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我驚恐的問。
文冰回頭看了一眼,道:「還能怎麼辦,幾十米高的怪物,打是打不過了,最好找到個山洞什麼的,能直接跑進古墓最好,裡面就算有殭屍也比外面這個好對付。」
「快點,來這邊。」費雨凡大叫。
我抬頭,前面霧氣繚繞,看不見他們的身影,腳下的大地卻是像水波一樣蕩漾起來,山崖上似乎還有石頭滾落下來。
後面的直穿雲霄的「嗷嗷」的嘶吼聲和沉重的腳步聲。我被文冰拽著,雖然跑得飛快,可還是怕後面那巨大的怪獸趕上來一腳把我踩為肉泥。才跑幾部,身上流出的汗水已經沾濕了內衣,在這潮悶的深谷中感覺皮膚極其難受。尋著費雨凡的聲音跑去,前面是一個兩米多高的洞穴,他們幾個人都擠在那裡。我們飛跑進去,氣喘吁吁。進去後才知道,他們不是擠在這裡等我們,而是裡面根本沒延伸進去,洞深只是三四米。
「怎麼辦,那傢伙頭一伸進來,我們可就全都成它的點心了?」秦霜躲在周渝身後,探出個腦袋。大家誰都不接話,靜靜的聽著越來越重的腳步聲的靠近。才幾秒中的時間,隨著一聲「嗷「的長嘶,洞口的光被一個巨大的身軀遮住。
「噗-」的一聲,地下小一點的石頭被吹得滾動起來,一個巨大的腦袋探進了洞口。那腦袋,黑乎乎似巨石一般,足有三五個農民放東西的花籃那麼大,鼻孔的直徑少說也有三四十厘米,紅紅的兩隻大眼睛如燈籠一般,閃耀著紅藍紅藍的光,張開的大嘴流著口液,把兩米高的洞口全封住了。它呼著氣,又是一聲嘶吼,聲音在洞中迴盪,我感覺我的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它的長吼剛結束,外面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爆發,緊接著一陣灰塵鑽過洞口的空隙瀰漫進洞中。怪獸卻突然把頭縮了回去。它頭一縮出,幾聲轟隆隆的聲音過後,洞口立刻被幾塊巨大的山石堵住了。雖然暫時躲過了淪為怪獸點心的命運,卻被悶在這裡,這下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了。周渝率先打亮電筒,四下一照,卻發現文冰手按小腹斜靠在石壁上,指縫之間泌出紅色的液體。
文冰的受傷了。
我急忙扶住她,問她傷勢情況。看著她額頭佈滿汗珠,嘴唇被咬得發紫,想必傷得不輕。
「我被流石擊中了。」文冰強打精神說道。
大家一陣慌亂,七手八腳的開始找醫藥品。
「不用了,我用我的藥。」文冰說著從自己的衣服內層的口袋中掏出一瓶藥。
「這什麼藥啊,行不行?」我問道。
文冰笑笑:「傷心斷腸膏。」她吐出四個字。
「什麼,你現在就有這個藥啦?」秦霜一臉驚奇的問道。
文冰疑惑的看著秦霜,顯然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看著文冰疑惑的表情,秦霜反應也快,馬上道:「這藥為何叫這麼個名字啊,像毒藥一般。」
文冰無力的笑笑,道:「這要效果神奇,就算傷了心斷了腸也可以治。當然,這是誇張的說法,但是這確實是一等一的止血藥。」
文冰手裡拿著藥卻遲遲不肯上藥,我看到雷勝達已經把頭轉向一邊,周渝和費雨凡卻蹲在文冰身邊想要幫忙。秦霜看了看她們,搶過周渝手裡的電筒,道:「拿來,看什麼看啊,轉過去,這沒你們的事。」經此一說,她們才意識到文冰為何遲遲不肯上藥,尷尬的相視一笑,轉過身去。文冰這才撩起衣服讓我幫她上藥。
此時我才發現,文冰確實傷得不輕,傷口又深又長,旁邊的肉都被打得紫青了,已經浮腫起來。我把藥敷在傷口上時,文冰咬牙吸氣,很疼的樣子,我自是一陣心酸。
看著文冰那痛苦的燕子,秦霜淒淒的道:「對不起哦冰冰,如果不是我…」文冰立刻止住她:「瘋丫子,說什麼瘋話呢,以後不許這樣說了,啊!」
秦霜努力的點點頭,眼中泛起淚光。
一陣忙活後,文冰的傷口包好了,大家又藉著光交換著表情。周渝走到洞邊,試圖推開巨石,可是任由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石頭紋絲不動。
「蠻幹,真不動腦。就算你推開石頭出去,外面的情況你能應付?」雷勝達說道。
周渝道:「那還能怎麼樣,在這等死?」
「路是你選的,這能怪誰?」
「是她……」周渝氣憤的指向秦霜,口中的話卻未說完。
「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家。」秦霜自責。
「對不起,我失語了,這真不能怪你,我也招出了一個鬼魂,不是麼。」周渝說道。
狹窄的洞氣氛頓時冷下來,誰都不再說話。
秦霜、文冰我們三靠在石壁上,他們則各自在石壁上漫無目的的看著,似乎想要在這洞中找到其他出路。
壓抑的氣氛讓人的心理很容易產生火爆情緒。周渝和雷勝達開始不時的言語相激,只差相互動手。好在費雨凡還能沉得住氣,壓制著一點周渝的脾氣。雷勝達獨來獨往慣了,遇到什麼事也沒有推脫的理由,現在一夥人在一起出了差錯,自是會把帳算在他人頭上。開始他就和周渝意見不和,是周渝侃侃而談的風水學說震住了他,除妖衛道是他的專項,尋龍探墓他未必就在行。不像周渝他們,有一個組織的形式,什麼都略懂一點,不過他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亂說現在誰也不清楚,現在大家知道的是我們被困在這裡。別說出去,就算是出去了,怎樣逃過他巨大的水怪的追殺大家心裡都沒底,可是還能去哪,後面根本就沒有了延伸的餘地。好在洞口堵的是巨大的石塊,而不是泥土,要不然這樣狹小的空間早就讓人窒息死亡了。費雨凡舉著電筒盯著頭頂上的石壁一動不動,可是大家誰都沒有理會他。
「這上面好像有點特殊。」他忽然說道。
周渝隨便看了一眼,道:「還能有什麼,難不成有個通道?」
被周渝這樣打擊,費雨凡卻也不反駁,繼續看著上面,還左敲敲又敲的。周渝看不下去了,道:「別瞎折騰了,你累不累啊。」
「不是,你們好好看看,上面這石頭和四周的都不像。」費雨凡道。
「那又如何?同一個地方的人還各式各樣呢,就像你們靈異社的人一樣,還出你這麼個怪胎。不像其他人,蠻幹還不講理。」雷勝達很不友善的說。
周渝也哼了一聲,冷眼看瞟過。費雨凡卻不理會雷勝達的話,對周渝道:「你托我上去。我總感覺這上面有古怪。」
周渝搖搖頭,道:「好吧好吧,你真能折騰,難不成還給你找到一個通道呢。」說著就配合著費雨凡把他托上去。
費雨凡踩著石壁,伸手推推他說的古怪的地方,道:「沒錯,這個石頭可以動的,你們讓開點。」
「能讓哪啊,這地方就這麼點面積,你別掰個石頭下來佔空間,「秦霜道。
隆隆,隆隆
他手中的石塊好像真的動了。我們不由得擠在一邊,真怕他弄個石頭下來。
「小心。」他大叫一聲,只聽得「轟」的一聲,一大塊石頭掉落下來,穩穩的砸在地上。
還未等等下面的人開口,他卻說道:「這上面真有通道,我還可以感覺到有氣流在流動,說明這和外界相通,要不我們延著這洞爬去看看。」
上面怎麼就會有這麼個洞呢?這是大家心裡一致的疑問。
「不管了,最壞也是死,就走這條道。」雷勝達說道。
費雨凡跳下來,告訴我們上面的洞的大小剛夠一個人的身子爬過,真的是肚子貼地的爬行,這樣的話,我們的包自然不能背在身上,只能放在前面推著走。他們自然可以,可是文冰現在受傷了,這麼重的包,背著還勉強可以,可是爬著推這對我們來說卻足夠艱難了。我們自己能爬多長距離還是個未知數,何況再推著一個包呢。最後討論的結果是他們男子推著兩個包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辛苦他們了。這個決議他們三個男人誰都沒有異議,反倒是周渝,死後還有些笑意,就像他等這個機會等了許久一般。
周渝告訴我們,這個洞很可能是一個盜洞。為什麼會是從這裡開始呢,原因可能是很多種,最可能的是盜墓者對這裡的古墓非常瞭解,知道古墓裡面的一些防護手段,如果按常規的盜墓方法直接從頂上開始挖的話,墓室裡的機關肯頂會讓他們葬身墓裡,所以當他們確定墓室的具體位置後,才會大費周章的從這裡鑿洞進去,為的就是避開設在墓頂的機關。後來這裡的通道還被可以堵上,看來他們還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有人或者出來了,他們堵上通道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是他們還想返回古墓再次行盜,怕被別人撿便宜進入,總之原因只有他們知道了。可是為什麼會有風從這洞裡吹來呢,誰都知道墓室裡的空氣是死空氣,不可能流動的。
周渝的解釋是,墓室裡的空氣沉濁,密度大,我們打開這個通道後,外面的空氣密度小,較輕,所以裡面的空氣就流出來了。解釋雖然合理,不過我們聞到的氣流完全沒有污濁的氣味。
爬了許久,我感覺手腳發軟渾身無力,肚皮和背上都被磨得火辣辣的痛,只怕是都磨破了。手上還好戴著手套,要不讓必定磨起血泡了,這是毫無懸念的。最難過的是脖子,酸麻得厲害,必須保持特定的高度,抬高了會撞到頭,太低了又會擦到臉。
為此,秦霜都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哎喲,只差哭爹罵娘了。這還才是肉體上的折磨,更見鬼的是心裡上的折磨,雖讓鼻孔中吸入的是乾淨的空氣,可是在這狹窄的小道中趴著,怎麼想怎麼不好收,我真爬兩端的洞口突然被堵死,那我們就只能死在這裡了,在這個地方,那真的是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死的也太窩囊了。太累了,我把臉放在手臂上休息,前面是文冰,後面是秦霜,秦霜之所以在最後,是因為我打死都不在最後,而我們自然不放心讓受傷的文冰在最後了。其他三個男人要推著一個包走,如果他們在後面的話這樣操作起來很費力,因為他們很難和我們同步。我自小就怕走在最後,就算是在白天,我也會突發奇想覺得後面總有什麼東西要抓住我,所以我從來都是走前面的。
也許我受到撒切爾夫人的父親對她的教育的影響,他告訴她女兒,做什麼事都要爭在第一位,包括做公交車。自從我2年紀看到這個故事,我也就什麼都爭第一,上課第一個到,坐第一排,走也是第一個走,只是我坐公交不爭第一,我寧可坐最後或者乾脆就不坐,因為第一個位子是老弱病殘專做,我遲早得讓,要不然其他人的眼神就可以把我殺死,還不如找個好點的地方站著,要不然等到後來才讓座,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扯遠了,話說回來,突然最前面的費雨凡驚喜的叫道:「前面有光。」聽到這句話,大家的精神都振奮起來,快速的向前爬去。
我看到光了,心裡不提多激動,我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能看到光是多麼幸福的事情。正打足精神爬著,前面的人卻不動了,他們在討論著什麼。
怎麼回事?
我問道。
「外面是一個深淵,我的包推出去了,現在還沒聽到落地的聲音。」費雨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