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我才不給你試呢!」小紅氣呼呼地雙腳站立,兩個小翅膀插在腰間,一副母夜叉的樣子,很是滑稽。
「嘿嘿!我說說而已,我怎麼捨得呢?是吧。」加裡隨手把刀扔了,這個東西對他來說根本沒用。
小紅和他心意相連,這時也知道他是開玩笑,卻還是大嚷大叫著:「以後不許嚇唬我!」
「好啦!知道了。」加裡也不是太喜歡開玩笑的人,只不過和親近的人才有這樣的表現。身形掠過,小紅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咦!進步了?」加裡突然覺察到自己的身法比原來更加詭異,更加極速了。
「這是當然,擁有我神獸的氣息,進步是一定的!我們氣息血脈相連,所以我提升的時候,對你也有好處。」小紅的樣子,就像是雞中的皇后。
沒辦法,她確實太像是雞了。
「是不是我提升的時候,你也有好處?」加裡笑著道。
「那不是應該的嗎?」小紅一副迷茫的樣子。這個時候,她看上去,才比較接近剛出生該有的樣子。
「應該的!」加裡隨意答道:「我們該走了,我要回去找傑克和瓊斯。你呢?」
「你好笨啊,我當然跟你一起去了。」小紅理所當然地道。
加裡笑了笑,想想也是,道:「好,那你到青玄裡面去吧。」
不用說,小紅也知道青玄是什麼,不過她搖晃著雞頭,道:「不要,我才不進去,我要在外面。」
「可……你現在不過是相當於四級魔獸,在外面你會很危險的。」加裡皺著眉。
小紅感受到加裡的關心,很開心,說道:「沒事的!」
接著,一陣紅芒閃過,小紅消失了……
「嗯?」加裡沒有去找小紅,他知道她去了哪裡。
拉開衣服,在他的胸口處,赫然多了一個紅色的印記。只是,這個印記不像是小紅,更像是……他依然不知道,但卻覺得,這樣更接近神獸的樣子。
當加裡花費了七天時間,終於回到落得鎮的時候,皮特默德的家中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座黑漆漆的廢墟,同一時間,他的腦海閃現當日在烈火之後的卓家莊園……
震驚,憤怒,擔憂,種種情緒一時之間紛湧上心頭。
加裡攥緊了雙拳,眼中的怒火似乎足以讓皮特默德莊園再次焚燬一次!
「波林德,一定是波林德!」
除了波林德,他想像不出,還有誰會做這種事,他的對頭,只有波林德!
他不知道哪裡失算了,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波林德怎麼會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面,找到這裡。這裡算來,甚至可以說是他在這個大陸的家。
在莊園中,除了裡瓦的屍體外,他沒有找到皮特默德還有瓊斯姐弟的屍體,讓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沒有時間發洩無謂的怒火,當務之急,他要搞清楚瓊斯和傑克,以及皮特默德的生死。他不相信,以皮特默德的實力,會死!
皮特默德的實力,在他的修為提升之後,他才正視。就算是現在的他,比鬥情況下,想要戰勝對方,都沒有把握!
那就代表著,皮特默德根本不是大劍師的層次,而是劍聖,對,就是劍聖!代表著真正步入高手行列的劍聖,而且至少是中級劍聖!
「加裡!」
正要離開,卻聽到耳邊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是個女的。不由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原來是他們!他們怎麼會在這?」
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加心細,而且,對於某些人,女人的記性是可怕的!喚住加裡赫然是倚蓮尼。在她身邊,不出加裡的預料之外,是基諾和曼妮紗。
「但願這件事情和他沒關係。」加裡看著他們,表情淡淡的。
在他心裡,怎麼都不願意把這件事和他們三個人聯繫在一起。曼妮紗,高貴美麗,典雅智慧,一雙星眸能夠展現她的品德,她看上去怎麼都是那種正直的人,這種人對於違心的話絕對不說出口,所以有的時候,這種人寧願不說話。連違心的話都不說,會做那種以怨報德的是嗎?沒人會認為會!除非那種無傷大雅的玩笑。
倚蓮尼,只要一次接觸過,就知道,她個性耿直,稚氣未脫,擁有赤子之心。這樣的人更加不可能會做這種事。除非……她的善良被人誤導和利用。
基諾,唯一有可能的人。但是,如果他和這件事有關係,那麼城府就太深了,他又為什麼在事後留下?就為了等自己?難道他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那麼,他拉著倚蓮尼和曼妮紗兩人在這裡是為了掩飾什麼?
倚蓮尼和曼妮紗被他所蒙蔽?可是,怎麼看曼妮紗都不是那種容易被蒙蔽的人!
他不願意多想,但是事情發生在瓊斯和傑克身上,卻容不得他不多考慮。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他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打不過還躲不過嗎?
「你們怎麼在這裡?」想來想去,他還是順著嘴問出這句話。
「我們終於等到你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倚蓮尼畢竟是少女,最是藏不住話,話中的語氣竟是帶著責備的味道。這話更像是對情人幽幽的抱怨。
看到加裡眉頭輕輕蹙起,曼妮紗聯想到了許多,她連忙解釋道:「十天前,基諾告訴我們,波林德將軍調查到了事情的真像。要到洛德鎮來找你的親人。可是,我們晚了兩天出發,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加裡信得過曼妮紗的話,心中不由有些感激。他認真地看著基諾,想從他的眼中看到些什麼。不過,他很失望,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倒是寧願永遠失望,他不希望看錯一個人。
「這麼說,你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加裡對這個問題並不抱希望,只是,他還是想要問問。
對於回答這種事實存在的問題,倚蓮尼最拿手。她搶著道:「我們來的時候,他們好像剛離開。」
「然後你們在這裡一直等我?」加裡有些訝異。
「是啊,我們都等了你兩天了。」倚蓮尼像是在表功一般,要不是曼妮紗暗暗示意她,她還準備繼續下去。
加裡點點頭,道:「謝謝!」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喂,加裡,你怎麼說走就走?你要去哪裡?」倚蓮尼好不容易見到他,卻發現他什麼都沒有表示就要離開,和她期待的見面完全不一樣。很是失望。
「我要去找他們。如果你們沒事了就回去吧,這件事你們不方便插手。」加裡淡淡地道。
他這麼說也是為了保留他們的面子,沒有直接說他們幫不上忙。這也是實話,基諾是波林德的孫兒,就算幫忙,他最多也是自己出手而已。他們三個最強的不過是相當於皇階初級,對他來說,是個累贅。
「至少,多個人多個辦法,我們也希望能夠盡點力。如果不是為了我們,也不會讓你牽扯這件事。你就讓我們幫忙,好嗎?」曼妮紗當然知道,加裡不是為了救他們而出現在當時的,不過是順帶而已。不過,這在她心裡是一樣的,這麼說也是為了找個理由。
這倒是少見,還上桿子要給人幫忙。
「你們願意就跟著來吧。不過……算了。」加裡本想提醒他們,不要給自己添麻煩,可轉念一想,曼妮紗是個很有智慧的女孩,當即就改口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其實他還有個想法,如果基諾真是心懷鬼胎,那麼,在必要時刻,不妨把他作為自己的人質。
鎮長辛裡奇的府邸。
辛裡奇的府邸非常大,僕人足有百人,與他上次去的基哈德府上人數也不遑多讓,只是沒有高手,最強不過是劍士級別。一路行來沒有讓他的速度絲毫受影響。
「辛裡奇呢?」當加裡找遍整個莊園之後,卻並沒有發現辛裡奇。無奈之下,只好問那些或趴或躺在地上,橫七豎八,已經爬不起來的僕從。
「老爺,老爺他兩天前就離開了洛德鎮。」其中一名僕人捂著自己胸口,喘著氣回答。
「去哪了?」加裡並不想為難他們,畢竟他們只是下人,而且是那種沒有能力行兇的下人。所以,他並沒有下重手,只是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的能力,他的口氣也並不那麼冰冷。
倚蓮尼對加裡的表現相當滿意。其實,對她來說,只要加裡不殺人,她已經覺得很高興了,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
說是一見鍾情嗎?當然不是。可是為什麼那次見面之後,天天都會想到他呢?她自己也希望知道這個答案。
「老爺出門從來不告訴我們,他不說,我們身為僕人,哪裡敢問呢?」見加裡並不是針對他們,那僕人倒也說得爽快。只是,這些根本就不是答案。
加裡心裡暗暗焦急,站在原地就像一根柱子,一動不動,顯然在思考。
看著他皺眉的樣子,倚蓮尼很想幫忙,卻幫不上,急得直搓手。曼妮紗卻不是這一類,她想了想,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道:「我有個想法,不過,我並不希望這樣。」
加裡眼前一亮,沒等曼妮紗說出答案,就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跑和尚?廟?是什麼意思?」曼妮紗對於重黎大陸的文化不瞭解。
「就是去他家!」加裡看著基諾。
曼妮紗正是這個想法,不過卻搖頭:「其實,你這麼做,就是波林德想要的。太危險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瓊斯和傑克生死未卜,我不得不冒險!」加裡沉聲道。
加裡行事風格曼妮紗也看出了一些,就是擔心這點,剛剛才會猶豫著到底說不說。
「謝謝!」加裡由衷地道。他知道倚蓮尼和曼妮紗都是真誠的關心。沒有人會拒絕這種真誠。除非腦袋壞掉了。
「不行!決不能去。我爺爺的勢力我最清楚,如果你到利曼哲……太危險了!」基諾也出言阻止。
曼妮紗和倚蓮尼也準備再說點什麼,加裡打斷道:「其實,也未必要到利曼哲。你不是說他們兩天前剛離開嗎?我想,我能夠在他們到達利曼哲之前追上他們!」
想了想又補充道:「兩種情況,如果我到利曼哲之前還沒碰上他們,那麼他們就一定沒有回去。而這種情況下,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瓊斯和傑克還活著,他們還在追殺他;另一種情況,我在路上一定會碰到他們!不過……我希望我碰不上他們。」
「不錯,如果他們任務完成一定會回去領功!如果在路上碰上他們,瓊斯和傑克說不定在他們手上。畢竟,波林德的目標是你,而不是瓊斯和傑克。他一定會留著他們用來威脅你!」曼妮紗舉一反三,不虧是智女。
加裡向她投去一道讚賞的眼光,這個時候,他只有一個擔心了,「希望瓊斯和傑克不要頂撞他們,也不要試圖逃跑,否則……」
「你速度快,你先去,我們隨後跟上。」曼妮紗道。
對曼妮紗的善解人意,加裡很是欣賞,點頭不說什麼,身形一晃,轉眼間就離開了辛裡奇的府邸。
「喂!」倚蓮尼撅著紅唇,責怪道:「曼妮紗,你怎麼讓他先走了。他那跟鬼魂一樣的速度,誰跟得上!」
曼妮紗忍住笑意,也不理會她,邁步離開。基諾當然是在第一時間跟上。
「喂!曼妮紗!」倚蓮尼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你要是再不走,就真的跟不上了。」曼妮紗很想笑。
「哎呀!你們等等我……」倚蓮尼拔腿就跑……
洛德鎮外,一道肉眼難以辨認的流光畫出一道詭異的曲線,朝西北方向一閃而逝……
之前的討論雖然得出了幾個可能的結論,瓊斯和傑克活著的希望大於百分之九十。只是,在事不關己的時候,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運用某種理論來證明一切,可是,當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親人身上的時候,誰能做到真正的冷靜,坦然去面對?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危險的可能性,都不會輕鬆。
這件事的起源是加裡,他判斷出現了失誤,禍及到瓊斯姐弟,讓他很是內疚。這裡是撒爾瑪大陸,可沒有重黎大陸那種禍不及家人的潛規則。
體內的能量已經運轉到了極致,在天罡地煞訣的催動下,疾風無蹤的身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配合慣性作用力下,尋常的修煉者都無法發現他的影蹤!
另加裡心中大定的是,如此全力運轉體內的能量,如此釋放下,卻並沒有多少的消耗。看來,保持這樣的速度下,他有把握在四天之內追回兩天的落後時間。
藍天,白雲,綠草,鮮花,雖然沒有心情去顧及到周圍的景致,但這些卻是存在的事實。一路疾奔之時,竟是不自覺地進入自然之境……
如果沒有之前在山谷中的修煉,境界的昇華,他絕對不能在這種心情和趕路的時候進入狀態!
風動?樹動?人動?又或是心動?
這些充滿哲理和道意的問題,加裡根本就懶得追究。在他此刻的心裡,他認為,你願意啥動就啥動,跟我沒關係,我就是我,僅此而已。
這一刻,他不再追求速度,速度也並沒有變緩。他只是在變換著自己的位置?變換了嗎?誰知道呢。
種種玄之又玄的問題,在他的心裡產生,又在沒有找出任何答案的莫名其妙情況下,被拋棄,不斷地產生,不斷地拋棄。
天哪,所有的問題,居然一個答案都沒!
在天地間,一個問題,會有無數的答案,或者,它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答案。那些答案不過是在某一時刻,某一環境下在你心中產生的啼鳴。你認為是對的,那麼,恭喜,它很適合你;如果你認為不對,很簡單,換一種。
加裡搞不清楚他現在是什麼狀態,他也不想去搞清楚,他只要知道,自己現在很舒服,就可以了,不是嗎?
人總是不斷在強加給自己或別人,連自己都搞不明白的東西,到頭來不但沒有讓事情變得簡單,反而是複雜了,而且是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複雜。這就是那些所謂修道者所說的玄之又玄的道。
事實上,道是什麼?去他娘的,愛是什麼是什麼,老子就認為是順心而至,就是老子的道!
正因為無為而治,無慾嗜心,他再一次莫名地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實在不得不說他出門老是踩狗屎,總是撞大運!
不再滯留於外物,不再追求速度,甚至不再去理會天罡地煞訣的控制,只是簡單地一步步邁出。
媽媽呀,如果這個時候有聖階境界的人發現,再如果這個人知道加裡現在的境界——皇階高級層次,那麼他一定會驚得把下巴一把扔在地上,然後狠狠地掐自己,到底有沒有做夢!
就像是平常散步一般,可是那短短盈尺的腳步,卻讓加裡已經在數十丈開外,這之間間隔的時間,能夠三到四個眨眼的時間!
移形換影!
重黎大陸修煉者都知道,移形換影是一種什麼境界,那已經突破了人類身體的桎梏,達到了脫離地心引力的層次,在聖階,都不是所有人能夠達到這種層次。當然,這並不是說聖階的人速度還及不上加裡,而是從另一個角度,那是境界,那是層次。聖階之人也許沒有一個人速度無法超過加裡,但是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體悟到這種自然之境!
因為,自然之境並不只是單單的一個層次,若是硬要區分的話。
用撒爾瑪大陸的話來說,那已經是初步踩到了空間法則的尾巴,就連空間魔法師,沒有達到高級魔導師之前,都無法僅用自身力量感受這種法則。他們能做的,就是唸咒來引動自然的力量,或者說元素的力量來引導空間法則,僅此而已。
刻意為之,落入下乘,隨性而為,無慾無求則步入了上乘之境。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的速度,至少是原先的三倍以上。而他,臉上愜意的樣子,掛著讓人很想狠狠揍一拳的滿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