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捏了一個印訣,叮囑他們兩人:「千萬要冷靜,這個陣勢就是讓我們失去理智的,我們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個陣就不攻自破。」
任天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突然間一個大轉變,聲音提高了好幾倍說:「知道了!」
長風一看不對勁兒,這陣勢在不知不覺中突然加強了,森田已經開始催動陣勢,任天行開始急躁了,見長風靜坐不語,他十分生氣,轉頭抓著長風的領口大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長風沒理會,在思考著怎麼對付森田。因為從洪門逃出來的三個人,一個已經被擒,一個是森田,還有一個呢?藏在暗處的那個,也許才是致命的,必須要提防這個人。
任天行嘿嘿冷笑了幾聲,鬆開了長風的領子,鄙夷道:「還以為你多厲害,到頭來只不過是個神棍!」
悅月譏笑道:「你問那傻子有用嗎?你是警察,怎麼不自己想辦法?」
任天行把子彈上滿,悅月的話對他是一個刺激,他咬著牙站了起來想往門外走,大聲吼道:「看老子如何崩了那丫的腦袋。」
長風突然間橫著手擋住他,任天行提高音量喝道:「你把手拿開!」
任天行看長風沒反應,舉起槍對準他冷笑道:「你要不拿開,敢擋著我辦事,我就來個先斬後奏,治你個同謀罪!」
任天行此時滿臉紅光,怒火攻心;悅月也好不到哪裡去,赤紅著眼睛看著任天行和長風,不停地發出冷笑。
長風知道他們倆現在都被幻陣弄得怒火攻心,失去了平日的理智。任天行的鼻子還漸漸流出一絲血跡。
長風把自己的念力提高,暗暗念起金剛薩埵降魔咒,兩手捏起內獅子印,手印一捏,他們倆突然間就震了一下,動作非常遲鈍。
長風看準了這一刻,急忙換了個咒語,念起金剛薩埵心咒,手印從內獅子印一下轉成不動明王印,腹部微微提氣,以爆破的方式吐出了一個「臨」字訣。
這個字訣是「奧義九字」的首字訣,「臨」字訣結合天地靈力,降三世三昧耶會,能讓人身心穩定,臨事不動,靈台清明,不至於讓邪魔入侵。
這字訣一捏,立馬就見效,任天行和悅月兩人身子一顫,甦醒了過來,相互驚訝地看了一眼之後,重新坐了下來。
任天行臉色沉沉,低聲說:「長風,要不趕緊找出破解陣勢的方法,我不敢肯定等會兒控制不了自己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
「般若波羅蜜,定!」
長風從食指中擠出一滴鮮血,在任天行和悅月的眉心之間印上了一個觀音印,這個印記只能短時間內保持清醒。長風這麼一動,讓他靈力損耗非常大,要知道給人用精血施法,保護第三人,要耗費自己相當大的精力。
長風心裡在計算著陣勢轉動的方向和特點的時候,突然門外一陣慘叫,是森田的慘叫,之後王婷婷的罵聲立起,看來是王婷婷趁森田沒注意,陰了森田一把!
果然,陣勢突然間停止了,四周豁然開朗,就連上面那些黑壓壓的雲層也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終。被鎖著的鐵門「吱呀」一聲開了。
門外王婷婷一手提著一個穿著麻布衣服的猥瑣老頭進來,見到長風沒事,王婷婷咧嘴大笑,把森田狠狠地扔在一邊,然後雀躍般地跑向長風。
任天行和悅月都鬆了口氣,漸漸地站起來,知道這個陣已經破解了,還是王婷婷的功勞,這森田算是陰溝裡翻船了。
任天行今晚憋了一肚子氣,一腳踹在中村的肚子上,然後把他提了起來。
中村被踢了一腳,疼得都不敢大叫,怕惹他們生氣之後再給他幾腳。
中村太郎看到這個陣勢被破,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是憂,被任天行提了起來,他瞄了一眼王婷婷之後,一股喜色從他眼睛裡飄出。
中村這神色剛好被長風不經意地看到,心裡暗暗吃驚。
王婷婷非常高興地跑過來,張開雙臂抱著長風,整個身子都壓了過來,上半身柔軟的胸脯結結實實地壓在他身上,說不出有多舒服。
長風兩頰一紅。在這麼多人面前,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不罵人家是豬哥了?不罵人家是色狼了?
鼻子傳來了王婷婷身上的香味,長風立馬警覺了起來,右手假裝緊緊抱著她,加強了點力度,左手卻捏了一個魂龜訣。
王婷婷抱緊之後,開心地叫了一下,似乎是在享受長風的體溫,然後在長風耳邊含情脈脈地說:「你去死吧!」一股刺心的寒氣從背後傳來。
「砰」的一聲響,把兩個緊抱在一起的人給直直地分開,王婷婷倒飛了出去,而長風卻被震得反彈到牆邊。
頭部一陣痛楚傳來,之後整個人都渾渾噩噩,任天行他們倆還沒能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長風整個身子已經跟牆壁親密接觸了。這一跤絕對是本世紀跌得最難看的落魄滑稽姿勢。
王婷婷身上從來都沒有抹過香水,去秦州之前在長風家裡的時候他已經知道,王婷婷總認為女人香是自然的體香,而不是靠香水來維持。而眼前這個王婷婷居然塗香水,讓長風心裡一駭,只是她身子已經靠上來了,要推開她已經晚了,長風就知道這一擊已經躲避不及,只好捏了一個魂龜訣。
這個王婷婷是假的!毫無疑問,她就是逃出來的三人中的最後一個。
長風暈倒之後,這個假的王婷婷也好不到哪裡去,比長風更慘。
魂龜訣是長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用的,用了這一手訣,起碼要修養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這個訣的好處就是遇到致命的傷害的時候,運用起來,可以把傷害減少到一半,保護自己的要害,同時把另一半傷害以牙還牙地還給對方。
那假裝成王婷婷的人也沒想到他能分辨出真偽,偷襲的時候居然被自己的力道所傷,長風起碼還有所準備保護自己的要害,但是她卻沒有防範,被震飛出去,彈在地面上滾動了幾下之後,從嘴裡吐了口血,蜷在一旁喘息。
任天行和悅月急忙扶起長風,大聲地叫,長風虛弱地說:「小心,那個人不是王婷婷,是假的。」
任天行目光一冷,掏出自己的佩槍,往那女人身上射去。
那女人滾了幾下躲開子彈之後,一陣煙霧散開,人就沒了,悅月驚呼:「忍術!」
一旁的中村大喊:「櫻子!救我!櫻子!八嘎,八嘎!」看到沒有反應,中村在後面居然大罵了起來。
櫻子不見了,任天行槍口轉向森田的身上,一看地上,人也沒了——去哪裡了?
長風餘光掃了一眼,見到森田居然用隱身術往大門外跑,只可惜他這隱身術太不入流,學得還不到家,長風指著門口叫道:「任天行,朝那裡開槍。」
任天行槍頭一轉,「砰!砰!」就是兩槍。
第二槍打中了森田,森田一聲慘叫,現出了原形,隱身術再也沒了效果。
只見那槍打在他屁股上,一股鮮血從右邊屁股上流了出來。他一邊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拚命往前面跑,一邊罵道:「八嘎,八嘎,你們中國人真是缺德,專挑我屁股打。」
任天行大聲喊道:「好,那就打你頭部!」
話音剛落,森田屁股都不理了,急忙捂著頭部,往前狂跑。任天行扣了幾下扳機——沒子彈了,真不是時候!
任天行一邊換子彈一邊想追過去,但是轉眼間,四周又突然暗了下來,狂風大起,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回來!」長風嘴裡低聲說了一句之後,腦子便越來越沉。剛剛跟牆壁接吻的時候,是後腦勺第一個接吻的,感覺渾渾噩噩的,之後就迷迷糊糊暈了過去,恍惚中能聽到悅月和任天行的呼喊聲。
長風做了個夢,夢見父親回來了,來參加他的婚禮,新娘卻不知道是誰。總之長風感覺到,他的新娘拖著長長的婚紗,到處跟朋友們打招呼。其中的三桌,上面擺滿了香燭和金元寶、紙錢等,那三桌是給陰間的朋友留的位置。
父親笑呵呵地對長風說:「好兒子,果然不愧是我渡劫的兒子,居然這麼年輕就能破解我們完顏世家的古咒,可以結婚生子了。」說到這裡,父親黯然了一下,沉浸在往事中,歎息著悄悄落淚,「要是當年我像你這麼有出息,你媽媽就不會生下你之後離去了。只怨自己年少之時急功近利,只破解了一半。」
見父親傷心,他也悄悄地跟著落淚。父親這輩子風光無限,唯一的遺憾就是未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人都有母愛,他卻沒有,自小他就沒有了媽媽,但他卻多了一份愛:佛愛。生下來沒多久,他就被父親抱著去了佛堂,說要給他開光灌頂。他想起了母親。如果母親還在,一定不會讓他來這裡。想著想著便淚流滿面,冰冷的眼淚滴在臉龐上。父親的聲音沒了,耳邊傳來任天行和悅月的聲音:「長風醒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是驚訝還是興奮。
長風慢慢睜開眼睛,臉上一陣火辣辣的酸疼。
悅月撅著小嘴說:「任天行你真厲害,長風大哥才昏過去,你兩巴掌就把人家打醒了。這巴掌打得真有技術含量。」
任天行尷尬地嘿嘿笑了幾聲,伸過頭對悅月低聲說:「噓——小聲點兒,別讓他聽見了。」
原來他剛剛暈過去就被任天行打醒了!這傢伙居然把他的婚禮給攪散了。
長風哼了一聲,大叫道:「我的臉怎麼這麼痛?哪個王八蛋的遊魂野鬼弄的我?!」
悅月「撲哧」一笑,怕長風看到她笑,故意轉過頭去偷笑,任天行嘿嘿地跟著傻笑,裝作不知道,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醒來之後,相隔不到兩分鐘,那陣勢已經完全變了,四周幾乎都是黑壓壓的,天空上的雲層一層一層地堆積,黑色的、灰色的,隱隱約約還有雷電閃出。
長風臉色一冷,罵道:「居然還擺了個天雷陣,連個後路都不給我留,做得這樣絕!」
「天雷陣?」
長風指著上空說道:「天雷陣跟其他陣勢不一樣,完全是靠天雷來轟人,這個陣勢會把雲層都引過來,然後引發天雷在陣勢裡面電人。」
悅月聽長風這麼一說,失聲道:「什麼?居然還有人能改變天氣?」悅月非常震驚。他們的Supper組織曾在一本古書中看到過有人能用人力改變自然界的天氣,他們都認為那是滑稽之談,是被神化了。經過多年的研究,耗費了多少財力、物力和人力,研究出來的用人工力量來改變自然界天氣的第一個成果,也是唯一一個成果,就是「人工降雨」。
利用飛機在天上撒下特製的二氧化碳冰塊,讓它們在雲層中經過化學反應,從而形成人工降雨。最近這幾年,也研究出了人工降雪的辦法。
如今見到有人居然能憑空改變天氣,又怎能不讓她驚駭!這完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圍。短短一個晚上,讓她看到了各種陣勢的威力、怪異、靈異的事件。如今,古書上記載的事情,又重現在她眼前。
長風見她非常激動,淡淡道:「這只是我們中華玄門裡的冰山一角,還有更多的事情是你想也想不到的。有些時候,科技能解釋一些現象,但畢竟是有局限性的。」
悅月一聽,這還只是冰山一角,兩隻秀目瞪得老大老大。
天雷陣已經啟動,周圍烏雲密佈。長風在四周畫了一個太極圖,一陰一陽,叫他們把所有金屬的東西都放在太極圖的陰面;而他們三人,連同那中村則坐在陽面。
任天行把他的槍支和子彈,還有手錶、手機等,包括悅月身上的東西,全部都放了過去。長風瞪了他一眼,罵道:「要想留住你的命,最好把所有的金屬東西都放過去,是所有的。」
「這東西也要放?」任天行摸著手上的那把從悅月那裡拿來的槍。這把兩千多年前就出現的手槍,實在不忍心,畢竟好不容易才拿回來的,可是看到長風一臉的嚴肅,最後還是一起放在了陰面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