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門徒 第323章 畢竟是父子
    御書房中的氣氛顯得很是尷尬,這裡面坐著權利最為鼎盛的一堆父子,但是他們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誰也不想說第一句話,沉默繼續充斥在御書房之中,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太子現在就猶如一口熱鍋上的螞蟻,飽受著內心的煎熬,雖然剛才他的父親威爾十三和那些大臣們已經將他的關係撇的差不多了,只要他也不一口咬定是受到教會的脅迫,那就萬事大吉了。

    但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他還是感到很不自在,此時他是多麼希望威爾十三能夠將將他臭罵一頓,甚至狠狠地揍他一頓也好,只是不要在這麼彼此沉默。

    「父皇……」太子終於忍受不住這裡壓抑,率先開口了。

    威爾十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孩子,在你心中我是一個什麼人?」

    太子被威爾十三的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恭敬地說道:「父皇是一個好皇帝,還是一個好父親。在我一次次的闖禍後一次次的原諒我。」

    威爾十三傷感的說道:「你不用奉承我。我其實是一個很失敗的人,作為皇帝我並沒有叫天下臣民過上好的生活,至今依然有很多人因為吃不飽飯而打家劫舍,作為父親我並沒有將你培養成一個英明睿智的好皇子,以至於你想要殺了我!如果是一個好皇帝,天下臣民已給能夠過上好日子,如果是好父親,怎麼可能叫自己的孩子產生殺了自己的想法呢?」

    太子難受的說道:「父皇,兒臣至始至終沒有想過要殺了父皇,兒臣想早點成為皇帝的心是有的,但是卻沒有殺了父皇的意思。這一點父皇還要明察啊。」

    威爾十三悲慼的說道:「有沒有被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知道你最讓朕失望的一點是什麼嗎?」

    「兒臣愚鈍,還望父皇提點!」太子說道。

    「我最失望的一點就是你不像是一個男人,雖然你是我的兒子,我會將你培養成一名真正的皇位繼承人,但是你必須向我展示你是男子汗的一面。可惜我從你還是個嬰兒的時候等著,等著,一直等到現在你,可是你卻依舊不是個男子漢,估計那一天我是等不到了!」威爾十三的眼淚順著他的連留了下來。

    眼淚是那麼晶瑩剔透,閃爍著水的秀麗還有父愛的光芒。一下子叫太子感到有些鼻子發酸,這還是他第一見到自己父親流淚,在印象中他的父親是一個強者,是一個流淚的強者,他會笑,會哭有的時候還會朝著自己大發雷霆,但是他就是不會哭。

    想不到父親還是會哭的,這些眼淚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自己的時候,他的心就好酸,酸的猶如被醋泡過一般。眼淚再也留不住,滾滾的從眼眶中流了下來,他伏在地上淚水漣漣的說道:「父皇,是兒臣錯了,是兒臣混蛋!從今以後,兒臣一定改過自新,好好做人,成為一名男子漢!」

    「我可憐的孩子,你能走到今天,實在是為父的不對,養不教父之過,想想這麼多年來,朕都努力做一個好皇帝,將斯圖亞特的基業發揚光大,可是卻偏偏忘記了你,以至於你……嗚嗚……」威爾十三痛心的說道。

    「父皇……別說了,是兒臣錯了!」太子哭著說道:「兒臣一定會改的,一定!」

    「可惜太晚了!」威爾十三傷心地說道:「你犯下了大錯,雖然朕能夠保全你的性命,卻不能在保護你的繼承權了。從今天起你就是個庶人了,發配北疆軍中效力。有你移墾叔叔在,我想你不會受太多苦的。」

    太子聞言說,傷心地說道:「是兒臣為難父親了,起兵造反就是太子也能斬殺,是父親使得我活了下來,對於君王來言沒有比自己的子孫沒有繼承權更痛苦的了,我知道比起我的傷心,父親應該更難過了。」

    「只是父親對不起你啊,如果有一點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會為你爭取的,要知道你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血脈。我辛辛苦苦守住這萬里江山為的不就是自己的兒孫麼。可是光明神啊!為什麼我的子孫沒有繼承權了啊!」威爾十三狠狠地摔打著桌子,發洩著自己內心的不滿。

    周圍的那些皇家侍者們躲在了一邊,遠遠地注視著發生在這裡的一切,他們就好像是一頓塑像一樣,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太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堅定的說道:「父皇不用擔憂,禍是兒臣闖下來的,兒臣一定會盡力彌補這一切,況且身處北疆之地,有親王的照應,立功的機會應該很多,兒臣一定會帶著榮耀歸來將失去的繼承權在撿起來。」

    「糊塗!」威爾十三拿起桌子上的文件重重的砸向了太子,太子也不躲閃,任由文件的砸在自己的臉上,在他的臉上劃過重重的一道傷痕。太子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威爾十三。

    威爾十三望著太子臉上的一道傷痕,抬起手想要過去撫摸一下,卻還是悵然的放下了,他狠狠地的說道:「不要說什麼立功不立功的鬼話,你難道不知道立功是不要死人的,你是我的獨子,我希望你活著,平平安安的活著,生兒育女子孫昌盛,或許有一天光明神會再次將帝國的皇冠呆在我子孫的頭上。你明白麼?」

    「父皇,我明白了!」太子說道。他從沒有想到父親的要求只是這麼低。低的到了只要自己保證安全就已經足夠了。

    「好了,你明白就好了,現在我收回你皇家的姓名,將浩繁賜予你,作為你庶民的名字,姓氏為斯圖!從今天起你就是斯圖浩繁了。」威爾十三說道。

    「兒臣……領旨!」斯圖浩繁留著淚水說道,他知道從今天起,他皇室成員的身份已經不復存在了,甚至連皇宮都有可能終生不得踏入,想起自己的父皇母后,心中的酸澀又是怎樣一種感受呢?

    由於自己的罪惡,害得父母見不到自己的孩子,想起母親那一雙大眼睛因為思念自己而枯萎,滿頭秀髮因為思念自己而變白滑落。每每想到這裡他的心就忍不住會痛起來。

    「這個你拿走!燒掉吧!朕沒有看,因為你在朕的心中依舊是我的兒子。」威爾十三將李承景拿到的那個盒子丟了過去,說道:「諾貝爾德沒有背叛你,只是你自己多心了。」

    斯圖浩繁拿過盒子,見盒子沒有打開過的痕跡,心情反而更加沉重,那種自身的罪惡猶如遇到木柴的小火苗噌噌的燃燒了起來。

    「啪!」的一聲,盒子被他丟在了地上,書信猶如漫天的雪花紛紛飄落。

    望著這些徐徐落下的書信,斯圖浩繁說道:「對不起,父……父親,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

    威爾十三疑惑的看了一眼斯圖浩繁,隨後點點頭,慢慢地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兩邊的猶如雕塑般的侍者,眼睛瞪了起來。他們緊張地盯著威爾十三的一舉一動,生怕有什麼危險會發生。

    威爾十三慢慢地走到那個摔在地上的盒子邊上,俯下身子將盒子和蓋子拿了起來,對齊蓋上之後遞了過去,說道:「那很好,看來這些都已經沒有了,可以當做廢紙燒掉了,只是這個盒子,你可以留下!當做一種對過去的懷念,希望這個能夠不斷地激勵你前進。」

    「謝謝,父親!我會的,我一定會以一個光輝的形象展示在世人的面前,讓自己成為您的驕傲!一個不是帝王的榮耀。」斯圖浩繁說道、

    「等你回來!等你平安!」出乎斯圖浩繁意料之外,也讓那些個皇家侍者感到有些吃驚,感到這完全是胡來,威爾十三竟然緊緊的抱住了斯圖浩繁,這個曾經想要殺了他的皇子。緊緊的,像是被黏在了一起一樣。斯圖浩繁一愣,顫微微地伸出手慢慢地抱住了威爾十三。父子的眼淚同時留了下來,哭聲像是會感染一樣,這些雕塑般的侍者們也忍不住為這兩個父子感到了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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