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山老林的山道上,奔馳著兩輛摩托車。前面那輛車上坐著兩個武裝幹部,後一輛摩托車上騎著的是當地村子的村長。
走到一個埡口,三個人下車來,村長舉起大喇叭,面對著蒼茫的林海叫道:「張沖,張禿子……」喊聲像一陣風刮過,旋即消失在茂密的叢林中。
「快,村長快過來!」旁邊的一名武裝幹部忽然發現了什麼。
村長趕忙跑過來,看到武裝幹部正在研究一頭成年公狼的屍體。狼頭上有塊月牙狀的白色毛髮,很是顯眼。村長吃驚道:「這……這不是二道溝那條吃過人的公狼嗎?」
另一名幹部也驚叫:「它的脖子……竟然是被生生掐斷的。」
發現公狼的幹部問村長:「你說,這是不是張沖干的?」
村長歎了口氣:「整個大興安嶺,除了張沖,誰還能徒手殺狼呢?」
「到底他跟狼有啥仇?」幹部好奇地問。
村長跟他解釋,張沖的義父原來是個護林員,有次巡場時被二道溝的頭狼給咬死了,打那兒以後,張沖三天兩頭往山裡頭鑽,鐵了心要給他義父報仇。
聞聽此次張衝進山已經兩天也沒任何音訊,幾個人不免都為他感到擔心,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一聲淒厲的狼嚎。
村長臉色一變,拿起望遠鏡向傳來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山林的一片空地上,一人一狼正展開激烈的搏鬥。
儘管那身影十分模糊,也可斷定此人就是張沖。三人迅速向那片空地趕去!
趕到空地的時候,眼前的情形讓人不禁倒抽一口氣。剛才還雄起搏鬥的餓狼已經變成了一具躺倒的屍體,旁邊一個精幹小伙子正坐在石頭上。他絲毫沒有在乎手臂與脖子上沾滿的鮮血,而是慢條斯理地啃著手上的冷饅頭。
村長叫道:「小禿子,這兩位是縣上徵兵辦的,快跟我們走。」
張沖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面前的幾個人,繼續啃手裡的乾糧。
一個武裝幹部忍不住了,聲音提高了些:「張沖,部隊裡的領導上家裡家訪,都等著你呢!」
張沖終於開口了:「我不去!」
村長急了:「我說你小子別犯渾!應徵入伍是大事。」
張沖毫不理會這幾個人的勸告,仍舊一口一口地吃完饅頭,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說道:「等我宰了那只頭狼再說。」
武裝幹部覺得張沖這話不太現實,周邊好幾百座山頭,他上哪兒找那只頭狼去?
張沖指著不遠處的小土丘,說道:「窩在這兒,它跑不掉。」
幹部們走上去看,天哪,土丘上的草叢中掩藏著一個狼窩。
村長先抽了口冷氣:「守著這麼大一狼窩,你小子不要命了!」
「老子就是來要它命的……」張沖昂著頭,野性十足地回答道。
話說了一半,張沖像是聽到了什麼。他忽然豎起耳朵仔細分辨著,而後猛地扭頭朝對面的樹林裡衝去,隨著他的行動,前方一條黑影嗖地消失在眾人視線中。沒錯,那是一條狼。
村長大叫:「禿子!站住!」回答他的,只有飛速的腳步聲。
三人互相看看,趕緊追上前去。
在密林深處,一隻狼與一個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地追逐著,獸與人都喘著粗氣,在暗淡的光線中,融為一體。
村長與兩名武裝幹部追著張衝到了一個斷崖處之後,狼和人的痕跡都神奇般地消失了。
一個幹部擦著汗津津的額頭,四處打量著尋找張沖的身影。
村長則蹲在地上,撿起了一縷沾著鮮血的毛髮。
「這是啥?」幹部緊張的聲音有些發抖。
「狼毛。」村長說著,眼睛望向前方的斷崖。幾個人心裡同時湧起了心照不宣的預感。此時再懊悔剛才沒有攔住張沖已經沒有用了,他們決定回村叫人。
村部門口停了一輛軍牌越野車,村長三人經過時,腳步略微遲緩了下。
村部內,會計正陪著武鋼他們說話。顧不上跟客人打招呼,村長心急火燎地吩咐:「快叫民兵集合,帶上手電筒和礦燈!」
看見村長這個樣子,會計驚慌起來:「出什麼事兒了?」
「禿子……張沖那小子掉下山崖了!」
一個幹部補充說:「估計是追著那頭狼的時候,腳下踩空掉下的。」
聞聽此話,一旁的武鋼騰地站起身來!
「走!找去!」他大聲命令道。
一行由越野車打頭,摩托緊隨其後的隊伍,在即將到來的夜色中向密林中出發了。還沒走出多久,車燈視野裡出現了一個人,魁梧的身材,光頭。坐在前排的村長眼尖,驚喜地叫了一聲:「禿子!沒錯,是張衝!」
武鋼一個急剎車,幾個人鑽出車廂,只見張沖手提條狼尾巴,正大步朝他們走來。燈光裡,他身上衣服多處被撕破,到處可見斑斑血跡。
見他的傷口多在胳膊、胸口之上,村長忙問:「你這傷……」
「皮外傷,死不了!」張沖咧嘴,滿不在乎地說。
會計插話:「張沖,趕快回去包紮一下,部隊領導等你一下午了。」
孰料張沖一揚手裡的狼尾巴,說:「仇報了,我要跟義父說一聲。」說罷,也不理會會計在背後急切的喊叫,逕直往家走去。
武裝幹部看得直搖頭,對武鋼說:「您聽我一句勸,這小子一身的野性,哪兒能當兵啊?」
武鋼倒是笑了:「我們那兒的兵都野,要麼怎麼叫獸營呢?」
「啥?獸營?」幹部一愣,似乎沒聽明白。
武鋼一字一頓地說:「獸營,野獸的獸。」
再說龍百川驅車來到體育大學後,逕直走進了學校的游泳館。他的眼睛在游泳館的一面牆上掛著游泳隊的記錄榜掃過,看到榜首無一例外都是同一個名字:魯炎。
此刻在泳池的一面,四個游泳隊隊員蓄勢待發,一場隊內的比賽即將展開。
隨著一聲清脆的哨音,三名隊員一躍而下,還有一名行動稍微遲緩了一些,等前面幾名隊員已經游出了二十米開外,他才跳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