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卻在第一縷光照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起,驚聲尖叫起來,他只覺得渾身上下就像被人用滾燙的油澆過一樣難受。撕心裂肺的尖叫著,掙扎著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不要說是對弱者的同情就是敵人的冷言冷語的嘲笑也沒有,整個人就像是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裡一樣。又好似被人孤零零的隔離在另一個世界之中。
彌爾頓慢悠悠的踱著自己的小步走來,不經意間與他擦身而過,輕輕地嘟囔了一句道:「小子,你現在是一個鬼魂,聖光浴的效果如何啊?你不是喜歡叫別人沐浴聖光麼?嗎,看你這麼喜歡,我就成全你一次吧,但願你能滿意我的安排。」說完彌爾頓扭過頭去,朝著李承景他們喊道:「趕快過來,看殺人兇手有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當然如果有什麼倖存者,就立即給予他們所需要的救助。」
李承景他們聽到米爾頓的吩咐,立即朝著被燒燬的古堡跑去。
這座古堡遠看雖然殘舊不全,又被人放火燒燬,模樣已經是不敢令人恭維了,可是走進一看,更是無法叫人接受,根本就沒法想像這裡竟然還會有人居住。那股刺鼻的充滿腐臭的味道,招來一群群的綠頭蒼蠅在古堡的內部嗡嗡亂飛。殘磚破瓦零落了一地,撒的到處倒是,高高低低的尖刺將原本就所剩無幾的供人下腳的地方都沾滿了。
李承景看到如此凌亂的場面,不由得心中一陣感傷,沒想到原本繁華堅固的蘇丹古堡僅僅是在幾天之間就淪為一座比廢墟更加廢墟的地方,真是叫人倍感傷心。此時他的心中除了感傷,還有著一股淡淡的反感,這種反感來源於自己的無能為力。
正在李承景有些自怨自艾的時候,諾丁爾德卻開始了自己的行動,只見他蹲下身子,將自己面前的斷木碎石一個個清理出來,就是那些撒發著惡臭的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實體,也輕輕的攔在懷裡,從廢墟中抱了出來。雖然他沒有任何的鬥氣和魔法,但是他還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他的精神似乎感動了李承景,李承景也開始有樣學樣的行動起來,他的手中的白光不停地閃過,一道道的冰槍從他的手中發射出去,將前面的障礙物被他蜂擁而至的冰槍砸成了碎末。當然底下的死屍什麼的也化為了一灘血水。雖然他活兒干的有點粗糙,但是效率還是比諾丁爾德手把手的那一套有了天然之別。
諾丁爾德看著李承景不斷地向前開去,眉頭不覺得皺了起來,他心想雖然這裡的死屍氣味比較濃重,但是卻並不代表著這裡就完全沒有霍爾德存在,也許正是因為這裡充滿了死屍,才更加會有活著的希望。要是找李承景這樣的亂來,雖然很快就能將這座廢墟城堡收拾乾淨,但是救人找人的任務算是徹底的失敗了。因為就算有人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也禁不起李承景這樣狂吼亂炸的冰槍戰術。
「你……」諾丁爾德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說著,可還沒說幾句,新仇舊恨一股兒腦的湧上了心頭,真恨不得將眼前的李承景碎屍萬段才好。以前他殺自己的親人,或許還有誤傷那麼一說,可是現在的他這麼胡亂的動用魔法,一點兒也不想一想到底還有沒有人生存的問題,未免有些鐵石心腸,甚至說冷酷無情了。
「我怎麼啦?」李承景回過頭來對著諾丁爾德笑了笑,手上卻沒有停下冰槍的發射,一隻肥碩的老鼠從底下的左右張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從洞穴中飛快的跳到一片瓦片上面,叼起一塊腐爛的只剩下蒼蠅和白蛆的不知道什麼生物的肉,不過從那上面孤零零的剩下的一根手指頭的戒指,大概能叫人猜測出這是什麼來。
「沒什麼?」諾丁爾德看著他那張溫和的臉,有些洩氣,雖然他剛才有些昏迷,但是卻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李承景捨身保護自己的那一瞬間,似乎那一瞬間他有清醒的張開了眼睛,將這危急關頭一切看的真真切切。從內心深處他也被這一幕驚呆了,如果換成是他,說不定就只會想到保護自己,哪裡還會想得到別人,更何況想到的還是一個時時刻刻都想要殺了自己的人。那一時刻,諾丁爾德忽然迷惑起來,有些看不明白李承景這兒究竟演的是那齣戲。
「哎!」李承景歎了口氣,抬起手指,輕輕地朝著那只肥碩的老鼠彈去,只聽「崩」的一聲寸許的冰槍「嗖」的刺向了老叔那剛剛兩腳著地身子。
那隻大老鼠「哎呦」一聲,最裡面叼的東西從口中掉下來,脖子腔兒裡噴出一堆血,直愣愣的從廢物堆兒上跌落下來,說來也巧,七滾八滾的就掉在了李承景的腳下面。
李承景自嘲的笑了笑,很是厭惡的將這只死老鼠的屍體踢上了半空之中。然後發出兩三根冰槍將半空之中的老鼠射成了個稀巴爛,望著像爛泥一樣落在地上的爛肉,李承景覺得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雖然諾丁爾德對李承景殘殺老鼠的舉動很是不以為然,但是當他看到老鼠嘴裡調出來的那枚戒指的時候,他馬上意識到這些老鼠是以什麼為生的時候,被歲月折磨的早已失去的嘔吐功能的胃裡也不由得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難受。他連忙把頭挪到一邊,才強迫自己將好不容易的胃裡才有的那點食物嚥了回去。
彌爾頓靠在一座殘留下來的古堡牆壁,看似瞇著眼睛休息,實際上還是在暗暗地觀察著李承景兩個人的舉動,惟有李承景虐殺老鼠的時候,他才感到一絲絲的嗜血的興奮,不由得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小聲的發出桀桀的笑聲。
「到底還有沒有倖存者啊,你們忙活了半天,都幹了些什麼啊。」彌爾頓懶洋洋的說著。陽光不論何時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最是給人一種很陰沉的感覺。姓氏深藏在地窖深處的豬肉一樣。
「老師,貌似還沒有找到倖存者。你看是不是更仔細的找一找呢?」諾丁爾德搶先說道。不過也由此可以看得出他內心的焦急和緊迫。
李承景站在一邊,有些不滿意諾德爾德越過自己搶答問題,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諾丁爾德回答的正是他所要想說的。
不過憑彌爾頓似乎對他們的表現和回答有些不滿,只是撇了他們一眼,隨意的走到他們的跟前,伸手朝著前面一揮,一道紅黑色的光芒從他的手心中發出,照在前面的廢墟上面。
那些被紅黑光芒照過的地方,就像是夏天的雪花一樣,慢慢地溶解成粉末。彌爾頓滿意的看著這些變化,另一隻手揮舞了一下袖子,一陣陰風吹過,將他面前的這些粉末吹散的乾乾淨淨。
其實不光是這些粉末,就是站在一旁的李承景和諾丁爾德都感到了一陣陰冷,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不過這些粉末被吹開之後,他們眼前就出現了一條比較乾淨的路徑,彌爾頓沿著這條路徑想著古堡的深處走去,但凡前面遇到殘垣斷壁擋住他們去路的時候,彌爾頓總是在一揮手之間,瞬間清理出一條供他三個人行走的一條小路來,這麼灑脫的舉動很是叫跟在後面的諾丁爾德眼紅不止,就算是比較淡定的李承景內心深處也湧起一陣陣的艷羨,不由得產生這才是自己想要達到的魔法效果,看來什麼時候自己也有了這樣的能力,什麼時候自己就算是在魔法上有所成就了。
「等等……」彌爾頓忽然停了下來,很是鄭重的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