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世敏剛上到三樓,就聽到了那個亮著燈光的房間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滾!再不滾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仇世敏豎起耳朵傾聽,他料想這聲音應該是李文的,只有這裡的主人才有可能叫其他人從這裡滾出去。
在李文的話語完後,房間裡就突然陷入了靜止,大概過了十秒鐘後,那個絡腮鬍子才開了口,說,「你叫我滾?好,那我就滾,但是我告訴你,如果我走了,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還說什麼以後,你也不怕我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我早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知道了又怎樣?」
「我還能怎樣,我一定會將你做的那些不見得光的事全部都說出去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就放心去說吧,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嗎?你有證據嗎?」
「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就不信我說出來還怕沒人信!」
「那你去說吧,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跟我說了,我倒想看看你到時會是怎麼個說法。」
「賤人!」
「賤人?你真好笑,如果你不賤的話,會過來這裡找我嗎?」
「李文,你就是禽獸!」
「我是禽獸又怎樣了?」
「我一定會將你的那些醜事全部都爆出去的!」
「去吧,趕緊去爆吧,快給我滾出去!」
「我滾你媽,你以為真的沒人會相信我所說嗎?我就一點也沒想到最近那幾起案件都是我做的嗎?」
仇世敏認真的聽著房間裡的兩個人的對話,他既興奮又緊張,興奮是因為這一次極有可能是一箭雙鵰,將這兩個都有作案背景的人一起逮住,而緊張則是自己一個人貿貿然的衝進去的或者被他們發現的話,就極有可能不僅是錯失良機那麼簡單,而是自己的小命也給送掉。再者,仇世敏也一度被這兩個人的對話給迷惑了,根本就不知道鍾林苟是不是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直到,他們兩個接下來的對話,一切才算是真想大白了。
「什麼?你是說鄭東明和林立豪都是你殺的?」李文一臉的驚訝。
「沒錯,他麼都是我殺的!」絡腮鬍子很肯定的說道。
「你怎麼這麼變態?」
「呵呵,我變態,難道你就不變態?」
「至少我不會--」說到這,李文又突然停了下來。
「至少你殺的都是被你品嚐過的人,是嗎?」
李文沒有再說話,他定定的看著絡腮鬍子,開始意識到自己這一次極有可能會被絡腮鬍子拖下水。
「怎麼?你怕了嗎?」
「你殺那些人就是為了拖我下水嗎?」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其實我是離不開你的,我跟你一樣,也會殺人!」
「我草你媽!你真變態,趕緊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
「滾!」
「如果你不答應我,我以後還會繼續殺人的!但是,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別人你也殺過人這個秘密的。」
「想拖我下水?沒門,我要宰了你!」說著,李文向絡腮鬍子撲了上去。
當房間裡的兩個人開始搏殺的時候,仇世敏立刻想道:最好就是弄個相互傷殘,然後我再進去收拾殘局。
但是顯然理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的,理想只是照進了一半的現實,因為隨著李文的一聲痛苦的喊叫過後,絡腮鬍子立刻從房間裡衝了出來,迎面剛好撞見仇世敏,仇世敏沒想到那傢伙會這麼突然的衝出來,而那傢伙也沒想到仇世敏一直就躲在房間外面。
兩個人面面相覷兩秒鐘後,絡腮鬍子立刻又抬起腳欲往樓梯口方向衝去,在其剛走出兩步後,仇世敏立刻一個撲身,向絡腮鬍子撲了過去。
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地板上,絡腮鬍子臉上的鬍子也隨著掉了下來,他立刻用一隻手遮住自己的臉,同時給了仇世敏的臉上一個拳頭,仇世敏只顧著看絡腮鬍子的臉,一時不留意中了這一拳,只覺得一陣暈眩,剛回過神,絡腮鬍子又對著他的頭部來了一腳,然後迅速爬了起來,朝樓梯衝了下去。
仇世敏也立刻爬了起來,往樓梯衝了過去,但是他剛下到一樓就不見了絡腮鬍子的身影。
一直攀爬出大鐵門,追出到大馬路,立刻見到一輛汽車迅速的從面前飛了過來,幸好一個閃躲及時,不然就成了車下亡魂。
等仇世敏重新站定想要看清楚車牌的時候,車早已經消失在了千里之外,第一次,仇世敏意識到了自己的那輛破摩托車是那麼的沒用,在這之前,他還覺得自己那輛摩托車挺實用的。
在再也望不見那輛小車的蹤影后,仇世敏又想到了三樓的房間裡躺著的李文,他肯定身負重傷。
果然,在重新回到那樓那個房間裡,仇世敏見到躺在地面上的李文已經奄奄一息,他一隻手放在那把深深的****自己胸口的刀子旁邊,鮮血已經將他的睡衣染紅,另一隻手則平放在地面上,臉色蒼白,眼睛也已經處於半合閉的狀態。
「李文,我是私家偵探,我現在幫你打電話叫救護車!」說著,仇世敏從褲兜裡拿出手機,但是還沒開始按下號碼,李文就開始說話了,「不……不用了,我……我快不……快不行了……」
仇世敏立刻對著李文看了看,看他那表情,確實是不行了,而在他還剩下最後一個口氣的時候,自己必須要抓住時機,將那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拋給這個將死之人。
仇世敏立刻對著李文問,「剛才那個絡腮鬍子是誰?」
李文在痛苦中笑了笑,吃力的說,「他的鬍子是……是假的……」
「這個我知道,他到底是誰?」仇世敏趕緊問,他怕李文隨時就斷了氣,然後一切就會成了謎。
「他……他……是我的……我的一個……一個相好……」
「相好?」這讓仇世敏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李文的理智已經徹底混亂了?
「你是……是不是……一直都……都在找……找鍾……」李文剛說到這,就斷了氣,雙眼也隨著合上了。
看著已經失去了呼吸的李文,仇世敏突然成了一個木偶,他的思想突然變得一片空白,原本以為一切都可以在今晚有一個水落石出的了結,而現在,案情卻變得更加複雜迷亂了。
李文剛才只是說出一個「鍾」字就斷了氣,他的意思是不是想說出「鍾林苟」這個名字,現在,沒人能夠知道,而這也是最讓仇世敏感到困惑的,他剛開始還一度認為李文就是鍾林苟,可現在,聽他最後那一句話,他更多的像是一個認識鍾林苟的人,而不是鍾林苟。
如果李文不是鍾林苟的話,那就肯定是那個絡腮鬍子了,現在,李文這段線索已經斷了,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要找到那個戴假鬍子的人,即剛才那個絡腮鬍子。
離開別墅後,仇世敏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發過的那個夢,在夢裡見到的那個絡腮鬍子,就是今天所見到的這個,但是為什麼他的鬍子是假的呢?還有,李文所說的「相好」又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那個絡腮鬍子明明就是一個男的,莫非李文和他之間有著同志之情?如果真是如此,那李文豈不是雙性戀?
在種種疑問中,仇世敏又站定回望了一下眼前的這棟別墅,在那裡面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的氣息,而那個絡腮鬍子,他分明是故意選擇在這個時間進入裡面的,也就是說,他也知道這家人今晚會出去,然後只剩下李文一個人在家,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呢?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跟這家人的關係肯定是非一般的關係,這麼想著,仇世敏覺得,要找出那個傢伙到底是誰,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點難度。
在黑暗中,仇世敏又騎上了那輛沒用但至少還可以代步的破車,開始往偵探社的方向駛回,身後是陣陣的寒風,吹拂著死亡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