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家。
〔馬路打扮得乾淨整齊。黑子和大仙在旁。
馬路: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行穢,
一切無知的鳥獸因為不能說出你的名字而絕望萬分……
黑子:他怎麼老這兩句?
大仙:他剛寫了這兩句,後面還沒想出來呢,所以只能這麼來來回回地嘮叨。
黑子:真沒勁兒,聽得我耳朵直癢癢。(掏出一根火柴,開始掏耳朵)別碰我啊!離我遠點。
大仙:我不會碰你的。
黑子:那也離我遠點,我害怕。
馬路:(半天終於有了下一句)一切路口的警察亮起綠燈讓你順利通行……
大仙:(用胳膊碰黑子)嘿,這句還行。
黑子:(大叫)哎呀,我說了別碰我!
大仙:我忘了。
黑子:忘了?我會聾的!別再碰我了!
大仙:不會了。
〔黑子不放心,躲得遠遠的。牙刷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牙刷:又瘋了一個,又瘋了一個。大仙,知道出什麼事了嗎?黑子!(狠狠拍了一下背沖眾人掏耳朵的黑子。黑子慘叫一聲。牙刷也不理。)馬路!知道了嗎?知道了嗎?
大仙:誰瘋了?你?
牙刷:紅紅。
黑子:(捂著耳朵過來,以後的戲一直用手掏耳朵,大聲)誰?
牙刷:小點聲!
黑子:你說什麼?
牙刷:小聲點!紅紅一大早就跑來找我傾訴——她愛上馬路了!整個上午我推銷眉毛刀,我走到哪她跟到哪,眉毛都快讓我剃光了還不走。……(學紅紅)再講講,再跟我講講!馬路的眉毛怎麼挺拔,馬路的牙齒怎麼有個性,馬路的腿毛怎麼性感……我看馬路病沒好,她也快瘋了。
大仙:這麼說馬路不但得了病,得的還是傳染病。(笑)
黑子:有什麼好笑的?再聽他這麼說下去我也要瘋了。我走了。
〔紅紅在門外喊:「馬路,我是紅紅。」
牙刷:完了,那個瘋子來了,我先走了。
大仙:我也走了。
〔眾人下。
〔紅紅上,眉毛被「牙刷」的眉毛刀剃得很奇怪。
紅紅:情歌,多憂傷多動人……
馬路:你怎麼又來了?!
紅紅:咱們的故事還沒有結局呢。
馬路:我不是說了,我對你那個故事不感興趣!什麼送飯在雨地上滑倒啊,什麼摔傷了腿呀……
紅紅:你不喜歡可以換一種嘛!不管怎麼說這總比你救小孩被卡車撞了強吧?
馬路:我為什麼要被卡車撞了?
紅紅:這也是一種可能性啊,生活裡什麼都可能發生。
馬路:你說的是電視劇裡什麼都可能發生。
紅紅:也說不定你明天早晨醒來發現我才是你的最愛。
馬路:開玩笑。憑什麼?
紅紅:憑什麼?就憑我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不行,移情別戀觀眾會不喜歡你。還是讓你更慘一點兒,發現你熱戀的女秘書毫無廉恥,嫌貧愛富,圖慕虛榮,又跟她的老闆鬼混在一起,於是你痛定思痛,覺得還是紅紅冰清玉潔……
馬路:胡說八道!
紅紅:怎麼是胡說?
馬路:別用你那一套庸俗電視劇來折磨我了!更別用這一套鬼話來詆毀明明。
紅紅:怎麼是詆毀她?我剛才上來的時候,親眼看到她從一個男人的「大奔」上下來,手裡抱著大堆的禮物,那個男人比她哥大點,比她爸小點,她自己跟我說的是她老闆。
馬路:她跟你說的?
紅紅:我關心情節發展,自然就多問了她幾句。
馬路:生活真的會模仿電視劇?
紅紅:生活從來就是模仿電視劇。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她,她一點兒不害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馬路:要是以前我也許會氣得發瘋,但是現在,這是真的,還是你的電視劇,對我都一樣,都絲毫不能改變我的想法。「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等我知道我能讓你幸福,你就永遠屬於我了。(下場)
紅紅:紅紅我今天算是栽了,想我紅紅在演藝圈的腥風血雨中摸爬滾打數十年,從未有一人抵得過我一騷,二媚,三純潔,想不到今天竟跌在一個養黑犀牛的人手裡。罷罷罷,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