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博羅曼斯屏住了呼吸，按捺著緊張的心情等待著答案。就像是一個等待領獎的中獎者，卻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大的獎，當然是希望獎勵越高越好。
“不好說，不過，核心體系的初步結構，我想能夠在後天這個時候完成，至於子體系和母體系，這要到時候才知道了。”加裡仔細地算過，如果明天沒有課程安排，他能夠在後天的午時就完成核心體系的初步構架。
“你是說……只用兩天？”博羅曼斯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差不多，具體點應該是兩天半多一些。”加裡正色地點點頭。
“多說了也是不超過三天！”博羅曼斯喃喃自語，臉色變得有些發青。
“太慢了嗎？”加裡看著博羅曼斯，以為他失望了。
“太慢了？”博羅曼斯嫉妒地瞪了加裡一眼，問道：“你知道斯基德諾亞法神當初花了多少時間完成嗎？”
“不知道！”加裡想都不想就搖頭。
博羅曼斯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天？”加裡很是震撼，感歎著斯基德諾亞果然是個天才。
博羅曼斯搖頭。
“一周？”加裡認為這個數字比較能夠接受。
博羅曼斯還是搖頭。
“一個月？”加裡覺得這個數字有些長了。
博羅曼斯依然搖頭。
“啊，難道……是一年？”加裡不敢相信，居然會這麼長的時間。
博羅曼斯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地道：“何止一年，是十年！”
“十年？不可能吧，不會是羊皮卷上記載錯了，或者是時間長了字跡模糊了吧？這不過是前期的工作，我還認為十天都長了呢！”加裡本著不徹底讓博羅曼斯崩潰不罷休的中心思想。
“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博羅曼斯慢慢地適應了這種打擊。不適應又能怎麼樣？他解釋道：“當初斯基德諾亞法神在前面九年半的時間，不斷地摸索各種方式，讓體系的初步架構成型。這九年半的時間裡，他和你最初的想法一樣，用DIY的方式，一個個地找出核心體系的候選單位。他當時還達不到你現在的精神力強度，所以，到了第九年的時候他完成了第一個步驟，接著才開始把找齊的單位一個個進行灌輸。不過，半年的時間，他放棄了，這時他只是灌輸了萬分之一個單位不到！”
“你是說第九年半的時候，他用了和我一樣的方式？”加裡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就連自己都不得不認為，單單這方面來說，他是個天才。
“是的！他在找出這種方式的時候，前期的工作並沒有白費。就算在這宗情況下，他依然花費了半年的時間！”博羅曼斯突然覺得很慶幸，慶幸對面的年輕人是自己的朋友。他有機會見證一個傳奇的誕生，而這個未來傳奇的誕生者，至少某部分修煉方法是在自己的協助下完成。
這不得不說，也算是一種安慰獎吧。
加裡著實是愣住了，他從來沒有妄自菲薄過，卻也沒有狂妄過。他認為自己算是一個天才，卻沒有想到能達到這種程度，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
“所以說，你的情況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天才已經不能形容你這種怪物了。對！你就是怪物！”博羅曼斯狠狠地說道，不能在修煉上打擊他，至少也要在言語上打擊他！
博羅曼斯這個慈祥的老者，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孩童心性了？
加裡尷尬地撓撓頭，之前的疑惑和難以接受的心態已經被拋在一邊，懶得去想了。想明白也沒有獎勵，費那勁想來干嘛？
“那……斯基德諾亞用了多少時間形成了第一個完整的體系？”加裡問道。此時總算是進入了正題。
“有了這卷羊皮卷，和你的頭腦，我完全相信你會破這個紀錄。你知道這個體系的核心精髓在哪裡嗎？就是體系的初步架構，也就是分類和灌輸達到核心體系的形成。斯基德諾亞先生只是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博羅曼斯有理由相信，加裡不用一個月。
加裡齜著牙道：“真的？你是說我現在已經掌握了這種體系的架構？”
“沒有完全，也達到百分之七十了，還需要掌握的就是體系的運轉方式，以及一些細節的部分。”博羅曼斯點頭道。
加裡被突如其來的幸福，險些沖昏了自己的頭腦。不過，強者自有強者的風范，很快，他就平息了這種沖動和興奮。他知道，萬裡長征，這才是第一步而已，沒有達成的事情，永遠都存在變數！
一個好學，一個善教。兩個相對的位置上，兩人進入角色非常快。
博羅曼斯一字一句地進行講解，加裡不時地提出一兩個問題，同時舉一反三，讓博羅曼斯講解起來，非常流暢，而加裡學習起來也非常輕松。
時間就在教學的過程中，飛速地流逝……
“好了，這個關於所有單個完整體系成型前的所有內容。我原本還打算花費一周的時間來為你講解，現在看來，連半天的時間都不用，實在是令人驚歎！要是我的學生都像你這樣，我想我會非常舒心。”博羅曼斯滿臉欣慰的笑容。
要是所有學生都像他這樣，這個世界恐怕就要亂了。
“那還得是你講得好，讓我學起來非常輕松。”加裡沒有道謝，真正的朋友之間是不用道謝的。
“剩下的內容，等一個月之後，我再為你講解，相信那時候你已經完成了第一個體系的構架，甚至已經能夠比較完美地讓它們運轉了。”博羅曼斯收起了羊皮卷，毫不客氣地塞入了懷中。
加裡看到這個動作，笑容滿面。從他拿出羊皮卷的時候，就已經不准備收回了，他需要的是羊皮卷裡面的內容，而不是羊皮卷本身。羊皮卷這種東西，在沒有利用價值之後，擦屁股都嫌太厚。
“你還不走啊，難道要留在這裡打擊我？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怎麼長出來的，看著你我實在是有種白活七十七年的感覺。”博羅曼斯故作惱羞地瞪了加裡一眼。
如果只有第三句話，那麼人們一般認為被說的這個人是個超級榆木腦袋，加上後面那句話，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加裡不懷好意地看著博羅曼斯笑了笑，告辭了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往米素達拉河修煉的河域，疾馳而去。
在加裡走後，突然一個小腦袋從門後面鑽了進來，一臉俏皮的模樣，赫然正是莉莉莎切尼。
“進來吧，尼尼。早就知道你在那裡了。”博羅曼斯看到她之後，臉上除了慈愛容不下別的任何情感。
“爺爺，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啊？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莉莉莎切尼滿腦袋漿糊，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
“哎！”博羅曼斯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他並沒有通知莉莉莎切尼來聽這場講解，因為那中速度和方式不是她能夠接受的。不過她卻來了，於是，他還盡量地讓自己的講解變得通俗易懂，就是希望她成為《靈魂升華》在這個時代第二個繼承者。
其實，莉莉莎切尼是一名戰士，對於精神系頂級魔導師的博羅曼斯來說，不得不承認，是個諷刺。
並不是莉莉莎切尼沒有成為精神系魔法師的潛質，也不是她無法承受這種煩悶單調的修煉，而是另一個原因。這個原因就是她也有機會成為《靈魂升華》的修煉者。她十歲的時候，那時的她剛開始冥想，精神力就達到了初級魔法師的程度，而現在，更是已經達到初級大魔法師的境界，她從來沒有學過精神力提升的方法，除了冥想。
他一直希望找到《靈魂升華》，讓她成為精神系方面的真正強者。現在《靈魂升華》找到了，可是，問題有來了，她的領悟能力卻比想象得要差得多！
也許，並不是她的領悟能力差，而是在經歷了為加裡這樣的怪胎講解之後，讓他的要求水平線大大地提高了不止一截。
不過，這完全不會影響博羅曼斯對她的疼愛。他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問道：“尼尼，你想成為一名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嗎？”
“想！”莉莉莎切尼似乎有很強烈的欲望，不過，她撇撇嘴道：“可是，爺爺你不是不讓我學精神系魔法嗎？”
“那是從前，現在可以了！”博羅曼斯溫和地說。
“真的？”莉莉莎切尼興奮地跳了起來，撲到博羅曼斯的身上，一躍一躍的。看她這架勢，如果是尋常的七十七歲老頭，地上已經是到處散落的白色長條物了。
“尼尼，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學精神系魔法？”博羅曼斯說到精神系領域的相關東西，就變得嚴肅起來。
他一邊問著，一邊還想著如何讓她進行修煉。
莉莉莎切尼對於疼愛自己的祖父再清楚不過，而她也和自己的祖父一般，說到精神系魔法就變得鄭重：“因為精神系魔法是所有魔法中最高貴的魔法。而且，精神系魔法對人本身的素質要求並不高，不是像外面那些外行說的那樣，天才才能修習。真正的精神系魔法成長，就是一個人品質的升華和行為的升華，它能夠讓一個普通人，在成為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之後，同樣成為為人處世方面的強者。”
“好！雖然我沒有單獨教導過你精神系魔法，但是你已經理解了成為一個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必須具備的心理。”博羅曼斯很欣慰，他接著道：“其實，你知道爺爺為什麼一直不讓你學習精神系魔法嗎？”
“不知道！”莉莉莎切尼是個小女孩，在得知能夠學習精神系魔法之後，把之前的不愉快都拋在了腦後。
她雖然有些頑皮，經常搞一些小動作，前些天的偷書行為就是為了刺激爺爺，說明自己想要學習精神系魔法的態度。不過，她也只是做一些小動作，並不敢違背博羅曼斯的決定，只是覺得有些委屈，現在，已經雲淡風輕了。
“那正是因為爺爺一直都想讓你成為最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博羅曼斯眼裡滿是希冀。
“真的嗎？對不起，爺爺，我錯怪你了！”莉莉莎切尼嘟著小嘴，趴在博羅曼斯的手臂上嬌聲道。
“呵呵，傻孩子，爺爺怎麼會怪你呢？你可是爺爺最大的希望和驕傲，也是未來最，哦，第二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博羅曼斯說到一半，想到加裡那個變態，立馬改口。
“第二偉大？不是最偉大嗎？哦，對了，爺爺才是最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莉莉莎切尼倒是懂得討博羅曼斯的歡心。
“爺爺可是排不上咯！以後爺爺最多也就是第三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博羅曼斯一點都沒有失落。
第三，這個位置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有羊皮卷在手，雖然無法修習，不過，變通一下讓自己的精神力境界提升，這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誰是第一？”莉莉莎切尼不解地問。
“你剛才也看見他了，他就是那天救你的年輕人！”博羅曼斯笑著說。
“他？我才不信呢，他厲害還用和爺爺學習嗎？爺爺才是最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莉莉莎切尼滿臉不服氣，一副為博羅曼斯打抱不平的樣子。
“呵呵，好，爺爺是最偉大的，因為爺爺有你這個乖孫女兒。”博羅曼斯也不解釋。之前說那些也是為了提醒一下莉莉莎切尼，省得將來受到的打擊更大。
“爺爺不但是最偉大的魔法師，也是最偉大的爺爺！”莉莉莎切尼滿口甜言蜜語。
倆祖孫居然開始互相吹捧上了。
此時，博羅曼斯在高興的同時，還在為如何讓莉莉莎切尼成為第二偉大的精神系魔法師而煩惱呢！
這次進入修煉狀態，加裡已經不需要重復昨天的經歷。雖然說蒼蠅小也是肉，不過，相對於准軍官在精神力單位中的作用，他的作用恐怕連蒼蠅肉都算不上！
他親力親為灌輸一個精神力單位，所花費的時間是驚人的三個時辰，甚至是四個時辰。而一個已經成為核心體系准單位的精神力單位，灌輸一個單位的時間，雖然也不少，是半個時辰。但是，現在可是近萬以上的單位同時可是灌輸！
按照一萬個單位來算，半個時辰就是兩萬單位，而一個時辰，就能夠達到驚人的四萬個單位！加裡灌輸一個單位的時間，已經能夠達到恐怕的六十四萬個單位！
雖然精神力單位是無形的，小到極致，但以他此時的修為，也不過是數千億個單位而已，這種速度下去，恐怕再有一天半的時間，也就能夠完成所有的篩選和灌輸，比加裡預計的時間還要短。
他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已經改變了。從初步的灌輸到運轉軌跡的刻入。他需要這些核心體系中的單位懂得如何進行選擇士兵，培訓士兵，以及在篩選和灌輸完成的同時，初步形成體系的運轉。
不過，這些事情也不需要過多地花費他的精力，他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對他命令無條件執行的軍官召集起來，統一傳達指令。而這個過程，並不會影響到他們的發展速度。
在這種狀態下，加裡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他現在主要精力已經開始回歸，畢竟，天罡地煞訣和原水訣才是他的根本，他不會忘本。
湛藍色的水之力不斷地沖擊他的筋脈，包括腦域中的筋脈，這也不影響精神力單位的擴展。他有很強的危機意識，腦域的開發，所帶來的好處巨大，可是潛在的威脅也是驚人的。水之力的存在，在如今的加裡看來，主要是輔助的作用。它的最大作用就是淬煉體魄和強化筋脈，讓它們變得更加結實和堅韌，這樣才能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天罡地煞之力融合之時所產生的爆炸之力。
原先加裡還有些把握，身體的筋脈畢竟已經夠強壯了，可是現在多了腦域的筋脈，這就不得不謹慎了。是，他是有把握能夠盡量控制爆炸的范圍，可是，余波呢？讓身體中的筋脈都有些難以承受的爆炸，在脆弱的腦域筋脈中，那絕對是可以瞬間致命的危害！
所以，距離革命成功為之尚早，還需要更多的努力去付出。光環的背後，總是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痛苦和憂慮存在，加裡同樣如此。
而天罡地煞訣，到現在，已經達到皇階高級的桎梏，突破之後，自然就進入皇階頂級，同時，也進入天罡地煞訣第三層中段這個關鍵的階段。
對於天罡地煞之力的提升，加裡從來沒有擔心花費時間太長，而是擔心花費時間太短。天罡地煞訣多天地之造化，強取動植物的生命精華和能量，實在是有些霸道。也正因為如此，他要聚斂能量實在不算一件大事，他需要爭取更多的時間，讓能量聚集的速度減緩，好讓自己的筋脈提升，達到能夠承受天罡地煞訣第三層突破到第四層的強度。
所以，在天罡地煞訣突破到第四層之前，原水訣的境界要先達到帝階境界，也就是凝字訣，至少也要達到凝字訣一階的頂峰！
總體來說，加裡的心情是輕松的。水之力的提升他同樣不擔心，因為有“原水珠”的存在，可為什麼又提升那麼慢？那是因為他修煉而來的水之力，百分之八十都用來凝練體魄和筋脈了。話又說回來，區區的百分之二十的能量提升原水訣的速度，已經是重黎大陸水靈宗之人難以想象的！
普通修煉者總是會嫉妒和疑惑天才的修煉速度，總是以他們為目標；而強者卻不會去思考為什麼他們的速度為什麼那麼慢，最多就是感慨一下而已。
接下來的一個月，加裡恢復了重黎大陸之時，那種單調修煉的日子。不過相對比較起來，還是豐富了許多。
至少，他需要抽時間去陪伴辛嘉麗，需要去曼徹思雷學院上課，偶爾和吉娜這個冰娘們斗兩句嘴，需要偶爾去拜訪博羅曼斯這個朋友。
國王畢比路在這期間召見過他一次，讓他做好准備。因為，森德瑞、尼烈沃等四人離開的第二天，正好是波林德參加曼徹思雷魔武學院成立七十周年的慶典，屆時，他將作為創辦人家族代表，出席此次慶典，而那時是最熱鬧的時候，也是最佳的行刺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