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 第23章 夜總會——騙子的大聚會
    〔夜總會。

    〔高轅在狂歡,喝酒作樂。姚妖妖等人伴在他左右。

    〔高轅在蹦床上瘋狂地跳著,氣喘吁吁地大聲唱著歌。

    高轅:喝酒腦袋疼!睡覺腦袋疼!思考腦袋疼!發呆腦袋也疼!(喘氣)兔子跑來跑去是為了找食兒,人跑來跑去是被慾望驅使,我吃了藥尿變得很黃,我喝了酒尿裡有股酒味兒,我吃了比薩餅喝了咖啡,尿是什麼樣子?——

    〔醫生上。

    高轅:醫生,歡迎歡迎!我正需要你的見證。看看你的手術多麼成功!我完全是一個健康人,比正常人還健康。

    醫生:你在找死嗎?

    高轅:死只存在於想像之中,醫生,只有我們才想像出了死,宇宙不知道什麼是死。只有我們自己才賦予自己的生活某種價值。即使人類滅絕了,宇宙也照樣沉默旁觀。喝酒吧!我得說你真是個頂呱呱的醫生,這兩瓶XO就是證明。快說說,對於一個心臟移植的病人還禁止做些什麼?我們馬上就來試試。

    醫生:蹦極,你可以去蹦極。

    高轅:蹦極?蹦極算什麼?

    姚妖妖:那不會比我們做愛更刺激。

    高轅:聽見了。

    〔眾人笑。

    〔小優上場。

    〔高轅看著小優瘋狂地大笑。

    高轅:今天真是一個騙子大聚會,看啊,又來了一個騙子。她不愛我,但是她纏著我不放。你又來幹什麼?

    小 優:來看你。

    高 轅:看我?看我還是看我的心臟?

    小 優:……看你。

    高 轅:我明白了,我這副樣子激起了你好勝的本性,讓你的生活第一次有了點激情。你敢說你沒有愛上我?跟那顆高尚的心臟毫無關係,就是愛上我這個人。你這輩子巴不得能糾纏上一個壞男人,好讓你有點事情做,覺得自己又偉大又崇高,終於爭取了主動。你就說一次實話,就說一次,你愛上我了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小優:我愛你。

    高轅:她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見。

    醫生:小優,我們回去吧。

    小優:不。

    高轅:你們想知道她的故事嗎?姚妖妖,仔細地聽著,好好採訪她,她可不簡單,跟她相比,你簡直是個聖女。你的好處是要什麼說什麼,毫無廉恥,毫不隱瞞。你起碼有一個可誇耀的品質——誠實。

    姚妖妖:沒有什麼好女人和壞女人,只有誠實的女人和不誠實的女人。

    高轅:小優,把故事賣給我們吧,我們又有了一本暢銷書。一定會賣得好——為了一顆心勾引男人上床的狂情少女……

    小優:高轅,我們回家吧。

    高轅:這個女人叫沈小優,你們以為她這麼纏著我是因為愛上了我?不是,她愛上的是我的心。她想開膛破肚把我的心掏出來。你是不是想把我殺了,把這顆心再送給別人。也許下一次沒那麼幸運,不是我這麼個帥小伙,是個老頭,你也準備勾引老頭,和老頭上床嗎?或者是個女人,你對同性戀有沒有興趣?知道嗎,如果醫生肯幫我,我真恨不得把心掏出來扔給你!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我也不想佔人家的便宜!(向醫生)你肯幫我嗎?

    醫生:抱歉。

    高轅:看,不是我不願意,他不願意幫這個忙。請你回家吧,等我死了再說,我看也不會很久了。

    小優:不要傷害你自己。

    高轅:你是擔心我嗎?不,你只是擔心這顆心。

    小優:那天下雪,天氣很冷,他打了電話來,說一會兒就回來。煤氣爐上的水開了,我等著給他一杯熱茶暖手,但是他沒來。水已經冷了,他也沒有來。他從我的生活裡突然消失了,他死了。也就是說我再也無能為力,所有因失去而感到的疼痛都不可能有減輕或消除的那一天,它們將永遠伴隨著我,控制著我,直到死去。這讓人想起來就不寒而慄。但是我是幸運的,我知道了你的存在……

    高 轅:(譏諷地)看來你是不會放過我了,即使你不愛我,看不起我,甚至蔑視我……

    小優:我沒有!我傷害了你,我也被更深地傷害。可憐我吧,可憐你自己吧!

    高轅:可你也拿我沒辦法,這是我的心臟,我的!它是我瘋狂身體放蕩感情可憐自尊的奴隸!那些紫色、黃色和白色的小藥丸,它們在考驗這顆高貴心臟的承受力,我得說它的承受力還真是一般。摸摸我,在發燒呢?38.6℃,醫生,我又出現幻覺了……

    〔高轅倒地,小優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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