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鏡十年 第10章 掌鏡,至今十年
    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看似命運顛沛的我,竟然在這裡安營紮寨了,而且,這一扎根,就是十年。十年,足夠讓一個人長大,也足夠讓一個人變老。但是創業的這十年,好像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生的感覺。當然,偶爾也會有新生的陣痛,但更多感受到的,是新生的喜悅。

    就是在2000年,我突然萌生了創辦工作室的想法。

    那年租一間民房,月租才一千多元。把燈架好,再請攝影師過來拍攝照片,這是剛剛開始的一種狀態。工作室裡的設備都是談下的贊助,在我的每個作品下方,都會印上器材提供商的名稱。

    這樣進行了還不到一個月,租戶毀約,要求我們搬走。雖然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完成整個裝修,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重新找地方。於是我把工作室搬到了北京東二環朝陽門內大街上的某個地方。幾年過去,工作室面積不斷擴大,設備也越來越先進,越來越齊備,但始終,我再也沒有離開過這裡。

    想試著去做攝影師的念頭髮自一個比較現實的初衷。當時我考慮,既然已經租好房,置辦好設備,一切準備就緒,工作室順利開張,如果再去聘請別的攝影師,看上去似乎成了一種資源浪費。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學著動手幹。

    租房後第一個晚上,我坐在沙發上,把相機的說明書從到頭到尾仔細研究了一遍,弄了個通透。第二天恰逢有朋友來探訪,我就讓他當了我的第一個模特,為他拍攝了一組照片。照片拍完後,我直接將它們導入電腦。這簡單的一個步驟現在看來不算什麼,但當時,能夠拍攝後現場挑選照片,已經是非常高效而且盡顯先進氣質的動作。如果能再修修圖,那更是不得了的事。

    雖然如此,我還面臨許多現實層面上的困難。在拍攝完照片後,我只能自己在電腦中觀看,沒法將它們打印出來。當時專業沖印照片的門店,沖洗一張照片就需要十幾塊錢,而且有時候最後的成品會出現各種離譜的色差。最後的結果也許沒有一張照片能達到跟電腦中原件一模一樣的效果,這讓我有些沮喪。

    為了克服這個困難,我四處打聽,後來瞭解到有一種進口品牌打印機,號稱效果奇佳,打印出來的色彩與照片原件幾乎無色差。但這種打印機價格要在三萬塊左右,這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最後我東拼西湊借來三萬塊錢,心一橫,把打印機買下來。每次打印好照片以後,自己用剪刀一張一張仔細裁剪開,交到顧客手中。我的熱情和最終效果不錯的成品,吸引來越來越多的大客戶,工作室的生意馬上紅火起來。

    想起當年我跑劇組化妝的時候,通常會自備一本相冊給演員們展示我的作品。那時,從與一些小演員的交談中,我獲悉他們時常會需要自己準備宣傳照,提供給導演進行演員挑選。於是,我開始做起了他們的生意,為他們拍攝宣傳照。照片一張十元,如果需要拿走底片就付五十元。當時,有人會選擇拿走十張底片,那一套照片我就可以賺到五百元。還有一些人覺得每一張都很好看,難以取捨,就索性全部拿走……就這樣一步一步,我的生意越來越好。

    那時候賺到的錢,從數量上看,在今天來講幾乎不值一提。但當時,每一筆小小的進賬,都是對工作室巨大的支持,也是對我作品的完美肯定。至少,我知道這條路是可以繼續走下去的。因為這樣,我的內心強大了許多。

    困難,往往就站在你的正對面,傲慢無禮,絕無讓道的意思。年輕的我們除了拿智慧和行動力與之抗衡,沒有第二種選擇。任何困難都會在你的不懈努力和長期堅持下向你俯首稱臣。

    創業是一個辛苦而且艱難的過程。

    那時候裝修工作室,為了省錢,我親自動手安裝化妝牆上的一圈燈泡。但我對電工一竅不通,憑著直覺和經驗瞎琢磨,一不小心,鬧得整棟樓因為短路而跳閘。我坐在黑漆漆的房間裡又驚又怕,趕緊把門反鎖著,偷聽屋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因為斷電,周邊住客怨聲載道,謾罵連連,我躲在工作室裡,沒敢出去,倒不是因為膽小怕事,而是覺得難堪又不知所措。

    在花費血本買下三萬多元的進口打印機後,如何正確地使用打印機也成了一大難題。在一段時間裡,打印機漏墨問題嚴重,看著一滴一滴的墨水滲出來,在一旁毫無辦法的我直心疼。如果不盡快解決這個問題,那賺到的錢都還不足以維護這些設備。

    為解決這些問題,我費盡心機,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克服一個又一個難題。回頭想想,連自己都沒法不讚歎自己的冷靜和勇氣,我真的在成長,因為我學會了如何去承受。

    還有件事,讓我記憶猶新。我為了學習如何修片,買了一本Photoshop的教材研讀。我規定給自己一個禮拜的時間,每天完成五十頁閱讀,然後在電腦前進行實踐。第一次學習如何修片,我趴在電腦前整整二十四個小時,臨到結束時準備關電腦,卻發現自己還不懂得如何保存文件。當時已經是深夜,又不能打電話騷擾別人詢問技巧。而如果關機,那做了二十四個小時的浩大工程又宣告報廢。

    這件事說起來有些可笑,我在短期內高效地學會了各種修片技巧,卻不懂得如何存檔。

    因為沒有退路,所以找不到推卸責任的借口。這可能算是所有正在創業的年輕人最大的共同特點。打印機漏墨,就必須想辦法修好,不然就得掏錢重新購買墨盒。不懂得軟件如何存檔,完成的作品就得重新來過。這是一個人,一個工作室,甚至一個公司,一個企業在最初的階段必須面對的尷尬,無論有多高的智慧,無論有多雄厚的財力,創業之初,所有人都被打回原形,以一個學習者的姿態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在這一路上,我們學會了擔當,所以變得更加堅強。

    經歷了整整一年的摸索,工作室已經初具規模,我也迎來了2001年。

    這段時間最艱苦卻又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工作。有的人晚上八九點來拍照,於是工作時間就會被拉長到凌晨四五點。當拍攝完成後,當時就要導入電腦供客人挑選,然後馬上進行修圖的步驟。客人等待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可以拿走照片。而我則一夜無眠,接著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但我整個人沉浸在一種被人需要的成就感中,每天都處於興奮的備戰狀態。

    就這樣,經過三年的時間,三年的積累。2004年的時候,我迎來一些大客戶,他們是時尚的寵兒,是焦點,他們是明星。與此同時,我接觸了許多攝影師同行,與他們切磋交流,在這個過程中,我對攝影更建立起了自成一派的體系。

    想要把人物拍得美,就首先要弄清楚美究竟是什麼,美在哪裡。這樣相對仁者見仁,帶有主觀色彩的問題,答案通常都是模糊的。我只是簡單從別人的回答中瞭解,被人欣賞和喜愛的,那就是美。我學著去用鏡頭捕捉某個內心被釋放出的瞬間,僅僅把人物拍得漂亮已經不足以讓某幅作品印入人心廣泛流傳。只有將這個被拍攝者的靈魂在相機快門響起的瞬間召喚出來,那樣的影像,才能永恆。

    誠然,創業的這些年,隨著事業的發展,我的內心世界也在悄然產生微妙的改變。

    如今工作室裡有十多個員工圍繞在我身邊,輔助我的工作。他們會佈置好燈光,調試好相機,為客人遞上茶水,而我只需要在指導他們完成這些工作以後按動快門。周圍的人都覺得我變了,雖然我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摻雜著私心和傲氣的作品,讓我開始退步。我總是不斷努力,盡可能快速地想要接近自己的目標,卻發現事與願違。我逐漸步入一種近乎走火入魔的狀態,內心又開始聒噪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我開始重整心情,在攝影之外做一些別的事情,希望找回那份丟失的平靜。

    2004年,我在工作室附近臨街的地方開了一間書吧。書吧按照我記憶中家鄉的模樣陳設。我將家鄉微縮到一個房間裡,這裡有斷橋、流水、樹叢、長椅、窩棚……我讓自己在這樣的環境裡回歸,讓心情放鬆下來。這裡,是可以讓人放下戒備、敞開心扉的所在,朋友們會聚集到此,喝茶聊天。我在書吧裡準備了各種茶點,客人們還能在這樣的景致下拍攝照片,閒聊一會兒、聽聽音樂,然後絮叨一下往日的故事。

    每件事,從無到有,從小到大,都需要一份熱愛和堅持。困難在這種心態下會突然顯得渺小和不堪一擊。

    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看似命運顛沛的我,竟然在這裡安營紮寨了,而且,這一扎根,就是十年。十年,足夠讓一個人長大,也足夠讓一個人變老。但是創業的這十年,好像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生的感覺。當然,偶爾也會有新生的陣痛,但更多感受到的,是新生的喜悅。

    【背後的故事】花祭

    有時我會在作品中加入一些輔助元素,來表達照片的情緒。

    當我拍攝這個男人的時候,看到他迷惘地注視著遠方,哀傷的神情似有若無。我腦海裡突然掠過乾涸、石化、瓦解的畫面。如同一個人的內心所經歷的折磨、痛苦。

    所以,我適當加入石化、崩解的效果,這樣照片的情緒就更直接地傳達給觀眾了。

    【背後的故事】吳彥祖

    2009年,吳彥祖的演藝事業如日中天,他很自信,眼神中透露出犀利的英氣。這一年吳彥祖三十五歲,不再像出道時那樣青澀,是位出色而輕熟的「魅男」。自信讓他的狀態毫無造作之感,每張照片現在看起來都是狀態灑脫。

    攝影初學者該買什麼樣的入門單反相機呢?

    單反相機和其他相機的區別就在於反光鏡,利用這面反光鏡來切換光路,利用一支鏡頭可以完成光學取景和拍攝雙重功能。如果你懂得光圈、快門、ISO、構圖的話,什麼相機都可以玩轉。單反相機使用絕對比普通相機複雜,還有就是單反拍攝效果的好壞主要不是看機器,而是看鏡頭。在學習階段,機器差一點不要緊,鏡頭好一點就行了。因為以後你要繼續深造的話,是要換機器的,但鏡頭是不用換的,所以鏡頭是一次性投資。不要迷信要拍好某種題材就一定要裝備某種器材,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去做準備。

    同樣的景色、設備,別人拍出來十分美麗,而自己拍出來的卻總讓人感覺缺乏美感。這是為什麼?

    生活中不是缺乏美,而是缺乏發現美的眼睛。其實,美可能存在於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就看你能不能發現。攝影是瞬間的藝術,更有人認為攝影具有決定性瞬間。就在我們按下快門的那一瞬間,在我們的腦海中就已經形成了一個成功的照片,什麼樣的構圖,什麼的主題,什麼樣的基調,什麼樣的色調,等等,尤其是一些動態性很強的照片,更是如此。抓住了那個決定性瞬間,只要我們善於觀察、善於發現,有一顆愛美之心,就能發現美,就能拍出一張具有美感的片子來。

    但是一些基本的攝影知識還是要熟練的。一是對相機的熟練掌握程度。二是對攝影構圖、光影、色溫、天氣等的掌握水平。在不同的光線下,拍出的照片是不同的,即使同樣的光線下,運用不同的手法拍出的照片也是不同的。比如,在下午陽光下,我們可以利用「死光」拍一個高大的英雄形象,這是因為我們瞭解不同時段光線的性質。

    說到底,還是要多拍,多總結,多模仿。做到這些,我相信你一定能拍出一張具有美感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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