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明十分的頑固,儘管凌雨珊已經交那天晚上李達明自己說出真相的錄音交給了警員,對此,李達明還是什麼也不說,警員問他,他什麼也不回答,這也是為什麼警員那邊願意讓凌雨珊他們介入的原因,雖然說這樣的一個人渣,當下判刑不是難事,但社會的關注度這麼高,如果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抖出來,恐怕難堵悠悠之口。
此時此刻,李達明依然是那副什麼也不說的態度,不僅是尤剛,凌雨珊也沉不住氣了。「李達明,你現在說不說都是死,頑抗下去,也沒有任何好結果。」
李達明抬頭看了一眼凌雨珊,哼笑了起來:「哼,說話的口氣倒挺像警員的。」
「……李達明,你難道現在還以為你不說,就什麼事也沒有?就能把自己跟那些事撇乾淨?」
「我說了,我沒殺那個人,他是被周顯達殺的。」
「閉嘴!他死也有你的原因,要不是你對那些孩子做的事情讓周顯達想著報復,那個假冒你的人也不可能會死,是你害死了他。」尤剛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李達明冷笑著回答:「有證據?能說是我殺的?」
「你……」尤剛想上去狠狠的揍李達明一頓,不想,凌雨珊卻一把拉住了自己。「雨珊姐……」
「讓我來。」凌雨珊站起,直接走向了李達明……
這間房間裡沒有任何的攝像頭,也沒有監聽,所以外面的人絕對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凌雨珊知道這一切,於是慢慢的拿出了一塊牌子。
「你很喜歡玩是吧?覺得沒有人能夠對付你?還期盼著有人能救你出去?……勸你別想了。」凌雨珊一說完,李達明就緊張的看向了凌雨珊手裡的牌子。
「你想幹什麼,這是什麼東西?」
「沒見過吧?」凌雨珊得意的笑了起來,笑得連她自己都覺得滲得慌。「我以為你會七煞關山,對這些應該瞭解得蠻多的,沒想到你連這個都沒有見過……這是一塊可以將惡人的靈魂從身體裡扯出的牌子,意思不用我多說了吧?靈魂一離開你的身體,會有什麼後果呢?」
李達明嚥了嚥口水,神情比剛才看起來要緊張很多,他努力的裝鎮定:「哼,別嚇唬人,先不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這樣的東西,就算是有,你敢嗎?你要是殺了我,你也跑不掉!你就是殺人犯!」
「呵,殺人犯?」凌雨珊笑了起來,尤剛這時明白了凌雨珊的用意,於是走過來補充道:「如果有證據的話,可以說我們殺了你,但是恐怕不會有任何的證據,我們一沒打你,二沒對你下藥,誰能證明我們殺了你?」
「你們不敢!」
「不敢?開玩笑,你都膽大包天,敢把孩子們殺死,練邪術,我們為什麼不敢收了你這垃圾?!」尤剛把李達明死扛,於是繼續下了計猛藥。「你應該很清楚,人死了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會變成鬼,你也應該知道,在這七煞關山之地,你變成鬼之後是怎麼也跑不出去的,想一想,你在這裡有多少的仇人?那些人死後不能投胎,他們會恨誰?」
李達明的臉色有些發白,愣了一會兒兒,頭低了下去……
有信仰的人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惡人,人性本善,李達明也這麼認為,任何的惡果都有一個可怕的誘因,他認為自己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至少在他小的時候並不是這樣。誰都無法否認一個糟糕的家庭對一個孩子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李達明覺得自己的不幸是從童年開始,年幼時,父親因病去逝,母親帶著她嫁給了一個成分不好的男人,那個男人好像有些錢,能給他們兩母子買吃的,買衣服,直到那場幽怨的批鬥時代開始,李達明的繼父成了被批鬥的對象,天天戴著高帽子被遊街,家裡的錢財也被別人搜了去,原本看起來有希望的家庭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母親天天流著淚,剛開始李達明不知道是為什麼,直到有一天,他親眼看到,一個說自己是『正義的化身』的叔叔騎在母親的身上,那個時候,母親也在流淚,那雙流淚的眼睛看到從門外偷看的李達明後,母親的眼睛變得更加的心痛,亦有羞恥。從那天開始,李達明不太愛跟母親講話,他不是恨母親,只是覺得母親不乾淨,就像村裡那些人說的一樣,是壞女人,而那些爬在母親身上的男人就是野男人,儘管繼父並不是尊重的父親,但李達明認為母親並沒有做到妻子該有的忠貞,在他聽別人說的故事裡,如果女人遇上這樣的事情應該去死,以俁住自己的貞潔,可是母親沒有。這是李達明埋在心裡的心病,一埋就是很多年,直到那場革命過去,直到他們家恢復正常,直到繼父染病去逝,他都沒有原諒自己的母親,說不上是恨,只是討厭,厭惡女人會是這個樣子。
李達明沒有娶妻的原因,大多是為了這件事,在他心裡留下了不能抹去的醜痕,那是作為男人的恥辱,他牢記著……可他畢竟也是一個男人,有著正常的需要,他不能像一部分男人一樣,不再喜歡女人,而去愛一個男人,那樣對他來說,也是極為噁心的。在李達明的心裡,他渴望著純潔,所以……當他有機會接觸到純潔時,他不願意放過,那些年幼的女學生存在的地方構成了李達明的天堂,他的精神裡追求著最純潔的事物,卻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妥,思想的扭曲從童年已經開始……
「後來呢?」
「後來……我媽死了,她死的時候問了我一個問題,她問我,恨不恨她?」
「你怎麼回答的?」
「恨……也不恨,如果不是我媽用她自己的身體換來了繼父的命,換來了糧食,那時不管是我還是繼父都活不下去。」
「你的母親很偉大,你不應該……」
「哼,不應該?作為一個兒子,也許我可能不該去評論什麼,但作為一個男人,我不會碰這樣骯髒的女人,女人一長大就會變得骯髒。」李達明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心裡有著另外一個人在對話,又好像是在回答凌雨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