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李承景所在位置二百里地的一座城池中,正是北疆軍的大本營——天波城,城中央有一處碩大的府邸,這是李承景之父移墾親王的住所。
總府邸書房之中,燈火通明,似乎預示著這是移墾親王的一個不眠之夜。
他英俊白皙的臉上卻因為北疆的風霜倒是多了幾分粗獷少了幾分細膩,非但不顯得粗俗,反而多了幾分英武之氣,尤其是一身曬不黑的皮膚更是不知道羨煞所燒出來歷練的貴族之子。
只是他的身前的書桌上放著一封私信,私信的上面卻蓋著帝國皇帝的印信,顯示著這封信的與眾不同。私信的一邊放著一個空了的咖啡杯,上面的咖啡痕跡還沒有完全消散,慢慢地在杯子畫上了一道痕跡,最後落到了杯底。
「哎!」移墾親王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打開書信從頭到尾有看了一遍之後,又是一聲歎息,燈光照在信紙上面,只找照見寥寥幾行字跡,想不到就是這幾十個字,硬是給移墾親王帶來了無限煩惱。
「嘟嘟!」
敲門聲一聲一聲的傳來,但是卻沒有一點催促的聲音,倒像是在演奏一手奇異的音樂。
「進來吧!」移墾親王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
「那我就打擾殿下了!」門外傳來一個女人輕柔的聲音,接著書房的大門漸漸被打開,一個看上似乎只有二十多歲的女人慢慢地推門進來,坐在了看以親王的前面。
「殿下,如果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不妨和我說話所,咱們是二十年的夫妻,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和我說的呢。偏偏什麼都埋在自己的肚子裡面,這樣對您的身體可不好啊!」女人溫柔的說道,眼中充滿了關懷之情。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一點小事而已!倒是叫你擔心了。」移墾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溫柔的說道。
「哦?」女人似乎並不相信他嘴上說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桌子,發現了私信,淡淡的說道:「陛下和殿下的兄弟情分已經遠遠超過了二十年吧!二十年的兄弟勤奮,就算陛下要你做什麼困難的事情,你也能幫就幫吧!畢竟帝國現在的情況已經算的上千瘡百孔,如果陛下再出了問題哦那麼咱們斯圖亞特可就真的沒了希望!」
移墾輕輕一笑道:「呵呵,現在帝國的情況想不到竟然連你都看得出來了!真是叫我感到吃驚!」
女人輕輕看了移墾一眼,忽然笑道:「殿下是吃驚國家這麼快就呆了這種地步呢?還是吃驚我為什麼會知道呢?」
移墾沒說什麼,只是伸出手拿起咖啡杯想給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才發現咖啡杯子裡面已經空了。無奈的放下咖啡杯笑了笑道:「兩者或許都有吧,其實我不想叫夫人這麼煩惱的,畢竟這些事情都是我們男人搞糟的,卻叫你們女人擔心受怕,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哪有怎麼啦?我可以不關心這個國家,可以不關心政治,但是我卻不能不關心我的丈夫,我的夫君啊,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天,你就是地,你就是我在這個世上存在的希望,如果你不開心了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你覺得我還能安心下來麼?」女人溫和的說道。
「也擺!我移墾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成為你的男人,什麼親王頭銜,族長,統統都不如做你丈夫來的榮耀啊!」移墾甜蜜的說道,不過當他低頭的時候,再一次看到書桌上的信,親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叫人捉弄不透。
他的臉色變化自然瞞不過他對面的那個女人,女人也跟著輕輕的歎息了一下,說道:「陛下的要求也越來越過分了,似乎一點也不考慮到你的心裡承受能力。第一次叫你在北疆軍中安插親信,難道他不知道北疆軍在軍神將軍的手下已經成為了一塊鐵板,你用了二十多年的時光才勉強的成為這支軍隊貨真價實的統帥。第二次卻是糊里糊塗將我們愛子李承景殺了,難道他不知道李承景是你的嫡長子麼?處處拿兄弟情分壓你,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用要你做什麼?」女子有些憤慨的說道,臉色也在提到李承景的時候變得凶悍起來們就像是一直被踩了尾巴的貓,已經將自己的爪子伸了出來,就等著撲過去的信號了。
「那個傢伙擅自離開學校,在貧民區血什麼英雄救美,結果將坎德拉的伯爵殺了,真是好英雄啊,既然知道救美,難道就不知道殺人償命麼?這樣的逆子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難道兒子做的不對麼?不要什麼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好不好!那個坎德拉的所作所為真是無恥和墮落,要是我在場,也會出手將他們趕走的!」女人有些憤怒有些悲傷地說道。
「好啦,不提這件事情了,不管怎麼說,都已經過去了再提它還有什麼意思,人活著還往前看啊!」移墾親王歎了一口氣,說話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小。
「算了,這筆賬當然要算,他威爾十三怕坎德拉家族起兵造反,難道我堂堂五大家族之一的兵器世家查理德家族就不能起兵造反麼?」女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大聲的說道。
「夠了!」移墾親王一拍桌子,有些生氣的說道:「我五大家族和斯圖亞特皇室手足相親生死相托,要我背叛皇家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男人會生小孩。如果做不到的話,這種事情你最好是想也不要想了。」
移墾親王的怒火傾瀉而出,一下子就鎮住了移墾夫人,她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見到親王發火,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竟然呆住了。
「對不起,夫人剛才我有些衝動,你沒事吧!今天我的心情有些煩躁,無處發洩,還請你多多原諒啊!」移墾親王苦笑著說道。
「嗯!」夫人恩了一聲,便從呆滯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有些羞澀的說道:「怎麼會?你我夫妻一體,自然榮辱與共不離不棄,殿下心情不好,就是特意找我發火,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歸罪殿下!只是我不知道威爾十三這次有要求殿下做些什麼,使得殿下這麼焦躁不安!如果做不到就不做好了。大不了回家族領地過我們的逍遙日子。」
「談何容易啊!我的夫人,要是別的家族還有可能尥蹶子拋擔子。可是咱們五大大家族和皇族那權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啊,有皇族在就有五大家族,沒有皇室了我們這五大家族也就成為昔日黃花,任人採摘了。」
「既然不能當甩手掌櫃的,那怎麼只能硬著頭皮做了,只是不知道威爾十三要殿下做什麼,使得殿下這麼為難。」女人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關心的問道。
「這次倒沒什麼要我做的只是告訴我一件事情,叫我好生為難啊!幸好夫人在這裡,帶哦是省去了我在請夫人一次了!」移墾親王說著,就將桌子上的書信遞了過去。
「哦!我倒要看看這威爾十三這個厚臉皮,說了什麼了不得的消息,竟然經大人為難成這樣!」女人說著就打開信封,仔細的讀了一遍讀過之後,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拿著信得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怎麼樣?陛下的這個小心還算是震驚吧!你現在也知道呢我為什麼那麼為難了!」移墾親王說道。
「是啊!威爾十三的這封信倒是給我們家增加了很多煩惱!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啊!殿下完全沒有這麼擔心的必要啊!」女人思索了一會兒,心情似乎變得有些好了。
「一開始我也因為是這樣,既然陛下說咱們的兒子沒有死,並叫他以安撫使的名義和我父子相認,雖然看上去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如果往深處想一想的話,就會發現這件事情的背後隱藏著重重的危機。想必陛下做出這個決斷的時候,也會為難吧!」移墾親王說道。
「管他呢?既然咱們的兒子沒有死,那麼就光明正大的認回來不就完了。難道還有別的事情麼?」女人說道。
「可不是呢?原來是迫於坎德拉家族的壓力,所以才將李承景他關押在龍塔裡面!可是現在竟然主動安排他來和我們相認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陛下是一個很懂得取捨的帝王,此時此刻我們在他的眼裡很重要,已經超過了貴族的規則和坎德拉的叛亂程度,你覺的我們山上有什麼東西能值得皇帝陛下這麼做?」移墾親王歎了口氣說道。
「說如我說是兄弟情義地話,估計你會笑我的,因為我也不信,唯一能叫皇帝陛下動心的就是殿下手中所掌管的北疆軍了。」女人看了移墾遷往一眼,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是北疆軍啊!陛下勿要穩定我們北疆軍啊!看來,教會已經出手了,而且巴比倫人也在蠢蠢欲動,隨時都能率領大軍殺過來。」移墾親王歎了一口氣道:「局勢現在已經到了崩潰的危險,戰士一起,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場爭鬥中,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個結果會是什麼摸樣,又是我甚至都在想,當年我們下定決心打壓神權,恢復皇帝威儀的想法是不是有些錯了了,才換的先此悲劇的一個局面!」
「殿下這種想法也不能不說是對偶的,只是現在或許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你要知道教會是不可能放權的,教會面對皇帝的重拳打擊,他們嫌棄叛亂倒也不是不可能,最關鍵的是希望這些人不要和巴比倫人勾結寄來就好了。北疆一旦糜爛,帝國的末日可就算是完了!我每每想到這裡,心裡就不由得為殿下擔心起來。或許是我錯了。」女人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剛想為移墾親王島上一杯咖啡,咖啡壺拿在手裡卻發現已經沒了,不由得笑了笑。
移墾親王一把攬住女人的要,拉到自己的懷裡,輕輕地親了她一下,然後微笑著說道:「安妮,謝謝你的關心!就算教會和巴比倫聯手進犯,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天大地大,我有你在身邊已經足夠了!如果教會巴比倫要來的話,疾苦和我手上的北疆鐵軍一較高下。」
「殿下!你是我的天,我的地,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只是可憐了李承景和羅西了。」女人伸手抱住了移墾親王的脖子,甜蜜中有一絲絲的擔憂。
「他們都已經長大了,是應該張來翅膀,去波及自己的未來了,如果我們不鬆手他究竟永遠長不大嗎,是我們剩下的小孩子!」移墾輕輕地摸了摸安娜的臉蛋說道說完就親了上去。
「殿下!他們是我的孩子,就算是到了白髮蒼蒼的年齡在我的眼裡也算是小孩子!我們為人父母的有怎麼能不關心不注意的呢?」安妮傷感的說道。
「哎!」移墾歎了一口氣,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作馬牛!羅西現在在北疆軍馮紫英帳下聽用,又有族中幾個老傢伙保護,可謂前途一片大好啊!」
「羅西我倒是不擔心,時常還能見到,只是我那個可憐的李承景現在不知道怎麼樣,原來聽說被威爾十三殺了,我好一陣擔心,總希望似的不是他,但是那多人的見證,將我這一絲殘念也完完全全的消除了,真是何其殘忍,本以為我們母子重逢以後都在夢裡,可是這封是心一下子有吧我從夢中驚醒!我的兒子他沒有死,他還會來北疆看我們,這是多麼叫我高興的事情啊!」安妮說著說著眼中的淚水不由得落了下來。
移墾親王輕輕地將她的臉上的眼淚拭去,抱著安妮沉重的說道:「這傢伙不知道是真是假,假的固然不好,當時真就那麼好嗎?死人復活這是多麼荒謬的一件事情啊!只是想想我就覺得後脖子處一陣冷啊!」
安妮點點頭道:「殿下所言極是,但是不管他是什麼人,他是怎麼活過來的,只要他是我的兒子我就不會叫人傷害他!」
「傷害?真是好笑,你都不知道這小子有都打得來頭?」移墾苦笑的放開懷裡的安妮,從桌子拿出關於蘇丹安撫使的資料,將他放到了安妮的手裡,「你好好看看吧!這裡面寫的,什麼領主,什麼法聖般的存在,我都覺得這麼青年的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身手有些不可能,可是這傢伙偏偏還據說是我那死去的孩子,你叫我如何信的過來!」
安妮呆在李承景的懷裡翻了翻資料,眼中卻充滿了驕傲和自豪。移墾看在眼裡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安妮,現在還沒有確定他就是我們的孩子,你不要這麼期待啊!要知道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安妮點點頭,才緩緩地將眼神從那本資料裡抽出來,輕輕地說道:「郁達夫老院長德高望重,法力通神,他難道就沒有認出來麼?」
「他?這個老傢伙當然會去看,可是你知道麼?他竟然希望這個臭小子和他的安娜喜結連理。忽然感覺這個世界一下子變得陌生了許多,陌生的叫我似乎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了!」移墾說道。
「呵呵,連郁達夫老院長都這麼認為,這不就是能夠證明他是我們的孩子麼?在說只是有法聖的能力,可是並沒有說是法聖,只是走到了魔導的盡頭了而已。像這樣的人在我們這個世界雖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啊!」安妮放心說道。
「明天看看在說吧,就算是你我的孩子安然歸來,怎麼相認也是一個問題啊!」移墾親王說道。
「難道殿下不打算叫他認祖歸宗?」安娜有些降壓的說道。
「不瞞你說,我確實有這個打算,他現在是蘇丹的領主,那塊領地雖然不算福叔但也足夠養活厭煩一個家族的了,現在多事之秋,也算是為家族多了一條出路,如果我們有一天失敗了,你還有一處容身之所啊部分家族血嫡都能夠換一種身份去繼續生活,也算是盡了我這個族長的義務了。」移墾有些悲觀的說道。
「雖然我希望這個孩子能回到我的身邊,但是殿下這樣做也不能不說是一個好的辦法,那麼就順從殿下的安排吧!天色已經漸漸地明瞭,殿下還是休息一會兒吧!等那個孩子來的時候,還能叫自己精神一下!」安娜輕輕的道。
「好啦!安妮我們回去休息吧!」移墾親王拍了拍安妮臉蛋,壞笑的說道。
「討厭!」安妮嗲聲道,不過卻又比一種欲拒還迎的味道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