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靜的聲音讓三個混混朝巷子的一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雪白風衣的挺拔年輕人靜靜的站在胡同口,年輕人有著一頭長長飄揚的黑髮,長髮在微風著飄蕩,彷彿那黑色的蠶絲,蘊藏著無窮的生命。
年輕人那張俊朗而又沒有絲毫瑕疵的臉上有一雙深邃的眼睛,就像那浩瀚無邊的夜空。
「嘿嘿,為什麼總是會有想要英雄救美的傻逼呢?」那長條臉混混一臉鮮血,顯得無比的猙獰。
「因為,總有你們這樣的垃圾存在。」那年輕人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優雅而從容的向三個混混緩緩的走了過去,那雪白的風衣在風中輕輕的飄揚,發出輕微的獵獵之聲,漆黑的髮絲在風衣上飄蕩,黑白分明,就像一副美麗的畫卷。
「殺死他!」
長條臉一聲大喊,當先朝那年輕人衝了過去,這一次他可是有準備,絕對不可能被人輕易擊中鼻子。
年輕人動了,那從容不迫的身體突然變成了一把雪白的利箭,那飛揚的髮絲就像利箭後面的黑色火焰。
年輕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得那長條臉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張微笑的臉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一雙修長而乾淨的手落在了他的腦袋上,輕輕的一扭。
「卡嚓」
長條臉在墮入那無盡黑暗之中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的頸部發出一聲讓人恐懼的骨折聲音,這個聲音之後,周圍變得越來越黑暗,越來越寒冷,他墮入了一條永遠也沒有盡頭的黑暗隧道之中。
「你們應該趕快逃,雖然你們很髒,但我並不介意殺死你們。」
長條臉從的身體就像沒有骨頭一般從年輕人手中滑落在地上,年輕人依然是一副溫和的笑容,殺一個人,太稀鬆平常了。
那溫和的笑容落在另外兩個混混的眼裡,卻是魔鬼的微笑,兩個混混身體在發抖,其中一個雙腳之下已經濕了一大片。
兩個混混終究是醒悟了過來,相互攙扶著,彷彿在泥沼裡面艱難跋涉一般離開了那張恐怖的溫暖笑容。
殺人者不可怕,如果一邊殺人還能夠保持著風度翩翩和溫和可親的笑容,那麼,這個人就變得可怕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舒柔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狽的儀表,咬緊牙關問道。
「有同學說你來貧民區走訪調查。」年輕人拿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有條不紊的把雙手擦了一遍,然後,把手帕扔在了那長條臉的屍體上,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他放走兩個混混只是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和手弄髒而已。
「我不用你管。」
「如果我不管,我未來妻子的初夜權就成別人的了。」年輕人表情淡然的走到舒柔的身邊道:「走吧,夜深了。」
「誰是你的妻子,放手!我還有事情。」
舒柔大步走到捲縮成一團的劉飛身邊。
「劉飛,劉飛……你醒醒,醒醒……」
「我沒事,抱歉。」劉飛睜開一雙無神的眼睛,搖了搖頭。
「與你無關,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善良的舒柔見劉飛渾身都是傷痕,頓時哭泣起來,不停的自責。
「他是誰?」
空氣中彷彿刮起一陣冷風,那身穿白色風衣的年輕人站在舒柔的身邊,一雙深邃的眼睛變得鋒利無比,劉飛彷彿被針刺一般,身體的肌肉莫名的緊繃起來,他感覺到了一股凜然的殺機。
「他是帶我走訪的劉飛,他住在貧民區……」舒柔並沒有感覺到那凌厲的殺機,傷心道。
「貧民……哦,我們走吧。」那年輕人的殺機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代之的是一臉淡然,貧民區的垃圾,還不夠資格成為他的競爭對手。
「不行!」舒柔果斷拒絕。
「那你想怎麼樣?」年輕人眼睛裡面一絲不耐煩稍縱即逝,不過,依然保持著那溫暖的笑容。
「我要送他回家。」舒柔試圖把劉飛拉起來。
「舒柔,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你應該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貧民區,這裡充斥著暴力,毒品,搶劫,謀殺。這裡的人就像蒼蠅一樣讓人厭惡,沒有文化,沒有素質,沒有修養,沒有品味,他們就應該像垃圾一樣被扔進焚化爐,知道嗎?!」年輕人見渾身鮮血的劉飛動彈了一下,一臉噁心的退後了一步,生怕劉飛碰觸到他那一塵不染的雪白風衣。
「風少,無論他們怎麼樣,但是你不能忽略一個問題,他們都是人!是人!他們要為了生活四處奔波,他們要填飽自己的肚子,沒有時間像你一樣花幾個小時修建自己的指甲,他們也沒有時間對著一副看不懂的畫惺惺作態附庸風雅,他們只是一群為了生存而拚命掙扎的可憐人,他們需要幫助!」
舒柔情緒似乎有點失控,停頓了一下,把聲音放得平和。
「還有,我雖然是你的未婚妻,但是,未婚妻的意思你應該要搞清楚,意思就是,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妻子,你無權管我怎麼樣,我知道你骨子裡面流淌著高貴的貴族血液,不過,你別忘了,你的祖先同樣是來之於地球的猴子,在沒有進化成人的時候,一樣要在樹上面爬來爬去尋找骯髒的食物!」
「我相信,世界上如果少了貧民區的這些垃圾,世界將會變得更沒好,我們不用爭辯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我現在能夠做的是務必保證我未來妻子的安全,你懂嗎?」年輕人臉上泛起一絲冷笑,依然是一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表情。
「好吧,這是毫無意義的爭辯,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在成為你妻子的那一天之前,請不要打擾我做的任何事情,哪怕是我死了,我也不會後悔!」
「好吧,請便。」年輕人微微一笑,做了一個瀟灑的動作,不過,並沒有離開,而是遠遠的站在那裡。
「你走吧。」劉飛推開舒柔,扶住牆壁,緩緩的站了起來,因為劇烈的疼痛,身體佝僂成了一團。
「你怎麼樣了?」舒柔連忙護住搖搖欲墜的劉飛,關心的問道。
「沒事……」
「呯」剛準備走動的劉飛一跟頭摔在了地上,那四肢無力,渾身酸痛讓他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其實,幾個混混對他身體的傷害非常有限,只是皮外傷而已,關鍵還是那括形弧步對他身體造成的創傷,那是一種來之於內部的傷害。
「我扶你回去。」舒柔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終於把劉飛扶起。
「不,我去朋友那裡,沿著這條巷子走。」劉飛沒有再堅持,他現在的身體過於虛弱,根本不可能獨自回家,或者是趕到李猛那裡去,選擇去李猛哪裡是最優化的選擇,至少不用爬十幾米高的機甲。
「嗯,你堅持住。」
舒柔咬緊牙關,用瘦弱的肩膀頂住劉飛,兩人依偎在一起,跌跌碰碰的朝巷子裡面走了進去。
那穿著雪白風衣的年輕人見兩人依偎在一起,冷哼了一聲,也不上去幫忙,只是從容不迫的遠遠跟隨。
終於到了。
四百多米的路程,對於舒柔來說好像有數千米漫長,劉飛的身體幾乎全部靠在她嬌弱的身體上,她那雪白的臉頰已經變得通紅,內衣已經濕透,好在是穿的一條黑色職業裝,不然就難看了。
「就這裡。」看到那熟悉的蝸居,劉飛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遍佈全身。
「那間房子嗎?」舒柔問道。
「嗯。」
「咚咚……」
「咚咚……」
「誰?虎妞?」裡面響起一個有氣無力卻充滿希翼的聲音,是李猛的聲音。
「舒柔……」
「我管你舒什麼柔的,給老子滾!」剛才還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發狂的咆哮起來。
「啊……」舒柔嚇得連連後退,驚恐的看著那扇門。
「我說過,這裡住的人都是沒有素質沒有教養的,這些人最好是被扔進焚化爐,世界就清淨了。」那身穿白色風衣的年輕人淡淡的嘲諷道。
「呯」的一聲,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像龍捲風一般刮了出來。
「你要把誰扔進焚化爐?!」李猛一臉猙獰的盯著那穿著白色風衣的年輕人。
「是我。」年輕人聳了聳肩道。
「老子今天就把你扔進焚化爐……」
「李猛。」
「啊……」剛準備衝上去要揍人的李猛身體赫然凝固,張大嘴看著身邊一個鼻青臉腫、無比狼狽的人。
「是我。」劉飛苦笑,自己這樣子,還真不容易認出來了。
「我靠,是誰幹的?是不是他?我一看這廝就不是好東西,整一個小白臉的樣,三更半夜的穿件白色風衣嚇人,你當自己是吸血鬼啊……」
「不是,舒柔,你回去吧,和他一起回去,安全!」劉飛懶得理李猛,轉身對舒柔道。
「嗯,那我回學校了,你好好休息養傷。」舒柔點頭道。
「喂,大個子,我在卓爾機甲大學讀書,別人都叫我風少,如果你看我不順眼,隨時可以找我,我不介意把你扔進焚化爐。」見舒柔不理他獨自離開,那身穿白色風衣的年輕人微微一笑,朝李猛挑釁道。
「你……」李猛頓時怒髮衝冠,如果不是劉飛死死的拉住,只怕早就衝了上去。
「哈哈哈哈……」
見李猛被劉飛抓住,風少又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施施然的跟隨著舒柔離開,那長長的黑色,那雪白的風衣,彷彿一副意境深遠的水墨畫。
「小白臉!」
李猛狠狠頓低聲罵了一聲,他並不是真的想追上去,不然,虛弱的劉飛那拉得住。他可不是蠢豬,自然是感覺到那年輕人身上散發出的一種氣勢,這種人,不是他能夠招惹得了的,如果李猛這點眼光都沒有,早就像長條臉混混一樣死翹翹了。
在貧民區,眼睛不亮的人死得最快。就像長條臉那樣,看到風少那樣的人還傻兮兮的衝上去,那無異於是自殺。
李猛和劉飛對人的觀察角度完全不一樣,劉飛是從對方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來評估危險程度,而李猛則是從對方的氣度和衣服來評估對方的危險程度,兩者之間雖然有著本質的區別,卻是殊途同歸。
「扶我進去。」
「嗯……是誰幹的?」李猛見劉飛一副隨時要倒下的樣子,連忙問道。
「沒事。」
劉飛咬緊牙關,忍受著筋脈傳來一陣陣的如同針刺一般的疼痛,那疼痛感一波一波綿綿不絕,剛剛停息一會兒立刻又來了,這讓劉飛感覺自己皮膚之下的肌肉彷彿要爆炸崩潰一般的感覺。
終於,李猛把劉飛折騰到了他那不夠一米寬的小床上,李猛自己只好坐在床沿邊。
「你怎麼啦?」
躺在床上之後的劉飛感覺好多了,這個時候,在燈光之下他才發現李猛瘦了幾個圈,眼窩深陷,一臉憔悴,整個人都變蒼老了很多,鬍子拉碴的,一副滄桑感覺。
「我……」李猛苦笑,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字後就是一陣沉默。
「虎妞呢?」
李猛依然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似乎在強忍著什麼,鼻子一聳一聳的。
「說!虎妞呢?」
「她失蹤了,我把整個貧民區找遍了,我每天都在找,找的範圍已經擴大到了市區,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嗚嗚……」李一直忍著的李猛終於崩潰,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這十幾天一直沒有她的蹤跡?」劉飛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是的……是的……我只想找到虎妞,我想告訴她,女人就是要胸******大,才好生養,嗚嗚……」
看著李猛好像小孩一樣哭泣著,眼淚不停的流下來,劉飛心裡一陣莫名的悸動,他和李猛一起長大,李猛雖然經常被人揍得大哭大喊,但那只是一種救生的偽裝手段而已。李猛內心非常堅強,從來不會哭,而今天,李猛哭了……
劉飛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不過,他依然隱隱約約感覺到了李猛對虎妞發至於內心的牽掛,那種感覺,劉飛也曾經有過,不過,對像不是女人,是烙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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