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留意在我背後盯著我的那幾雙眼睛,可是一直沒有結果,最後我大膽的承認,是我太過敏感,根本沒有什麼人在特別關注著我。不,不是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倒是想起一個,粟英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自從那天和粟英放學一起後,粟英每天早上都在她家樓下等我,和我一起上學,放學後又等我一起回家。這搞得我不得不早起,因為如果起晚了就不能和粟英一起走路去學校了。
我還發現粟英近來很愛打扮,開始吊耳環,燙頭髮,還問我喜歡什麼顏色,結果我隨便說了一種顏色,第二天她就穿著那種顏色的衣服來學校了。我心底裡嘀咕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為悅己者容?」
其實有很多次我都想告訴她,我對她並沒有兒女私情得,我只是把她當妹妹般看待,可是看到她和我在一起時滿臉幸福的樣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她說了。
我和她的事兒傳到了媽媽耳朵裡,媽媽沒有責備我,反而誇我有魅力,還叫我把粟英帶回家去她瞧瞧,看看未來的兒媳婦長得標不標緻。
我極力的解釋著說:「媽,我和粟英只是朋友關係,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媽媽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竟然笑著說:「兒子,我知道的,你們現在還在讀書,不能結婚,當然只是朋友關係咯,不過你不要著急,等你們達到結婚年齡,我就找人去她家提親。等你們結婚後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媽媽一副陶醉的樣子,似乎馬上就可以抱孫子了一樣。
可是她不知道我心中的那個恨,那個怨啊!簡直都快堆積成山了。
終於在一個星期天,我經受不起媽媽的挑唆,把粟英帶回了家。
媽媽一見到粟英,簡直樂得嘴都快閉不上了,微笑著閨女長閨女短的叫個不停,聽得我心裡直難受。
而粟英呢?除了天生一副討父母喜歡的樣貌外,家務活做得一點都不含糊,惹得媽媽一個勁的稱好。
不久粟英跑來告訴我,說她爸媽想見我,叫我去她家。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兩方家長都見了,要是雙方沒有意見,那不是就默認了我和粟英的關係了嗎?天啦!這個世界真瘋狂,無奈的我只有發出這樣的感歎了。
去了粟英家,我特意表現得很差,比如說話很是大聲,不幫忙做任何家務,吃飯時只顧自己吃,把其他人都當做空氣給忽略掉。另外在很多方面也不是特別有禮貌。為了給她父母留下個差的印象,我自毀形象,我容易嗎我?
世事難料啊!我特意表現得差卻收到了我做夢都想不到的結果。粟英的父母居然還對我特別滿意,說什麼我說話大聲有領導者的風範,不做家務說明我是做大事的人,吃飯時只顧自己吃說明我是一心一意的人,不是特別懂禮貌說明我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聽完粟英父母對我的評價後,我忍不住問粟英:「你父母是幹什麼的啊?」
粟英稍一遲疑,旋即驕傲的回答說:「我爸是個小說家,我媽是個醫生,也是個業餘畫家。」
「哦!」我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心想:「難怪呢?都說文學家和藝術家要麼是瘋子,要麼是,今日一見,果然傳言非虛!」
粟英看我一臉古怪的樣子,好奇的問我:「你在想什麼呢?」
「哦,沒有什麼,我爸過兩天回來了,我媽讓你去我家玩,如果方便的話把你爸媽一塊兒帶去。」剛說完我就後悔了,媽媽告訴我這些話的時候我沒打算真告訴粟英的,我一時不注意竟然說出來了。
「哦,這樣啊!那好,我回去告訴爸媽,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粟英高興的說道。
「你們倒是高興了,我的委屈向誰訴呢?」我心裡暗自抱怨著說。不過話又說回來,粟英又不差,和她在一起我幹嘛要覺得委屈呢?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承認,我是喜歡她的,但是在她的身上,我總感覺似乎缺少我要尋找的某樣東西,具體是什麼,我說不出來。
不過還好,在學校時我都沒怎麼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一個勁的學習,或許班主任也是聽到了關於我和粟英的愛情羅曼史,之後硬是把我和粟英的位置調在了一起,不知道班主任意欲何為。
粟英的成績很好,總是考我們班的第一名,而我的語文成績總是在她之上,而且我時常抽時間出來,發揮我的想像,寫幾篇酸文,她總是要搶著看,時常把她感動得一塌糊塗。有時候我真懷疑她是不是因為在我失憶之前看到了我寫的酸文後,才對我傾心呢?
「粟英,小心哦,下次月考我要超過你哦!」在那次月考中,粟英考了第一,我考了第二,我笑著對她說。
她微笑著說:「呵呵,我才不怕呢!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我總是在暗中和她較勁,因為他們總說她是不敗的神話,而我偏偏不信這個邪,偏偏要破了她的神話。
有不懂的地方,我虛心向她求教,時而和她因為一個題討論得面紅耳赤,還經常惹來同學們觀戰,有好事者還拍了照片,作為正面教材去教化那些正在談戀愛的人向我們學習。還說什麼愛情的力量不容忽視,一個三流成績的學生和一流成績學生戀愛後,成績突飛猛進,進入全級前五。我知道那個三流成績的學生指的是我,我也並不生氣,因為以前的我,也許真是個三流成績的學生。
還有個腦殘的老兄看了這樣的宣傳後,立馬去追求一個學習很好的女生,但是多番激戰後敗下陣來,於是拿著一大堆禮物灰溜溜的來請教我該怎麼辦,我本著助人為樂和人道主義精神,不忍心看他落敗而從此頹廢,於是給他出了謀,劃了策。
第二天全校轟動,他居然真的追到了那個女生,我也大為吃驚,同時也很滿意我出謀劃策的高明之處。
此事一經傳出,來找我出謀劃策者絡繹不絕,收到的禮物多不勝數,自己挑選了一些,給粟英挑選了一些,其他的全部便宜了我們班的豺狼虎豹了。
後來竟然有學生聯名上書,要推選我做本校的校園之星,學校領導居然准奏了。於是我在學校是名聲大震啊!搞得我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走在路上受到萬人敬仰,連粟英都跟著我沾光了。
不過粟英對我出的主意多有不屑,說什麼我整個一個大壞蛋,大牛氓,不是利用女生的同情心就是利用女生的生理特點,霸王硬上弓。
我得意的笑道:「非也!我敬愛的鄧爺爺說了,不管藍貓紅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
「是白貓黑貓吧!」粟英笑著糾正了我的錯誤。
「管他白的黑的,反正意思都一個意思,一味的生搬硬套,不是我黨的優良傳統,我們要學以致用,把學到的東西轉化為自己的東西,這才不枉黨和人民對咱們的栽培,你說對吧?」我口若懸河,粟英說不過我,對我冷哼兩聲,不再理我。
當我和粟英又說有笑的走路的時候,我還是能感覺到背後有人在看著我,我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卻什麼也看不到。有一次粟英問我在看什麼,我問她又沒有感覺到有人一直跟著我們,她說沒有,還開玩笑問我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所以被小鬼給纏上了。
粟英的話把我嚇了一跳,雖然我並不相信有什麼鬼神的說法,但是鬼片看多了,一聯想到其中的場景就難免有些恐懼。
「可別亂說,我害怕!」我裝成很害怕的樣子,樂得粟英哈哈大笑,直笑話我是個膽小鬼。
雖然沒有六年多記憶的我過得很快樂,但是有時候我還是想知道在我沒有的六年記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我那麼的不想記祝從我失憶以來,每天晚上我都會做相同的一個夢,我夢到我在哭,哭得很傷心。等我醒來時,看到淚濕的枕巾,我就會開始懷疑那個夢是否在現實生活中真實的存在過。
包括我的媽媽,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做的那個夢,而我感覺在我背後盯著我的那幾雙眼睛,與我的夢息息相關,有著必不可分的聯繫。
下一次月考,我終於圓了我的夢,我考了全年級第一,粟英考了第二,可把我們班主任高興壞了,樂得一個星期沒有合攏嘴,在其他班主任面前昂頭挺胸,走著斜八字,兩手背在背後,儼然一副古時皇帝身邊的太監形象。呸呸呸,我這樣說老師可是會短壽命的。天地君親師,老師是上了香火被供奉起來的,哪能容我這等俗人來辱罵呢?要是在古時候,我一定被視著是個無父無君的人,說不定還得血濺三尺,落得個殺頭的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