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東煙口市玉皇頂中心醫院。
「不是,大夫,我耳朵真沒毛病嗎?您確定?」一個高壯的正宗魯東漢子正在那裡糾纏著一個女醫生,漂亮的女醫生推了推眼鏡,臉色漸漸冷下來,眨眼間寒冰帶雪。她心想,這個小伙子分明在胡攪蠻纏,很有可能是覬覦自己的美色。對於自己的身體,女醫生還是相當有信心的。這個小伙子拿著自己非常正常的片子來到耳鼻喉科,非說自己的耳朵有毛病,非常嚴重的幻聽。可是自己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一切都是那麼正常。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小子目的不正常了。「患者,片子也拍了,也給你診斷了,你的耳朵別說是毛病了,比正常人還正常,一點毛病都沒有小伙子也不傻,一見冰冷面目,旋即便知道對方誤會。他也不屑解釋,一把奪過片子,扭頭走人。接下來,這小伙子一連走了煙口四家醫院,但得到的答案都一樣。小伙兒叫於中華,今年剛剛大學畢業,來醫院的原因,是因為他懷疑自己有嚴重的幻聽。並不是美女醫生懷疑的那樣,於中華感覺自己的耳朵真的有毛玻可是奔走了一天,耳朵、神經,各科醫生都見了,硬是非常正常。
最終,在太陽快要落山時候,於中華只能悻悻然地捏著一摞病理報告外加一堆亂七八糟的報告單往回嘍。「怎麼會正常呢?明明有聽到的。」於中華嘀嘀咕咕地離開了醫院,上了公交車,口袋裡手機鈴聲響了。一接電話,是嫂子。「喂,嫂子,什麼事兒?」那頭卻傳來奶聲奶氣的稚音,「喂,是於中華嗎?請問你什麼時間回家啊?」於中華當時就無語了。對面這個小傢伙按照輩分應該是自己的侄女,她的媽媽就是自己的嫂子。於中華出生在一個大家庭,整個於家在煙口乃至魯東都很有權勢、財勢,但很可惜,於中華不是老於家的嫡系,而且他還是一個孤兒,他這一脈只剩下他一個,爺爺奶奶,父母,都不在了。就連對面這個小傢伙的親生父親也是於中華的叔兄弟。因為這個叔兄弟生前對待於中華很好,所以在他死後,於中華對於嫂子與侄女很是照看,經常送些錢回去。而那個小傢伙從記事開始對於中華就很不見外,兩人之間的感情有點像父女,也有點像兄妹,還有點像朋友。總之,這個僅有六歲的小傢伙對於中華很鐵。
於中華沒點好氣的對著話筒說,「我說,你才六歲好不好,六歲就能打電話了?你能不能更像正常的小孩子一點?快說,有什麼事情?」「於中華,你懂,我很聰明的,嗯,沒什麼事情,就是問一下你什麼時候回來,於宗慧快要過生日了,還有三十二天呢。」電話那頭一本正經嗲聲嗲氣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對面那個小傢伙名字就叫於宗慧,也就說還有三十二天,於宗慧就過生日了。於中華頓了一下,嘖,還真是不能不回去。不管怎麼說,這是比親侄女還親的。「好吧,於中華一定會趕回去的,一定會,還請於宗慧在家裡靜靜的耐心的等待,不許調皮,不許惹媽媽生氣。」「好的,於宗慧知道。」繼續奶聲奶氣,但明顯能聽出小傢伙很高興,非常高興。當一個人看守一個上萬平方的老舊倉庫,特別是在夜間時,難道就會產生幻聽?從醫院回來,於中華來到他的工作場所——倉庫守門員。是的,大學畢業後,帶著簡歷接連三個月不斷的奔波,他就找了這麼一份工作,距離他的專業兩千來公里當然,如果他主動找老於家,結局會不一樣。但於中華認為自己很有志氣,且必須有志氣。
光有志氣還不行,還要活出樣子來。可惜,現實與樣子之間的差距也有那麼十幾條街。現在走在這個若大的庫區,於中華只感覺鬱悶。昨夜,他並沒有上班,而是在學校宿舍湊合一晚上。而昨晚,他也是午夜之後睡的,幻聽卻沒有如約而至。於是,他猜測,或許真的不是醫院醫師出錯,當然,錯的也可能不是自己。錯的,很有可能是這個地方——倉庫。每每過了午夜,他的耳邊總會傳來異種聲音,有野獸嘶吼,有沙沙聲,有風雨聲,甚至還有槍聲。「沙沙……沙沙……」這是風吹落葉稻花香?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怕有一絲聲響都會絲豪不差的傳入於中華的耳內,更何況是這個讓人聽了心裡很煩躁的聲音。是錯覺?還是這個地方奇了怪了?是?還是不是呢?於中華有些拿不定主意,仔細傾聽聲音像是從倉庫裡傳來,會是不乾淨?煙口老於家出身將門,家裡的男丁基本信奉鐵還有火,比如刺刀、炮火之類的,幾無神鬼思想。於中華身世雖然坎坷點,在老於家不受待見點,但他畢竟是老於家的純種。幼時也被老於家的老祖宗『煉過』,這個時候當然不信邪,一咬牙拿出鑰匙就進去了。
這倉庫裡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一點,應聘這份工作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唰」用力甩開伸縮警棍。這東西是倉儲老闆配發的用於制服歹徒的「利器」。一手持手電筒一手拿著伸縮警棍,於中華凝聚全身的精氣神一步一步邁進倉庫。這個倉庫在整個倉儲算是中上,面積將近1000平方的磚混大倉。午夜時分,即便於中華膽氣、火氣十足,耳邊傳來怪異的聲音,四周還那麼暗,他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暗地裡運用家傳的呼吸法調整呼吸,此時此刻於中華的雙腿充滿了爆發力。相信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影在其面前晃動一下,於中華馬上就能將他踢翻。「沙,沙沙……」又是一聲令人抑鬱的摩擦聲,像是午夜孤單的人在楓葉上行走。於中華的眉頭緊緊的蹙,越過貨櫃,往聲音出望去,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現,手電光亮晃過,除了橫平豎直的貨櫃,什麼都沒有。午夜時分,寂靜的倉庫,除了時而響起的沙沙聲,就只剩下於中華的腳步聲回音。前方是拐角。這個倉庫於中華某一個白天進來過。轉過拐角,是個存放小物品的旮旯,那個旮旯什麼都沒有。慢慢的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站住身體,閉上眼睛。
風聲呼嘯,偶爾傳來的輕輕腳步聲。於中華暗咬牙齒,心道真他女馬女馬的見鬼了。還真是幻聽怎麼的?在拐角處仔細觀察了幾分鐘,手電四下晃過,再一次確定什麼都沒有。在這一瞬間,於中華甚至沒有絲毫猶豫,猛的往前一躥。「那是?」「什麼?」旮旯角落裡什麼都沒有,只不過在那白色的牆壁上卻出現異樣,白黃色彩的手電光射在牆壁上,那牆壁上卻顯出深藍色玻璃一樣的光暈,暗暗地。於中華下意識的把手電移開,退了兩步,卻發現在沒有轉過拐角,根本就察覺不到任何光線。這深藍色很怪異,似乎有一種深邃蘊含其中,很喜人,也很吸引人。驚愣片刻之後,於中華到底心智毅力堅強,回過神了將手電兩側晃過,確定沒有什麼發光的設備或者東西。雖然倉庫裡裝有照明設備,但是這各個倉庫的照明設備的電源開關全部是在保安室內,如果不通過保安室接通電源這裡頭根本不可能有電。即便有電,也不能有這個光彩出現。「這是怎麼回事?……」於中華發現,每當自己將視線放在深藍色上,自己的心神都會不再有自主的被吸引。如果不是自己心智堅定,恐怕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強自移開心神,於中華用眼角的餘光仔細的觀察深藍色,它並沒有佔據整個牆壁,像是一扇門,高有近三米,寬也有五米,四邊色彩愈甚,手電光照在白牆藍門愈發顯得光怪陸離。不知不覺,於中華的心神又被吸引,全身心投入,他能感覺,深藍色似乎就是一扇門,一個通道。只不過,他不知道,門的對面是什麼。切,在想什麼呢?那是牆壁好不好,對面是什麼?還能是什麼,水泥磚唄!於中華像是從噩夢中驚醒,隨即自嘲。似乎為了證明什麼,接著他從口袋拿出一枚一元硬幣,狠狠的扔向深藍色,像仍飛鏢。驀地,於中華瞪大了眼睛。他注意到,硬幣在接近深藍色的時候,突然從橫面陡的豎直,並且高速的旋轉起來,同時一併發出「嗡嗡嗡」的聲音,顯然是告訴旋轉。只不過聲音很短暫,不過是一眨眼,硬幣便深入深藍色中心。於中華駭然發現,硬幣並沒有觸碰牆壁而掉落在地上——那果然是一個通道。饒是於中華不信蒼天不信鬼神,這個時候也有些發懵。眼前的一切絕對不是科技可以解釋的。那麼,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什麼?幾乎是同時,於中華的腦海出現兩個字,術法!說實話,由於老於家老祖宗的從小調教,於中華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武術,有內家拳,內家氣勁,卻不相信有什麼術法神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