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懶得愛你! 第50章
    第50章

    蘇天天的大姨父顧鷗是N市的知名律師,和朋友合夥開辦的律師事務所在本省也是頗有名氣的,他自己本人已經很少接一些小案子了。

    之前跟著蘇媽媽的好奇心,他也順便關注了一下寧航的案子,也沒太留意,這會蘇天天說出了可能是被陷害的情況,他就又找了自朋友李律師問了個詳細。

    李律師說,當初作為寧航的辯護律師,時間不長,因為審查期間本身律師見犯人就有一定的限制,他記得當時很多證據對寧航都不利,加上貪污案本身就不同於其他民事案件,主要是檢查院和反貪污局負責,在審查期間,律師能做的事並不多,於是他只能自己連同寧航家屬提供的信息收集一些證據。當時事情鬧得很大,他也沒指望寧航能無罪,只想著能把罪行減輕,只是沒想到還未開庭,寧航就自殺了。他人一死,加上這個案子裡牽扯到的其他人又都罪證確鑿,一個個都認了罪,在這樣的大情況之下,寧航的事就十分棘手了。時任的新省長又要求檢察機關對這個貪污案的處理要「快,准,狠!」所以死無對證的事,就徹底被壓了下去。

    「我可能還留著以前的一些東西。」李律師說,「因為當時寧航的死我也覺得有些蹊蹺,加上他妻子後來一直求我幫忙,到最後精神失常,我也覺得挺難過的,所以就一直保留著。」

    「那些東西可以證明寧航的清白嗎?」顧鷗問道。

    「不完全。」李律師說,「可以證明有幾筆寧航收的賄賂是空穴來風,沒有根據的,但是有些證據……」他歎了一聲,「搞得還真的算是『鐵證如山』啊!」

    「不過現在不同往日,趙剛也被審查了,應該可以找到突破口吧。」顧鷗思忖了一下說。

    「貪污這個事我還能幫上忙,其他的……」李律師攤手,「恐怕有心無力啊。」

    「如果你當時去拘留所見過寧航的話……」顧鷗突然想到了,「在登記見他的時候,你應該記得負責看守他的獄警是誰吧?」

    「這個……」李律師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這個人呢。

    13真相刺瞎了狗眼

    在顧鷗和李律師的幫助下,寧川終於知道了負責看守他爸的獄警叫劉明,寧航出事後第二年,他就一路升職,仕途大好,後來辭職下海做了生意,去年年初因為稅務問題被審查,在拘留所裡待了三個月後判三緩五,現在正在緩刑期,在家老老實實待著呢。

    寧川的到訪,無疑讓劉明十分吃驚,尤其是他酷似寧航的容貌,更是在他開門的一瞬間,踉蹌了幾步,才鎮定下來問道,「你找誰?」

    這個動作寧川和顧鷗都看在了眼裡,看來眼前這個人,正是他們要找的人。

    「劉先生是嗎?我們來找您的。」雖然這個人可能就是害死自己父親的人,但是寧川還是克制了內心的情緒,平靜的說道。

    「是,我是,你們是?」劉明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

    顧鷗遞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是律師,敝姓顧,這位是寧先生,我們想問您一些事,方便進屋談嗎?」

    接過顧鷗的名片,又看了看這個讓他心裡發毛的「寧」先生,他站在門口,有些失神。

    「劉先生?」顧鷗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名片,這個顧律師的名氣他還是知道的。他側過身子,讓寧川和顧鷗進了他家的門。

    即使因為偷稅的問題被查,罰了不少錢,可是劉明的家看起來還算是富足,可見他之前還是存了不少積蓄。

    劉明的妻子給他們倒了茶水,就進了裡屋,關上了房門。

    顧鷗從包裡拿出了一份關於寧航的簡單資料,上面附著一張他的半身照,這份東西放到桌上,劉明整個人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如果說之前看到寧川還只是小小的吃驚,這會就是徹底的震驚,「你們到底是誰?到底想幹嘛?」

    被審查拘留或是在監獄裡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些木訥,往往神經格外脆弱,這一點顧鷗很清楚,再加上寧航又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忘不掉的噩夢,更是讓他失控了。

    見到這個情形,寧川也就坦白了,「我是寧航的兒子,我叫寧川,我聽說當初我父親在審查期關押在拘留所的時候,您是負責的獄警,是嗎?」

    「是……」劉明臉色慘白,點了下頭,可又立刻擺手,「我只是看過他,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鷗對著緊張的他笑了笑,伸手拉他坐下,「劉先生,您不要這麼緊張,我們並沒有質問您的意思,只是想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寧航在拘留所自殺的時候,您那天值班嗎?」

    「我……不是我!」他又一次站了起來,「不是我值班,我不在,我第二天上班時才知道的,不是我,不是我!」

    「那就奇怪了。」顧鷗說道,「我去查了當年的值班記錄,當時寧航出事後您還因為看守失職,被處罰了一段時間呢,雖然後來您工作挺順利的。」

    劉明一下子僵住了,裡屋的門打開了,他的妻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又小心的把門關上。和他相仿的年紀,不同與劉明的木訥,她的臉上帶著一點哀愁,「我丈夫現在年紀大了,又在牢裡待過一段時間,受了些刺激,時常記不清以前的事了。」

    「那劉太太您記得那個事嗎?」顧鷗轉而問她道。

    她搖了搖頭,「我又不是他,怎麼能記得,而且我丈夫十年前就轉行了,拘留所的事就更不清楚了。」末了又補充道,「況且以前拘留所裡的人那麼多,偶爾有自殺的也不算什麼特別離奇的事,也許他回來和我說過,也不是多能讓人記得的事。」

    說著坐到了劉明身邊,伸手擦了擦他額角的汗珠,「不記得就不記得了,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又不是警察,只是律師而已,也沒有說想不起來就犯法吧。」

    顧鷗伸手把桌上的資料收了起來,「那劉先生想不起來就算了,我們也只是來瞭解一下。」說著起身,「寧川,看劉先生今天不太舒服,我們就先走吧。」

    寧川也察覺到氣氛的異常,也跟著起身,「打擾您了。」

    顧鷗向他們點了點頭示意告辭,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不過可能劉先生和劉太太平日在家不太瞭解外面的一些新聞,原省委組織部部長趙剛涉嫌貪污受賄已經被隔離審查了。」

    他的話輕描淡寫,劉明的眼睛明顯睜大了幾分,嘴唇也動了動,不過他妻子握住他的手腕,對著顧鷗笑了笑,「我們現在就是小老百姓了,對這些事也不那麼關心。」

    出了劉明家,坐上了車,寧川開口,「看起來劉明確實知道很多事,不過他的妻子似乎想隱瞞。」

    「確實如此啊。」顧鷗說道,「而且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話說得隨意,其實字字關鍵,我們並非任何政府機關授權,完全是個人行為,劉明即使知道什麼也沒有義務告訴我們,況且他的妻子還不想讓他說。」

    「我真是沒用……」寧川有手抵住的額頭,覺得所有事情像一張網,把他勒得死死的,怎麼掙也掙不開。

    「這不能怪你。」顧鷗說,「這種案子本來就難,我做律師這麼多年,像這種替去世的人翻案,或是打十幾年前的舊官司也都經歷過,倒還真沒遇到替十幾年前去世的人翻案這種難上加難的事,還和政府部門扯上關係。」

    「顧叔叔,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寧川有些哽咽,他乾咳了一聲,「事情這樣,我一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顧鷗摸了摸鼻子,「我是被天天委託的,要謝就謝她吧。」

    想到蘇天天,寧川覺得冰涼的心裡有了一絲暖意,想到她之前堅決的說,「我和你只是普通關係,幫你帶貝貝,就不錯了!」也許以前的她,也是這樣口不對心的和自己說,「你要走,我還懶得送呢。」

    不過,以前的他,也未嘗不是口不對心呢。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因為看不清別人的內心,也都不會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吧。

    他這樣想著,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抬起了頭,「顧叔叔,我覺得劉明是唯一的機會了,不能就這樣放棄。」

    「那你想怎麼辦?」顧鷗疑惑了。

    「我會再去找他的。」寧川認真的說,深邃的眼睛裡滿是堅定的信念,「我一定要讓他們明白,我一定要讓我父親獲得應有的清白。」

    顧鷗看著這個信念堅定的青年,眨巴了一下眼睛,真是年輕啊,看起來真有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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