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錯看葉某了,在下只不過是一個山野之士,不是一個做官的料兒,不過我大哥胡嘯倒是難得的人才,他本是遼東經略熊廷弼的帳下參將,勇貫三軍是難得的將才,只是由於奸賊陷害心灰意冷才隱入深山。兄弟又說我什麼呢。這個時候胡嘯從裡屋拿了幾個碗和一個銅壺走了出來,袁大人不好意思啊,山居之中沒有什麼好東西,剛才在裡屋沏了點山中採來的茶葉,請袁大人用茶。邊說邊往茶碗裡倒滿了茶,茶色碧綠香氣撲鼻,我心中奇怪山中怎麼有長出這麼好的茶葉來,這可是純天然的啊,倒茶的時候胡嘯望了我一眼,一臉疑色,相信剛才我和袁崇煥所談他肯定都聽到了。袁崇煥接過茶碗,細細的吹著茶碗上的茶葉,若有所思,而我和胡嘯也是端著茶碗各懷心事,一時間屋內靜得讓人尷尬。此時我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兒,便和胡嘯互換了一下眼色,胡嘯衝我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意思是讓我全權處理。我放下茶碗對袁崇煥道:袁大人,如若不棄,我們哥兒倆個倒想在袁大人這樣的清官手下做個跟隨足矣,我觀袁大人是出將入相之貌,日後定能大展鴻圖。胡嘯聽到此言很震驚得望著我,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向我點了點頭表示支持我。
我這樣說的用意第一是為了挽救袁崇煥的悲劇命運,第二是為了另一層用意,袁崇煥大喜之色溢於言表,急忙擺手道:兩位大才何能屈就於袁某之下,我此次回鄉省親是由於兵部下了調令,命我為兵部主事,兩位如若有意可以與袁某一同入京,我定當向朝廷力薦兩位。說到這裡袁崇煥竟然興奮的舞動了一下劍穗。我和胡嘯對視了一眼,會心的一笑,我向袁崇煥一拱手:不知袁大人此次回鄉需要多少時日,我們弟兄倆個還要處理一些私事,不能隨袁大人回鄉了故此……說到這裡我頓了一下,胡嘯接著說道:我們兄弟二人當在離此四十里的隱龍鎮等待袁大人的歸來。少則三天,多則五日,我定到隱龍鎮去接二位。袁崇煥說到這裡,我們三人對視一眼,袁崇煥卻是撫掌大笑:大明有幸,得此奇才,振興我大明有望了。我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了,便對袁崇煥道:袁大人如若有興,不如我們一道去隱龍鎮如何。
袁崇煥撫鬚笑道:哈哈,正該如此,袁某也認認道路,以便日後迎接二位大架!二位請!此時胡嘯衝著裡屋喊道:娘子,出來見過袁大人!準備起程了!此時袁崇煥來到門口吩咐家人騰出兩匹馬來讓我三人乘坐。孫儷拿出來一件胡嘯穿過的衣衫讓我換上,畢竟我原來那一身真是爛得沒有辦法穿了,我告了個罪,進裡屋試了試。雖然有些大,但勉強還可以穿,我的鞋在山裡面早就磨爛了,也要換,可是衣服可以湊合,但這鞋可不行。於是袁崇煥在他的家人裡找了一個與我體形相仿的人把他的替換鞋子讓我套上,倒還挺合腳,我換好衣服在衣內藏好我的寶貝,拿上我那柄奇異的長劍,擦拭乾淨之後,才發現劍柄竟是用金絲裹就,劍的護手還鑲著一顆黑的珠子,十分漂亮,我便用布將柄和護手纏上,斜插在背後。常說人飾衣服,馬飾鞍,我換好衣服之後,把頭髮梳理了一番我的頭髮短沒有辦法紮成古代的髮髻只好用一根寸餘寬的黑布條紮在額頭上,其餘的頭髮攏在腦後。
收拾完畢後我來到外屋,袁崇煥和胡嘯一見我出來都覺眼前一亮,同時撫掌喝彩道:好一位氣宇軒昂的少年英傑,我心中得意非凡,但臉上卻不爭氣的表現出羞慚之色。他們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一起來到屋外,早有家人牽過馬來。胡嘯和大嫂合騎一匹馬,我自己一匹馬,雖然我從來都沒有騎過馬,可是當我看到馬鞍時有些發呆。這怎麼騎啊,此時驚虹劍在背後一陣輕振,我不由自主的飛身上馬感覺身體很輕捷,胡嘯一臉疑惑的看著,卻不由自住的喝了一聲采:賢弟,好身手。我衝著他笑了笑心中心中感到一陣驚異,怎麼回事兒,這柄劍有古怪。袁崇煥一馬當先:架!衝了出去,我和胡嘯緊隨其後,隨著得得的馬蹄聲,七匹馬趟起煙塵,飛速奔向隱龍鎮方向。此正是:深山幽谷出蛟龍,翻江攪海踏征程;一聲龍吟天下驚,笑傲乾坤蓋世英。一塊石製的牌坊,上寫隱龍鎮三個大字,店舖佈滿大街兩旁,七匹馬立在牌坊之前,袁崇煥與我們互道珍重並定下五日後在這牌坊下相會,便一撥馬頭領著幾個家人順著另一條路絕塵而去。
眼瞅著幾個人的背影漸漸沒入蕩起的塵土之中,我和胡嘯三人策馬緩緩的行入鎮內。走在古代的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我恍若行走在夢境中一般好奇的東瞅瞅西看看。大街人來人往顯得十分熱鬧,人群中夾雜有不少衣衫襤褸的難民似的百姓,讓我們三人心中惻然。胡嘯的妻子孫儷看到此情此景,在衣袋中掏出銅錢來,從馬上探下身去丟到路邊乞者的碗中,我卻是剛由深山到來這古代的集市,看什麼都比較稀奇,再加上襄中羞澀所以只好把目光投注向街兩邊的佈置,只是滿面的不自然。這時我們發現了前面有一座酒樓,酒幌子隨風飄擺上寫著太白居三個大字,裡面吆五喝六,酒令之聲此起彼伏混合著街道兩旁行行好吧……的乞討聲,讓人不由得想起了杜工部的兩句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心中隱隱作痛,面上不自然的顯出悲憫之色,胡嘯看了我一眼,長歎一聲:近兩年來粵、閩兩地天災不斷,老百姓顆粒無收,大多背井離鄉異求生。我心情莫名的沉重,恐怕就是收了顆粒,也讓這些酷吏給刮去了吧。
正說話間,兩匹馬已經走到了酒樓門前,看你穿得挺光鮮的原來是個騙吃騙喝的,給我打出去。樓裡人聲嘈雜打斷了我和胡嘯的對話,不由得向說話處望去,只見幾個店夥計,一邊嚮往推著一個人,一邊嘴裡面罵罵咧咧的,更有的還動手連踢帶打,而門裡面一個身材短粗的人,叉著腰嘴裡不乾淨不淨的罵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敢上這兒來吃白食,找死啊你。給我往死裡打,把他吃的東西給老子打出來!吁我勒住了馬韁,站在馬上望去,只見被推的那個人,錦衣玉帶,身形瘦削中等的身材,手中拿著一個用皮革包裹著的長條形的棍子。往臉上看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股書卷氣,只是目光中有一股陰邪之意,非常怨毒的看著那個酒樓的老闆和那幾個夥計,幾個人連打帶罵的他自己卻一語不發,目光往左右亂轉,似乎在找什麼人。背上的長劍輕輕的一聲低鳴,同時我感覺到一股熱氣從劍身上傳入我的後背,順著全身遊走,非常舒服。我心中十分奇怪,便小聲的對胡嘯說:大哥,你和嫂子先找間銀樓,把那東西換成現銀使喚,小弟看個熱鬧。胡嘯和孫儷兩人以為我少年心性,好看熱鬧不好掃我的興致,衝著我笑了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