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劉宏夏將軍很不願談論這一戰,雖然從來沒有任何人說過132團有任何責任,充其量同僚相聚時,於酒酣耳熱之際互相玩笑般的抬高自己打擊別人,132團才成為受打擊對像之一,酒中的劉宏夏則會指責兄弟部隊[多管閒事].如此」沒良心」的話,當然不能對那支兄弟部隊裡的戰友說.
那一戰,轉入防禦作戰的132團只頂了五個多小時……哦,您別會錯意.132團的傷亡不小,雖然佔據著可以憑借的最有利地形,但每平方公里卻不到兩百人,在奧斯曼人潮水般的進攻中很快就調用了最後的預備隊.越打越沒有節省念頭,對手像是拿生命消耗132團的彈藥,機槍手只要閉著眼開火就是了.不管中華軍隊怎麼瞧不起密集隊形的集團衝鋒,但這無疑是能夠最快將釘子拔起的戰術,蘇哈克將軍拖不起.
酒桌上與老戰友伴嘴般的爭論是當不了真的.其實,劉宏夏將軍從來都承認:如果不是聽到自家部隊殺上來的聲音,讓我團將士精神一震,我估麼著……132團還真不一定能撐過五個鐘頭.奧斯曼人跟瘋了一樣調了近三萬步騎兵強攻老子一個團兩千多人,那還是戰場容量就那麼大,否則……我的兵幾乎來不及開槍.
奶奶的,第一章十師跟咱十九師同駐中亞……呵呵,別說中亞了,一師`五師`八師`十師`十五師`十八師`十九師,海軍陸戰隊一師和二師……哪個不是打了半拉世界?哪個不以國防軍第一章一主力師自居?番號在四十以下的,像二師`四師`七師`九師`二十三`二十七`老快反部隊那倆師`劉永福元帥手下兩支老主力師,這些主力部隊心裡一樣這麼想,只是嘴上沒說而已……何況,我們老司令石帥原屬太平天國,十師首任師長鮑帥卻是湘軍名將,嘿嘿,從來都較著勁兒的.也就是中亞不小,像華E戰爭中我們在中路,十師在右路,之後離的更遠,沒並肩作戰看看誰能耐大.一同劃歸遠征軍後,機會來了,那可就是明爭了.偏偏聶帥是個中間派,打仗又要一股狠勁兒衝勁兒,那還不由得我們爭.所以說呢,第一章十師不搶搶功倒怪了……媽的,老週一見老子[原66團團長]就讓叫救命恩人,老子嘴裡不叫,心裡哪能不承認!那老小子晚來倆鐘頭,老子能剩個全屍就不錯了……」
十二集團軍與第一章六集團軍駐防區相距不遠,因而,由十二集團軍司令轉任西路遠征軍司令的聶士誠才命自己更熟悉的十九師為先鋒,卻也給了揚名於衛國戰爭,京津血戰之中流邸柱般的第一章十師一個機會.命令第一章十師為前鋒側翼,以便即時與十九師聯手粉碎敵軍防線,或頂住敵軍反擊到大部隊抵達.
雖然不是正印前鋒,同樣是可以攻城掠地的邊鋒,而做為第一章十師的尖刀,66團比132團晚了一步,相距卻不到四十公里路程,前頭雙方一交火,後面就能聽到炮聲隆隆.一想到132團獨戰數萬敵軍,66團開始玩兒命往前趕.除了槍支彈藥,所有妨礙急行軍的輔助裝備丟了一路.好幾門火炮被馱馬拉翻了,團部的命令卻是:」丟在路上,繼續前進」.
即便如此,66團趕到時,132團也被困了四個小時左右.一看戰場形勢,周旭上校發現自己不能從側翼呼應132團,當下命令部隊以戰場中心為目標,以與132團合兵一處.
一聲令下,66團像一柄無堅不催的利刃****了戰場,不到兩個小時就與132團匯合.當時,132團的外圍陣地大部分失去了,防禦區域被敵軍壓縮了百分之四十,132團炮兵已與不斷挺進的敵軍炮兵開始了毫無勝算的對射,射程優勢喪失怠盡.雖然中華軍隊的火炮在威力和精度上同樣優於對手,可一個無法機動的炮兵營怎麼與對手兩個炮兵團抗衡?
也就是說,132團前沿步兵已經得不到炮火支持了,而奪回並新佔領了部分陣地的66團拓展開了中華軍隊的戰場空間.前沿承受的壓力還沒明顯減弱,但炮兵卻暫時甩開了絕對劣勢.稍做調整後,前沿陣地又得到了加強的中程火力支援,並肩戰鬥的兩個主力團將敵軍壓了下去,戰場形式暫時性的穩定起來.
像許多初次與中華軍隊交手的將領一樣,蘇哈克將軍同樣暗自歎息著,而且感受更深更難過.要知道,先進如YF軍隊,他們所歎息的主要在於中華軍隊的戰鬥力強勁,當然也有中華軍隊的裝備水平進步之快.而蘇哈克將軍感歎的是奧斯曼相比於中華帝國,在綜合軍事實力上的巨大差距.感歎的是二十年前的中華帝國也就比奧斯曼帝國人口多些,國土面積更大些,但軍隊質量也許還不如奧斯曼.但二十年後的今天,中華軍隊領先於奧斯曼甚至不止二十年.這麼些年,曾經強大一時的奧斯曼帝國幹嘛去了?
由不得蘇哈克將軍歎息.因為66團根本不可能突然襲擊,奧斯曼人的懈怠與依賴性已經被132團打沒了,或者說暫時打沒了.66團還沒到,蘇哈克就接到了對手援軍將至的情報.所以說,66團面對的是嚴陣以待的奧斯曼軍隊,只不過臨時抽調比較匆忙,沒來得及在132團與66團之間布設出厚重兵力.但是,如果是同等兵力的YF軍隊阻擊,66團殺進重圍匯合兄弟部隊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事實就是這樣,戰術落後,裝備落後,政治不公平帶來的消極思想,國家榮譽感薄弱,等等等等,使兩倍於對手,而且處於防禦狀態的奧斯曼軍隊竟然還是讓66團在兩個小時內攻擊前進了近十公里與132團匯合.在普通官兵眼裡,中華軍隊的火力猛烈的像颶風過境般不可阻擋,卻不知道蘇哈克將軍內心最深處比他們更悲觀.
雙眼望著前方,蘇哈克將軍一動不動的問他的參謀長:「如果你是司令,會在這個時刻做出怎樣的決定?」
既然沒人敢於從中華軍隊身上撈取政治資本,鎮守必爭要地的將領就應該都是有一定真才實料的,蘇哈克的參謀長謝希爾少將也是如此.重興皇帝如在此,一定又要在心裡鄙視那些老子天下無雙,敵人一幫笨蛋的YY寫手了.事實就是如此,輕易打敗一支軍隊並不希奇,但那歸根結底是國家政治原因.就像原史鴉片戰爭中,如果一切是林責徐`關天陪`鄧廷禎這些人才說了算,清國的確落後不錯,但YF聯軍還真沒那NB上得了岸.可惜,那時的清朝不僅腐朽,竟還以為YF不過如此.作者很不想承認,但……奧斯曼帝國的確沒腐朽到那般地步,也沒自以為是到那般地步.奧斯曼帝國一直是個極具擴張欲的國家,他最不該的自以為是在於沒認真考慮過自己有沒有擴張的實力,他的墮落在於沒有保護自己的擴張基礎.不是貶低自身,確實可以說奧斯曼帝國相對於清國,可取之處要多很多.
「司令官閣下,我認為,不能撤退……」
「兩個團,當然是兵力火力超過任何一個國家的團級部隊,但打到現在,他們絕對不到四千人了,我會為了四千敵人撤退嗎?」
其實,蘇哈克考慮過撤退.因為他不知道能不能在中華軍隊大部隊到來之前消滅眼前這兩個團.能夠辦到最好,在新勝之後的士氣旺盛時與中華軍隊決戰一場,不論最後打成什麼結果,起碼離自己的希望更近.
但要是不能辦到呢?混戰一場與重新佈置防線,哪種選擇更好?做為第一章一責任人,蘇哈克將軍的利弊權衡比任何人都要複雜.所以才詢問謝希爾少將.而謝希爾少將,後世軍史家一直不否認其才幹,就因為他很瞭解蘇哈克將軍,並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與第一章二主官的義氣:」司令官閣下,如果您是在徵求我的意見,那麼我同意您不撤退的決定.我們的對手兵力增加了一倍,摧毀他們的時間將不止增加一倍.從這一點來說,我軍應該撤退以重新佈置防線.可是,我個人認為,敵軍大部隊的到來將在我軍重新佈置好防線以前.如果的確如此,我軍不如現在就盡到我們最大的努力.您知道的,我軍總兵力本就稍弱於對手,裝備與戰鬥力的差距……相當明顯.而且,越往後撤,地形越平坦,越利於火力強大的對手進攻,不利於我軍防禦.還有……並不是所有部隊都會聽從您的指揮,馬拉澤的部隊早就該到了,但他現在還沒影子…….」
「我不是總司令……但你很悲觀,謝希爾將軍.」
「司令官閣下,這不是悲觀.」
「也許吧,但我能夠理解,因為我與你一樣……命令部隊,繼續進攻,更猛烈的進攻……命令塞那茲將軍,對手大部隊到時不要硬抗,要及時撤出來,我已經給他準備好了防禦工事……謝希爾將軍,你親自去,不要讓塞那茲將軍埋怨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