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頗感意外,看向悟空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奇異,又道:「後來果然還是被主宰發現了玄武被我奴役這件事情,我被他打成重傷差點就死在他的手下,他後來將我關押在了神山深處的尹夢溪山,為了不讓我自由活動怕我逃跑,還特意在外圍加持了封印。」
悟空頓時啞然,果然是有什麼樣的手下就可以看出有什麼樣的老大啊。
那女子繼續說道:「有一天在我又一如往常掙扎封印的時候,卻發現封印居然變弱了,而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施術者極有可能受了嚴重的傷。當我掙脫了封印好奇趕過去時,卻看到主宰和一個全身都籠罩於黑衣之下的人在戰鬥,後來那個黑衣人被主宰所殺,而主宰也被黑衣人打成重傷。我在一旁觀看他們的戰鬥看得膽戰心驚,看著如垂死掙扎的主宰,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惡向膽邊生,於是趁著主宰重傷我將他的靈魂剝離了出來並將之封印起來。」
悟空身子一震,面色一變,語氣有些怪異,說道:「那麼你怎麼不直接殺了他呢?」
那女子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何嘗不想直接滅殺了他,可是我怕他的靈魂過於強大所以都不敢對他的靈魂進行奴役怕會遭到反噬,我更怕他的靈魂會突破輪迴限制再次成為主宰。後來,他的身體被我用分魂術控制後,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麼?原來那個黑衣人就是地獄的死神,而他們爭鬥的原因就是你手中的天宇靈陽棒。從那以後我就一直在尋找這個神器,可是卻沒有能找到,直到1000多年前忽然發現出現在了你的手裡。」
在那女子說到「死神」的時候,悟空的身子似是很輕微的抖動了一下,面色怪異卻一閃而過。可是卻還是被他眼前這個女子發現了,她以為悟空也被她所說的事情震撼了,料想誰知道這樣的事情會不震驚呢,兩個傳說的中的巨頭為了一件至寶而爭鬥,最後卻是弄得一死一傷的結果。
那女子看著悟空,好長一段時間後才緩緩說道:「後來白虎和朱雀也被我找到了,我將它們的靈魂也奴役了起來。可是每每想到白虎曾經的那些甜言蜜語還是會很難受,我就想看一看是不是世間所有的男子都如白虎一般,所以後來便有了『最後的逐鹿』。」
悟空默默仰首,臉上神情複雜,忽然道:「只是你說到現在卻也未有說出紫霞在哪裡?」
那女子眉頭一挑,似如戲謔一般,說道:「我想先知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悟空看著她,眉頭一皺,而她卻也不懼,依然笑顏如花的看著悟空。不知怎麼的,悟空忽的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不在看她,緩緩說道:「從你說知道澔冥的另一半靈魂時就開始對你有些疑慮了,雖然你的靈魂被你完美的隱沒在淵天的靈魂之下的確極難發現,可是,我的靈魂卻與你們有些不同,直到在西方護法的領域,你放開了淵天的靈魂魂識查找我們時夾雜了極大的一部分你的靈魂力量在裡面,那時,我就已經確定你就是魂控初代神衛和青龍之人了。」
那女子面露詫異之色,愣愣的看著悟空,一臉的不可思議,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難怪只有你會發覺到我的不同,原來如此,可是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怪乎那女子會如此的驚訝,因為無論在強大的靈魂當它被一道弱小的靈魂魂識掃過那也是不會有所察覺的,所以人們都會選擇封閉自己靈魂的方式來屏蔽別人的查探。
悟空轉頭看向這個女子,忽然的對她的恨意似乎沒有了,甚至還多了一些說不明的感情,是同情麼?眼前的這個女子,也是一個孤獨寂寞之人,也有著自己的悲哀,只是固執的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尋找著快樂,果然就如同一個孩子,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一般。沉默許久後,悟空說道:「在神國時,我曾經被水族騙入魍冰窟之中被困了500年,出來以後,我的靈魂就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女子在聽完悟空的話以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說:「當初你在解開澔冥前世記憶的時候我就感到很奇怪,你那麼輕鬆的樣子即使是我也做不到的,原來是因為你的靈魂發生了變異。」
悟空一怔,靈魂變異?悟空無奈的一笑,搖了搖頭,心想到:算了,她這麼想就讓她這麼想吧。半晌後,悟空忽然道:「淵天是怎麼一回事啊?」
那女子喜笑顏開,對悟空道:「我還以為你已經什麼知道了呢?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啊。嘻嘻,忽然覺得原來你也是蠻可愛的嘛。」
悟空一窒,卻看著她未有說什麼。說什麼?難道要說自己其實不是靈魂變異只是靈魂有些不同,說自己當然不是無所不知的了?還是說自己當然很可愛……
那女子看著悟空的窘態,不可察覺的眼底劃過一絲柔柔的笑意,卻道:「當初選中你們進行遊戲的時候,後來我遇到了剛出生不久的淵天,一時興起就借用了他的身體。不過,他那時並不叫淵天,叫皓龍。我聽著這個名字怪彆扭的,後來就用了我的本名,淵天。說起來,他的死可是你的功勞哦。」
看著眼前這個狡黠的女子,悟空忽然大感頭疼,這個女人換了一副面貌,是不是連心智也似乎一起發生改變了呢?悟空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纏繞,轉而言道:「現在,你總該對我說我想知道的了吧?」
那女子深深看了悟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默然片刻後,緩緩說道:「你以為我與你講了這麼多,全是廢話麼?紫霞,她也是個聰明的女子,寧願死她也不願傷害你。後來,她的靈魂被我封印了起來……你也猜想到了吧,被我封印於主宰一處。所以要將她放出來,主宰也一樣會出來的……」
悟空眉頭一皺,忽然截道:「放!」
那女子沉默片刻,似乎在回想什麼,眼中閃過猶豫之色,忽的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嘴角邊竟劃過一絲淡淡的溫柔的笑容,卻是一閃而過的。然後她緩緩點頭,道:「好。」
悟空怔了一下,看著不知為何忽然間變得如此好說話的那個女子,愕然道:「淵天……」
那女子,不,是淵天微微的對著悟空一笑,此時,那清麗的臉龐上已找不到了一點兒的妖艷,卻是多了些許的天真與浪漫。忽的,只見她雙手交叉不停揮動,接連著結出數十個複雜的手印之後,她攤開右手手心向上,左手相扶右手手腕處,這一連串的動作似乎也極其耗費心力,她的額頭已微現香汗,她卻似不曾察覺一般,只是目光緊緊盯著右手手心,在很短暫的一會兒後,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漸漸浮現出一個耀眼的白色光球,而且其個體卻也是在慢慢的變大著,直到如腦袋一般大時才停止了增長,而一時間整個大殿都因這個白色光球變得異常的明亮起來。她緩緩的輕吐一口氣,將右手中的白色光球往空中一拋。趁著此時閒暇,她轉頭看了一旁的悟空一眼,只見到悟空正滿臉專注的看著緩緩升起的白色光球,看著悟空認真的表情,她不禁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悟空聽到笑聲,愕然的看向她,卻見她也正看著自己,眸子中全是柔和的光芒,心頭猛的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移開了自己注視的眼光,那一剎那在他心間冒出一個念頭來:自己為何會如此?
是在迴避她的目光還是在逃避自己忽然間變得不安的心呢?
誰知道呢……
那白色光球在升到半空停止後,居然不上浮也不下落,只是在空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照耀著幾人將他們身體的影子呼之欲出。淵天狠狠的盯著腳邊的影子,整個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似在猶豫著什麼,忽的一咬銀牙,左手一翻手心向上成虎爪之狀,在口中念出一段古老之文後,左手手指五個指尖均泛起了赤紅色的小火苗,忽見她眉宇之間劃過一絲狠戾,身形猛然一動,卻是已將指尖泛起赤紅火苗的左手嵌入身下自己的影子之上。同時口中厲喝道:「影封魂印。解!」
隨著她的動作,那影子也不安的躁動起來,她緩緩的提起左手,眼光依然注視著身下的影子,面上顯露出幾分濃重之色,而在她提起左手後,那赤紅色的五個小火苗居然留在了她的影子之上,火苗詭異卻似歡快的跳動著,很快的,那火苗慢慢的轉動了起來帶動著在它下面的影子一起轉動起來,如同深淵之中的水流漩渦一般急速的旋轉著,那轉動著的圈點卻也是越來越大。
終於,有一團虛浮之影迅速的從那轉動的圈點內飛竄而出。
在那團虛浮之影飛出的那一刻,淵天身不由己的後退了一步,口中立時噴出了一片血霧。悟空一怔,上前一步,卻是扶住了虛弱的即將跌倒在地的淵天。
那團虛浮之影停住身形後,桀桀的怪笑了起來。聲音尖嘯淒厲怪異之極,飄蕩在這個大殿之中卻是顯得很詭異可怖。悟空看著那團虛浮之影,眉頭緊皺,那笑聲很快就曳然而止,那團虛浮之影一下分為了兩團虛浮之影,卻是一團強大的虛浮之影抓著另一團已經羸弱得如同快要渙散一般的虛浮之影。
那團強勁的虛浮之影上前跨出一步,看著眼前的悟空兩人,浮影一陣晃動,森然的聲音從其身上傳出,讓整個大殿都浮現起了一片寒意,那聲音道:「淵天!」
淵天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著,她緩緩呼出:「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