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劉飛身邊的少女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猛然掙脫劉飛的束縛朝那渾身血污的女孩衝過去。
與此同時,劉飛發出一聲怒吼,彷彿一頭受傷的猛獸,身體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身後拖起無數殘影。
刀光迸射!
滔天的憤怒化為殺人藝術的最高境界,站在門口的柱子首當其衝,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只是感覺脖子一涼,一道雪亮的光芒已經把他的腦袋直接割斷,當他的頭顱飛在天空的時候,臉上還露出一絲不相信的表情,甚至於,他的手還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脖子,看看自己是頭顱是否還在脖子上,旋即,他看到了自己正在噴灑熱血的身軀正在下方……
柱子的死亡只是殺戮的開始。
事實上,柱子的死亡無法平息劉飛那暴走的殺機,他就一頭猛虎撲入羊群,那把雪亮的彎刀就像麥田里收割麥子的鐮刀,區別只是,收割的不是麥子,而是生命。
直擊、掠割、橫劈、反撩、錯身、小角度變向……
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致命刀法在狹窄的空間演繹著,在那如果外科醫生一般精準的刀法下,空中肢體內臟不停拋飛,鮮血瀰漫,一具具屍體倒下,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圓睜著。
沒有激烈的對抗,劉飛那修長的身體就像游魚一般,他每次出刀的部位都極為刁鑽精準,如同鬼魅一般,甚至於,自始至終,劉飛那把雪亮的月華都沒有與冷兵器發生劇烈的碰撞,那完全是單方面的大屠殺。
二十七人,短暫的屠殺只是維持了不到十八秒,這場屠殺唯一的觀眾是那少女,少女抱著姐姐的屍體,她甚至於忘記了悲傷,如同雕塑一般呆呆的看著在血肉中如同閃電一般來回奔殺的影子,那影子讓她產生一種莫名的衝動,她忘記了痛苦,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恐懼,那影子讓她想起了學校的舞蹈音樂,她的四肢忍不住想隨著那影子的節奏起舞……
結束了!
十五秒後,戰鬥結束了,那把雪亮的彎刀依然閃爍著妖異的光芒,沒有絲毫血污,劉飛身上的一襲長袍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如同地獄的魔神佇立當場。
沒有韋嘯天的屍體!
劉飛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殺機,從空間按鈕裡面召喚出一個小型的生命探測儀,這個探測儀所探測的範圍雖然非常有限,但是,探測這座小小的城堡還是足夠。
「在這裡等我!「
丟下一句話後,劉飛就如同幽靈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遠遠看去,隱隱約約可見到一道寒光在黑暗之中疾馳,那是月華散發的致命光芒,只有在嗜血的時候,月華的光芒才會大盛,無論是鮮血還是塵埃,都無法阻擋那動人心魄的寒光,那寒光靈動無比,就像蘊藏著無數澎湃的生命。
其實,塑性記憶金屬本就是一種生命存在的方式!
生命探測儀對於韋嘯天來說,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在追逐與反抗之中、在夜空中不停響起的慘叫聲中,韋嘯天放棄了逃跑,事實上,這座古堡在修建之初,修建者從來沒有考慮過放棄古堡,根本就沒有退路。
堡在人在,堡亡人亡!
看著黑暗之中那把妖異的彎刀,韋嘯天從來沒有感覺到死亡的陰影居然會離自己如此之近,一直以來,都是他掌控著別人的生命。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韋嘯天不愧是一方霸主,居然克制住那內心的恐懼,拋出誘人的條件。
「我給了你機會。」
劉飛回答的聲音雖然很平淡,身體卻如同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警惕無比,他從來不會輕視任何敵人,他的每一次搏殺都會全力以赴,而且,劉飛很清楚,人類與猛獸有著很多共同點,無論是人類還是猛獸,在垂死的時候,都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有經驗的獵人絕對不會因為猛獸受到重創而鬆懈,「困獸猶斗」就是這個道理。
無疑,在疾風大草原經過千錘百煉的劉飛是一個有經驗的獵人。
「再給一次何妨?!」
「生命只有一次。」劉飛依然不徐不疾的逼近,兩者之間的距離已經不到十米,而韋嘯天的後面就是古堡的高牆,已經是退無可退。
「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都給你!」韋嘯天積蓄著身體的力量,猶如一頭猛獸。
「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謝謝……啊!」
韋嘯天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終於又撿回了一條命,就在他鬆懈的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寒光從劉飛手中脫手射向韋嘯天,「奪」的一聲,韋嘯天那強壯的身體被釘在了城牆上,低頭呆呆的看著沒至胸口的刀柄,然後,緩緩的抬起頭,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吃力問道:「你……你……你答應我的……」
「你也答應過我。」
劉飛走到韋嘯天的面前,一把握住刀柄,緩緩抽出月華那光潔的刀身,一股熱血如同噴泉一般湧出,那強壯彪悍的身體慢慢的滑落在地上,那雙眼睛瞪著劉飛那修長的背影,充滿了後悔、不甘……
沒有人知道,韋嘯天已經達到了七階角鬥士的級別,在韋家集,他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而這個沒有人知道的第一高手,甚至於沒有出手就被釘死在自家古堡的城牆上,死法不可謂不窩囊。
如果韋嘯天能夠在戰鬥之初就置生死於度外與手下聯手與劉飛放手一搏,他與劉飛鹿死誰手尚不可知,遺憾的是,他一味的逃竄,等到自己所有的手下死亡之後,他才想到魚死網破放手一搏,甚至於,在最後那一刻,他還相信劉飛不會殺他,可惜,一切都遲了。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許多機遇和挫折,挫折並不可怕,失敗了站起來就是,但是,有一種東西是不允許出錯,那就是生命!
無論貧賤富貴,生命都只有一次,在生命面前,都是公平的。
沒有人知道韋嘯天在死亡的最後那一瞬間想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會很後悔,後悔沒有讓柱子放人,後悔沒有殊死戰鬥,他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
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個多小時,韋家集的夜晚有一絲寒意,韋雄和曼尼蹲在路邊的草叢中凍得瑟瑟發抖,山坡上不時傳來隱隱約約的慘叫聲讓兩人越發感到寒冷。
「姐,他會不會被殺死?我很害怕。」韋雄的膽量與他強橫的體格成反比。
「我們還是走吧,剛才角鬥場的柱子也上去了,你那朋友死定了。」
曼尼盯著韋堡,黑暗之中的韋堡輪廓分明,顯得格外的恢弘雄偉,讓人情不自禁的升起一絲敬畏之心。
「……還是在等等吧,好像沒聲音了?」韋雄抱著肩膀側耳傾聽道。
「我們還是早點走吧,柱子可是六階角鬥士,你那朋友刀法雖然快,但他們人手眾多,肯定不是對手,都是你害的,哎……」
「還等一會吧。」
韋雄暗自心驚肉跳,這次禍可闖大了,如果那群有激光槍的人知道劉飛因為找劍角斑獸頭顱而死的話,他就死定了,這可怎麼辦啊?!可惜,沒有後悔的藥吃。
「來了,咦,是兩個人。」就在韋雄暗自懊惱的時候,曼尼眼尖,看到通往古堡的路上有兩個小黑點在移動。
很快,兩個小黑點變大,到了面前。
「這是你的劍角斑獸頭顱和獰鼠骨片。」劉飛把東西扔給韋雄之後道:「我們立刻離開這裡。」
「哈哈,曼尼,我說過吧,這是我送給你的嫁妝,嘿嘿……對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韋雄目光落在那少女的身上,眼睛裡面露出一絲狐疑之色。
「你們有什麼辦法幫她找個安全的地方?」
「她是……」
「求求你們,別拋下我,別拋下我,只要能夠跟著你們,讓我做牛做馬也行……」曼尼還沒有問出口,那少女已經泣不成聲的跪在了地上。
「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劉飛皺了一下眉頭,看了一眼遠處疾馳而來的火把,很顯然,韋家集的警察已經聞風而動,畢竟,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慘叫聲可以傳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