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縱橫 第78章:再次跳河
    按理說,波林德是征戰沙場的戰將,個性就算不是豪氣沖天,也是直爽朗朗的人,怎麼城府會如此深呢?其實,波林德在為奧特萊斯帝國打天下的時候,倒也是個豪爽之人,只是,他在立下赫赫戰功之後,便轉戰為政。將近四十年時間的政治生涯,讓他竟是完全改變,變得冷酷,陰沉,心機慎密。這……當然也是對官場上的一種適應,只能說他過度得非常好,就連那些始終從政的人,也未必及得上他。

    冷汗,不斷地從額頭,脖子,背部滲出,巨大的疼痛雖然並不是加裡所經歷的疼痛中,最難以忍受的,只是,此時卻痛得牙關打顫,隱隱有種支撐不下去的感覺。

    那是因為此時他還需要全力地逃逸,所以,在不斷地牽動傷勢下,就像是不斷在他的傷口進行重擊一般,哪裡忍受得住?

    不打無把握之仗,這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親人負責。早在殺向波林德府上的時候,加裡已經偵查好了周圍一帶的地形,一來是為了方便逃走,二來則是看周圍有沒有河流,或者說水源。

    他的運氣不差,百里之外,正是一條洶湧的大河。對於他來說,越是洶湧澎湃的河流,對於他的逃跑成功越有幫助。

    咕咚……

    當加裡躍入河中的時候,身後的追兵距離他已經足足有十多里了。也就是說,當他躍入河中的一剎那,他已經成功脫逃。

    進入水中,他感慨萬千。每次從水中逃跑,他都會想起源心。好久沒見了,他非常想念自己的姐姐。雖然從理論上說,她離自己非常近,就在自己的胸口,那串項鏈原水珠的原水界裡面,但是現在她在閉關過程中,是無法打擾的。就算是可以去看她,他也不會去,任何對自己親人有不利的事情,他都不會做!

    非常奇怪吧!他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會記得源心呢?他也許就是原水珠的功能,或者是源心在他心裡的特殊地位了。

    當初,在原水界之中,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世,只要和源心在一起就很快樂,當然,源心很快樂。刻骨銘心快樂的事情,並不是失憶的人逃避的事情,所以,他回憶的內容中,除了武技和修煉方式之外,就是原水界中的一切了。

    終於有時間思考了。加裡怎麼也沒想到波林德如此狡猾,竟然會找人假冒瓊斯和傑克。也就是加裡關心則亂,否則絕不會上當的,看來,波林德一定是算準了這一點,果然是老謀深算。

    其實,在加裡離開之後,威沙利等人就用空間傳訊的方式通知了波林德。所以,波林德在知道加裡來的時候,並沒有立刻現身,而是為了假冒的瓊斯和傑克創造機會。

    水系魔法特有的改變形態能力,施加在帝階戰士的身上,配合嘶啞的聲音和飽受折磨的外表,而這些,正是讓加裡失去冷靜判斷能力的憑借。

    只是,波林德少算了一點,那就是加裡的實力。他沒有想到,在兩名帝階戰士如此近身的致命打擊下,對方居然還有能力逃逸,這恐怕已經是帝階巔峰的實力了吧。

    而此時,加裡的情況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好,他早就已經支持不住了,是長久以來殘酷的訓練讓他意志堅韌無比,硬是支撐到躍入何種。

    河流雖然洶湧,可給加裡的感覺卻是無比的親切,只要是水,不管是那種形勢的存在,他都能夠接受,能夠從中得到安慰。

    所以,他很快就昏睡過去……

    原水訣在進入水中的第一時間,溢出體外,在外部形成湛藍色的水繭。幾乎同一時間,體內的陰陽太極在體外水繭中形成映射。配合著水之力不斷地修復那受創的傷口,就像是母親溫柔的呵護,讓昏迷中的加裡居然知道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果沒有河流,那麼……等待加裡的下場是十死一生。他的速度是快,但是受傷的情況下卻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只要他的速度變緩下來,接下來就是數百名強者的圍剿。

    原水訣彷彿有靈性,有自己的智慧一般。像是知道加裡身體受到何種打擊,好似明白了他的身體強度需要提高,那從水中吸收來的龐大的生命能量和柔和的水之力,沒有去幫助原水訣層次的提升,而是不斷地淬煉他的筋骨和體魄,甚至於筋脈都在其中的範圍。

    天罡地煞之力和萬金油沒啥區別,只要是身體何處需要,就往何處去。這個時候,它們不就在配合著原水訣在做事嗎。

    「什麼?加裡受傷逃了?」基諾並不知道,自己也在波林德的算計範圍之內,卻也不能說是惡意的。

    「啊!加裡受傷了?他往哪個地方跑了?」倚蓮尼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沒想到,他竟然隻身殺到這裡。幸運的是,他逃掉了。」對於波林德府上的實力,曼妮紗可是相當瞭解。

    她實在是驚於加裡的強悍能力。在近千名強敵環伺的情況下,還能只是受傷,而且在數百名皇階以上強者的追逃下,逃得無影無蹤。

    如果她知道這還是波林德耍了手段才讓他受重傷,不知道有何感想呢?

    「他好像往東邊逃去了。」基諾所有的訊息自以為正確,其實卻不知道,那些都是波林德示意下流出的,一切都是為了引加裡上鉤。

    「哎呀!那我們快找他去。現在瓊斯和傑克一定被嚴密關押,他一定會殺回來的,這樣就死定了!」倚蓮尼也不管曼妮紗和基諾的想法,拔腿就往東方奔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倚蓮尼越來越無法分辨對加裡的心思,有種越陷越深的趨勢。不過,她也沒有刻意去控制,就算是,那又如何?

    曼妮紗沒有立刻跟上,而是皺著眉對基諾道:「事情並沒有想像那麼簡單,波林德將軍的聰明更不是我們能比得上,我想,我們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啊!」基諾臉色慘白,他不是笨瓜,當然明白曼妮紗所說的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將會成為波林德引誘加裡上鉤的關鍵棋子。

    曼妮紗不忍基諾的自責,安慰道:「其實也未必,只要我們知道了,我們就是主動的。現在,只要你不再出現在你爺爺視線內,應該就沒事了!走吧。」

    「哦!」基諾有些失落,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有幫上忙,而且還在幫著傳說中的倒忙,讓他這個眾人口中的天才很難堪。

    快步跟上,他在心裡暗暗決定,一定要展現真我的風采,而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在曼妮紗的面前唯唯諾諾,據說女人都不喜歡這樣的男人。這一刻開始,基諾變了,具備了天才應該有的風範,只不過,這種改變還是和曼妮紗離不開關係。

    根據基諾瞭解的情況,三人往東面疾奔,半天的時間後……

    面對著寬達數百丈的洶湧河流,三人面面相覷,止步於此。

    「基諾,你確定加裡是往這個方向逃走的?」倚蓮尼就像隨時準備進攻的野獸,只要得到否定的答案,恐怕會有什麼不良的舉動。

    「倚蓮尼,基諾的答案不會錯的。」曼妮紗看了基諾一眼,肯定道。

    基諾連忙投去感激的眼神,他自己也不明白。

    「難道……他跑到河邊就消失了?飛走了?空間轉移了?潛水跑了?隱身了?」倚蓮尼充分發揮著她沒有框框的想像力。

    「這,這可是數百丈寬的河流,而且水流歂急,怎麼可能潛水?至於飛,不是風系魔法師哪能飛,加裡似乎是個戰士吧。」基諾直接忽略了倚蓮尼那些不存在的想像,針對可能的內容進行抨擊。

    「你……」倚蓮尼氣呼呼地正要和他鬥嘴,曼妮紗卻欣喜地朝著河面喊道:「加裡!你真的在這裡。」

    「啊!加裡,你果然在這裡!」倚蓮尼比曼妮紗可激動多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面前,不自覺地拉起他的手道。

    她一點都沒有給曼妮紗這句話上版權稅的覺悟。

    加裡的出現,讓三人很是欣喜,就連基諾也不例外。不知在什麼時候,加裡已經是他修煉上的榜樣。看上去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實力卻是天差地別,實在不知道他怎麼練的,要知道,他自己也是個眾人稱道的天才。

    看著倚蓮尼那激動的樣子,還有曼妮紗關切的眼神,加裡感到一陣暖意。在這種時刻,人總是需要心靈的慰藉。

    「咦!」倚蓮尼瞪大了美眸,不斷地上下來回打量加裡的全身。

    「倚蓮尼,你怎麼了,大驚小怪的。」曼妮紗嗔責道。

    「你,加裡你不是受傷了嗎?」倚蓮尼滿臉疑惑。

    「是啊,倚蓮尼不說我還忘了,你不是受傷了嗎?」基諾和曼妮紗也同時表達了同上的疑問。

    「是的,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加裡心中還牽掛著瓊斯和傑克,所以沒有心情在這件事情上多花費時間。

    也正因為心急,半天的時間,他已經恢復了身體的狀態。天罡地煞之力倒是沒有進境,原水訣同樣如此,唯一值得稱頌的就是身體完全不像受過傷,甚至身體的強度還隱隱增強了些。

    如果受傷一定會得到類似這種好處,相信沒有人會不做。恐怕那個時候,天天在街上看到的不受傷的人,才是不正常的人。

    加裡說完就要離開,他急著趕去波林德府上的大牢中救人。

    「等等,你怎麼這樣,我們辛辛苦苦來找你,你就說了一句話就跑了,好過分!」倚蓮尼嘟著嬌俏的紅唇,一臉失望。

    對倚蓮尼,加裡還是很有好感的,純潔善良的個性,很討喜。他不由有些抱歉地笑笑,道:「對不起,倚蓮尼。但是,我必須馬上去就瓊斯和傑克。」

    看到了假冒瓊斯和傑克的人當時的樣子,也就是滿身鮮血的樣子,他一刻都無法忍住。難保那不是瓊斯和傑克此時的真實寫照。

    「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的。」倚蓮尼聽到他特地和自己一個人道歉,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短短六個字,就讓她幾天的奔波覺得超值。哎……又一個淪落的人啊!

    「你現在回去,等待你的是天羅地網,應該從長計議才是。」曼妮紗永遠是三個人中最冷靜的。

    「是啊,你現在去的話,我爺爺早就佈置好一張大網在等著你了。」基諾連連點頭。

    「瓊斯和傑克是我的親人,就算是天作網,地為牢,也不能阻止我救人!」加裡一副逆天叛地的豪氣。

    他何嘗不知道,但是,他的信念卻早已越過了重重阻礙。

    倚蓮尼美眸異彩連閃,「要是他能夠這樣對我就好了。哎呀,倚蓮尼,你在想什麼,不知羞!」想著還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就這樣已經讓她心跳加快了。

    所以人們總說,再有智慧,再美麗的女子,一旦落入情網,那麼她和花癡也沒什麼區別。

    基諾心潮澎湃,曾幾何時,他也想像過自己如此意氣風發,豪氣干雲。只是,到目前位置,這種事情還沒有從夢裡脫離。

    「至少,你應該瞭解瓊斯和傑克被關押的地點,漫無目的不但救不了他們,反而會讓你身陷囫圇。」曼妮紗的話向來都有很強的說服力。說著,還示意了基諾一眼。

    基諾哪裡還不明白,講解道:「在我家裡,有兩個地牢和一個天牢。天牢是關押族中有嚴重過失的族人。兩個地牢分別關押犯錯的僕人和府外的囚犯。」

    加裡很驚訝,一個府邸中竟然有三個囚牢,實在是難以想像。一般來說,一個城鎮的囚牢也不過是兩處而已。他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瓊斯和傑克會在關押府外囚犯的地牢?」

    基諾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接著道:「不好說。其實,還有一個最隱蔽的囚牢,就連我也是十六歲成人禮之後才知道的。那是專門關押重犯的囚牢,不排除瓊斯和傑克被關押在那的可能。」

    「也就是有可能在其中一個地牢或者在那個隱蔽的囚牢中?」加裡皺著眉頭。這一會兒,又多了一個可能。

    曼妮紗沉思好一會兒,道:「除了那個天牢,兩個地牢和那個隱蔽的囚牢都有可能。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也難保他們不是被關在關押僕人的地牢中。」

    加裡想想就明白了曼妮紗的分析。倒不是他不夠曼妮紗聰明,畢竟,這件事和他切身相關。

    「基諾,你能夠把這些囚牢的位置告訴我嗎?」加裡問出口之後,才考慮到這個問題對於基諾有些尷尬。

    基諾就算沒有看到曼妮紗期待的眼神,也準備告訴加裡:「沒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加裡追問道。

    「波林德畢竟是我的祖父,如果他沒有傷害瓊斯和傑克,我想……」基諾也知道,這個要求或者說請求不太近情理。

    「好!」加裡想也不想,應承道:「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他們沒事,我不會過多計較。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的和波林德正面敵對的話,那並不是件美妙的事情。

    基諾在地上畫著圖,加裡蹲下身,很認真地記住每一個細節。從小,雖然他無法習武,但是在知識方面,絕對是卓家的絕頂天才。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

    道謝之後,加裡就要出發了,倚蓮尼拉住了加裡的手臂。她此時也顧不上矜持了,畢竟,他這一走生死難斷,矜持?滾他媽的蛋!

    「你一定要活著出來!」倚蓮尼一改往常活潑的個性,心有所想,聲音也很柔弱。

    加裡心中一顫,不過卻不願意多想,這個時候他沒有心情考慮瓊斯和傑克之外的事情。只是,對於可愛純潔的女孩,他倒也不願意讓她失望,點頭笑答:「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回來你得請我吃飯。呵呵!」

    笑聲剛想起,人已經在數十丈外。

    倚蓮尼此時卻沒有笑的慾望,直視著他離開的方向,不顧一切地大聲吶喊:「加裡,我等你回來!」

    「請你吃飯!」這是她在心裡補充的,後面還有一個數詞,就連她在心裡念著都顫抖「一輩子」。

    基諾和曼妮紗有些失神地看著她,沒有想到,一向純真地如同白紙一般的她,此時會如此勇敢。基諾的眼神中充滿了詫異,而曼妮紗的眼中卻是充滿了敬佩,這也是她第一次對倚蓮尼用這種眼神。只是,還閃過了一絲難言的失落……

    「哎呀,不好!」倚蓮尼大呼小叫著。

    「怎麼啦?」基諾和曼妮紗難得地異口同聲。

    「加裡要是救出了瓊斯和傑克,身後也一定會有重兵圍剿,我忘了告訴他,救出人之後,到我家裡躲避了。」倚蓮尼自責地用自己柔嫩的右手重重地拍打在自己的左手上。

    「我也沒想到,大意了。」曼妮紗符合道。

    基諾冷靜地道:「我的家我最熟悉,我知道一個地方是囚牢必經之路。我們在哪裡等他就沒問題了。」

    基諾冷靜沉著的樣子,也頗有一番男兒的風采,讓曼妮紗不由刮目相看。

    「呀!我們快走,他速度那麼快,要是慢了就來不及了!」不用猜測都知道,會這麼大呼小叫的只有倚蓮尼,說完她已經跑出好遠了。

    曼妮紗和基諾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無奈……

    僅從外面看,波林德的城堡式莊園已經大得嚇人,真正置身其中才知道什麼叫做龐大。難怪許多波林德府中新進的僕人經常都會迷路。其實,別說是新進的僕人,就算是在這個府邸上服務了十年以上的老僕人,都有迷路的時候,只是比較少發生而已。

    在莊園中,竟然有山脈,河流,甚至森林,至於那些湖泊之類的存在,更是數不勝數!而這些對比外界中的山脈河流,比例居然並沒有多少差別,最重要的是,比如山脈中,所有的動物和植物都是自然生長,充滿了野外的氣息。

    「我的乖乖!真實誇張,那麼龐大的府邸,如果沒有基諾的地圖,要找到恐怕沒有半天時間不可能!」加裡看著這一片景觀,非常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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