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院士的「離奇死亡」,果真「離奇」!
要不是沒有呼吸,沒有人會相信張院士已經死了。他就坐在電視機旁,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眼珠幾乎凸出來一般,呈現一種血紅色,那黑色的眼珠完全變得通紅。本來垂下來的眼袋,如今周圍都變成了紫黑色。嘴巴張得大大的,完全能看得到他口中的假牙痕跡,一道唾液從嘴角流出。
最讓他們吃驚的是,張院士那如銀絲一般的短髮,如今居然往上豎立起來。而脖子中間,有鮮紅的血從四周流出,像是被人用高超的刀法往脖子上砍了一刀,而頭顱居然還在脖子上一般。
王婷婷第一次見如此場面,嚇得面無表情。別說是王婷婷,在場的那些取證的、照相的和三名法醫等專業人士,也都一臉驚詫。
大家感到十分震驚,就連長風也感到「離奇」之至。
任天行一臉冷淡,看著法醫和其他同事在房間裡取證拍照,甚至連「PS光粉」都用上了。
「PS光粉」是國際上最先進的取證光粉——在一個地方撒上這種光粉,帶上特殊的眼鏡,可以看到那個地方的所有痕跡,包括指紋、腳印,就算是如蚊子大小的一個跡象,都能明顯地看出來。這東西可以算是破案中最實用的東西,而且功效比其他光粉要好得多。當然,成本也會相對高許多。
張院士死得離奇,就是因為,他的死,完全像是被謀殺,但是卻找不到任何兇殺的痕跡。
張院士住的和其他研究人員一樣,是研究所東面的一個房舍。因為他們都屬於重要人物,所以在這些房舍的周圍,放置了高精度的攝像頭,而且在房舍的門前,還安裝了紅外線熱度感應器,這些器材直接連接到研究所的中央系統。
門外有任天行親自帶來的人負責保安工作。這些人手,可以說個個都是警隊精英,身手不凡。
如今張院士在房舍內離奇死亡,沒有任何動靜。服務員如果不是路過房間,見房門沒鎖,還不會發現這個事情,怪不得說死得離奇,讓任天行如此震驚。
一穿著T恤衫的年輕人匆匆走了過來,對任天行敬了個禮,然後向長風點了點頭。這個小伙子是在機場接長風的黃風。
任天行點了點頭,問道:「有什麼線索?」
黃風說道:「死者屋裡有被人翻過的痕跡,但是財物沒丟,不像是謀財害命,倒像是要找什麼東西。經過PS光粉的檢測,房間裡只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死者的,一個是服務員的。」
「那就是說,屋裡被翻過的痕跡,很有可能是死者自己翻的了?」任天行一臉疑問。
黃風接著道:「如果是第三個人在場,一定會留下痕跡,除非他沒有重量。」
一說到「重量」,長風和任天行兩人相視了一眼,立即醒悟了過來——如若一個人能在一間屋子裡翻東西而不留下痕跡,除非腳不著地,那麼,屋子的空間必定是那人的著力點。
任天行掃了四週一眼,喊了一聲:「大家注意一下牆壁上、天花板上有沒有線索。」
「天行,你叫人找找附近,看有沒有發現筷子!」長風向任天行使了個眼色——之前擺的那個九宮陣,看看有沒有找到線索。
他和任天行分別往窗口那跑去。任天行先撒上一層光粉,之後遞給長風一副眼鏡。
長風好奇地看了一下眼鏡之後,戴上眼鏡,看到除了光粉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的,而光粉所撒之處卻是發光的紅色。
假如有人從窗口進來,只要一碰窗口,光粉那裡就會暗淡,甚至顯示出一個痕印,可以利用電腦分析出指紋來。
光粉在窗上鋪著,只是有三個黑點,他們兩人不由得同時驚呼了一下,仔細觀察那三個黑點。
終於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第一個黑點,非常細,就像一根針一般,插入窗台上面的牆壁上。插入之處,正好是大理石之間。
長風不禁問了一句:「這個黑點會不會以前就有?」
但是這個疑點馬上就被任天行排除了,他說:「如果以前就有,小點裡面的顏色跟外面必定一致,PS光粉也不會發出異樣的光。」
第二個點,稍微比第一個點要大,像是鐵釘一般,而不是針的大小了。那點的附近,還能看出從黑點裡面拔出來的時候,在附近落下的石灰屑。
而第三個點,卻是一個如拇指大的黑影,長風不由得摘下眼鏡,仔細看了看那個黑影——那黑影居然是一瓣黃色花瓣。
其他工作人員見到他們有所發現,馬上把器材和相機拿來,取證、檢測。
雖然發現如此少,但總比沒有的好。王婷婷嘴裡擠出一句話:「如果是殺手殺的,我敢說,這個殺手一定是世界一流的殺手。」
任天行對王婷婷點了點頭,轉頭向黃風叫道:「去查一下出入境記錄和我們的資料核對一下,看看有沒有發現。還有,要盡快查出使用暗器『八角菱』的那些人的下落!」
「任老大,那邊有發現!外面發現六根插入石壁的筷子;還有三根穿透兩棵手臂粗的樹。」
「走,去看看!」
那九根筷子,就是長風用來擺那詭異陣法的筷子,任天行和老劉他們看了之後,驚訝地看著長風,就連一直趾高氣揚的老杜,眼裡也露出了一種近乎敬畏的目光。
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九根普通的筷子居然能自己飛起來,更吃驚的是,這飛起來的力道如此大,乃至插入了石壁、穿透了手臂粗的樹幹,就算是狙擊槍也沒有這樣大的威力,能從半山腰打到這裡。
長風的目光在四周不斷搜尋著,停在一棵樹前。他走上前用手輕輕地撫摩著那穿透的洞口,然後放在自己鼻子上聞了聞。
「什麼情況?」王婷婷好奇地問道。
「氣,邪氣!」長風從嘴裡擠出了一句話。
一名戴眼鏡的法醫拿著一個資料袋,走到任天行面前,說道:「死者大約死了一個小時左右,頸部流出的血漿剛剛凝固,還沒有被氧化。」
「死因呢?」任天行問了一句。
法醫答了一句非常經典的話:「死因不明!」
一個法醫居然對一個死人分析不出死因,這讓長風心裡不得不對這個法醫的專業水準有所懷疑,不禁冷笑道:「死因不明?」
長風這麼一個冷笑的表情,讓老劉和王博士他們兩人的臉都變了色。
黃風在一旁急忙解釋道:「大家別急,聽聽法醫的解釋。」
那法醫感激地向黃風點了點頭,從容不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反問道:「如果我說死者在同一秒內被割喉、電擊死亡以及嚇死,你信不信?」
法醫這麼一說,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頭的工作,世界彷彿突然間凝固了一般。
作為一名合格的法醫,是不能信口開河的,比那些搞科研的還要講究證據——科研人員有時候還可以做個假設,或者是幻想;而法醫卻要實事求是,有根有據地來推斷一個人的死因,不能有一絲的主觀臆斷。特別是那些經驗老到的法醫。
長風點了點頭:「我信!」
王博士喃喃道:「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四個人了——下一個是誰?」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他們——前面還有三個研究員死亡,但是他們給的資料長風還沒細看。長風向任天行望了一眼,說道:「去前面那三個人的死亡現場。」
任天行帶著他們,先後去了前面三個人死的地方,都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唯一相同的是,每個死者的窗口之處都有兩個黑點,只是少了一個花瓣。
本來毫無頭緒的案件,如今已經找到了一點線索,只是這個線索非常有限,但總比沒有的好。
這就證明,兇手是同一個人,或者是同一夥人!
任天行低頭沉默了一下,對黃風說道:「叫裝甲車來,把現在在研究所作研究的人,全部送走,送到基地去。天亮就安排他們回去。記住——不許帶走任何資料,違者按軍紀處分!」
剛來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種事情,研究所裡的防備比起白天更加森嚴了。環繞著研究所背後山上的那些崗哨也活動了起來。偶爾聽到有士兵的呼聲,裝甲車在他們離開十五分鐘後趕到。軍人的效率果真不是一般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