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提到演習,馬小青一肚子氣,說這次要不是遇見三位熱情的戰友,這演習參加得可真叫冤!
「誰說不是呢!一說也是參加演習,人家都問你在演習中屬於哪支部隊,負責什麼任務。我怎麼說?我們仨自己一支部隊,啥事兒不用干,任務就是讓人家跟宰豬似的捆結實扔在那兒,等著人家來救!」牛天水吐出一根魚刺,發起了牢騷。
蔣小魚擺擺手,理解而又飽含同情地說:「別說了,都是苦命的人!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個娘生的,憑什麼咱們就得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大家都是一身的武藝,誰也不比誰差到哪兒去,王哥,你說我這話對不對!?」
王峰點頭,這話說到他心坎裡去了。又聽蔣小魚說,雖然咱有時候成績不如那些人吧,其實那是咱根本不屑跟人家爭!
「說得太對了,太對了!」馬小青簡直覺得遇見了知己,咱哪是沒能力啊,壓根兒不是那爭強好勝的人。
蔣小魚拍拍他,語重心長地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話沒錯,但不能都當將軍吧?總得有人當士兵吧!要不打起仗來都在那指揮,誰去衝鋒陷陣啊!反正一句話,讓咱們當人質不是咱自己不行,而是世人對我們的偏見!」
王峰一把攥住蔣小魚的手,眼淚汪汪:「小魚哥,啥都別說了,理解萬歲啊!」
就在三個「俘虜」吃得肚子溜圓,跟蔣小魚親熱的幾乎要交頭換頸的同一時刻,龍百川正在慷慨激昂對戰士們做戰前的最後的部署:
「演習開始前一個小時,我們進入無名島安營紮寨,凌晨五點鐘,演習準時開始。敵方大本營的位置在我們西南30°的沉舟島上,中間隔著四十五公里的開闊海域。對方的戰術、裝備可能都是我們聞所未聞的,這對於我們海軍陸戰隊偵察兵大隊來說將是一場空前艱難的戰鬥!」
說完,他掃視了一下全場,每個人都是一臉嚴肅的神色。
宿舍裡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王峰費力地接過蔣小魚遞過的一隻螃蟹,可是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塞不進肚子裡了。今天這頓飯,把過去幾年的虧欠都彌補了,還有面前這個叫蔣小魚的戰友,真是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啊!
又聽蔣小魚說:「……我們理解你們!這一場演習下來最受罪的就是咱們當人質的,幹的是人的活兒,受的可是牲口的罪,到最後一身風光奏凱歌的是他們,忍氣吞聲受憋屈的是咱們!」
牛天水簡直要給他作揖了,句句話都是這麼動人,這麼讓人聽著心裡舒服。人家演習,咱當俘虜,我們不憋屈誰憋屈?!
蔣小魚話鋒一轉:「這話又說回來了,要是沒了咱們,演習毫無意義嘛!沒了咱們,所有人那就不都成了被耍的猴兒,所以咱們可是一場演習的無冕之王!」
王峰一把攥住蔣小魚的手,小魚兄弟的話咱們可太愛聽了!
真愛聽的話,一人再吃倆螃蟹!蔣小魚又給他們遞了過去,三人再次放開了大吃起來。那邊,張沖又搬來一筐野菠蘿,給他們做飯後的水果,誰敢說人家照顧得不周到那簡直是良心叫狗吃了!
第二天凌晨,東方還未破曉,海灘上已經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忙成一片。偵察兵大隊全體整裝待發,全體隊員已經各就各位。
龍百川在人群中走來走去,查找幾個俘虜的下落。昨晚他們明明還在這裡待命,今兒怎麼就沒影了呢?
眼看F國野狼突擊隊那邊就要派人來接俘虜了,龍百川趕忙派人去找三個俘虜。
就在野狼突擊隊的直升機在海訓場上空準備降落的時候,派去找俘虜的人回來了。三個人跑肚拉稀了一個晚上,現在個個癱軟地跟一堆泥似的,根本沒力氣出來集合。
龍百川看到野狼突擊隊的隊員已經從直升機裡走出來,向羽正跟他們交涉著,他著急尋找替補的俘虜,但苦於沒有一個閒人。
忽然,龍百川的眼睛落在遠處幫戰士們搬運器材的蔣小魚、魯炎和張沖三人身上,他一招手,示意三人過來。
三個人放下手裡的東西快速跑了過來,龍百川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揮手道:「快換衣服,上直升機!」
「怎麼?直升機還給我們留位置了?」蔣小魚笑著問。
「那邊,」龍百川指著遠處的野狼突擊隊的直升機,「你們去做俘虜。」
「我不幹!每次當俘虜都得掉三層皮,你們贏了還好,輸了我們還得被『撕票』。再說了,我們還得留在這裡看場子呢,我們走了這後勤保障的工作誰負責啊?總之一句話,這活兒誰愛干誰幹,反正我們不幹!」蔣小魚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龍百川眼一瞪:「我說去就得去,其他的你們都不用管!」
就這樣,蔣小魚、魯炎和張沖三人,好像很不情願地上了野狼突擊隊的直升機。在機艙裡,幾個人相互看看,笑了起來。
得意過後,魯炎指責蔣小魚手太黑,野菠蘿配螃蟹,再強壯的身體都頂不住。何況「風馬牛」那仨小子,據說足足拉了一個晚上。
蔣小魚嘿嘿一笑,他下手還是有分寸的,頂多讓那仨哥們兒瀉瀉火,他們本來就對要當俘虜滿肚子的不痛快嘛。
既然「風馬牛」三人不想當俘虜,而蔣小魚三個想當俘虜的又當不上,那不如出個招換換。儘管手段有點上不了檯面,但目的是好的呀,老天爺一定會賞罰分明的,蔣小魚相信。
直升機很快抵達野狼突擊隊所在的沉舟島上空,蔣小魚、魯炎和張沖遵照命令空降到了沙灘上,飛機隨即又盤旋著飛走了。
三個人還沒來得及環顧一下島上的風景,幾個全身武裝的F國野狼突擊隊大兵就竄了出來,蔣小魚等人只得舉手投降。
按照大兵們的要求,蔣小魚、魯炎和張沖分別雙腿蹲下,雙手抱頭,大兵將三個人捆了個結實,而後頭上帶上了黑頭套,被大兵們帶到了野狼突擊隊的一個房間內。
等他們的頭套被摘下之後,蔣小魚掃視四周,發現這是一間空蕩蕩的倉庫,到處都堆放著一些空箱子,隔壁房間不時傳來交談的聲音和雜亂的腳步聲。
蔣小魚又發現自己與魯炎和張沖,分別被以不同的姿勢綁著:張沖和魯炎坐在相隔兩三米的地上,雙手背在後面捆在地上的一根管道上。蔣小魚則站在一邊,雙手捆著吊在屋頂的鐵桿子上。一個粗壯的大兵冷著張臉站在一邊看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