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淵天一個勁兒的對月皙講著他是怎麼樣戰勝東衛青龍從他的領域中出來的。而一直尾隨在月皙身旁的葉敷,聽到淵天所講出的話後,驚羨的目光一直就沒有停止過,就差立刻跪下拜淵天為師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安靜走在月皙的身後。離月皙的距離不近不遠的,既不能讓她感覺到反感在有危險時又能立刻的出手。悟空走在我的右側也一直都沒有說話,期間他看過淵天一次,用了很長的時間,可是最終還是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然後就終止了他注視的目光。
在我們快要到達城主府時,有一個氣喘吁吁的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在他看到葉敷出現後,跌跌撞撞的跑到葉敷面前說:「少城主……不好了,夫人……夫人,去世了。」
然後,我看到葉敷的表情瞬間變得濃重起來。
在我們去到城主府裡,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城主夫人。她死得很安詳,她的面部看不到一絲疼痛的表情。在她身上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她死得很平靜得有些詭異。
葉敷眉頭微皺,語氣森然。他說:「怎麼回事,我早晨出去時母親不還是好好的麼?今天照看她的是誰?」
這時人群之中一個很文靜的女孩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一邊拚命的磕著頭一邊小聲地說著:「少城主,今天是我服侍夫人的,可夫人的死和我沒有關係的啊……」
葉敷什麼都沒有說走過去一腳就將那個女孩踢倒在地上,在他還打算繼續對那個女孩動手時。月皙早他一步來到了那個女孩身旁冷冷的看了葉敷一眼,葉敷被月皙看得停住了腳步。月皙小心的將那個女孩扶轉起身,然後我看到月皙的臉瞬間變得冷峻起來。
那女孩。死了。除了額頭因為剛才的磕碰還殘留有血跡,可死狀很安詳平靜和死去的城主夫人並無太大差別。
葉敷退後了一步有些驚恐的說:「不是我殺的,我只是踢了她一腳,我沒有要殺她的。」
然後月皙冷笑著看了葉敷一眼說:「那麼我也踢你一腳看你會不會死。」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我轉頭看向悟空,悟空的神色無什麼變化。似是悟空發現了我注視的目光,也向我看過來對我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
這時,一個有些年長卻不失威武的男人從屋裡走了出來。他潛退了那些下人,然後他看著月皙說:「人的確不是他殺的。」
「你是什麼人?」月皙問。
「我是這個城的城主,葉帆。」
「你是他父親,你們是一丘之貉。」月皙沒有因為這個城主葉帆的話而停住反而走上前了一步。
葉敷嚇得一下躲在了他父親的身後。葉帆看著葉敷的樣子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說:「那麼各位跟我來自然就會明白一切的。」
我們跟著葉帆來到了一座小房屋前。小屋的房門緊鎖著,在房門上還貼著一些畫有字的紙張,這些紙張有一些是才新貼上去的也有舊得看不到字跡的。我知道這種紙張是符咒用來鎮封邪靈用的。小屋屋頂的設計也極其的怪異,兩端上揚的屋簷宛如在塵世中見到的牛的尖角。葉帆說:「就在這個屋子裡面。」
「這裡面有什麼?」開口的是淵天。我也很感興趣葉帆為什麼將我們帶到這裡來。
葉帆沒有回答淵天的問題,而是走向前打開了小屋的房門。在屋門被打開的那一瞬我不由自己的閃身擋在了月皙的前面,可是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門被打開以後可以看到屋裡的擺設雖很簡單卻並無破舊,屋裡很小只容下一個案抬後就沒剩下多少空間了。可是屋裡很乾淨並沒有看到角落有什麼蜘蛛網或到處灑滿著灰塵顯然是時常有人在打掃的緣故。在案抬的上方端放著一個黑色的圓球,圓球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除了看上去給人普通的感覺外還是很普通。
月皙從我的身後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葉帆說:「你不會打算要對我們說是這個黑色的球殺死他們的吧?」
葉帆轉過身看著月皙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嚴肅很濃重,然後他說:「的確是因為這個球的緣故才導致了他們的死亡。」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在說話,我不知道為什麼葉帆會這麼說。葉敷說:「父親,這個球到底是什麼東西,往常下人來打掃時不也沒有什麼事嗎?」
「唉,你們不懂的,這是一個……夢魘之球。在我們葉家入住到城主府以後,才發現伴隨著城主府一起的還有這個黑色的圓球,沒有人知道這個球的來歷可只要有人觸碰到這個圓球以後,都會死而且死狀很安詳,短則立時斃命最長也活不過3天之數。後來,請到了一位得道高人對其進行了鎮封,才得以安定在無血案發生。沒想,現在又發生這般……」葉帆緩緩的為我們解釋著,在他的臉上流露出說不盡的悲涼。
「那麼為什麼不直接選擇把這個球丟掉,那不就什麼事情也都沒有了麼?」月皙不屑的看了葉帆父子一眼,在她的臉上寫滿著「我才不相信」。
「唉!你是有所不知啊,我確有把這個球丟掉過,可是丟掉的第二天它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裡……」葉帆無奈的歎息著,儘管他極力的保持著鎮靜可還是難以掩掉他眼中的那層懼意。
我沒有說話只是覺得葉帆很奇怪為什麼會對我們這些外人講起了就連他的兒子以前都不曾知道的這些秘史。
這時我聽到悟空的聲音,他說:「你是說你家夫人和那個丫鬟都是在觸碰到那個球以後才身死的麼?」
我看向悟空看到悟空的臉上掛著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啊。」葉帆愣了一下估計是沒明白悟空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悟空要做什麼。
「那城主夫人沒事來這做什麼別說她是來這裡……月皙,別去碰那個球!」
在悟空急喝月皙的時候,我也被嚇得轉頭看向月皙。我看到月皙的手已經放在了那個黑色的圓球上,只見她一臉的莫名其妙。看到月皙沒事,我在心底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我向月皙走過去,我說:「月皙你沒事吧。」
月皙搖了搖頭,然後說:「這個球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嘛。」
「葉帆城主這個黑色圓球並不像你所說的那般具備什麼邪魅嘛。」月皙一邊向外走著一邊說道,葉帆並未回答月皙只是瞪大了雙眼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驚恐。在月皙經過我的身旁的時候,她忽然轉頭對著我微微的笑著。
當我看到月皙笑容的那一剎那我就愣住了,因為這個一直在我夢中魂牽夢繫的笑容終於再次的出現在了月皙的臉龐上。
我看著月皙的笑,微微的發愣著微微的高興著歡喜著。
然後——
我忽然感到我的心變得很痛……
在這一瞬間我看到了悟空突然驚詫地看著我以及在他眼眸中透出的不相信看到了淵天睜大了的眼睛看到了葉敷滿臉的驚恐,然後我看到了月皙似笑非笑的瞳仁。
我溫柔地看著月皙輕輕地說:「月皙,為什麼……」
月皙沒有回答我,而是將她的莿弧神劍從我的胸膛抽拔了出去,然後我看到我的鮮血濺滿了她那張絕美的容顏。看到月皙滿臉的血跡我忽然感到我的心開始一陣陣的抽痛,我拾起了我的衣袖輕輕的在她的臉龐上溫柔地擦拭著。
月皙一直任由著我的擦拭沒有一點動作,從我的鮮血灑落在她臉上時我就看到月皙的眼眸就失去了光彩變得很灰暗看不到一點的生氣。
看到月皙沒有一點色彩的瞳仁我深深的難過著比她的莿弧劍刺入我胸膛的那一刻還要難過,我把月皙輕輕攬入懷中。然後對著悟空他們微微的笑著,我想告訴他們我沒事。
我抱著月皙,沒有了語言。我只想好好的抱著月皙,因為我知道,也許以後我再也沒有機會如此擁抱著她了。
只是,是不是世界突然變得安靜起來了,靜得讓我聽不到一點兒的聲音?我感到我的視線開始漸漸的模糊起來,我忽然感到很難過,不是因為月皙把她的神劍刺入了我胸膛而是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月皙,我又要再次丟下月皙一個人先走了,我不想看到剩下的月皙孤單的一個人。
恍惚間我感到月皙推開了我,然後我看到了月皙眼中湧出的淚水她的表情充斥驚恐不願相信是我從沒見過的哀傷。我伸出手想摸她那樣如火一樣絢麗的紅髮摸她那如嬰兒般吹彈可破的臉頰。我咧開了嘴,笑著對她說:「月皙別難過我來接你了跟我……」
可是我開不了口了,我感覺到有著無邊的黑暗向我壓來我掙脫不開這些黑暗。在被黑暗吞噬前我看到月皙哭泣著呼喊著什麼,可我卻什麼都聽不到了。我想對月皙說——
「月皙別難過我來接你了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