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離裳 第22章:任何人不能搶走
    嘻嘻,還是哥哥最好!

    躺在方舒歌懷中的方惜顏偷偷笑著,幸好及時打斷了蝶舞的話,誰知道她會提出什麼要求,傻哥哥難道看不出來嗎?那女人居心叵測,對哥哥根本就不懷好意!

    哼,任何人都不能搶走哥哥,惜顏絕對不允許。

    走進摘月樓,方舒歌小心翼翼地把惜顏放在床上:「惜顏,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大夫來。」

    「不要!」方惜顏忙抓住他的手,「哥哥,惜顏躺一下就好。」

    「這怎麼可以?有病必須治療,否則會越來越嚴重的,惜顏聽話,哥哥很快就回來。」

    惜顏卻抓緊他的手,不肯放鬆:「哥,真的不用,惜顏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方舒歌疑惑地問。

    方惜顏又羞又惱,小臉埋進了哥哥的胸膛,聲音低得就像蚊子哼哼:「人家是那個來了……」

    方舒歌還是沒明白:「什麼那個……」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的臉騰的紅了,尷尬地手都不知道應該放哪了:「原來是……那個……那個……惜顏,疼得厲害嗎?」

    方惜顏羞得頭都不敢抬,只是在他的胸膛上胡亂蹭了兩下,表示沒什麼。

    方舒歌力持鎮定,低頭看著羞澀不安的方惜顏,情不自禁的笑了,溫柔地撫摸妹妹的頭髮:「惜顏真的長大了呢!惜顏,哥哥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呢?」

    方惜顏想起什麼,氣悶地伸出雙臂,圍住哥哥的脖子:「哥,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了。」

    「什麼問題?」

    「你喜歡蝶舞嗎?」

    方舒歌怔了怔,皺起眉頭:「這個問題也太難回答了,這麼多年,我仗劍天下,縱馬江湖,習慣的是腥風血雨的生活,至於這些兒女情長,卻是我從沒有接觸過的,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怎麼知道呢?」

    方惜顏呆了呆,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果然是笨哥哥!什麼碧落院主,智傾天下,其實什麼都不懂!天,好笑死了!」

    方舒歌無奈地搖搖頭:「其實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我只是理不清自己的感覺!對於我來講,蝶舞她很美,很讓人心動,僅此而已。」

    方惜顏不笑了:「心動?那你心動嗎?」

    方舒歌又被問住了,他為難的皺皺眉頭:「咦!惜顏,你肚子不疼了嗎?」卻把我問得頭疼!

    惜顏早忘了肚子疼的事,被方舒歌一提,又不舒服了:「哎呦!都是你,人家明明都忘記了。」

    方舒歌連忙把她擁進懷裡:「都怪我不好,惜顏,你還是睡一會兒吧!或許休息一下,就不疼了。」

    「那……」方惜顏用小手扯著他的衣袖,小小聲地說,「我要躺在你的懷裡睡,好不好?」有多久沒讓哥哥抱著睡了,惜顏好眷戀那種在哥哥懷中進入夢鄉的感覺。

    方舒歌當然不會拒絕,他一邊笑一邊躺在床上,張開雙臂:「來吧!」

    方惜顏高興地投入他懷中,閉上眼睛,唇邊的微笑一直伴她入夢。

    近黃昏的時候,方惜顏才睡醒過來,方舒歌已經不在房中,聽小馨說是長雲叫走了他,好像是有事情商量。

    惜顏頓時做什麼都沒心情了,百無聊賴地走進花園裡,卻不住地向園口看,只希望方舒歌快些出現在那裡。

    正在她越盼越心焦的時候,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你好呀!大美人!」

    方惜顏嚇了一大跳,忙轉過頭去,但讓她困惑的是根本沒有人。不過,枝頭卻停著一隻紅頭翠羽的小鳥,正睜著晶亮地小圓眼睛斜睨著她,它尖尖地小嘴一張一合:「你是不是叫方惜顏?」

    方惜顏目瞪口呆地看著它:「是你在和我講話嗎?你還知道我的名字?」

    不是做夢吧?

    「那當然,你好,我叫小翠,因為聽說這個院裡住著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大美人,所以進來見識一下,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方惜顏又是驚奇又是有趣,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小鳥,所以忙不迭點頭:「好呀!好呀!如果讓哥哥知道我有個小鳥朋友,他一定大吃一驚。」

    「這有什麼,惜顏,我有個更好玩兒的去處,我帶你去,好不好?」小翠似乎另有企圖,但惜顏卻被勾起了興趣,眼前發生的一切是她從未見過的,很難不被誘惑。

    「那我在前面引路,你跟著我。」小翠從枝頭上飛起向院外去了。

    方惜顏跟在它後面,半路上碰上小馨問她去做什麼,惜顏生怕跟丟了,忙指著飛在空中的小翠說:「小馨,那小鳥是神鳥,還會說話呢,它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沒有時間跟你說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小馨呆呆地看著惜顏追著鳥走出院門,會說話的神鳥,不會吧?

    趕快稟報院主!

    碧落院外,方惜顏驚歎地望著眼前的情景,好美啊!

    波光粼粼的湖畔,竟然出現一間用千萬朵鮮花編製搭建起的花屋,牡丹、櫻花、桃花、梨花、月季、玫瑰……它們綻放在碧綠的籐蔓間,千嬌百媚,風姿各異;紅色,黃色,粉色,紫色,彷彿一張繽紛絢麗的織錦,映著碧藍的天空,光彩流轉,美倫美渙。

    小翠飛落到方惜顏的肩膀上,得意地說:「進去看看吧!」

    方惜顏情不自禁地走了進去,沁人的芳香撲面而來,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頓時吸入了滿腔滿腹的清新,好舒服啊!

    不知什麼時候,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站在花窗前,望著漫天漫地的雨絲,在遠山近水間紛紛灑落,這一切,美好得如同虛幻。

    紛飛的細雨中,一個少年沿著湖畔走來,那人輕袍緩帶,絕代風華,嘴邊淺淺的笑容恍如見了春風中盛放的桃花。

    方惜顏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花想容大步走到方惜顏身前,首先展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這不是惜顏姑娘嗎?太巧了!這間花屋本來是我閒來無事搭建的,卻沒想到竟然把惜顏姑娘引來了,怪不得大家常說有緣千里來相會?」

    方惜顏還沒說話,肩膀上的小翠卻先張開了嘴:「公子爺,你好虛偽!明明是你讓我誘拐惜顏出來的,現在你給我什麼獎勵?」

    方惜顏驚訝地看看小翠:「原來是你……」花想容有些尷尬,斥道:「死小翠,滾一邊去!我有話要跟惜顏姑娘談。」

    小翠展翅飛走,老遠還聽見它在說:「談什麼?還不是勾引良家少女。」

    花想容氣得俊臉鐵青,咬牙切齒地沖它一揮拳:「回去再收拾你。」轉過頭來,馬上又換上一臉溫柔的笑容:「惜顏姑娘,你別理那只蠢鳥,它最會胡說八道了。」

    惜顏並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趣:「小翠好可愛,它是你養的嗎?」

    「是呀!它是我母親送我的禮物,已經養了六年了,姑娘若喜歡,我把它送給你好了!」

    「這……還是不要!我看得出你們感情很深的,對了,花公子,若沒事,我先回去了!」不知為什麼,方惜顏有些不敢單獨面對花想容,他那灼熱的眼神讓她心慌。

    「惜顏姑娘!」花想容連忙攔住她,絕美的面孔上竟多了一層紅暈,平日的驕狂更不知跑哪兒去了?「惜顏姑娘,反正也來了,再陪我一會兒,好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方惜顏看他一臉真摯,根本無法拒絕,就點了點頭。

    花想容喜悅地踏前一步:「謝謝你!」

    他有些靦腆地注意著方惜顏的神情,面孔上卻意外地浮現出幾絲落寞:「惜顏姑娘,我不敢否認自己是個浪子,因為我喜歡飄泊不定,喜歡那種伴風追月的生活,但總有一天,倦鳥要歸林,浪子也會厭惡流浪,只是,卻沒有一個休憩的理由。」花想容神色間有種淡淡的無奈和悲哀,這時的他完全不似初見時的狂蕩不羈,反而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方惜顏被他的落寞所感染:「花公子,其實休憩不一定非要理由,只要你想停下來,即便是一個枝頭,一塊山石,都能成為你落足的地方,只要你別太挑剔!」

    花想容揚眉,淡淡的欣喜在他的眉間閃動:「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但惜顏你可知道,我這種人是絕不會輕易落腳的,我飛,便上九天翔舞,我落,也絕不踏凡地。相信你哥哥方舒歌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因為我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方惜顏卻搖搖頭:「不!哥哥和你不同,你是自願流浪,但哥哥卻是被迫流浪。」

    「這我承認!也是我不能理解的,明明可以活得自由自在,但方舒歌卻偏要給自己攬那麼多責任在身,創碧落院,統一南七省,為了一個盟主虛名,卻將自己禁錮一地,值得嗎?」

    「不是的!哥哥才不是為了什麼虛名!他只是責任心太強了,他不願只求自己的安適,他想讓身邊的人都擁有安定無憂的生活,他是為了更多的人才放棄了自己的飛翔,花公子,難道沒有人可以讓你從天空中下來嗎?」

    花想容笑了,笑容映著湖光山色,似已凝成了最美的風景:「曾經沒有,但現在,我想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方惜顏沒有發覺他目光的異樣:「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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