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們有著豐富的經驗,卻依然避免不了死神的偶爾眷顧,已經進入嶺南第七天。其中有三個民夫被毒蟲咬傷,很快就死去了。無處不在的叢林殺手使得他們的精神高度集中。
「好了,大家在這裡歇息一下。」王胖子扯著嗓子喊道,其餘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卻是再也不想起來了。經過這麼多天的跋涉,眾人都是蓬頭垢面,彷彿是山間的野人一般。
周河原本白淨的青衫也被荊棘扯成一片片,這片數無人區極為凶險,甚至有些毒蟲周河看到也只有掉頭就跑的份兒。好在這一路上有霹靂虎,猛獸的觸覺使得它對危險極為敏感,每每在眾人遇險前就提示了。
王胖子也沒了剛進林子裡頭的瀟灑了,在周河的身邊坐了下來,說道:「明日就可以到達最近的部落了。到了哪裡就可以暫時的休整一番了,周兄弟,你若是不急,可以和我們一道深入。」
周河緩緩的搖頭,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這些嶺南部落分散在各個地域,商隊的前進的方向是側向深入到達那那些部落。而他不同,他的目的只是為了穿越嶺南直接去南海。
若是和商隊一起深入免不了要耽擱許多的時間,這是周河所不能容忍的。這一路上他很用心的和王胖子學習叢林裡的生存經驗,自問只要小心些,還是能夠平安的穿越嶺南。
經過這一番相處下來,王胖子對周河也有了一些好感,聞言不禁勸道:「你一介書生,又是單獨上路,恐怕會遇到很大的麻煩。跟著我們去嶺南部落,屆時說不定他們有人要去南海。以我和他們的交情,讓他們捎上你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周河聞言笑了笑,道:「王大哥一番好意我怎不知曉,只是一旦去了部落指不定要耽擱許多時間。屆時就算我平安到了南海,家父也定然身故了,此番出行豈非毫無意義。這幾日我向王大哥學習,自問穿過去不是什麼難事。」
王胖子見他堅持也就不再多問,眾人在林子裡休息了一晚,次日便再度出發。行走了大約七八里,周河發現這些樹木開始有了一些變化,一些暗黃色樹木稀稀疏疏的點綴在密林裡,看起來極為扎眼。
這是王胖子停了下來,指著那些暗黃的樹木說道:「這種樹木是嶺南部落獨有的標誌,他們會把這些樹木種植在領地的旁邊。穿過這些暗黃的樹木,再往前走幾十里,便可看到部落了。」
周河聽的暗暗的稱奇,這嶺南也真是浩瀚無邊,每個部落竟然相隔這麼遠。到了這個地方他們就要分開了,商隊要進入領地,而周河則要直線往下,一時間眾人都有些沉重。
王胖子拍了拍周河的肩膀,說道:「這些部落對外人有很強的敵意,你若是看見這些樹木。千萬不要踏進去,否則定會惹上麻煩,若是不冒犯了,你可以報出我的名字,或許會平安度過。」
周河輕輕的點頭,王胖子雖然是商賈,不過常年在生死間掙扎的人,對人的感情也十分的看重。這點從這麼民夫身上可以看出,他們雖然是做著苦力活,但對王胖子都很敬重。
「書生小哥,我們走啦。」
隨著一陣陣告別聲遠去,商隊隱進了叢林,直至再也看不見蹤影。周河微微感慨了一番,便也不再停留,逕直朝著下方前進。
他背包裡留了足夠的食物和清水,足以保證他一個月的生存,至於霹靂虎更不用擔心,到了進餐的時候它自己便會跑開。周河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地圖,發現自己現在的位置應該在嶺南叢林的中部,從這裡再往前穿行數百公里,就可以到達南海的地界了。
這中心地帶也是最為危險地帶,傳聞這裡有著無數的凶險的猛獸,還有一個通往幽冥的洞。這些傳說自然有誇大的成分,不過周河也不敢掉以輕心,指不定就會栽在某個神秘生物的手裡。
小心謹慎的在林子裡穿行了幾日,根據前人留下的些許痕跡,周河總算沒招惹什麼大麻煩。這一日,他在一座山坡上歇息,嘴裡乾糧味道十分的淡,周河縱然不願,為了體力也只得嚥下去。
在這種地方他不敢起火燒烤獵物,唯恐食物的香味惹來什麼大型的猛獸,更重要的是這地方最容易迷路。他只敢老老實實的照著前人留下的痕跡前進,若是走失了方向,恐怕就再也出不了這林子了。
「還有七天就該出了這個鬼地方了。」
周河自言自語的說道,嶺南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惡劣了,他絕對不想再來第二次。身邊的霹靂虎彷彿能夠聽懂他說的話一樣,將碩大的虎頭在周河的褲腳邊磨蹭,顯然十分贊同。
周河笑了笑,陡然,霹靂虎的毛髮炸了一起,雙眼露出戒備的神色,喉間發出陣陣的低吼,彷彿有什麼危險正在降臨。
隨之而來的是整個大地輕輕的顫抖,初時極為輕微,瞬間就變的劇烈起來。周河連忙穩住了身子,心中大吃一驚,放出了神識查看周圍的動向,頓時發現了有兩個巨大的物體正在向他這裡移動。
「吼。」
一聲渾厚的吼聲響起,野性的力量直透人肺腑,周河不敢大意,連忙打出手勢示意霹靂虎找地方隱藏。自己則果斷的上了樹,霹靂虎顯然也是感覺到了危險,打了一個呼哧就跑開了。
那樹上極高,周河在上面舉目望去,卻見不遠處兩個巨大的生物在翻滾著,一路滾到哪兒,哪兒就被夷為平地,聲勢駭人之極。周河放出神識,結果讓他大吃一驚,這兩頭猛獸的實力竟然在七星。
以他目前的實力對上七星的猛獸,基本上只有送菜的份兒。周河本欲逃走,卻見那兩猛獸離的近了,當下只好藏起氣息,希望沒有被他們發現。
直到離的近了,才發現這兩個凶獸有個像牛一般,但卻沒有角,四肢粗如水桶,眼中戾氣橫生,一看就是在這裡頭橫行霸道的主。另外一個是條粗大的巨蟒,約有丈餘粗細,就像那傳說中的龍一般。
這兩個巨獸不知道為了什麼打了起來,直把這林子攪的天翻地覆,周河躲在樹上暗暗發愁,這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只希望這兩個傢伙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條小魚。
哪知道,這兩凶獸在此地竟然不走了,這些生長了幾百年的巨樹被它們一撞頓時倒塌了一片。那凶牛一聲蠻力驚人兼之皮甲厚實,每次被巨蟒纏住都硬生生用蠻力掙開。
巨蟒也不示弱,藍汪汪的毒牙不斷張合著,但每到關鍵時刻被那凶牛給擋住了。陡然間巨蟒躲在周河藏身的樹下,那凶牛發力狂奔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就此衝向那顆大樹。
周河臉上不禁變了顏色,看那地上露出的痕跡,這蠻牛的力道何其巨大。自己這棵樹八成也是保不了了。當下沒得選擇,運氣真元在樹枝上一借力,身形向虛空飛去。
「彭。」
一聲巨響傳來,周河向下一望,只見那株丈餘粗細的大叔摧枯拉朽的倒下。那蠻牛想不打樹上有人,頓時感應了過來,瞧你周河正欲逃去,忍不住怒吼一聲,一股氣勢向上噴發了出來。
七星凶獸的實力何其強大,這一聲吼叫裡夾雜了本身內丹的修為,周河只覺得喉嚨一天,頓時氣血一陣翻湧朝下栽去。下方那凶牛似的生物張開了血盆大嘴,鋒利的牙齒就此露了出來。
周河看著那巨嘴的寬度,看來那凶獸拿他當點心了。便在這形勢危急的時刻,周河雖然知道雙方的實力差距。但他性格堅毅,遇強則強,自然不會就此甘心。
那凶獸顯然也發現了周河是修行者,一雙血紅的眼極為興奮,同時張開的大嘴裡也湧出陣陣強大的吸力。周河心中大駭,看來這凶獸已經有了很高的靈智,竟然懂得食補之效。
看那凶獸的目的是想把他吞噬,以自身七星的實力將周河的真元煉化為己用,這種方法可以極大的提高它的實力。電光火石間,周河瞧見了一旁的巨蟒,頓時心生一計出來。
就在他將要落下的時候,周河運氣全身的真元掙脫了開來,同時抽出長劍,一道寒芒疾斬而下。那凶獸哪想到周河還有反擊之力,口中的吸力頓時被破去,怒吼一聲,正欲將周河剿殺。
那一旁的巨蟒見此千載良機,哪裡肯放過,巨大的蛇頭搖晃,頓時向那凶獸咬去。那凶獸連忙回撤,卻奈何那巨蟒是全力一擊,倉促之間被毒牙咬中,頓時發了狂一般,怒吼一聲震飛周河,在林子裡撞出一條通道就此遠去。
巨蟒見它受傷發了狂,也不敢追趕。只是一雙陰毒的眼睛盯著周河,周河方才一劍破開了凶獸的皮毛,卻被那凶獸的反震之力震的氣血逆轉,幾乎當場就要栽到在地上。
此刻一看那巨蟒的眼神,周河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原本這巨蟒和凶獸之間力量平衡,誰也奈何不了誰,被周河這麼一鬧,頓時將天平壓向了巨蟒這邊。如今凶獸已然逃去,這巨蟒便要對付周河了。
周河很清楚,以他的實力根本不是這巨蟒的對手,當下顧不得翻騰的氣血,強行運氣真元往遠處逃去。這一下拚命之餘,速度自然是極快,只見他的人影在林子裡閃爍,便可就要遠了。
巨蟒哪裡容得他就此逃逸,怪叫兩聲,粗壯的身體便在林子裡遊走了起來。它的身軀龐大,有些樹木間隙小,頓時阻隔了去向,巨蟒發狠之下,只將那樹木全部推倒。
周河抽空望了一眼,只見身後一條碩大的土龍,巨蟒藏身其間一雙血眼死死的盯著他,看來是不把他吃掉不罷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