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裡是精神病院我也得去,因為這個醫生沒理由是精神病,叫我去那裡一定有她的用意。可我滿懷希望的到達那裡後,卻立刻失望了。裡面的管理員告訴我,墓地遊人前幾天失蹤了,現在正在全力找尋中。我的心突然有種想哭的笑:
「這蒼天真會開玩笑,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在這個時候失蹤,一定是新聞報道看多了,習慣和我們這些平凡的人玩躲貓貓。」
我只得返回醫院,把實際情況告訴醫師。她也吃驚不小,道:「真的?什麼時候失蹤的?我怎麼都沒聽說?」隨後笑道:「也難怪,現在的人就怕麻煩,報喜不報憂,能私了的就不會公斷,失蹤一個精神病人對他們來說不是大事,況且這種事見怪不怪了。」問問她現在該怎麼做,她卻不回答,道:「你先去看看那小姑娘,她醒了,但是一直沉默不語。」我這才又掛念起秦霜,飛速趕去。見到秦霜,她睜大眼睛躺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我驚喜道:「秦霜,你醒啦,感覺好點沒?」她卻依舊目光呆滯的看著天花板。「秦霜怎麼啦,這不像她啊,看到我應該她應該瘋狂的表現出欣喜才對啊。」我的心裡不由打鼓。接下來的交談讓我徹底的感覺到秦霜的性情變了,一點也不像從前,問她話,要麼就是「嗯」的一個字,要麼就看我一眼,或者直接就視我為透明一般。我的心一陣陣的酸楚,「難道她看到自己的樣子改變了才這樣?這也不是理由啊?」我心裡一直在試著找到問題的答案,可是都徒勞無功,許多假設都被自己否定了。
後來,在醫師的安排下,秦霜離開了重病房,和我一起住。我時時刻刻試圖開啟秦霜的話匣子,但是她總是一個「嗯」字帶過,問她想吃什麼?
「嗯」
問她有沒感覺身體有什麼特殊變化?
「嗯」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很無助,總希望文冰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同時也為她擔心,費雨凡和周瑜他們去哪了?送我們來的是不是他們呢,醫生說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女的,那其中一個是文冰,另外一個是誰呢?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只有等到文冰出現,也許這些問題才能解開。可是她去哪裡了呢?沒理由無聲無息的離開我們啊,秦霜現在是她最掛念的,她怎麼會一直不出現?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我的意識裡:「難道文冰出事了,她用什麼極端的我不知道的方法把我們弄出來了?」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看著秦霜乾澀的嘴唇,我知道她該喝點水了,這要是以前的她早就吵著要喝水了要唇膏了,怎麼可能放任自己的嘴唇這樣幹下去。我提提水壺,裡面是空的。我提著水壺到水房去接水,這裡的水房有點偏,要繞過長長的病房才到。我走到那裡,剛想推開門,外面的燈卻閃個不停,「吱吱」的幾聲,兩個燈立刻熄滅了一個,本就不怎麼明亮的水房此刻更暗了,一陣風吹來,我不覺打了個寒戰。
「奇怪,這裡怎麼會吹風呢?這見鬼的燈,存心整我啊,我一來就熄滅。」我心裡嘀咕著,可當想到鬼字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四處打量,真的感覺似乎有鬼在我周圍,真恨自己那麼多詞不用偏偏選鬼字。抬手剛要開水房的門,卻徒然停住了,我感覺水房裡面有人。「裡面有人麼?」我壓低嗓子問。出了幾聲滴水聲,沒有任何回答。反倒自己的回音不斷的反射到耳朵裡,一波波震盪著我的心。
「我怎麼這麼疑神疑鬼了?鬼要來難道還真避得了?」我給自己打打氣,「咕唧」一聲推開門走進去。我做足了心裡準備,打算看到什麼恐怖東西就狂吼,結果空憋了一腔熱氣。伸手要擰水龍頭,卻突然想起小說中放水放出血的畫面,又不敢動了。呆了好半天,還是伸手出去,結果真是自己想多了,裡面流出的是滾燙的水,清澈透明帶著熱氣,並不是血水。
接滿水,我所有的心裡戒備都沒了,轉身就想出門,結果我看到了一個令我窒息的畫面:一個小孩子,大張著嘴,通體的紫灰色,一雙看似就快掉下來的研究帶著血絲鼓著我,嘴巴還動了兩下,抬著手向我走來。我一口氣全塞在喉嚨裡,想叫卻叫不出來,我不停的往後退幾步,結果身子貼到了燒水的爐,燙得我不顧一切的向前逃去,眼看一腳就快踩到那個恐怖的小孩,他卻飄開了,接著在她前面出現了另外一個人,我一看,更是張大了嘴巴,這個人和我一模一樣,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影像,這是寒星。
她看著我嚇得不輕,道:「對不起,孩子改不了他死時的樣子,嚇到你了。」說著把小孩拉到身後。繼續道:「若雪,你別怕,我們不是來害你的,我也從來沒害過人,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們……」寒星話未說完,全身卻扭曲了,很痛苦的漂浮不定,伴隨著一聲聲痛苦的尖叫,她化作一道光,飛出樓道。我看著這一切,心裡的承受力已經達到了極限了。那個小孩看到寒星消失,一臉的驚慌,也漂出了樓道,還陰森森的說道:「姐姐,救救我們!」然後就消失了。看著他們消失了許久,身後的鑽心的疼痛讓我知道剛才的一切是真的。我突然驚叫,把剛才的憋著的一口氣全吼了出來。手裡的水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到了地上,我只顧著捧著頭大叫。
「嘿,你怎麼了?發生啥事了?」兩個護士衝了進來。 「我,我,我看到鬼了。」我的聲音幾乎是哼出來的出來的,因為我嚇得確實夠嗆。她們兩個也一臉的害怕,不住的四周觀看,說道:「沒有啊。別管了,你一定是太緊張了。我們先回房吧。」說著扶著我回去。我可以感覺到她們兩個也聽害怕,不住的回頭看,腳步也越來越快。回到房裡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醫師就在我的面前。
「你怎麼啦?」她關心的問。
「我看到寒星了,還有一個可怕的小孩。」
醫師愣了愣,讓兩個護士先出去,然後關上門坐到我身邊,道:「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她已經被送去投胎了麼?怎麼可能在這見到她?」 「是真的,我見過她好幾次了,秦霜也見過。」我急促的說道。大概是聽到說自己,秦霜又「嗯」了一聲。 醫師看了看秦霜,回頭對我說:「她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我搖搖頭,道:「寒星似乎有話對我說,但是剛要說她就渾身扭曲,很痛苦的樣子接著著就消失了,那個小孩消失時叫我救她們。」
醫師的臉色變了,說道:「你們聽到的故事有一半是假的,寒星沒被送去投胎,她應該是被人控制了,這次她來似乎是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是的,她說要告訴我秘密,但是沒來得及說她就消失了。」我急忙說道。
醫師的臉色更難看了,道:「孩子,現在看來,你們和寒星的處境都不容樂觀,一定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你們必須立刻離開醫院。」 「為什麼?」我驚慌的問道。 醫師道:「寒星都可以被人控制,說明那個人一定不是善類,他可能控制著更多的鬼魂。醫院是陰氣最盛的地方,鬼魂很容易在他的控制下出沒,寒心之所以被控制她的人很容易的就覺察到她想來告訴你們一些秘密而被召回,就是因為這裡是醫院。那些養鬼的人很陰邪,自己控制的鬼魂的任何舉動都很快會暴露。既然這事涉及到秘密,那麼你們也許已經捲入這場風波了,所以你們必須離開醫院。找一個正氣很盛的地方,那樣可以抵制他的陰邪之氣。」
「那我們該去什麼地反?」我問。 「理論上講警察局是個好去處,但是這樣子行不通。晚上警察局沒人,而且警察局的許多事情大家都清楚,所以晚上的警察局陰氣甚至勝過醫院。我想想,能找到墓地遊人就好了,他是一個在這方面很厲害的人,但是他不懂隱藏,總是和社會科學唱反調,所以被當成精神病人關進了精神病院。可是現在他玩失蹤,這下子麻煩了。」她思索片刻後,說道:「對了,你們去找那個道長,他的道行也應該不低,讓他想辦法,目前只能這樣了。你們明天就離開醫院。不現在就厲害。」她說得很堅定。
「可,可是秦霜她……」
「沒辦法了,她的情況不屬於現代醫療機構可以醫治的範圍,離開醫院也許對她更有利。你們馬上離開,去著道長,把情況告訴他。」醫師說道。 我知道她是為我們好,可這麼急匆匆的離開,我總有種被掃地出門的感覺。但是她說得沒錯,也許越早離開越好。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我就帶著秦霜離開了。
走出醫院不遠,一個聲音幽幽道:「小姑娘,你的朋友有些不對勁啊。」我回頭,嚇了一跳,看到了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眼睛深深的陷下去,真讓人懷疑他的眼睛還在不在。看是這樣一個人,我由於急著離開,也顧不上平素裡堅持的道德禮儀,馬上扶著秦霜走開。
「你們是不是去過邪教的聖地,還遇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你的朋友原本的樣子和性情應該不是現在這樣子的吧?「他口若吐珠一般的說道。
我驚奇了,他這麼會知道這些的。這個人應該不是一般的人。我回頭道:「你這麼知道的?」
他嘿嘿的笑了兩聲,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們現在遇到了麻煩,想要避開某些事物吧?」他的話句句說道點上,我急忙扶著秦霜在他面前蹲下,恭敬的說道:「確實如此,剛才沒理會您就是急著離開,還請您見諒,你什麼都知道,可不可以幫幫我們?求求你了!」我像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
「不幫你我就不會叫住你了,我墓地遊人就喜歡幫你們這種人。嘿嘿!」
「什麼?你就是墓地遊人?」我驚叫起來,惹得旁邊的人都轉過頭來。
「噓,小聲點,不然我被抓回去就幫不了你們了。」他說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上天真會開玩笑,它不知道這樣大起大落的心情很容易把一個人折磨瘋掉。他邊說邊站起來,繼續道:「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帶你們到個好去處。」我現在六神無主,居然就傻乎乎的跟了去,那些防上當受騙的知識早拋到九霄雲外了。跟著他走,七彎八拐的,越走越偏僻,越走越陰森。我好幾次問道我們到底去哪,他都沒有回答,只叫我跟著他走。走了好久,就跟著他走上一棟很古老的高樓,大概10有幾樓吧,一直走到最頂層,這一路上來沒遇到一個人不說一點動靜都沒有,完全像一座死樓,在傍晚的陽光的映襯下,更顯得陰森鬼氣。通過一個踩上去讓人感覺能立刻碎掉的木樓梯,到達了樓頂,上面放著許多東西,很是凌亂不堪。
「到了,這就是我的根據地。」他喘著粗氣說道。我難以掩飾住臉上的吃驚和被愚弄的表情,說道:「這就是你帶我們來的安全的地方?這樓像是一棟死樓,一個人影兒都沒有。」他乾瘦的嘴輕微的動了動,發出一絲空洞的笑聲,道:「年輕人好眼觀,不愧是敢去闖邪教禁地的人,不錯,這裡是一棟死樓,這樓的前身也是一棟高樓,60年前由於失火被毀,後來重建了現在的這棟,可惜沒人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