「黑洞」並不是我想像中的一個又大又黑又深邃的大洞,而是像豌豆般大小,但是它的力量卻大到驚人,可以慢慢地將星球吸進去,而且,宇宙間的黑洞不止一個,有幾千萬個。
為什麼地球沒有被黑洞吸進去?主要是因為地球的軸心線呈35度,此角度使得地球和太陽、月亮等星球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如果有一天,太陽或月亮的引力重一點,地球的軸線偏掉,此平衡被破壞了,使得地球轉到黑洞旁,我們就統統完蛋了。
2003年9月,曾經有一塊小行星般大小的隕石,逕直往地球而來,還好在最後關頭,這顆隕石撞上了水星,把水星表面撞碎了一大塊。如果這顆隕石撞上地球,結果不堪設想。
看到這樣的事情,我不由心裡升起一股感激之情——我們是多麼幸運!在這麼多的黑洞、隕石的威脅下,我們還能過著這麼舒適而愉悅的生活,真該匍匐於地,感謝我們的幸運。但是,這樣的幸運能夠維持多久?沒有一個人知道,即使地球上最有權勢、最博學多聞的人也不能明確告訴我們。
這個時候,再回頭來看看社會上的紛紛擾擾,各種勢力的對抗……會覺得好愚蠢,人的生命不應該如此狹隘。在致命的黑洞危機前,我們都只是地球上的居民而已。
關於黑洞危機的電影讓我體會到——我要對得起自己。想做的事,一定要去做,就算明天就死掉,也不要後悔還有什麼來不及做。36至38歲時就可以面對自己的恐懼和死亡這件事,是個很棒的經驗。
有一次,我在大學講課時,學生忽然提出一個問題:「我們怎麼知道我們所做的選擇是對的?」
我回答他:「不用擔心對錯的問題,我們一定會做出錯誤的選擇,但重要的是,下一步是什麼?」我們每天都會做出錯誤的決定,受到挫折,但結果只有兩種:有的人回家了,另一種人繼續往前走。
失敗是重要的,從失敗中可以學到很多教訓。如果因為害怕失敗而不勇敢去嘗試,那麼永遠都不會知道走到最後的風景會是什麼樣子。
在往前走的路上,不斷嘗試、不停犯錯和一再受傷是必然的命運。有的人聰明,受傷兩三次後就停下來,回家了;有的人比較笨,受很多次傷,卻依然往前走。但只要他們不放棄,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的機會總是會更大。
我的生命中,曾多次碰到要停下來或繼續往前走的問題,牽涉其中的因素可能是金錢、時間、成本……但我是個貪心的人,我渴望成功,我不想放棄。至於結果?可能好,也可能壞,我不會計較。
在這過程中,我也得到很多人的幫助。像我們在出書時,或在尋找合作的專業人士時,提出的想法和計劃也常常遭到拒絕,但我們會不斷去試,誠懇地去請教,以及求救。
而且,我發現,只要你肯誠心提出要求,通常都會得到幫助。
例如,當我在東京尋找一位能代表我們的經紀人時,我找了十幾位經紀人,一個個地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看我的作品。雖然我知道我的作品有80%以上的優勢,但絕不是世界第一。在我的誠心請求和努力嘗試下,我終於找到一位理想的經紀人。他不斷帶給我機會,而我也盡量以誠意、財富、努力工作和聲譽……回報幫助我的人。
不過,我從來不是一個百分之百完美的人,冒險往前衝的結果,可能好,也可能壞,我就曾經在花了幾百萬台幣之後,還得罪了北歐精英社會一位極具影響力的人。
但我並不擔心,如果一個人一輩子都在妥協,而不敢犯錯,就會永遠陷入痛苦的輪迴——他永遠沒有辦法突破自己的局限。
身為一位創意人,一位設計師,我盡量用最大的誠意以作品和人溝通。在我做設計時,除了維持一向的嚴謹態度,並且試圖賺錢之外,還會考慮幾項因素:這個作品是不是具有代表性?全世界的人會如何看待這件作品?他們會不會感動?
並不是所有的作品都能有代表性。10件作品中可能只有一件拿得出手;一年600個案子中,只有60件比較具有代表性。再從中挑最好的10件,代表我的理想中不向現實妥協的部分。
2001年,我的同事曾經上網查詢。他發覺《Archive》將我評為全球排名第7位的創意總監。我們則被列為世界排名第101位的創意和設計公司。
2003年和2004年呢?我沒有再上網去查詢過。因為,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自己知道自己要什麼。而且,我一向相信「蓋棺定論」。不管你曾經失敗過、成功過,重要的是加加減減後,最後那一張成績單上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