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一路朝圖書館狂奔,當他剛從二號樓奔出來,立刻就發現,通過連續四天的發酵,在第五天,整個卓爾機甲大學已經處於了一種瘋狂之中,罪惡就像傳染病毒一般正在以核裂變的速度擴散。
在巨大的災難面前,法律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束縛力,而崇高的道德觀念在失去了法律的保護之後顯得無比的蒼白,人性的醜惡暴露無遺,骯髒,暴力,毒品充斥著學校的大部分空間。
暴戾在校園橫行,在這裡,沒有絕對的勢力,或者是不附庸在絕對的勢力之下,沒有人能夠獨立活下來!
歷經了生與死、鐵與血的考驗,在四天的壓抑之後的第五天,在缺少物質食物和藥品的情況之下,發酵之後的罪惡和瘋狂肆無忌憚的爆發了出來,弱者首先成了災難的祭品……
劉飛只是從電梯裡面出來,就看到令人髮指的一幕。
在二號樓的大廳地面,一個渾身毛茸茸的壯漢正壓著一個雪白的身體做著活塞運動,那雪白的軀體正在激烈的掙扎哀求和哭泣,但是,那激烈的掙扎哀求和哭泣並沒有讓壯漢絲毫收斂,卻是引得那壯漢越發亢奮,活塞運動越發賣力,那強壯的肌肉激烈的衝撞著那嬌柔的身體,發出「啪啪」的皮肉撞擊聲音,而在他們周圍,數十個赤裸著上身的大漢揮舞著手臂,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吶喊著為那壯漢喝彩,更多的人脫下褲子,躍躍欲試。
在另外一個角落,三個少年赤身裸體的用鐵絲綁成一團,被一群大漢虐待取樂,煙頭,皮鞭,燒紅的鐵塊不停的落在三個少年身上,三個少年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在大廳的門口,懸掛著幾個表情扭曲的頭顱,有一個頭顱上還「滴滴答答」的滴落著暗紅的鮮血,偌大的廳充斥著讓人作嘔的腥臭味……
從電梯裡面出來的一瞬間,劉飛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劉飛皺眉從橫七豎八的人群之中穿插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為劉飛出來的地方是軍事禁區,由主控光腦負責安全,沒有人會花心思關注一台由光腦控制的電梯,大部分的人把注意力放在了那毛茸茸的大漢和三個被虐待的少年身上。
劉飛沒有多管閒事,他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是一個俠客,他雖然也會偶爾看一些關於遠古俠客的故事,但是,以他縝密的大腦分析很快就會發現,那些遠古書籍裡面所描寫的俠客大多也就是為了自己的私利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尋找借口對一些有錯誤的人予取予求。
劉飛推翻那些俠客的理由有很簡單,那些所謂的俠客,不事生產,好逸惡勞,整天遊走江湖行俠仗義,沒有任何經濟來源卻能夠每天呼朋喚友大魚大肉、一擲千金,這已經足以說明,那些俠客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至於當好人,劉飛更沒有那個心情,因為殘酷的訓練,劉飛對生命的珍惜遠遠超越常人,縱觀歷史,很大一部分的好人都不長命,所以,劉飛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一個好人。
劉飛曾經仔細的研究過為什麼好人不長命的科學依據,驚人的發現,一個社會地位低下的好人將意味著受到更多的委屈和壓抑,被人不理解,這會造成各種各樣的心理疾病,然後,這些心理上的疾病逐漸會轉變為身體上的疾病,從而短壽,不過,當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很高的時候,當一個好人很容易就能夠延年益壽,道理很簡單,有著足夠的社會地位當一個好人一般是不會受到什麼委屈的,反而會產生一種驕傲和成就感……
歷史記載證明,做好事能夠被大肆宣揚的大多都是一些社會地位高的人,而社會地位低下的人做了好事,很少會被史書記載,簡單的說,當你有了足夠的地位,做的好事會被無限的放大,而社會低下的人,基本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往往還會遭到歧視和誣陷。
當然,劉飛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壞人,劉飛對自己的評價是一頭「箭獸」,箭獸是疾風草原一種非常危險的大型食草動物,從來不會主動攻擊其它的動物,但是,它隨時都會把威脅扼殺在萌芽狀態,在疾風草原,哪怕再飢餓,一般的食肉動物都是不會輕易的攻擊箭獸。
劉飛就是一頭只要沒有外在威脅就能夠安靜吃草的箭獸,他尊重的只是自己的生命,也許還要加上一些他所關心的人,譬如李猛,還有晨晨。
穿越了充斥著暴力的大廳之後,劉飛臉上再一次露出了震驚之色,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濃煙滾滾,放著高分貝的重金屬音樂形成一個又一個的狂歡團體,其中夾雜著一些痛苦的呻呤和慘叫,顯然,一些人的狂歡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面。
人類的肢體殘骸隨處可見,從致命的傷口看,那並不是異形所造成的,而是人類武器造成。
在人群之中小心翼翼的穿插著,一幕幕觸目驚心的自相殘殺讓劉飛那鋼鐵一般的意志力都是一陣陣的悸動。
劉飛記得有一本地球時代的書籍描寫過末日,裡面描敘人類在失去了社會次序之後,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醜陋人性在時機成熟之後會如同火山一般爆發而無法遏制。
這一幕幕慘絕人寰令人髮指的暴力景象彷彿印證了古人的預測,甚至於猶有過之。
*、強姦、虐待、破壞……
罪惡,肆無忌憚的在陽光之下蔓延,如同雨後的熱帶雨林,瘋狂的滋長。
……
李猛終究是架不住獨眼龍德塞的苦苦哀求,來到了圖書館的門口。
「軒哥好。」李猛一臉諂笑的走到軒哥面前,一臉討好的笑容,那笑容,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種叫哈巴狗的動物。
「嗯,你就是猛哥?」軒哥對李猛的態度很滿意,李猛這種懦弱的人,還無法挑戰他的權威。
「小李子,是小李子……」李猛點頭哈腰,在軒哥這種黑道大人物面前,他感覺自己好像矮了三分。
「跪下。」軒哥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
李猛的身體赫然僵硬了,整個人,就如同一座石雕,表情也變得呆滯,而與此同時,圍觀的人都是一臉呆滯,包括獨眼龍德塞。
沒有人想到軒哥會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
聰明人就知道,軒哥這個要求可是有著深意,非無的放矢。
軒哥老謀深算,從周圍人對這個猛哥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個猛哥樣子雖然猥瑣膽怯,卻是相當有威望,要想讓他的擁躉對他失去信心,就必須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折辱他。
整個圖書館的大廳門口都變得安靜起來,那是一種讓的窒息的安靜,可怕的安靜,數百雙目光都落在了李猛的身上。
「只要你跪下,以後就跟我軒哥,軒哥吃香的,你就吃香的,軒哥喝辣的,你就喝辣的!」軒哥嘴角浮起一絲陰冷的笑容。
看著軒哥身後那數十個殺氣騰騰氣勢逼人的大漢,李猛就像墮入了無底深淵一般,他的目光忍不住四處巡視著他熟悉的身影,但是,沒有人站出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李猛現在就是將的身份,他自己先熊了,自然是不能指望他的手下為他出頭了,再說,軒哥本就是黑道大哥,其影響力非同一般,所謂是人的名樹的影,光只是軒哥的名字,就已經震懾了很多貧民區的混混。
李猛眼睛裡面露出了絕望之色。
他最希望看到的虎妞沒有出現,麻大彪也沒有出現,他的腿就像灌鉛一般沉重……
跪下!
跪下!
跪下!
李猛的腿慢慢的彎曲,慢慢的彎曲……
「李猛。」突然,一個平淡的聲音在窒息壓抑的空中響起
是劉飛的聲音,是劉飛的聲音!
這聲音,就像擁有神奇的力量一般,讓李猛的身體就像久旱逢甘露,一瞬間灌注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殺!」那聲音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
「殺!」
赫然,李猛一聲驚天動地的暴喝,本是彎曲的身體如同彈簧一般跳起,出拳!
出拳!
「卡嚓」一聲令人心悸的骨折聲音。
「啊啊……」
軒哥一臉痛苦,驚恐的摀住自己的喉嚨,發出一種無序的聲音,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剛才還如同食草動物一般柔馴的的李猛一瞬間變成了一頭食肉猛獸,猝不及防之間,那充滿了力量的一拳狠狠的擊中了軒哥的喉嚨,這是致命的一拳,軒哥需要用手護住脖子才能夠避免腦袋垂落。
「給猛哥跪下!」
李猛彷彿天神附體一般,那裡還有開始的懦弱和小心翼翼,整個人都變得高大威猛了,一拳擊碎軒哥的喉嚨後,居然無視軒哥背後數十個如狼似虎的手下,施施然的走到搖搖晃晃的軒哥面前,一手抓住軒哥的頭髮,一掌劈在軒哥的肩膀上,軒哥的身體硬生生的被劈得跪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
「啊!」
直到軒哥被李猛一掌劈得跪下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後,他身後的數十個大漢才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一陣發狂的咆哮之中,數十個人朝李猛衝了過來,而與此同時,一個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衝進了洶湧的人群,刀光在血光之中忽隱忽現,慘叫聲此起彼伏,硬是遏制了那洶湧的潮頭。
「兄弟們,殺!」
李猛大手一揮,一聲暴喝,周圍的數百人被這熱血沸騰的聲音赫然驚醒過來,如同潮水一般朝那數十個大漢湧了過去,一瞬間,就把數十個大漢淹沒。
看著數百人把數十人淹沒,劉飛不禁抹了一把汗,幸虧見機得早抽身!
戰鬥只是十幾秒之間就結束了,那數十個大漢雖然凶悍勇猛,奈何李猛這邊的人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距離又太近,人擠人的,就連武器都揮舞不開,頃刻就失去了戰鬥力,被揍得皮開肉綻失去戰鬥力後扔在了李猛面前如同爛泥一般,這個時候,李猛還擰著軒哥的腦袋,其實,如果不是李猛擰著軒哥的腦袋,軒哥早就歪倒在地上了。
「給老子跪整齊一點!」李猛意氣風發,把軒哥拖到台階上,俯視著下面數十個大漢,彷彿那高高在上的神正睥睨著人間螻蟻。
所謂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剛才還威風凜凜的一群大漢,一陣拳打腳踢之後,立刻被逼得跪成了整整齊齊一排。
「軒哥啊,只要你說跟我猛哥,猛哥保證,以後猛哥吃香的,你就吃香的,喝辣的,你也喝辣的。」李猛一臉獰笑的盯著奄奄一息的軒哥道。
「啊啊……」
「說啊,不說我就當你不同意了!」李猛嘴角泛起一絲奸猾的笑容。
「啊啊……」
可憐軒哥那裡說得出話來,一臉討饒的看著李猛,可惜,他那裡知道,李猛已經鐵了心要殺他。
李猛和劉飛有一個共同特點,喜歡趕盡殺絕,不留後患。
「軒哥不愧是老大,有骨氣,好!猛哥就成全您的骨氣,讓您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哎,為了軒哥,我李猛遺臭萬年又何妨,又何妨啊……」
李猛一臉悲傷,搖頭晃腦的歎息了幾聲,一副不忍的表情一手把軒哥的身體提在半空,然後鼓足力氣,猛然出拳。
「蓬」
「卡嚓」
這一拳重重的擊中在了軒哥的胸口,發出令人心悸的骨折聲音,隨後,李猛手輕輕一鬆,軒哥的身體就掉在了地上,捲縮成一團,痛苦的抽搐著,眼看是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