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連第二軍團的部屬都不知道有哪些,直江家系又不止直江一家,多的是人不把他放在眼裡,那個新鳥,怎麼壓得住。"
"對嘛,這不正是主公想要的嘛。"
"媽的,荒川賁嗎"
休虎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似乎覺得主動權又突然回到了自己手中。
第二天上午的會議,便是決定上杉家第二軍團主將的人選。
會議一開始便陷入了沉默的氛圍,每個人都會在這個時候想起死去的直江廣賴,這個數年前就在大家眼裡被看做第二軍團主將接班人的注定人選,心裡無不湧上一些心酸和顧慮。
"大家有什麼人選的話,就說出來吧。"
休虎點了支雪茄抽起來,他掃視眾人,宇佐美正猶豫著如何開口,他心裡暗自好笑,也不得不佩服永井,真的是把一切都看透的神人。
"宇佐美君,有什麼意見嗎?"
"唔,在下確有一個人選。"
"但說無妨。"
"澀谷的荒川賁。"
眾人一片嘩然,大家都私下議論起來,在座的人甚至有根本就不認識荒川賁的,有些人只是耳聞,各縣的代表幾乎都不認識賁。
"賁雖是新鳥,但短短兩三年便成為了澀谷區分負責人,被稱為澀谷之王,精明能幹,是難得的人才,旗下一干兄弟都誓死效力,俠肝義膽,忠誠不二更是現在年輕人最缺少的,廣賴君生前對其十分信任,端國主公親自授意舉行儀式進入上杉家族,他擔任第二軍團主將一職,必能團結眾人,為上杉家注入新的活力,讓家族生意更加強大,興隆。"
"我是聽說過澀谷之王荒川賁很厲害,和武田家對抗也不遜色,但他實在太年輕了呀。"
"他比第一軍團鬼小島豐海大人只年輕幾歲,同樣是年輕有為,頗具將才。"
"什麼荒川賁,他只是新鳥,如何服眾。"
"經驗可以慢慢積累,忠誠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他為廣賴報仇的事你們也應該有所耳聞吧,如果誰有取武田家干將首級的能力也可以站出來,和荒川君切磋一二。"
"第二軍團主將不是由直江家系的人擔任嗎?"
一位不瞭解情況的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其他人無不捏把冷汗,休虎的眼睛掃過,那人感到不對,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現在家族利益高於一切,大家都是為上杉家做事,我們只有一個主公,我們忠於的是上杉家,軍團的主將都是上杉家的人,此位能者居之,難道還要分什麼家系嗎?"
宇佐美義正言辭,大家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沒錯,我也力薦荒川賁。"
一直都一言不發的毛利蒼之介忽然開口,大家都有些詫異,蒼之介只顧兄弟義氣,全然不知道這句話會讓多疑的休虎更心生猜忌。
"既然沒有更合適的人選,荒川也不為不可。"
桃井及貴信早有交代過的幾個直江家系的家老都相繼發聲,表示支持荒川賁,態度不冷不熱。
"澀谷的荒川賁,有人反對嗎?"
大家都看向休虎主公,等待他最後發話。
"那就暫定荒川賁吧,畢竟他對軍團管理太不熟悉,慢慢來吧,多給他些時間,荒川賁,我任命你為第二軍團代理主將!"
賁從座位上站起來,他身著得體的黑色西服,髮絲整齊,面龐冷峻,他向主公及眾人鞠躬表示感謝,對於他來說,這一刻就是出人頭地,他保持著慣有的冷靜面容,心中卻要流出淚來。
他,荒川賁,成為了東京顯赫家族的軍團主將,成為了一個家族中的第四號人物,他地位顯貴,無所不能,甚至可以決定他人生死,但這一刻,他卻說不出心裡的感覺,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找遍所有的感覺,卻找不到高興。
三年時間,成為東京黑幫頭面人物,地下世界的天之驕子,他心中殘留的對純潔的眷顧無情嘲笑他用鮮血和罪惡獲得的巨大成功,他自嘲,在恭賀的人面前笑得邪惡,他喝酒,抽雪茄,一擲千金,豪情萬丈,舉手投足間黑幫大哥的氣派盡顯,那又怎樣,你說呢,青伊,那又怎樣
荒川賁成為上杉家第二軍團主將之後,地下世界議論紛紛。眾所周知,雖然賁和他旗下戰將都是狠角色,但這個年輕人坐到第二軍團主將的位置,並不表示他已經進入了家族權力的中心,這只是上杉休虎的權宜之計,是上杉家的特殊情況造成的,由於上杉休虎自己在家族中的威望不夠穩固,導致他不能在短時間內僅僅靠自己的力量消滅第二軍團,只能先架空第二軍團的領導機構,然後在從長計議。
也就是說,賁的角色是個不穩定因素,看似他是上杉家系與直江家系都要爭取的對象,其實沒有背後勢力的他,也被置於了雙重危險的境地,至使他成為了一個家族權力結構中的邊緣人物。
上杉家內部的情況更加撲朔迷離。
賁當然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家族********中的一顆棋子,但凡這種棋子都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這個時候唯有壯大自己力量,建立以自己為權力核心的上杉家內部的第三股勢力,方能求得一線生機,既然走到這一步,作為男子漢的他當然不能任由他人擺佈了。
賁想了一夜,從現在自己的實力來看,根據地是有了,那就是澀谷,不過澀谷還有武田家的勢力,只有完全驅逐武田家的勢力才能建立起牢靠的地盤。第二,他旗下不缺猛將,飯盛丸和高梨雨是他的左膀右臂,第一軍團雖狠人眾多,但能和大丸、雨匹敵的,恐怕也就兩三個,賁缺的是像宇佐美這樣的智囊,曾經有桃井千左,結果卻被害死了,想到這裡,賁的復仇之火再次燃燒,他一定要查出是誰害死了桃井。第三,賁不缺盟友,宇佐美可以給予他很大的幫助,還有毛利蒼之介及桃井家族。
那麼要做的事情也很明確了,首先要做的兩件事,其一為桃井報仇,其二驅逐澀谷的武田家勢力,打下自己的地盤。
一個人證當然是不夠的,大丸負責繼續暗中調查休悟與桃井之死的牽連。
"大丸,你有派人保護那個小工嗎?"
"我叫他先回家了,只和我單線聯繫,應該沒問題吧。"
"不對,你馬上給他打電話。"
大丸馬上撥通了那個小工留的電話,卻已經停機了。
"不好,停機了"
"已經被滅口了。"
"媽的,都是我大意了!"
"不過也好,至少我們可以肯定這件事情和上杉休悟有瓜葛。"
"難道說是休悟和武田家串謀?"
"很有可能,但我也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冒險除掉桃井,他和桃井無冤無仇啊。"
賁本來就對休悟有成見,但串通外敵是家族大忌,如果敗露即使休虎出面也是救不了他的,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難道是為了青伊"
大丸心裡這樣想,但他卻不知道是否該告訴賁這一點。
"這麼說的話,他嫉恨的不是桃井,桃井在外界眼中,扮演起了我們參謀的角色,除去他當然是削弱了我的實力,也就是削弱了第二軍團的實力,難道休悟這麼干是休虎默許了的。"
"賁,你擔心太多了吧,還是我先查查再說吧。"
"也好,但一定要小心,不可魯莽行事。"
要想擴張澀谷的勢力,就必須擁有雄厚的資金支持,作為新鳥的賁在第二軍團人脈狹窄,他唯一想到能在財力上給予他支持的,除了宇佐美沒有其他人了。
賁隔日專程拜訪了宇佐美,在賁的眼中,宇佐美是值得信賴的人,所以他沒有什麼好對宇佐美隱瞞的,他告知了宇佐美自己的擴張意圖。
"只要控制了澀谷,才能樹立起我在第二軍團的威信,我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尷尬。"
"賁,處境尷尬固然讓你覺得難堪,但如果急於出頭,處境便會更危險。"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不有所行動的話,如同坐以待斃呀。"
"那你需要我做點什麼?"
"能否在財力上向我傾斜一些?"
"唔,我會想些辦法的。"
"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不應瞞著宇佐美大人。"
"但說無妨。"
"大丸查出上杉休悟與桃井千左的死有牽連,如今人證已被封口。"
"這種事情會讓你我陷入危險,明白嗎,荒川!"
宇佐美忽然猛拍桌子,他一反平日的溫和,讓賁大吃一驚。
"對不起,我不明白。"
"我們效力於上杉家,上杉姓氏的人永遠沒有錯,你明白嗎,懷疑他們就是背叛,這會給你帶來危險的!"
"抱歉,我沒有想到這點,我只是一心想為千左報仇"
"你現在是第二軍團的主將,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整個軍團的意志,你將會把我們都引入危險大丸還在調查嗎?"
"是,我吩咐他小心行事。"
"立即給他打電話,讓他停止對休悟的暗中調查,你也必須停止這一切,忘記桃井的事!"
"可是"
"沒有可是,難道你想死無葬身之地嗎?"
"抱歉"
"趕快給飯盛打電話吧,他性格火爆,要是捅出什麼簍子就大事不妙了!"
"好的。"
賁立即掏出手機給大丸打電話,半天也沒人接。
"他沒接電話,可能有事吧,我等會兒再給他打。"
"嗯,荒川你記住,你可以想法得到澀谷,但是你絕對不能碰上杉家的任何人,不然你會死,也會牽連到很多人。"
宇佐美嚴肅的說,他臉色凝重,他感到賁所給他傳達的訊息如同致命的病毒一般可怕。
"是,我明白了。"
賁開車準備回澀谷,宇佐美的話讓他憂心忡忡,他彷彿陷入一個泥沼,無法掙脫,無法看清,他不安的開著車,心想大丸千萬別出什麼事,心中的不安卻無法消散。
道路開始塞車,賁再給大丸打去電話,還是無人接聽,車剛好堵在了一家百貨公司門口,似乎是有什麼表演活動,百貨公司門前搭起了露天的舞台,有人正圍在四周觀看表演,原來是一個和服的特別促銷活動,身著各式精緻和服的模特相繼登台走秀,下面圍觀的人都拍手叫好,這樣的表演大多是叫好不叫座。
忽然,一襲粉色櫻花底紋燙金傳統和服映入賁的眼簾,模特用一把小巧的紙扇遮住了臉,踩著小步走到前台,優雅端莊,賁看得出了神,所有關於青伊的記憶都在此刻塞滿他的腦海,那無暇的姿態,純淨的笑容,甜美的聲音
"我要買下它。"
賁下車走了過去,這個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或者更早的時候手機就響了,只是賁看得太入迷,全然沒有聽到。
他眼神沒有移開舞台,接起了電話。
"賁,不好了,大丸打傷了休悟!"
"什麼?!"
賁猶如晴天霹靂,忽然驚醒,最不該發生的事情卻偏偏發生,這就是繞也繞不過的命。
接到賁的命令,大丸沒有拖延,決定再去休悟的公司碰碰運氣,雖然說查到關於桃井受害的信息是微乎其微,但查實休悟和淺井青伊的關係,也是大丸迫不及待要做的。
他像往常一樣,在中午休息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休悟的公司,這個時候公司的人比較少,大多外出吃飯,留在那裡的人都在打牌休息,大丸進門看了看辦公室剩下的人,大多他都不認識,這些新面孔想必是換掉那些和大丸相熟的手下的,大丸多了份警惕。
"喂,你們老闆在嗎?"
大丸扯著嗓門問,正在打牌的一個人抬起頭來瞄了他一眼。
"你誰呀,找休悟老闆嗎?"
"我是飯盛丸,不認識嗎,你們這裡的保全都歸我管,你們老闆沒說嗎?"
"什麼飯盛丸,哪部的?"
另一個有刺青的大漢不屑的看了大丸一眼。
"他媽的沒大沒小的,我是第二軍團副將飯盛丸,勸你們放尊重點,不然別怪老子翻臉。"
"第二軍團怎樣,老子是鬼小島大人的手下,我們接替了這裡的保全工作。"
"你以為這裡是哪裡,這裡是澀谷,荒川賁的地盤!"
大丸說得有些動了火氣,那邊的人也停下打牌。
"飯盛是吧,是荒川的人嗎,你搞清楚了,你效力的上杉家,不是你們的那個什麼荒川,小雞雞長毛沒啊,軍團主將,笑死人了。"
"媽的!"
大丸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領。
"別打別打,是誤會!"
這個時候,一個穿西裝戴眼鏡的男子衝了過來,將兩人隔開。
"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喲,原來是小包呀,我還以為休悟的人都換完了呢。"
來人是休悟的秘書小包,在這家公司工作了很長時間,是個無比厲害的皮條客。
"大丸,來也不說一聲,萬一搞出點意外來,你要我怎麼跟老闆和荒川君交代呀!"
"怎麼,防務被接管了,沒人通知我呀。"
"我以為荒川大人有知道呀,不是在家族會議上決定東京所有防務都由第一軍團接管嗎,他們是鬼小島大人的人。"
"喂,這裡是澀谷,怎麼會讓第一軍團的人接替防務!"
"哎喲,我說飯盛老大,你別為難我這些小的呀,這是上面的事情,你還是問荒川大人吧。"
大丸想起自己是來辦正事的,這次不找點東西出來,一旦休悟公司的防務完全被鬼小島的人接管,要再來就難了。
"唔,算了,你們休悟老闆呢?"
"老闆他出門辦事去了。"
大丸想這不正是天賜良機嘛。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我還有上個月的報表要拿回去交給荒川君呢,是休悟老闆叫我今天過來取的。"
"大概休悟老闆不會回公司了吧,要不明天再來吧。"
小包顯得很為難的樣子,那幾個壯漢看也沒什麼事,哼哼兩聲又坐回去打牌了。
"哦,這難辦呀,我明天得去靜岡辦事,一周都不回來,荒川急著要呢,平時休悟他把報表放桌上的,要不我就自己拿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