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將車停在路邊後,立刻打開車門,下了車,當她看見仇世敏臉上的傷後,立刻心疼起來,問,「仇哥,你的臉怎麼啦?」
「沒事。」仇世敏笑了笑。
等兩個人都上了車後,小柔在奇怪中望了望仇世敏,又關切的問道,「仇哥,你是不是在裡面被人打了?」
「嗯,那個負責我的案子的警長將我給揍了,那傢伙很變態,幸好我還有一個律師的朋友,不然,在下午我就有可能被他屈打成招。」仇世敏已經從之前的陰暗難過情緒中走了出來,他想到了自己究竟還活著,就應該繼續工作下去,盡快去找到殺害妻子葉麗儀的兇手,做人不能總是在頹廢和自怨中過日。
「那你怎麼不早點找你的那位律師朋友?」小柔感到不解。
「這個,以後有機會我會再告訴你的,現在我只能跟你說的是,有些人,你不是那麼想找他幫忙。」
「嗯。」
轎車在小柔的駕馭中,以平緩的70KM每小時的速度向前,當仇世敏問她是否已經再次到過李文的家後,小柔便開始了她這些天以來的行動的重複,還有她對於各種可能情況的思考,當然,也有她的不解。
「我看了那張有絡腮鬍子的照片,但是他的鬍子將他的臉都給蓋住了,看不到他的具體臉龐,所以也就無從辨認究竟是不是那個長得跟安在旭很像的趙作海。」
「在李文那兒,就只有一張他的照片?」仇世敏問。
「嗯,是他跟李文合照的,只有一張,而且在照片的背影上有北部灣富人區中的「部灣」兩個字。」小柔又回想起自己在北部灣裡的查找過程,沒有任何收穫。
「那你去那兒找過了嗎?」仇世敏又問,此時的他眼睛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排排的樹木飛速而過,過往不再重複,重複的不再是過去的樹,他的心情又回到了對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心態,曾幾何時,特別是在妻子葉麗儀離開後,自己卻又遲遲找不到兇手的情況下,這樣的心態幾乎讓他想到了去死,想到既然做人活著要去承受那麼多的苦難,還不如盡早解脫。
「我去那兒問過了,那裡一共有四個住宅區域,每一個我都問過了,但是就是沒有叫做趙作海的住戶。」小柔一邊說一邊繼續著方向盤的操作,而仇世敏則還在外面的風景中沉醉,他根本就沒有聽到剛才小柔所說。
「仇哥,你怎麼啦?」小柔稍微加大聲音叫了一聲,這時,仇世敏才將目光從車窗外拉回,看著小柔,笑了笑,說,「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仇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小柔又問。
「沒事,你剛才說你在北部灣查過了,有沒有收穫?」
「沒有,在那兒根本就沒有叫做趙作海餓住戶。」
「這個不奇怪,也許那傢伙未必就叫做趙作海,趙作海的那個名字極有可能是個假名。」
「如果真的是假名的話,那我們要找到他,豈不是--」
「難度是很大,但是有哪一件案子是沒有難度的?我們要迎難而上,這一次,絕對不能再放過這個殺人兇手,因為……」仇世敏欲言又止。
「因為什麼?」小柔扭轉頭看了看仇世敏,她覺得仇世敏自從警局出來後,就一直給人感覺怪怪的。
「因為如果找到了那傢伙,就極有可能知道鍾林苟究竟是誰。」仇世敏說,他知道,趙作海的出現,就是伴隨著有關「鍾林苟」這個名字裡的每一個字,從自己在夢境中見到然後又在酒店裡找到的那把刻著「鍾」的刀子,一直到林立豪的死亡,然後就是杜優面前的死狗,這些都是跟那個名字有關,也就是說,如果趙作海不是鍾林苟的話,也必定跟鍾林苟有著不一般的關係,當然,也不能排除,李文就是鍾林苟這個可能性,但是,如果李文就真的是鍾林苟的話,那他蹂躪杜優的動機又何在?而且就這樣就去了黃泉,就仇世敏個人的心裡而言,是難以接受的,因為他的死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自己在這過程中,沒有發揮任何作用,這是一心想著復仇進而刷洗一下心裡的愧疚的人難以接受的一個結局。
「鍾林苟會不會就是趙作海呢?」小柔問。
「在偵探的世界裡一切皆有可能,但是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按照他的作案手法,還有他在作案前故意留下的一些提示,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想我們順著他的線索去找出鍾林苟,如果他就是鍾林苟的話,那他沒必要做那麼多事來給我們提示。」
「嗯,那也是,沒有人會那麼傻給別人提示去抓自己的。」小柔說。
「這個也不一定,也有一些很變態的殺手,在殺了人之後,覺得警方一直找不到任何線索,他的心裡就難免會覺得空虛,就會故意給警方留下一些線索,通過挑戰警方來獲取一種變態的快樂或者是一種成就感。」仇世敏根據自己做了多年的警察和偵探生涯總結出來的一個觀點,這是在現實生活中真實存在的一種情況,又正應了他經常掛在嘴裡的那句,「在偵探的世界裡,一切皆有可能。」這是,他的第一任助手,即後來的妻子葉麗儀幫他所起的一句宣傳語,而現在,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夠感受體會。
轎車繼續在路道上的奔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個城市裡,幾乎所有能夠見到的路道都已經被水泥化,要想見見泥地,都已經非常的難。
就在這時,小柔的手機響了,她立刻從旁邊拿了起來,看了看,然後按了接聽,是杜優來的電話。
「小柔,你好,我是杜優。」
「杜小姐,你好。」
「你現在方便聽電話嗎?」
「方便,你請說。」
「仇世敏現在怎樣了?他還被關在警局嗎?」
「仇哥他出來了,剛剛出來的,現在就跟我在一起。」
「那就好,方便讓他聽一下電話嗎?」
小柔立刻將手機遞給仇世敏,說,「是杜優。」
仇世敏接過電話,說了一句,「你好,杜小姐,我是仇世敏。」
「嗯,我有一個可能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仇世敏立刻問道,他想到了應該是跟鍾林苟有關的信息。
「我又收到了一封信件。」杜優說。
「是不是跟前面幾次一樣的信件?」仇世敏趕緊問道,他想到也許是趙作海寄過來的,也就是說,他這是故意為之,而目的究竟是什麼,仇世敏也還沒有任何頭緒,就這之前所發生的種種,唯一能夠找到的一點證明,就是要麼趙作海是一個變態殺人狂,要麼就是他跟杜優之間存在著什麼關係。
「是,也是跟上兩次寫的內容一樣,只有一句話……」杜優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跳是處於不正常的跳動中的,她能夠分明的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從一打開信件,看到上面寫的那句話開始,她的心跳就開始了加速。
「寫了什麼?」仇世敏沒等杜優說完,又趕緊問了起來。
「那句話是跟我有關的……」說到這兒,杜優停了下來,她幾乎能夠看到自己不用多久就會步鄭東明和林立豪的後塵:死於非命。
仇世敏沒有說話,他在等待著杜優說出那句話,那句跟杜優有關的話語絕對不會是一句單純的問候,不然,杜優是不可能會突然就停了下來,還有在電話中,他也能夠聽到杜優的語氣跟往日有所不同,這就跟一個心靈突然受了重創的人一樣,他的舉止言行都必然會跟平時有所不同,所以,這一定是一句涉及到杜優的人身安全或者是極度隱私的話語。
「下一個就是你了,美麗的杜小姐。」杜優終於說出了這一句跟自由有關的話語,完後,就開始等待仇世敏的反應。
仇世敏沒有感覺到多大的驚訝,相反,他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只要杜優不是在今天就被結果掉,他就有信心能夠讓杜優不僅繼續活下去,還能夠將那個寫信的人給引出來。
「你現在哪裡?」仇世敏在已經十分警醒的精神狀態中問,就好像一桿已經上了膛手槍,隨時準備發射子彈。
「我還在公司,是剛剛才收到那信件的。」
「你方便過來我這邊嗎?」
「去你的偵探社?」
「沒錯,方便的話,現在就過來。」
杜優手裡拿著電話,想了想,然後說,「好,那我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