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叮囑,賀雲樓上校做為帶隊長機率先開始與海平面呈35度左右角度向外圍之一的考文垂號巡洋艦俯衝過去.隨著攻擊機殺氣騰騰的帶著呼嘯聲殺來,Y艦上的臨時防空武器紛紛開火.可是,這樣的火力是瞎貓抓老鼠全靠運氣.威力巨大的主副艦炮顯然沒有防空功能,不是說不能開炮,但遠遠跟不上飛機的軌跡.倒是有防備魚雷艇突襲的62毫米快炮的仰角和左右追隨角調整相對飛機來說還是那麼沉重,卻也可以勉為其難了,只是需要直接命中才能起到防空作用.
火炮不可能擁有機槍那樣漂潑般的火力密度,高射火炮需要專業炮彈隧行防空任務,要不然就是靠瞎貓去撞活耗子.所謂專業是說炮彈要擁有定高爆炸引信,四散飛射的彈片覆蓋相當大空域,取得自身打擊效果同時,還使敵機無處可逃的自己撞上彈片.可Y軍的62快炮炮彈卻是碰炸引信.而操槍水平無法和陸軍官兵相比的水兵們亂糟糟缺乏組織性的對空射擊效果同樣顯不出威力.
賀雲樓不需要齊天好運,駕駛戰機順利接近到敵艦300米左右,他一了操縱桿,在機頭剛剛昂起時,兩枚航空炸彈從彈倉裡拋了出來.轉眼間,了起的戰機飛越了敵艦上空,而從500多米的高空藉著慣性砸下來的炸彈緊跟著趕到.
這次轟炸不那麼準確,炸彈落在了敵艦前30餘米的水中,爆發的炸藥掀起了沖天的水柱.不過炸了海水的炸彈並非沒起到作用,爆炸產生的水壓令敵艦搖擺不止,從空中落下來的海水絕對比陸地上任何暴雨猛烈的多.端槍操炮一心射擊的Y軍水兵轉眼間如剛從海裡撈上來一樣.鹹澀的海水刺激性相當強烈,大海最為保溫,就是夏天,陡然間淋在身上同樣涼嗖嗖的,眼睛自然更受不了.
就在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中,伴隨著刺耳的呼嘯,第一章二架轟炸機投放了第一章三第一章四枚炸彈.考文垂號至此還很幸運,又一次的兩枚炸彈還是沒命中.軍艦誠然很大,但早期飛機操縱性很差,巡航時還好,一進入戰鬥,飛行員就手忙腳亂了,而且還要靠經驗靠目視觀瞄投彈.200多公里的時速的確不快,可最佳投彈時機真的不好掌握.
不怕人笑話,剛才說Y艦的防空作戰是指望瞎貓運氣好.可艦載航空兵的首次實戰也跟瞎貓差不多.所以,考文垂號上的水兵的海水浴是一波未了一波又至,只好閉著眼胡亂射擊.但海水的威力畢竟很難覆蓋百多米長的戰艦,第一章二波航彈攻擊炸起的海水還沒全部落下,尾部的水兵驚叫起來,桅頂上的觀測兵更是大吼起來:」快快快,左滿舵,有魚雷.」
原來,緊跟在兩架轟炸機後面是貼海飛掠的魚雷攻擊機.在Y軍水兵飽嘗水淋之苦時,攻擊機逼近到400米[400碼的說,只有360多米]距離投放了魚雷.
飛機投射魚雷的確比魚雷艇優越的多.同樣的時間段,原史此時的魚雷艇必須逼近到敵艦500碼以內,因為只有這個距離內才有較高打擊精度.可現史的魚雷雖然射程`速度`精度`威力均先進兩代,但要保證打擊效果同樣要靠近到敵艦600米以內.所以,駕魚雷艇參加戰鬥是最最危險的.飛機則接近與脫離均快如迅雷,對敵艦的反應速度是極大的考驗.
由不得葉祖珪將軍感歎不已,Y國人就在那間不容髮之際朝著魚雷來襲方向轉舵,險險躲過一劫,那枚魚雷擦著艦尾射空了,急劇的轉向令許多水兵不慎跌倒,甚至有兩個倒霉鬼因此掉進了海裡.
但考文垂號的好運至此到頭了,押陣的第一章二架魚雷機隨著Y艦轉舵調整了進入角再次發起攻擊.Y軍不會看不見海水中若隱若現的爆炸殺手,可龐大的艦身再也來不急完成又一次急劇轉向.
轟——
沉悶的爆炸發生在艦舯部,巨大的戰艦明顯抖動了一下,極有經驗的Y軍水兵一樣免不了大呼小叫,卻不是那麼驚慌失措.事先說明,考文垂號並沒絕望,這枚中的魚雷雖然在其水線下撕開了一米多直徑的大口子,但此時的戰艦並不會就此完蛋,來不急搶救那就關閉一個水密艙,機動性自然大受影響.不過也不用著急,五組攻擊機各有各的目標,而賀雲樓這一組的航彈和魚雷都用完了.
當然,考文垂號的災難不會就此結束,戰機還有450發12.7毫米機槍彈,技術的進步也不需要一個專門的機槍手了.投彈完畢的飛機員緊接著拉起戰機,之後俯衝著從敵艦上空掠過,右腳狠狠踩下機槍踏板,裝在機頭上的機槍噴吐著火舌,對敵艦上人員進行殺傷.
整整十五分鐘,五艘被航空炸彈和魚雷攻擊的Y艦有四艘不同程度的受傷.由空中射來的機槍彈則是整個Y軍艦隊狼狽不堪.隨著第一章一攻擊所有戰機打光了最後一顆子彈,之後搖搖翅膀飛走了.可是,Y軍還沒把氣喘勻,第一章二攻擊波接踵而至,而且新來這幫傢伙還挑肥揀瘦,有約而同的放過了所有受傷敵艦.
的確是」有約」,您沒看錯.中華帝國既要鍛煉艦載機部隊,又不想讓Y國輸的太慘太難堪.如果有哪個攻擊組被神靈看中,可以達到最理想的攻擊效果而將Y艦擊沉,那只能怪Y國人有那麼倒霉.
勇敢號艦橋上,無法有效應對由飛機主導的新模式海戰的豪森中將經過最初幾分鐘的驚怒急躁之後,很快在現實面前冷靜下來.耳邊是空中的魔鬼發出的呼嘯,中將的雙眼卻更注意遠處的第一章四艦隊.他發現,第一章四艦隊似乎毫無趁火打劫的意思,即便自己的艦隊陣形已被空中打擊攪亂,遠處傳統的對手還是不為所動.等到第一章二波空中打擊降臨,那放過傷殘艦艇的舉動使中將徹底明白了.
「命令艦隊,我們撤退!」
「將軍,您要知道,此時撤退會造成艦隊更大的混亂.不管怎麼說,被攻擊的艦艇還能得到友艦有組織的支持…….」盡職盡責的參謀提醒了司令長官.
「你說的很對,但觀察不仔細.我們可悲的成了對手的試驗品.你沒看到對手的艦隊在遠處看熱鬧嗎?你沒看到那些該死的飛機在悠然的選擇打擊對象嗎?年輕的上尉先生,你要知道,我們可以承受更大的損失,卻不能傻呆呆的堅持在這裡挨打,明白嗎?」
受教的上尉沉默了一下,深深的望了一眼在遠處游弋的第一章四艦隊,然後一聲不語的傳達命令去了.很快,Y國艦隊在中華艦載航空兵的追殺下撤退了,第一章四艦隊保持在距離跟了上去.而艦載航空兵則追殺了50公里,一共實施了六輪打擊.每架飛機兩個飛行員,黃翼升非常」無恥」的讓所有飛行員經歷了一次實戰.
此一戰,Y艦無一沉沒,卻無一不傷,204人陣亡.中華海軍在之前的艦艦對戰中陣亡了七名水兵.在之後的空中打擊時損失了四架飛機,陣亡一名飛行員.
有兩架是機械事故,飛行員主動跳傘.而另兩架飛機則是被擊中.其中一架是在機槍掃射時被一顆子彈打中機頭,傷害了傳動機構造成螺旋漿罷工.最後一架則損失於120毫米副炮.其實那純粹是胡亂射擊,但就那麼巧,炮彈正正的打中一架正在俯衝的轟炸機……
而敗走的Y國艦隊在第一章四艦隊數次發炮警告與艦載航空兵三十架戰機的開戰威脅下,無奈的放棄了回轉黑德蘭港的打算,轉向弗裡曼特爾基地.雖然弗裡曼特爾也在協議中的西部澳洲,但中華帝國沒打算一下子全拿到手.Y國人已經看到了中華帝國新的實力增長,剩下的可以在談判桌前解決.
而黑德蘭港則很快改名了.1895年4月,黑德蘭成為第一章四艦隊新的駐地之一.從此,那裡使用了新的名字——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