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丁爾德見李承景問到了自己,很是緊張的看了李承景一眼,然後想了一會兒,用一種非常謹慎小心的話語說道:「沒錯,老師。我和他一樣,什麼也看不懂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請你告訴我們一下吧。」
彌爾頓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禿鷲說道:「昨天夜裡,有不知名的匪徒衝進了城堡之中,將那些可憐的……可憐的……可憐的僕人們全部殺光了,然後放了一把火將城堡點燃了,真是痛煞我心啊。」說完,彌爾頓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很是孱弱的靠在了禿鷲的身上。
禿鷲被他這麼突然之間靠了過來,很是不習慣,有些不耐煩的哀叫了幾聲。算是對彌爾頓的抗議,不過鑒於彌爾頓那強大的力量,它也只能小聲哀鳴幾聲。還唯恐聲音大了,會找來彌爾頓的不滿。
李承景和諾丁爾德看著彌爾頓的那突然之間好像老了十幾年的身體,不由得感慨萬分,李承景是感慨,雖然彌爾頓標榜自己已經和蘇丹家族沒什麼關係了,但是他的心中,那人那地還是有著很重要的位置,雖然平時他輕易的不變現出來,可是到了生死關頭這種情感還是表現的那麼強烈啊。
諾丁爾德卻是聯想到了自己,自己的親人不也是差不多都死了麼?當時自己受到的打擊也是不小,差點自己都要瘋了,要不是彌爾頓給了自己一線希望,自己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他對彌爾頓充滿的感激之情,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幾步,想要伸手攙扶一下彌爾頓。
誰知道他剛走到彌爾頓旁邊,就被彌爾頓狠狠地瞪了一眼。說道:「我還沒有老到需要你攙扶的地步。你給我一邊去,不過你的好意我是心領了。」
諾丁爾德看了彌爾頓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點頭,就站在了一邊。
李承景沉悶了半天,才一甩滿頭白髮的說道:「老師,你堅強點,一切都會過去的,在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有一絲一毫的弱者的姿態啊。」
彌爾頓深沉的看了李承景一眼,緩緩地點點頭,用一種滄桑的卻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小子,你能認識到這一點,算是很不錯了,但是我還是希望這是你心裡的想法,而不是用來安慰我的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話,這種話就脫口而出了。」李承景說道,「也許這是一種習慣吧。」
「如果這是一種習慣沒那麼老師會感到很欣慰,如果這只是一種安慰,那麼老師感到會很失望。」彌爾頓搖頭晃腦的說道。李承景聽到這句話,沉默著什麼也不說。因為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倒是諾丁爾德走過來,輕輕地撫摸了幾下禿鷲的羽毛,沉穩的說道:「老師,在我的眼裡您也原始一個強者,不論你的表情是設麼,這種強大是從您的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
聽了諾丁爾德的話,彌爾頓露出了很是吃驚的樣子,他再一次看著這個還是面黃肌瘦的小孩兒,有點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的。
不過彌爾頓終究是彌爾頓,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呵呵,看來你很有感觸啊,諾丁爾德。不過你這種想法聽起來雖然不錯,但是卻一點都行不通,真正的強者是需要將自己完美的展示出來的。」說完彌爾頓隨手一指,一道紅光夾雜著黑色的霧氣砸到了地上,地上哄得一聲,散落了一地的渣子。
諾丁爾德很是艷羨的看著地上的殘痕,心裡不由得對彌爾頓充滿了羨慕,心想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得償所願,練就如此神功。要是自己真的有了這種本事,那麼,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偷偷看了彌爾頓身後的李承景一眼。
李承景看到彌爾頓朝著自己瞥了瞥,心裡也知道他是什麼想法,也學著彌爾頓的模樣朝著地面一指,白光閃過,冰槍術應運而生,筆直的刺向了地面。
「哆」的一聲,冰槍插在地面上,原本三丈多長的冰槍,現而今也就露出拳頭大小的一段距離。看著諾丁爾德那吃驚的樣子,李承景很是得意的扭了一下手腕。
「混蛋,這都什麼時候啦。」彌爾頓看著李承景那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棄氣就不打一處來的說道,說的同時,手也沒客氣,老實巴交的就砸在了李承景的腦門上面。這一下可真夠給力的,連李承景頭上的白髮都拍掉了幾根。
望著頭頂上飄下的白髮,李承景不由得「哎呦,哎呦」叫了幾聲,裝作很是受傷的樣子。其實呢,就像是淘氣的孩子在躲避著大人的惱怒一樣。哭得越大也是假的。
這種情況彌爾頓自然也心知肚明,他失望的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覺得你怎麼越來越沒有長進了。以前倒也有幾分莊嚴嚴肅的模樣,但是怎麼現在看來確是越來越無賴了,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輕者的尊嚴啊。」
李承景聳聳肩說道:「人總是被會變得,以前我只是一具傀儡,任人擺佈沒有任何生活的樂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生活就像議和咖啡巧克力,他的真諦我已經漸漸地明白了。」
「是麼?怎麼對我看來,你的樣子還只是變得懦弱了,也變得圓滑了,雖然你在不斷地變強,但是你的強者之心卻漸漸地遠逝,沒有了冰冷的心,就已經漸漸和堅強失之交臂。你說你現在哪裡還有一點強者的尊嚴。」
「不過現在到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彌爾頓有些煩惱的說道:「李承景你現在馬上就要繼承領地,原來那副尊嚴無比的模樣,那是最好,可是現在的這幅模樣就有點差強人意了,把家族偌大的領地托付給他,也許是我這輩子做最不靠譜的一件事了。」
李承景聽到彌爾頓的話語,心中很是高興,本來他就不想獲得蘇丹的領地和爵位,還不是被彌爾頓硬逼著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如果自己的表現實在救他不滿意,那麼說不定可以從這件事中脫離開去。
彌爾頓盯著李承景看去,那尖銳的眼神似乎撕裂他的胸膛,看穿他的心中所想一樣。彌爾頓的聲音很是低沉,用一種彷彿發自底下的沉悶的聲音說道:「小子,你可千萬不要給我動什麼壞心眼。我大頂的注意,還從來沒有改變過。既然我說了叫你成為蘇丹的繼承人,那麼就一定會做的。哪怕上天下地,我都在所不惜。」
「老師你的吩咐我自然會服從,可是您明明還有兄弟啊,那個阿爾法先生其實就是很好的人選,說不定你吧爵位和領地讓給了他,他就不會在找你麻煩了。」李承景滿頭冷汗,陪笑著說道。
「這是兩碼事,領地爵位這些東西,我雖然還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要是讓給他我是一百個不放心,如果你懷著這種心思的話,我勸你很是死了這條心吧。」彌爾頓威嚴的說道然後狠狠地抽打了一下禿鷲的屁股。
禿鷲的後面就冒出了一團煙霧帶著點點的火花,刺激的禿鷲來回的跳動著,最後拍打著翅膀,閃電般的逃到了遠方。
彌爾頓看著禿鷲狼狽逃走的地方,瞇著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心中已經有了定算,才將自己的眼光常遠處收了回來,投放到盡在咫尺的李承景的身上。他拍打這李承景的肩膀說道:「看樣子,我們還有兩個小時的路長就要到達終點了。承景啊,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為師之道你可能很不樂意接受這項使命,但是為師卻還是希望你能理解,從今天以後,這裡無數的生民就全掌握在你的手裡,他的幸福和苦難也就全在你一念之中了。所以今後你要好自為之了。」
李承景聽了這話,極力的想要推辭,將這個事情從自己的身上拜託下來,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話到了嘴邊,卻成了「嗯,恩」之聲。
他的表現看在彌爾頓的眼裡,彌爾頓滿意的點點頭,手一揮兒,他就大步的從走到了前面。李承景和諾丁爾德只能苦笑著相互的看了一眼,然後都頗為不服氣的往前走著。
兩邊的風景隨著腳步變換著,但是諾丁爾德和李承景的風心裡卻沒有一點賞景之後的喜悅之情。反而眉頭越皺越厲害,兩個人的眉毛差點都擠到了一起碾成一股繩了。那是因為他們越走,兩邊的景象就越是淒慘,從森林的幽暗到被人縱火燒燬的古堡的廢墟,無疑不給李承景他們一個鮮明的對比。就連對李承景意見極大地諾丁爾德,也只是擺了對方一眼,就旋入一種莫名的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