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看看簇擁在我身邊的那一千護衛軍,一個個昂首挺胸大步前行,每人都身穿寒光閃閃的魚鱗軟甲,頭戴鐵盔臂掛盾牌手持二米餘長的長槍。面色迎著日光散發出金色的光彩,猶如天兵下界。我不由得心花怒發,這可都是我葉某人麾下以一當十之精銳啊!嘿嘿,這一千護衛軍在我這兩萬軍馬中不但裝束特別醒目,而且還透出一股極為剽悍的味道。其餘的軍兵看到這一千人的裝束時,都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非止一日來到了寧遠城,遠遠的望見在曠野中巨獸似的寧遠城在暮色中披著一身霞光盤踞在咽喉之地。來到近前城高牆闊,城樓上的跺口中兩門黑黝黝的大炮露出一半身軀,炮口迎著日光發出烏沉沉的光輝,黑亮的炮身讓人不寒而慄。我正在感歎之際袁崇煥早已得報,親自出城來接,滿面激色的拉著我的手道:葉兄弟啊,你此來一路辛苦了。寧錦之地有你這兩萬兵馬坐鎮,咱們對韃子的勝算又多了一分。我回首傳令在寧遠城外二里處紮下一座營盤,郝天傑和左千石領命自去安排不提。我帶著楊鶴、田七、馬鳴一行人隨袁崇煥進了寧遠城。
卻見寧遠城中倒也是商旅往來絡繹不絕,城中的人口也不少,心中納悶,如今寧錦一線戰事一觸即發,就連山海關中也有不少百姓遷移進關,這寧遠也不知道袁崇在這區區一個多月內是如何經營的,看這城中來往的人口倒從山海關還要多。進了袁崇煥的官邸之後,分賓主落坐。我抬頭望了一眼這府中的佈置,只見雖然佈置極為簡樸,但處處都透出主人的匠心獨運,不由得暗暗讚歎。呵呵,葉兄此來實在是令袁某極為高興,本來我這寧遠城中就算加上前屯、左屯、右屯總共才只有六千人馬,守寧遠倒也無虞只是前援錦州頗為不足。如今又添兩萬生力軍,而且有葉將軍這種奇才親自率軍而來,寧錦一線堪無憂矣。袁大人修城之法,匠心獨運前所未聞。我朝自築城防,未嘗將如此沉重的西夷大炮架於城樓之上,但觀袁大人築城之法便知寧遠一城當真是固若金湯。葉某深感佩服!哈哈,葉兄弟過獎了,不過袁某前幾日在你營中所觀你練兵之法。真是天縱奇才,如此練兵古今未聞,猶其是兄弟的護衛軍當真是虎狼之師。兩個人互相客氣了幾句便轉入了正題。袁大人看如今寧錦的局勢如何?袁崇煥沉思了一會兒道:葉兄弟,就算你不問,我也要對你說的。
現在的錦州就有五萬軍馬守,而且城固難攻,看似無憂。但那努爾哈赤慣於用兵,尤擅伏擊從他以往的戰事中可以看出,他往是將我守城軍馬誘出之後,再憑借他騎兵衝陣的野戰之術圍而殲之。而且從我派往遼陽的細作口中也亦得知,數月前努爾哈赤命貝勒代善籌措十萬大軍之糧,時至今日恐怕糧已備矣。現在恐怕攻錦的先鋒人馬離錦州已經不遠了。我暗驚我的人馬尚未訓練完畢,而且軍備物資還沒有採購來。現在與努爾哈赤髮生戰鬥,那勝負的結局讓我不敢想像。袁崇煥看到我臉上透出難色,目光一閃道:葉兄弟是否在為你這兩大營人馬的戰力發愁啊!我心中一震好一個袁崇煥,好似看到我的心中一樣:是啊,我這兩萬人馬看似人馬眾多,但我這練兵之法才剛剛開始,效果還未顯出,而且我營中出去採買軍備的將官也都還沒有回來。故此……如今兄弟的營中還缺什麼軍備啊,如袁某所料不差,大概兄弟要的是蒙古的良馬與西夷的大炮吧!這個兄弟倒不必發愁,如今我寧遠衛中倒有幾名來自海外東印度公司的夷人。如果你需要什麼的話倒可以與他們談,從海上運到寧遠僅需數日。一聽此言,我眼中放出異彩撫掌笑道:呵呵如若如此,我倒不必如此憂心了。
不如現在就請這幾名商人過來一敘!袁崇煥笑了笑道:這有何難,來人!門外進來幾名家人,袁崇煥吩咐他們自去請那些夷人。我和袁崇煥一邊談著現在的形勢一邊在這坐等。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門外一陣響動那幾名家人走了進來稟告說:東印度公司的馬得爾、西朗已經請來了。袁崇煥道:有請!我閃目看去,只見門外進來了兩個白人,身材高瘦滿面笑容。只見兩個人右手撫肩行了一個禮,其中一個身材稍壯實一點兒的道:馬得爾、西朗參見二位將軍閣下!本來他兩個進來的時候我還在心中忐忑,聽到這人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出口,不由得一塊石頭落地。心中暗道,原來這個時候的外國人已經有會中文的了,昔日在隱龍鎮時碰到的那青田石兵衛也是一口流利的中文,這馬得爾也是如此。這就好辦多了,以我這半調子的英語水平如何能跟他們交談,何況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說英語。我和袁崇煥對視一眼,袁崇煥見我面色如常眼中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過,揮了揮手道:二位請坐吧,今日並不是袁某要見你們,而是剛剛調防寧遠的龍驤將軍要見你們說話。我友好的向二位洋鬼子笑了笑道:不知二位來自哪個國家?到我大明多長時間了?馬得爾先生一副流利的本朝話顯然是在本朝的時間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