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我回答,他們兩個就落地了,笑著說真的夠刺激。突然費雨凡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兩個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在尋找著什麼。很明顯他也發現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因為上次在我們房間裡聽到鬼笑的時候他也是這幅模樣。周渝也察覺到費雨凡的異樣,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費雨凡剛想回答,就見他突然轉頭看著對面的秦霜她們,開口叫道:「不要過來!」我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得有些魂不附體,也齊刷刷的轉頭看著秦霜她們。可是秦霜他們似乎完全聽不到這邊的吼叫,已經坐上籮筐開始溜過來了,秦霜那高分貝的叫聲直衝天際。
我們周圍的樹木突然像被颶風吹過一樣發出沙沙的交響,葉子嘩嘩嘩的飄落下來,伴隨著枯枝落地發出嚓嚓的響聲。從這風聲中很明顯的夾雜著一聲聲冷笑,我們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明知道秦霜她們已經過來了,可我們還是同時向他們喊不要過來。也許她們聽見了我們的叫喊聲,也許他們也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兩個人看著我們這邊有點慌亂了。就在他們離地才3、4米距離的時候,一聲樹木折斷的聲音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只見懸崖上的一棵不知名的古樹在這個時候斷了,逕直倒向連接山兩端的溜索,緊接著大塊的石頭也飛滾而下,轟隆隆的七零八落的直接砸向了溜索,眼見溜索不堪這連續的撞擊,崩的一聲短了,溜索上的兩個人徑直向萬丈深淵中掉落下去,空氣中傳來了秦霜絕望的叫聲。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真的措手不及無法應對。看到秦霜掉了下去,我的淚水嘩的一下就流出來了,抓著文冰哭著說道:「怎麼辦,秦霜掉下去了,怎麼辦?冰冰,秦霜掉下去了,怎麼辦?」文冰緊緊地摟著我不說話,她的眼見也濕了。我大呼著秦霜的名字幾乎昏了過去,難道剛才還得理不饒人的活蹦亂跳的瘋丫子就這樣離開我們了。真不敢相信,這難道是做夢?
「看樣子,他們是九死一生了,活命的機會趨近於零了。」周渝說道。聽他這麼一說,我徹底失去了理智,對著她就大吼:「胡說什麼你,秦霜不可能有事情的,這絕不可能。她一定不會出事的。」
文冰摟著我:「若雪,你冷靜點,我們當然希望她沒事了。」說這話的時候文冰也哭了。我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不可能的,瘋丫子怎麼可能有事呢,我不相信。她應該第一個過來的,為什麼她要留在最後?為什麼?冰冰你告訴我秦霜沒事。」文冰顯然也沒頭緒了,只是緊緊地抱著我陪我一起哭。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有本事衝著我來。有本事你出來,我讓你生不如死。」文冰突然對著空氣大喊。看著我們這樣,周渝和費雨凡也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們。
文冰突然抹了把淚水說道:「若雪,也許那瘋丫子真的沒事。」
「啊?」我們其他三個人異口同聲的發出了疑問的聲音。聽文冰的口氣,這個時候她不會拿這樣的話安慰我的。
「我們先別慌,可能還有希望,因為和秦霜一起的還有鄭鴻雨。」文冰道。
「鄭鴻雨?難道他還能張了翅膀飛上來?」周渝說道。我知道他這不是潑冷水,而是對文冰的話表示質疑。
文冰帶點抽泣的語調解釋說:「如果秦霜也許真的沒希望了,但是鄭鴻雨的身手確實有點了得,那天山崩的時候我就切實感覺到了。你們想想,當時他們距離這裡才4、5米的距離,他們當時的水平方向的加速度並不小於重力加速度,照這樣計算,他們完全能在下降到危險的距離之前接觸到崖壁,也就是說,如果鄭鴻雨能抓住崖壁上的植物的話,他們就不會掉下深淵了,我相信以鄭鴻雨的身手要做到這一點是輕而易舉的,就算有秦霜這麼個附帶物他也完全可以承受得住。發生這種情況只要是不被嚇昏掉得人,出於求生的本能他也會去抓住崖壁上的植物的。
但是他們自身的平面上的加速度不小,要能過安全的接觸崖壁這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我說鄭鴻雨是可以做到的,但是當當是秦霜的話她不一定做得到,就算她能勉強抓住崖壁上的植物,可能也會被撞個七葷八素的,到最後還是逃脫不了掉下萬丈深淵的命運。」聽文冰如此一說,我豁然開朗了,希望鄭鴻雨真的有那本事,讓讓他和秦霜安然脫離危險。我不禁破涕為笑:「這麼說瘋丫子還沒死,太好了。」
費雨凡也打趣到:「大學生就是大學生啊,說起來頭頭是道。我說周渝啊,我們是不是也學學這些啊,到時候也能保保命。」說完和周渝一起哈哈大笑了。我的心情也頓時好了很多,說道:「那當然,冰冰可是年年第一啊,名副其實的才女啊。是吧冰冰?」文冰淡淡地笑了笑:「別耍嘴皮子了,我也是推測,他們就算安全著陸了也沒法上來,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找他們。」
「是,大姐大!」周渝還是打趣道。這個時候,大家的心情因為有了希望固然好了很多了。
我們查看了附近的山崖的地勢,都是極其陡峭的,根本沒有腳可以有立足的地方。景點介紹的書上也有描述,古時候把這裡叫回頭崖,顧名思義就是當人們到達這裡之後就不能再走了,必須得返回。後來有人叫這座山為猿鳴山,因為這裡實在太陡峭了,只有少數的猿猴能夠攀到山上來,由於這裡山高氣寒,鳥兒一般也不飛來這裡,山上若能聽到動物的叫聲的話就只有猿猴的聲音了。極善攀爬的動物尚且難以輕鬆的在這山上來往,何況這些原始技能已經退化的人們呢。好在我們四肢退化了頭腦卻進化了,能夠想出一些動物無法比擬的計策和方法。周渝他們早就想到此行必不會那麼順利,登山繩都準備了好幾根,刀子大大小小幾乎人手一把了。尋來找去,終於找到一個相對來說較為平緩一點的地方,攀扶著懸崖上的樹木,繫上登山繩應該可以勉強往下。文冰他們三個這時候卻爭搶著要下去了,誰都堅持要自己下去。我自然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敢和他們摻和,只能看著他們你爭我奪的乾著急。
「秦霜是我的朋友,自然是我下去,你們兩個就別爭了。」文冰說道,還一邊拉著登山繩往自己的腰上系。周渝一把奪過來說道:「難道他們不是我的朋友?這種危機時刻當然該我們男的去冒險。你看看若雪,有什麼突發情況她可是全佔著你,你要是下去了上面真發生什麼事難道我們還可以像你那樣抱著她給她安慰?」說道這他頓了頓繼續道:「起碼現在還不可以。總之毫無疑問是我下去了。」費雨凡也趕緊接話道:「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們得迅速找到他們,因為就算他們真的能落在懸崖壁上但是他們的體力有限,早一點下去尋找就多一份希望。還是我下去了,你們留在上面。」
「不,你留在上面,製造這起事故的鬼不知道有沒有離去,你留在上面照應她們比較妥當。」周渝邊說就邊把登山繩系到了自己的腰上,檢查了下鞋子就摩拳擦掌的準備下去。
「那好吧,你下去,不過一定要小心,對講機隨時告訴我們擬下面看到的情況。」文冰看看拗不過周渝,只得同意他下去。
「好勒,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只要他們不……總之我一定把他們找出來,還一個活蹦亂跳的秦霜給你。上面的情況雨凡你就多加注意一點了,說不準那傢伙還在盯著我們呢。」周渝道。
「你放心,這裡絕對沒問題,你自己要小心。」
交代完一切,周渝就往下溜去,說是溜,其實每下去一步都是非常艱難的,要是光禿禿的石壁也許要好得多,可是就是有一些植株的阻擋,行動特別遲緩費力。我在上面看著他慢慢的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心中就陣陣的發緊,默默的祈禱著他能平安的找到秦霜她們。
對講機一直通著,伴隨著沙沙的嘈雜的聲響,周渝沒過一分鐘左右就告訴我們他得情況和發現,可是上面的繩子已經下去了五六十米了,還沒有發現他傳來有價值的線索,這讓我越來越緊張,這麼高的距離了,秦霜她們就算真的沒有徑直垂直往下掉,這樣撞到石壁也也是三長兩短了。正在這時,對講機裡發出周渝的驚呼聲:
「見鬼,這怎麼可能?」
聽他這麼一說,我們頓時緊張萬分。
「怎麼啦,是不是……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文冰拿著對講機問道。等了好半天也得不到周渝的回答,文冰這時也真的著急了,因為下面的情況我們一點也不瞭解啊,越猜越讓人害怕。
「說話啊周渝,喂,到底怎麼啦?」文冰急促的問道,可是除了對講機的沙沙聲外根本沒什麼聲音。
「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了?對講機沒壞吧?」費雨凡也焦急的問。文冰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道是表示猜測不出具體情況還是告訴費雨凡對講機沒事。
又是一陣沙沙聲,對講機裡似乎有了聲音:「喂?喂!」
斷斷續續的若有若無的,毫無疑問這是周渝的聲音。
「喂,文冰,你們可以聽到我說話麼?」
文冰確定是周渝的聲音後,懷著激動的憤怒叫道:「搞什麼啊你,剛才怎麼啦?」
「大姐頭你先別激動,我現在安全了,這下面怎麼會有一條道路呢,很明顯是什麼年代被人硬是在石壁上開鑿出來的,看樣子不是近代的,因為開鑿的很不平整,我想我們可能要發現什麼。」周渝說道。
「你別管什麼石道了,到底有沒有發現秦霜她們的一點點痕跡啊。?」文冰顯然心裡只念著秦霜,根本無心思瞭解那些石道。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想我現在應該在溜索的垂直面下邊了,但是這裡沒有什麼被搞亂得痕跡。只有兩種可能……」說道這裡周渝不再說了。文冰想了想,皺了皺眉頭,似乎知道了周渝後面要說的話,但他還是問了是什麼可能。
「照此來看,沒有人從這一帶滑落,從溜索高度到達這裡起碼也五六十米了,她們要麼就留在上面了,要麼就直接掉下去了,她們到底有是留在了上面還是掉下去了就看你的推論和計算是否準確了。」這話聽起來雖然像是調侃文冰,但是聽得出話裡有些許的期望和不安。
「你別懷疑我的推論,這可是經得起推敲的,只要確定她們沒有滑落下去,那麼我們就往上找,一定可以找得到。」文冰說道,我感覺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可能真的是秦霜她們沒有滑落下去的痕跡讓她確定了秦霜還有活命的希望,內心中不免泛起一絲激動。
「秦霜真的會沒事麼?」我問文冰,我當然知道文冰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要從她得嘴裡說出來我才覺得心裡踏實。自然文冰告訴我的和我想要她告訴我的一樣。
既然此刻周渝已經安然的在下面的石道上,說明他沒什麼危險了,於是我們商定把所有的登山繩拿到溜索的位置固定好,然後周渝再繫著登山繩往上爬作地毯式的搜索。一切準備妥當的時候時間距離秦霜她們摔下去的時候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鄭鴻雨再怎麼身手了得要抱著個女子在懸崖絕壁上停留這麼長時間這個時候也該達到極限了,所以時間的緊迫性大家都不言而喻。周渝也沒多停留,等我們上面準備妥當後他就開始工作了。
可是找了半天他傳上來的話也是一直的說沒發現人,這下文冰可按捺不住了,她說道:「費雨凡,若雪就你先照顧著,別讓她也出什麼事情了,我心裡一直不踏實,我得下去看看。」費雨凡聽了,只是點了點頭,他此刻明白文冰的心情,知道多說什麼也是無意義。我可就沒那麼坦蕩了,秦霜現在生死未卜,文冰這又要下去,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這怎麼辦呢,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想到這裡眼淚就嘩嘩嘩的流下來。文冰擦著我的淚說道:「若雪,我們的心裡都是一樣的想法,我知道你也恨不得親自下去,但是……放心吧,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一個人下去,帶著兩個人上來。算命的張道長不是說了麼,秦霜那瘋丫子命中與生俱來帶有一種自我保護的邪氣,她一定是福大命大的人。你留在上面,對講機你拿著,我去和周渝會和,兩個人也有個照應。」
我拚命的點點頭,可是這該死的淚水還是不停的流,越想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看到文冰的眼前也紅了,我很努力的笑了笑,示意她下去。文冰也對我笑了笑,檢查過裝備就下去了,還特別交代費雨凡要注意上面的情況,有什麼事就用對講機通報。看著文冰一個女子上懸崖絕壁上,我真的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可是我卻做不到,還要反過來要別人照顧,這個時候我真的後悔為什麼以前總把自己單弱女子看待,要是能有文冰一半厲害此刻也就不會流著淚乾著急了。過了許久,對講機裡傳來了文冰和周渝的招呼聲,看來他們聚在一起了。文冰也告訴我們她得情況,讓我們隨時保持注意,有什麼情況就及時通知大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可是下面還是沒有什麼消息。這時候天更陰沉了,山谷中刮起了陣陣陣寒風,吹得我渾身發涼。這不得不讓我想起了秦霜她們溜索斷了的情況,不由得又緊張起來。費雨凡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簡單的問了下我的情況,跟我說了句「別怕,沒事的」,看來這個平時話不多的小伙子確實不懂得怎樣安撫人。天上的雲黑壓壓的,就像要塌下來了一樣,這裡慢慢的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覆蓋了一層霧氣,此刻已經看不到對面的山了。又一陣狂風大作,費雨凡嘴裡發出了一聲歎,開是緊張的向四周看了,手不自然的伸向了他得一兜,我知道又有事情發生了,前兩次他這種狀況的時候就有鬼魂出沒,看來這次也不例外,他可能是天生能感應到鬼一般,怪不得周渝堅持將他留在上面。可是看他得表情,似乎比前兩次還複雜和帶有幾絲緊張,難道這次的情況更糟?
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但是這不是以往的笑聲,而是一種帶著憤怒的哭聲。
費雨凡拿過我手中的對講機說道:「周渝、文冰,你們能聽到嗎?我感覺上面有個怨氣很重的鬼可能要對我們不利,你們注意安全。」緊接著對講機裡面傳出文冰焦急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照顧好若雪啊……」話還沒說完,幾聲沙沙的響,對講機沒有一點動靜了。
「完了,該不會在這個時候沒電了吧?」我拉著費雨凡問道?
「不是沒電了,是鬼在向我們靠近,實際上是一種電流體,能影響我們得電信號。」說著他從隨手攜帶的包裡拿出一件閃著白光(實際上是反光)的像衣服一樣的東西給我,道:「披上它,跟在我的身後,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離開我,我自會應對。」
我點頭,披上那東西的時候問了句:「這是什麼?有什麼用?」他那邊緊張的環顧四周邊對我說:「這裡面有和鬼的電流子相排斥的電子,鬼就近不了你的身了,這樣她就不能控制你了,一般的鬼害人就是通過電流子入侵人的大腦,從而干擾大腦的電信號來控制人。記住,一定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我緊張的點點頭,一隻手緊緊地拉住那個帶電子的衣服,一隻手抓著他得衣衫躲到他身後。隨著哭聲越來越清晰,我感覺那鬼就在我們身邊了。費雨凡猛的一轉方向,差點把毫無準備的我撞倒,他拉了我一下我才穩住了自己。我定睛一看,驚呆了: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和腰身,白白的有些透明,像電視裡信號不穩一樣閃爍著漂浮在我們前面的上空俯視著我們。我腦海急轉,突然就脫口而出:「怎麼是你?我的天吶!」沒錯,在我面前漂浮的就是我們曾經的鄰居,那個被兩個沒人性的男人殺害的睡衣少女,看得出她現在的身體上還是出現出她的那淺綠色的睡衣,只是此刻已經沒有顏色了,而是和她本人一樣呈透明狀。
她嘴裡發出了悲傷與憤怒的哭泣,真的有那種「袁鳴三聲淚沾裳」的感覺,我如果不是過度的驚奇和緊張,我想我此刻跟著她哭出來了。她只是眼睛定定的看著我們,嘴裡不停的發出讓人肝腸斷裂的哭聲,並沒有什麼動作,但我感覺這只是山雨欲來之前的風滿樓之狀,馬上可能就有我想像不到的事情發生,我感覺她似乎是在等待一個命令,一個進攻的命令。
「我們要小心了,她隨時有可能會殺過來,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鬼與我們遇到過的所有鬼都不同,她似乎沒有自己的思維,記憶裡存在的只有恨,此刻她怎麼像是在等待命令一樣?太詭異了!」費雨凡微微回頭對我說道,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那鬼。
果然,她像得到了命令一樣朝我們飄來了,不,那不是飄,那速度給我的感覺可以用快如閃電來形容。就在她要接近我們身體的那瞬間,我感覺我身上的衣服在嘖嘖作響,同時費雨凡也反應迅速,手中的東西嗖的一聲直向她飛去,我認識費雨凡發出的東西,就是我上次見過的那個針錐。在針錐接觸到她得那一剎那,我感覺她就像被打散的電子雲,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可就在我們放鬆精神的瞬間,她又匯聚成形了,不過這一次她沒飄向我們,而是扭身鑽進了一個大石頭之中。費雨凡一看大叫一聲不好,一下把我按倒在地就滾了開去。我此刻的感覺是這傢伙被鬼附身了。半米開外就是萬丈深淵,這樣子滾法絕對掉下去摔得屍骨無存。我意識到我就要死了,我突然想起了秦霜,想起了文冰,想起了曾經我暗戀過的人,想起了我的父母,想起了我曾經經歷過得許許多多的快樂的痛苦的事情。我現在才知道人在死亡前的短短幾秒鐘時間竟然可以回顧起自己一生的所牽所掛,所得所失。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立刻醒悟了,費雨凡沒被鬼附身,他是在救我。那個睡衣少女附進去的石頭居然沒來由的向我們呼嘯著砸來,這要是不躲開被它砸中的話真的就是醫好了都還是扁的了。我們滾下懸崖也許還有點活命的機會,當年狼牙山五壯士英勇跳崖還不是活了兩個的麼;要是不躲開和石頭硬碰硬的話,毫無懸念,一個子死!在臨掉落懸崖的那一剎那,費雨凡伸手抓住了一個我們得背包,這一耽擱差點就被尾隨而來的石頭壓扁了,我真的很難理解他的這一舉動,掉落懸崖後生死還未可知,他怎麼還有心情貪戀一個包呢?難道那包裡還有和他愛人的海誓山盟?生命都沒有了海誓山盟真的只能落得總是賒了。我也無法理解我自己,我張這麼大這大腦從來沒像此刻那麼活躍過,我真的感覺到我20年來想的東西還沒剛才的幾秒多。
我們躲過了石頭,身體垂直的貼著懸崖落下。石頭由於有水平加速度,在我們的頭頂上空呼嘯而過,彷彿帶著一股無盡的恨隕落到了萬丈深淵中,對一個石頭而言,那真的是萬劫不復了。沒想到在接近死亡的這一刻,我的心沒有以前想像死亡時的那種緊張和不安,而是傻傻的想自己居然能被一個男人抱著一起死去,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原來一個女人一輩子掏空心思的追求一切可以想像得到的美好,到最後才知道最後追求的東西僅僅是一個愛自己的男人。正當我花癡一樣的想著這一切等待死神的降臨時,我感覺我被什麼東西拉住了,我停止了自由落體運動了,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抓住我的是文冰,我突然又哭出了聲,這個宛如隔世的女子,原來一直守護著我。
同時我也感覺我下面有一個東西也在死命的拉著我往下,我才記起和我一起的還有我剛才還癡癡亂想的費雨凡,這會兒他正拉著我的手懸掛在半空。由於他所處的位置恰好是凹進去的,他的腳根本無處著力,一個不下心就有掉下去的危險了,這才是命懸一線的時刻啊。看到一向臨危不亂的周渝再旁邊拽著登山繩癡癡的看著我,文冰叫道:「周渝你傻乎乎的看著幹什麼,當我們雜技表演啊,還不快來幫忙?」周渝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下滑了兩步把費雨凡拉住。驚險總算結束了,但是這樣僵持在這懸崖峭壁上無異於等死,於是文冰拉著我,周渝拉著費雨凡下落到了懸崖石壁上的石道中,這石道真的像是古代人的人工開鑿出來的,凹凸不平,窄得僅容一個人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