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光芒看似細微,卻如同利刃切豆腐一般傳進了方煉的劍網,周河兩指虛點,真元透過虛空刺進了方煉的幾個大道。
其實他也並不想奪人性命,只是以封鎖了方煉的幾大隱秘的位,使得他吃些苦頭罷了。以他前世武仙的智慧,做到這點十分的簡單,但對別人來說這卻是從未聽說過的。
「何人敢傷我兒!」
隨著一聲怒斥,周河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凜冽的殺意從房門瞬間湧進廳堂,直往他的背後打來。拳頭還沒到,冰冷的殺意卻如同浪花般衝擊著周河。
對方的實力並不低於他,周河在瞬間握住了劍問天送給他的長劍,當手握住劍柄的時候,一股刀鋒般的意志佔據了他的腦海。他的觸覺變的清晰無比,彷彿天地間什麼都不剩下,只有自己的劍和對手的拳。
「咿。」
背後出現了一個輕輕的疑問聲,同時夾雜著興奮,原本凜冽的拳頭更有著加強的趨勢。周河心中古井不波,飛速的計算著拳頭於自己身體的距離,在對方擊中他的一剎那。
一道寒光從他的腰間閃出,彷彿雷電般迅捷,周河身體向前奔出,寒光如瞬間斬向身後。
「轟。」
一聲沉鬱的悶雷聲炸響,方煉只覺得胸口彷彿被大鼓錘擊了一般難受,「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悶血。寒光隱沒的地方出現幾道斜斜向上的劍意,一道灰色的人影迅速的退後。
那劍意穿過屋簷彷彿切豆腐刺穿,劍意帶著鳴聲消失在遠方的空中。劍意一連三次,那灰色的人影也退了三次才站定。此時空氣中的劍意也餘音繚繞,殺伐之氣始終不減。
「好劍!」
那灰色的人影看著屋簷上讚道,原本這個廳堂建造的極為幽謐,光線都被這趟住了。被周河的劍意傳出三道缺口,外面的光芒從三個缺口中擠了進來,印在地板上。
周河聽到聲音才轉過頭來,只見對面站著一個中年人,虎背熊腰,很有壓迫感。眼中卻閃現精芒,顯然是極為聰慧之輩。
「呵呵,前輩過獎了。」
周河行了一個長輩禮才說道,那中年人身居官袍,又聽得他叫方煉我兒,周河已經猜出他的身份。
那中年人看著倒在地上的眾人,忍不住皺眉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小兄弟會何犬子動起手來。」
周河指著昏迷的商月他們,說道:「這些都是在下的朋友,受令公子所邀進得府來,卻不想被令公子下了藥。在下想討回個公道,是以……」
下面的話周河並沒有說出來,那中年人卻也明白了,細細一想,才暴喝道:「說,這是怎麼回事!」
這番話卻是對著方煉說的,只見他眉毛一揚,卻宛如金剛一般威勢驚人。方煉在其他人面前乖張傲氣,此刻在他的面前,卻是低下頭來。
「孩兒歡喜了那兩位姑娘,所以……」
周河心中暗暗稱奇,他還以為這小子肯定會辯解一番,沒想到他倒是老實的很。看來這小子很怕他老爹嘛。
中年人看他表情便已猜出了大概,一時間氣急了,暴喝一聲逆子,也不見有何動作,便將方煉抓在了身邊,抬手便是兩巴掌。這兩掌打的極重,方煉雙頰立刻腫了起來,嘴角隱隱有血跡流出。
周河嚇了一大跳,沒想到老爺子真下的了狠手。連忙說道:「城主大人息怒,在下已經代為教訓了。」
那中年人怒道:「想我方天正堂堂正正,卻生得這個逆子,真是氣煞老夫也。」說罷狠狠的瞪了方煉一眼,卻到底是愛子心切,又問道:「卻不知道小兄弟給他什麼教訓?」
周河笑了笑,才一臉投的說道:「也沒什麼,只不過在他身體裡下了禁止,封鎖了幾個位,一年之內,若你兒子不做邪之事,則身體回復正常。若是不聽勸告,則每行一次房事,則受一次罪。」
那方煉聽罷,臉色大變,他自幼生活,青樓季院那是常客,若要他不動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看周河的眼光中也多了幾分懼意。同時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老爹,希望能解除禁制。
周河暗中打量方天正的臉色,若是他有一絲不快,則說明此人也不是什麼好鳥,自己一行人便要盡快離開此地。好在方天正思考了半響,才重重的一歎,說道:「也罷,我常年處理政事,根本無暇管教。夫人又極為寵溺,才造就他如此性格。這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罷。」
方煉聽到這句話彷彿死刑宣告一般,臉色立刻變白了,卻被方天正一瞪眼,灰溜溜的站在一旁不敢接話。
那幾個家僕站在門外看見這場變故,嚇的說不出話來,方天正一瞪眼喝道:「站著幹什麼,還不拿解藥來。」
那幾個家僕急匆匆的取解藥去了,方天正又看了一眼兒子,斥道:「去祖堂跪著,不到天黑不准起來!」
那方煉倒真也怕了他老爹,聞言不敢有絲毫違抗,轉生邊走了。不到多時,僕人拿來解藥,眾人服下之後才紛紛醒來,看著滿地的狼藉,都有些不明所以。
方天正作揖以示賠罪,才笑道:「諸位稍等,老夫換了衣裳,才設宴款待幾位。」
周河微微一笑,等到方天正走了以後,眾人紛紛詢問周河發生了何事,周河大致的將經過講了。商月眼珠一轉,恨恨的說道:「你早就知道茶裡有藥,就是想看我笑話來著,是不是?」
「沒有沒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周河眼看小妖女有暴走的傾向,連忙擺手否認,卻不料一旁鐵虎迷迷糊糊的湊了過來,笑道:「嘿,周兄弟你說的真對,這茶裡果然有藥。」
周河心中頓時一片冰涼,那邊小妖女早已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連忙使出步法以躲避追殺。
「我殺了你。」
商月氣得牙癢癢,奈何周河步法精妙,根本挨不到他的邊,兩人在這廳堂裡鬧騰的很,商智看不下去了,才呵斥道:「月兒不得無禮,周兄弟好歹是你師父,怎可如此以下犯上。」
周河聞言大喜,找了張椅子坐下,才慢騰騰的說道:「為師這是帶你歷練,不然日後為師不在你身邊,你中了這種招數,誰來救你。」
商智聽得頻頻點頭,商琳卻自顧捂嘴輕笑,小妖女看著周河一臉的語重心長,卻又奈何不了他。瞧見一邊的鐵虎,連忙走了過去,似乎不經意的在他腳上踩了一腳,鐵虎卻如殺豬般叫了起來。
這時方天正換了身便服引著眾人向大廳走去,路過鐵虎身邊的時候,周河歎息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鐵虎啊,你這智商,也就這命啊!」
來到大廳,裡頭早已擺好了酒宴,一桌美味撲鼻而來。這處大廳才是寬敞,采光極好,看來是平時方天正待客的地方。
等到眾人落座之後,方天正才舉杯道:「老夫常年在外處理政事,家事不免冷落了下來,犬子受他母親溺愛,才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周兄弟已經代老夫教訓了小兒,老夫還是要再這裡向諸位賠罪。」
商月原本心中還有所不忿,不過方天正貴為城主,這番話又是說的極為誠懇,眾人紛紛表示不會介意。一番說辭過後,才將這件事拋諸腦後,方天正又道:「諸位來我雲城卻不知有何事,若是有老夫幫得上忙的老夫定不推辭。」
商智有些遲疑,按理說他現在是要投靠武鳴國,見到對方的官員應該如實相告,讓其代為引薦至國都。不過這裡臨近銀烏國,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銀烏國的細作在此,實在不宜大張旗鼓。
周河向商智打了一個眼色,才問道:「卻不知,城主這一職,是否掌管軍政大事?」
看似毫無目的的一問,不過方天正久經政治,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覺,眼中精光一閃,笑道:「自然如此,雲城在武鳴國最南,擔負著監視銀烏國的責任。軍政大事,自然是我一手把握。」
周河微微一笑不予置否,正思量著如何開口,方天正又朝北方作禮,浩然道:「我方天正身受皇恩,擔負如此重任,不敢有絲毫鬆懈。才導致小兒如此啊!」言語之中唏噓不已。
周河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說道:「還請城主退下左右。」方天正眉毛一凝,似乎在考慮,才揮揮手,周邊侍女僕從紛紛從兩邊退卻下去了。
商智收到周河的眼色,見左右都退下之後才沉思半響,歎然道:「不瞞城主,其實我本為銀烏國左丞相商智,只因右丞相勾結皇子給我商家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大壽之際率軍將府邸包圍,幸得周兄弟拚死救護才留得性命。我等穿過魔獸森林來到武鳴國,期望貴國能夠接納,給予老夫安身之地。」
方天正聞言大驚,隨後心中大喜,連忙起身對著商智深深拜下,說道:「我早發覺諸位氣度不凡,卻沒有想到原來是丞相到了。」
商智將他虛扶起,才道:「城主客氣了,商某如今只是一逃犯,如何擔當得起這等大禮。」
方天正拉住他的手,欣然道:「丞相治國之能力乃是天下公認,昔日我君主曾歎:取銀烏之難,不在天險而在乎人也。若無商智,郭猛,銀烏於朕,不過囊中之物。丞相與郭帥一文一武才護住了銀烏的江山。本官也曾聞丞相被陷害一事,奈何隔著千萬里不能為丞相出力。好在丞相躲過一劫,我君主若是知道,定然會大大的欣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