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冬家外守了兩天,整整兩天,黃冬的母親連門都沒出過,問周圍鄰居,別人都說自那件事以後,她就很少出門了,可見她將自己的心封鎖得有多死。
守了兩天,人也有些累了,尤剛忍不住歎氣:「像她這樣,天天關在家裡,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睹物思人,越想越悲傷。」
「是啊,這樣呆在家裡,餓也會餓壞吧。」凌雨珊咬著嘴唇,肚子已經不知道咕咕叫了幾次,眼看天都快黑了,晚飯還沒著落,讓她只有狂嚥口水的份。
夏洛克見沒有什麼動靜,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吃個飯吧?」
「你們成天就想著吃?」蘇子昂回頭看了夏洛克一眼,非常嚴肅的叮囑道:「打包給我,紅燒牛肉飯,再加杯可樂。」
聽到他這麼說,差點兒沒把凌雨珊給氣死,不過她是沒有力氣跟蘇子昂鬥嘴了,有蘇子昂一個人堅守,三個人撤到了附近的小飯館,雖說小飯館的飯菜不怎麼精緻,倒也管飽,幾十百把塊,就解決了幾個人晚上的伙食,吃完飯,拎著給蘇子昂打的包,三個人慢悠悠的向蘇子昂蹲守的地方走去,誰知走到車子旁的時候,卻不見了蘇子昂人。
「咦,人呢?」
「會不會上廁所去了?」
「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夏洛克拿出手機,按出了蘇子昂的電話號碼,剛拔出去,那邊就按了接聽,電話那頭傳來了蘇子昂的狂叫。
「快來幫忙!黃冬家!」
聽到這句話,三個人把盒飯一扔,咚咚咚的就跑上了樓,來到黃冬家,見大門開著,就衝了進去,進去一看,蘇子昂正在窗邊往外伸著身子,好像十分吃力的樣子。
「看什麼看?快來幫忙啊!」蘇子昂一聲大吼,三個人衝上去一看,才知道蘇子昂死死的拉著黃冬母親的手,而那個女人的手卻是沒有握緊的樣子,明擺著是輕生,幾個人費盡力氣將黃冬的母親拉了上來以後,女人一句話也沒說,癱坐在地上,只是流淚。
夏洛克喘著大氣,看了一眼蘇子昂。「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要不是我眼尖,看到她從在窗口一直站著,怕出什麼事的話,她剛才就跳下去了。」蘇子昂長舒了口氣,還好夏洛克他們及時趕到,否則就讓他多堅持一分鐘那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凌雨珊從桌上抽出紙巾,走到黃冬母親面前蹲了下去,輕輕的為女人擦拭著淚痕,勸道:「阿姨,你別想這麼多了,人已經去了,他們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也會不放心的。」
「呵……呵……」黃冬母親突然的笑了起來,兩滴眼淚從眼眶流出,神情似乎有些不正常,自言自語道:「鼕鼕啊,媽媽給你做紅燒肉,好嗎?哦……你想吃雞啊,那媽下班了去給你買。」
見黃冬母親這個樣子,真的是讓人心酸,尤剛也鬱悶了起來。「看樣子,她是太想念兒子,想得發了瘋。」
蘇子昂正想點頭,卻注意到了一件事情,注意到了一件剛才沒有來得及注意的事情,黃冬母親的手裡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手機,聯想到剛才在樓下所見的畫面,感覺像是在給什麼人打電話,於是忙從黃冬母親的手裡搶過了手機,趁她沒哭鬧以前,迅速的看了一眼她的通話記錄。
「果然……」
「怎麼了?」夏洛克走過去,一看手機,叫出了通話人的名字。「鼕鼕?黃冬。」
沒有通話時間,卻有拔入的記錄,這讓蘇子昂覺得奇怪。「這個號碼難道還有人使用?」
「就算有人使用,怎麼會打給黃冬的母親?」
「看到自己兒子打過來的電話,她應該會接,可卻沒有通話記錄……夏洛克,查一下,這個號碼是不是已經有其他人使用。」
「嗯。」夏洛克點了點頭,以防自己說什麼讓黃冬的母親聽到,讓其受刺激,他刻意走得遠了些,而凌雨珊則是一直在哄黃冬的母親,給她擦眼淚,只有尤剛在四處轉著,這個房間看一看,那個房間看一看,看完了之後,還出來給了蘇子昂一個答案。
「沒什麼不正常的跡象。」
「有了!」夏洛克大聲的說了兩個字後,朝這邊走了過來。
「有人使用?」
「不是,我是說,有消息了,這個號碼目前沒有人使用。」
「那……」
「那什麼?」
蘇子昂不回答夏洛克,而是看向了尤剛,尤剛見蘇子昂又不吩咐,忙主動的問:「要我做什麼?」
「打過去,試試看。」蘇子昂將手機遞給了尤剛。
「哦。」尤剛接過電話,看了一眼後,按著號碼拔了過去……電話那頭是盲音,隨即聽到了機械的『你所拔打的電話是空號』,尤剛掛斷電話後,看向了蘇子昂。「空號。」
「廢話!多打幾次。」蘇子昂急的時候,就會有那麼一點兒凶,主要是蘇子昂自己也處於一個沒打開的階段,只能處理一般的安魂任務,所以,他才需要像尤剛這樣的人來協助。
尤剛聽了蘇子昂,又一次拔打了黃冬以前用的手機號碼,一次,又一次,就在他打得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莫名的電話通了,只是電話裡面沒有任何的聲音,乍一聽,是沒有聲音,可是仔細聽,似乎能聽到有人在說話,很輕很輕,非常溫柔的聲音,讓人聽到,卻又聽不清,這樣的通話持續了十五秒後,結束了,尤剛再次查看手機,卻是沒有通話記錄的。
「怪了,我剛才明明聽到有聲音,但是怎麼沒通話記錄?」
「你確定你聽到有聲音?」蘇子昂聽了尤剛的話,變得有些緊張。
尤剛想了想以後,重重的點頭。「我確定,我聽到對方在說話,可是我就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夏洛克看了看蘇子昂,又看了看尤剛,小聲的猜道:「你們該不會是說這個電話是死了的黃冬打過來的?」
「呵呵,鼕鼕,媽媽來了,你別急……」黃冬的母親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就像是失了魂的人,或者是留在人間的魂,在夜裡聽起來不正常得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