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冰,你們在哪啊?」我想著想著就叫了起來。誰知這一叫不打緊,山洞裡的回音一波接一波的迴盪在我們的耳中,充滿著無比的詭異。這突如其來的叫喚,把滿門心思投入在給我解說上的費雨凡嚇得不輕,舉起手電筒照著我的臉。說實話,我喊出那句話是本能的反應,根本沒考慮後果,我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看著他驚魂未定的樣子,我幾乎笑出聲來。
「文冰他們去哪裡了呢?怎麼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進了這裡?秦霜他們沒理由不往外爬對我們呼救而往裡面走吧?」我說出了我心理的疑問。
費雨凡答道:「我也在想這問題。周渝他們應該是發現了什麼關於秦霜他們的線索,要不然他們沒有理由不和我們打聲招呼就進來這裡。」想想也是。我們抬著電筒四周掃射一翻,確定這裡確實就一個洞口直通裡面,並沒有其他的岔口,文冰他們應該是一直往裡面走了。於是我們也就一直往裡面走,確定這樣一定可以和他們相遇的。費雨凡一直拉著我的手前進,兩個人不再說話,靜悄悄的往前走,我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在這樣靜得出奇四周又一片黑的環境裡,我想就是一根針落地的聲音也足夠把我下個半死,於是我做足心理準備,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太害怕,內心來默默地哼起了歌。
走了一小斷距離,費雨凡把電筒往高出一樣,我的視線跟著過去,眼前一晃看見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人站在那裡。都是電筒的光一晃就沒了,我沒看清那到死是什麼,但我確定那絕對是一個人的樣子。難道費雨凡他沒看到?或者這傢伙只是手酸了隨便那麼晃動一下,他的眼睛壓根就沒太起過。我也不說話,伸另外一隻手去把他照著腳下的電筒往上撥了撥,放眼看去,那裡的的確確站這一個人,猶豫是一身白衣我看得相當真切。
「那裡有個人。」我小聲的叫他看。他抬平了電筒的光線也看過去。
「沒有啊,想嚇唬我啊?」他回答。
「怎麼沒有,就在那裡啊。你看!」他再次很努力的往我指的地方看去。結果我差點就倒了,那裡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什麼白衣人,就連長得像人形的石頭都沒有一個。「不會吧,難道見鬼了?可是費雨凡說這裡是邪教聖地,應該沒有鬼魂的啊。」我心理暗自嘀咕。費雨凡看著我,說道:「你太緊張了,這裡要是能遇到人就好咯,不是開始掉進來的那對就是後面跑進來的那對,遇到那一對對我們來說都是極大的好事,沒理由消失的啊。至於鬼嘛,就是有它也不敢出來。」他擺出一副無所不知趾高氣揚的姿態。
「說得那麼厲害,那次在我們房間裡要不是冰冰和周渝,你怕早就沒機會跟我在這裡瞎扯了。」我回擊到。
「呃,那次是特殊,我被另外一種幻想迷惑了。」
「那剛才在上面遇到鬼的時候呢,那麼厲害就不會拉著我滾下懸崖了,要不是冰冰……哼!」我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也學會得理不饒人了。
「剛才那隻鬼你也看到了,她完全是被人控制的,能不閃不避撞向我的鎖魂針的鬼不是腦殘就是死時大腦受傷了。再說那時石頭飛來,我不躲難道接住它啊?」他理直氣壯的反駁。說什麼都被他解釋得這麼圓滑,我道:「你平時話比大家閨秀還少,怎麼這個時候什麼都找得到說啊?」
他嘿嘿的笑了笑,道:「平時和周渝在一起,按我們這行的規矩,他先入社,屬於我的師兄級別,我在他面前是不得無理的,更別說開玩笑之類的了。」這都什麼年代了,他們還吃這一套啊。不過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好,現在社會沒大沒小的人太多了,看著都討厭,但是像他這樣嚴規死守的也太另類了,不知道他自己平時過得彆扭不彆扭。我問他憑什麼說鬼不敢來,他笑瞇瞇的道:「這是個秘密,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原來這傢伙真的聽世故的,第一印象真的會給人太大的錯覺啊,我開始一直以為他是個不苟言談的人,現在才知道這麼能說善道,還好現在和他在一起的是我,要是秦霜他們兩個在一起,恐怕早把這洞吵塌。
這樣拉扯了半天,我們就一直站在這裡沒動過,但我們不再說話的時候,似乎有什麼聲音從傳來。我和費雨凡心照不宣的默默地豎起耳朵細聽。真的是談話聲,而且可以聽出是文冰和周渝他們兩個。我不禁心中萬分高興,又開始叫文冰的名字。聽了半天的回音,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怎麼可能?難道又是我的幻覺?這次可是費雨凡也聽到了啊。我看了看他,他也看著我表示疑問。接著他自己也叫了聲周渝的名字,回音過後,又是一片寧靜,靜得只有我們的加快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我以不可思議的害怕的眼神看向他,他做出一個噓聲的感覺,叫我先別出聲。難道他又發現什麼怪異的事情了,我最怕的就是他這樣的表情,每次都是大難臨頭。
我睜大眼睛,在有限的視覺範圍內希望看清這一切,防備著可能發生的危險,雖然我不知道如果真有事情發生我該怎樣做。這時,好像原先的聲音又出現了,這次我卻不在恐懼,而是有點激動,因為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文冰的聲音,而且她正在呼喚我的名字,其間似乎還有周渝的叫喊聲。沒錯,是文冰他們,我拉著費宇凡的手高興的跳起來。等他們那邊的聲音結束,我們給了他們回應,他們也聽到了我們的呼聲,我和費宇凡走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誰知剛走幾步我們就呆住了,聲音不是從一直延伸的洞道裡出來的,而是從石壁裡發出來。怎麼回事?難道這個山洞有岔道,或者是巡迴彎曲的?
「聽到麼,感覺你們在我們的隔壁啊,這個山洞是彎曲的麼?」費宇凡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大聲對著石壁說道。好半天才有回應:「不是啊,我們一直是直著向前走啊,沒發現岔道和彎曲啊?」那邊傳來了周渝的聲音。
這句話把我們先前好不容易找到的歡樂徹底打消了,我們一直向前走,沒發現岔道,他們也一直向前走也沒走岔,可他們怎麼在我們的隔壁呢?這該怎麼解釋?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大人們和我們講的故事,當人們進入大山裡後會發生山迷,你看得見但是走不到,永遠走不出大山,就像陷入了迷宮一樣,永遠在裡面轉悠知道筋疲力盡最後死亡,除非在你還清醒的時候有人找到,要是你一下子倒下了在地上睡著了,你就永遠都可能起不來了。這個洞沒有山那麼大,但是黑漆漆的,是否也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耳邊文冰他們的聲音清晰可辨,但是是從石壁裡發出來的,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似乎也開始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了,一直在保持著叫喚我們,如果哪邊的聲音要是突然消失的話我想我的精神肯定會崩潰了。
隨著時間點點滴滴的流逝,我發現原先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我們彼此雙方的聲音依然在這石窟中迴盪。突然,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般的發緊,又一種不可言表的感覺在衝撞著心。在這種捉摸不定的感覺的刺激下,我感覺我剛才意識到了什麼,心裡想要把它抓住但是又無法企及。到底我剛才意識到了什麼呢,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種感覺關係到我們此刻面臨的迷局。我心裡有些激動,但是越激動心裡的感覺就越飄渺,越是呈現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呢?我心裡無數次的嘀咕和想像,生怕一不小心就徹底遺失了這點感覺,我感覺我被自己折磨死了。費雨凡看到我的不對勁,拍拍我的肩頭,道:「怎麼了?對著回音那麼癡迷?」在他說完話的一瞬間,我渾身像被閃電擊中般顫抖了一下,心裡猶如注入了萬道清泉,頓時開朗了,我知道我剛才呈現在心裡的那稍縱即逝的感覺是什麼了。對這個不知道是否正確的不斷我的心略微有些激動,當是更多的是緊張,如果我的猜測是錯誤的話,很可能我們連彼此的聲音都聽不到了,那時候除了黑暗剩下的就只有迷茫、恐懼和絕望。
沒有回答他的話,我拉著他的手就離開石壁往反方向空曠的地方走去。我可以感覺都費雨凡這個時候臉上凝聚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若雪,你瘋啦,這樣我們馬上就會和周渝他們失去語言上的交流,到時候事情就更麻煩了。」費雨凡的口氣有點急躁不安。我的心裡又何曾不是呢,其實我的心裡比他要複雜千倍,這次真的是賭了,希望以前看到的離奇古怪的知識沒有胡編亂造。顧不上理會費雨凡,我拉著他的手藉著他手裡的手電筒發出的光一直向前走。走了約莫十多米,文冰他們的叫喊聲依然清晰可辨,知識感覺此刻要渾厚了許多,就像是多重交響一般。
「奇怪,這麼他們的聲音不減反而有增強的氣勢呢?若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費雨凡邊聽著文冰他們的話邊對我說。沒有回答他,因為這時我的心裡充斥著狂熱,心裡祈禱著希望事件的發展像我想像的一樣,老天爺千萬別再和我開玩笑了。走了幾步,費雨凡不再說話,而是一把拉住我定定的看著前方,我舉頭看去,心頭的熱火終於安奈住,一聲驚呼:「冰冰,是你們麼?」
只見前方微光亮處,一男一女正在側耳傾聽石壁裡發出的聲音。我們手電筒射程是百米,但是奇怪的是,進到這個洞來幾乎20米開外就看不見半絲亮光了,照此看來,我們和前面的兩個人相距不足20米了。
「若雪,你在哪啊?」是文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如我的耳朵中,看著前方似有似無的微光裡的女子模樣的人舉動,明顯是在做回應。我無法壓制內心的狂喜,不顧一切的翻開費雨凡的手跑上去。當我近距離的看著眼前還在石壁上尋找聲音的女子時,我眼中的淚水終於嘩嘩的留了下來,面前的女子不是文冰更是何人。在文冰毫無心裡準備的情況下,快步靠上去從後面抱住她哭著叫了聲她的名字就泣不成聲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文冰和周渝嚇得不輕,文冰轉身看清是我之後,口中驚訝了片刻就立馬抱住了我,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在急劇加速,看著我的臉,她的嘴動了好多次,最後千言萬語終就化成兩個字從她口中喊了出來:「若雪!」
不到半小時的離別,我們此刻的激情卻猶如兩個半個世紀不見的掏心姐妹相見,除了抱著對方喜極而泣之外再也做不了什麼了。在這黑暗冰冷讓人害怕的山洞了,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動和甜蜜。我和文冰完全融入了重逢的二人世界裡面,完全忽視了身旁的兩個同樣激動不已的周渝和費雨凡。也不知在這黑暗中擁抱了多久,突然洞外的一聲「轟隆隆」的巨響把我們拉回了現實。應聲看去,隨著一道及其耀眼的光一閃而過,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原來外面已經打雷閃電下雨了,只是這雷聲在這洞中聽來卻十分奇特,完全沒有往日的驚心動魄的嚇人,倒是有幾分音樂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