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神識迅速漫溢出去,巡掃了廣場上上百放逐者一遍,將他們的表情反應等等一一收入心中,然後暗自吃驚。
他發現,除了少數的放逐者同門對自己比較友善外,絕大多數對他真言都是潛藏著不小的敵意。
「食無禁屠自得他們背後的力量是個大派系啊,說不定和青釋天他們都有某中默契協議,怪不得食無禁這賊子這麼囂張猖狂!」
眼下更不可進一步得罪這野性和嫵媚並存的龍飄飄,以及巨人猛漢戰萬里了!否則日後危機重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念至此,真言淡漠的臉龐上已經慢慢浮現一層十分難得的溫暖陽光的微笑,他對怒目而視的高挑大美女龍飄飄說道,「我豈敢對師姐有什麼意見,真言初來乍到,討好美麗出眾的師姐和威猛陽剛的師兄們還不及呢。依我看,勇金剛巨靈等絕陰殿一輩,遠非戰萬里兄和龍飄飄美女的對手。」
他這種示好的舉動,頓時為他挽回幾分的局面,戰萬里和龍飄飄兩位戰鬥力強悍的高手臉色都暖和了不少。真言話語下面的意思,無疑就是說勇金剛和巨靈雖然被自己擊敗,但戰萬里和龍飄飄更強過了勇金剛他們,自己和他們比鬥的話,討好不了!
真言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一安,又轉向一邊看熱鬧的青釋天說道,「聽說青釋天師兄是要安排交代什麼事情,還是請師兄指示一二。我和我一些小弟魔僕居住簡陋,肚皮問題也亟待解決,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他的話語綿裡藏針,把自己的遭遇明裡一說出來,當面不由地讓青釋天都免不了有些尷尬和臉紅。
真言他們的棲身洞府安排問題,青釋天自然有所耳聞。這位心高氣傲的領主大人本來根本沒有在意這一群新來的同門新菜,直到昨夜歸返知曉真言擊殺了勇金剛等絕陰殿狂徒後,才對真言這新來的師弟好奇起來。
而真言昨夜洞府安排問題,青釋天自然也就知曉了,不過,領地中各大派系勢力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這洞府安排問題又食無禁背後的勢力管理,他也不好表示什麼。但真言暗諷的語氣,還是讓他這位領地最高統治者十分的不爽和尷尬。
「這個真言師弟,真是個刺頭!」青釋天心裡如是想到,微微覺得有些頭疼。
當下,青釋天咳嗽幾聲藉以掩飾一絲尷尬,然後開始分劃給真言、陰狼、紫晴、天王、迦樓羅和有意流下來的獨孤狂戰等新人中實力出眾分子的職責和任務,並簡單介紹了一下目前萬魔窟諸大魔宮勢力體系分佈的情況。
真言,由於他和孤鳴綠如煙他們住在同一地帶,於是那一片本來就沒有碧天宮弟子願意去巡邏的地域的安全問題,被青釋天交給了他。除了那片地域的安全任務,還有每月一次真言和他的團體必須進行一次領地外圍的巡邏任務。
也因此,青釋天把真言視作了孤鳴和冥焚他們那六七個「殘廢弟子」勢力團體的領頭人,要真言每月上交領地總部兩千斤肉食,八十張獸皮,還有其他寶石材料等等有關數目。
這龐大的上交物資數目頓時讓真言有些發懵,然後一股怒火悄然中燒。
「媽的,真欺負我是新來的,什麼人都可以欺負到老子頭上來麼?孤鳴、綠如煙他們本來就被青釋天他們這些核心領導層拋棄了,青釋天他們從來不關心孤鳴他們的生存問題,任由他們自生自滅,沒有為他們付出什麼。現在憑什麼因為我罩了他們,就要我連同孤鳴綠如煙他們的數額也一起承擔?「
以前,孤鳴、冥焚、綠如煙都屬於領地中被拋棄任由自生自滅的邊緣分子,他們被拋棄,自身的生存問題都難以解決,自然也就無法上交什麼物資了,孤鳴他們當然也不會交。現在,真言接納了孤鳴綠如煙他們這些「困頓潦倒」的被拋棄分子,卻是被領地核心層視為一個新派系的形成,於是真言作為領頭人,必須承擔起繳納物資的任務,孤鳴綠如煙等人的數額全部被攤在真言頭上。
除了真言接受到了任務,其他如陰狼、天王、紫晴他們由於各自手下都有一批放逐者新人,也都被安排相應的物資數額。不過像陰狼和紫晴他們,原來就有關係好的同系師兄師姐在領地照拂,這些數額也就問題不大。
這些物資材料,肉食和獸皮是領地的基本消耗,其他寶石精鐵等材料則是上交給碧天宮總部的。畢竟,這裡也是碧天宮的一個領地,各大小領地每年需要給總部上交數量不一的物資財富。
「領主師兄大人,我倒要問問,替孤鳴和綠如煙他們問問,憑什麼領地還有臉面要他們上交物資!他們肚餓無糧下肚的時候,又誰關心過又有去幫忙過?他們被外敵襲擊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今天的物資分派,我覺得,赤裸裸的極像是一種無恥的剝削,讓我覺得極其諷刺!」
真言強忍怒火,目光卻鋒利如劍,渾身氣息翻騰,他身體拔張如拉滿的勁弓,越發強壯的魔軀上魔紋光暈微火光一般浮蕩,猶如被撩怒的獅子兇猛挑釁地掃向諸人。他目光中的凶厲,暴怒和憤恨,竟讓青釋天等人不由自主地躲避,似乎真的是他們做了不合理的虧心事一樣。
他十分冷酷地對青釋天戰萬里他們譏諷一陣後,逕自甩袖而去,連後面想拉住他的紫晴和天王他們都沒能留下他。
紫晴和天王、迦樓羅他們擔心地互相看了幾眼,眉間都隱隱有股憂慮。此時的青釋天、戰萬里、龍飄飄和屠自得他們等在場的核心領導層,都是臉色發青,一臉煞氣,想來被真言的大膽無禮給氣壞了。
「這新來的蠻子好生的粗鄙無禮,竟然敢對領主大人如此的放肆,不教訓教訓恐怕日後難免給我們領地帶來不可預測的災禍!」食無禁瞅瞅一股怒氣纏繞每間的青釋天領主,心中一喜,立刻在一旁趁機煽風點火。
這廝對真言的以下犯上「不納貢」一直耿耿於懷,幾次對抗下來,食無禁心中早將真言視作眼中毒瘤,有種多留他片刻也不舒服的感覺。至此,黑玉令同系之情已經完全被這陰險毒辣的肉甲豬族魔頭拋棄在腦後,他只惡狠狠地幻想著,哪一天能將這同系的小師弟踩在腳下好生侮辱糟蹋,然後剝其皮食其肉!
「這真言師弟果然十分無禮囂張,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卻不知道我們在這萬魔窟領地歷經多少血戰廝殺,不是我們一點一點地不斷擴大、增強領地面積和聲望,他現在哪裡會舒舒服服地可以安心睡在洞府,放在三四年前,恐怕昨夜就被那些黑夜出來獵食的凶殘魔頭滅掉了!」
龍飄飄這領地身材塊頭當之無愧的女一號對真言也是十分的不以為然,儘管她之前由於真言滅殺絕陰殿幾名好手有些好感所以才忍不住見面時找茬挑釁——女人的心思總是難猜,但是現在看到真言竟然不服領地徵收任務的分派,以及對積望已久的領主青釋天公然冒犯,她心中對於真言的印象也是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加上食無禁和屠自得等人不斷在一邊數落中傷真言的諸種狂傲不狷,青釋天、龍飄飄、戰萬里等萬魔窟禁地碧天宮領地核心領導層人物,開始都對真言慢慢感覺憎惡起來。
「新來的炮灰,總是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有一兩手便可以胡來,相信這位真言師弟和他那幾個魔僕在萬魔窟活不了多久!」戰萬里這高山一般的巨漢淡淡地說道,眼中溜過一絲諷刺。
是的,像真言這樣有些本事,來到萬魔窟自以為是的碧天宮弟子以往都是層出不窮,但是,這些「刺頭」永遠會得罪大部分人,永遠習慣在血戰中孤身奮戰,然後不甘地靜寂死去!
青釋天、戰萬里和龍飄飄他們自以為都見識太多了,真言這孤傲自恃的新菜即便有幾分不凡,最終也是逃不過這個致命法則!
「不是的,其實,真言師弟平常還是很遵從門派規定的,這次一路西來,路上很照顧實力較低的師弟師妹!」看到食無禁和屠自得他們不斷詆毀中傷真言,小肚子氣得鼓脹脹的紫晴憤憤不平地瞪了食無禁他們幾眼,然後很無力地向青釋天他們解釋。
「紫晴師妹不必多言,你手下聚集了一群新來的師妹,以後還是多注意按時上交物資數量吧。你們都看到了,這裡環境殘酷險惡,我身為領地之主,不但要為大家的生存著想,還得每年往本門上交巨額的物資財富!」青釋天輕輕掃了張口為真言分辨的紫晴一眼,微微顯露不快讓紫晴和天王他們退下,由於真言的事件,使得這領主大人對於和真言相關的人士都感覺有些厭惡。
紫晴還想說些什麼,遠處一位依靠在荒涼石壁的修長身影卻是傳音過來,「紫晴妹妹,領主大人已經對你那位帥哥哥心生憎恨忿怒之意,你越多說,結果反而是越讓他反感而已!若那真言師弟真非池中之物,相信在萬魔窟禁地這等地方,日後總會表現出來!」
紫晴、天王和迦樓羅順著聲音望去,卻只見是和他們同門情誼深厚的魔艷羅師姐。魔艷羅一身白色妖狐裘袍,神色淡然自若靠在巖壁底下,骨節粗大、皮膚略微粗糙的右手正抓著一個牛皮酒袋,不斷自顧自仰首痛飲間,艷麗如玉的風華中,卻折射出一種孤絕的冷傲,似乎這萬魔窟,這整個茫茫地魔界域之中,其實並沒有什麼能夠讓她多看重一些。
孤傲的冷,華麗的艷,融合在一起,就是冬日冰天雪地裡那自顧自憐開綻的一朵奇葩。
聽到魔艷羅這也算是領地一大「刺頭」代表的美女旁邊冷聲嘲諷,青釋天和戰萬里他們都是不由地臉上微微一熱,有些尷尬。以往無數次的打交道,魔艷羅這雖然冷傲但在領地卻頗有威望的美人,早已經讓青釋天等人見識過她的鋒利,對於這紫玉令系出名的大美人,青釋天都頗覺頭痛。
故作瀟灑一笑,青釋天安排任務完畢,揮手讓紫晴、陰狼、天王和獨孤狂戰他們各自退下,然後也帶著龍飄飄和戰萬里離開了領地,前往萬魔窟禁地內部險惡地帶,進行他們自己的秘密探索了。
「嘻嘻,艷羅姐姐,我怎麼看他們對你似乎有些膽怯畏懼呢,難道你有什麼神兵利器?還是他們都暗自拜倒你十丈艷光之下?」群魔紛紛散去後,紫晴跑到一裘如雪的魔艷羅面前,笑嘻嘻地扯住魔艷羅那毛茸茸的袍子,一邊偷偷在雪白的裘袍上擦拭自己有些髒污的小手,一邊逗趣心高氣傲的魔艷羅。
「你這小妖精,鬼心眼還是那麼多,小心些這妖狐裘子被你弄髒了我可是不願意再穿的。青釋天食無禁他們怕我,也許是因為他們平日虧心事做得太多了吧,我有什麼魅力能讓他們拜倒腳下的,紫晴你這丫頭就是一張小嘴太損!」
發覺紫晴小動作的魔艷羅有些哭笑不得,連忙一把打斷紫晴將她雪袍當抹布的行為,她捏著牛皮酒袋又是飲了一口,感覺裡面酒水不多了,又是不由強忍痛飲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掂了掂乾癟下去的酒袋。
「嘿嘿,正要弄髒了才好,這樣愛乾淨的艷艷才會不得不脫掉這妖狐袍子,我可是眼饞了一天一夜了!」紫晴沒心沒肺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