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翻不過去 第30章 失地在哭泣——晚清王朝下的國土之痛 (2)
    1898年,俄國出兵強行佔領了帕米爾高原上的薩雷闊勒嶺以西2萬多平方公里土地,從中國手中奪去了大部分帕米爾高原,造成了長達百年的帕米爾未定界問題。直到2001年,中國才同塔吉克斯坦簽訂了邊界條約,收回了其中的近2000平方公里土地,其餘的永遠脫離了中國版圖。

    1911年10月,武昌起義爆發。不久,各省響應,紛紛獨立。沙俄趁機利用中國社會動盪之際,加緊策劃分裂中國的活動。在沙俄策動下,外蒙古的杭達多爾濟親王等在與俄國人密謀後,外蒙活佛哲布尊丹巴在庫倫宣佈「獨立」,成立「大蒙古國」。接著,俄軍包圍了清政府駐庫倫的辦事大臣衙門,解除了清軍的武裝,並將辦事大臣三多及其隨從人員押送出境。

    當時,中華民國已經建立,袁世凱的北京政府在外蒙古問題上,面臨著艱難的選擇。找庫倫當局談判,遭到拒絕;武力鎮壓又遭沙俄政府的強烈干涉。與此同時,沙俄政府不顧中國政府的抗議,於1912年11月3日,同由它扶植起來的外蒙古當局訂立了《俄蒙協約》,協約規定由俄國扶助外蒙古的「自治」及訓練外蒙古軍隊;外蒙古不得允許中國軍隊入境,不准華人移植蒙地;外蒙古准許俄人享受該條約廣泛的特權。內外交困的北京政府別無出路,只得與沙俄談判尋求解決外蒙問題。

    1913年11月5日,沙俄當局迫使袁世凱的北洋政府簽訂了《中俄聲明》。聲明雖然也承認外蒙古是中國的一部分,要求外蒙取消獨立,但規定,中國不得在外蒙古派駐官員,不駐軍,不移民,逼迫中國承認外蒙「自治權」,由俄國實際控制外蒙。

    到了1919年時,外蒙古成立了共產黨組織蒙古人民革命黨,而這個革命黨的主要領導人都是堅定的蒙古獨立分子。雖然這時候俄國正處於內戰時期,但它仍然沒有停止干涉中國內政的腳步。當時,一些白俄匪軍逃入外蒙古,到處燒殺搶掠。蒙古人民革命黨乘機成立了人民臨時政府,然後在前蘇聯人的密謀下,邀請前蘇聯紅軍進入外蒙古驅逐白俄匪軍。就這樣,前蘇聯軍隊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外蒙古,但他們打敗了白俄軍隊之後並沒有回去,而是南下將中國北洋政府軍全部驅逐出境。

    可以說這時的中國到了極其危險的時刻,國際地位則一落千丈,財富大量流出,國勢頹微,中國完全淪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國家。縱觀近代史,俄國通過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侵佔了中國100多萬平方公里的領土,是列強中侵佔中國領土最多的帝國。如果再加上前蘇聯慫恿下的蒙古脫離中國中央政府的控制獨立的國土,那中國就有300多萬平方公里的領土丟失了。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末期,雅爾塔會議上,在商討對日作戰問題時,為了讓外蒙古真正獨立,斯大林提出前蘇聯對日作戰的條件之一是「外蒙古的現狀須予維持」。殘酷的現實,讓當時的國民政府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當美國駐華大使赫爾利奉命把雅爾塔協定的內容正式通知了蔣介石之後,雖然蔣介石感到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和前蘇聯進行談判。而斯大林更是擺開劊子手的架勢,以威脅的口吻說,外蒙古必須獨立。外蒙古人民「既不願加入中國,也不願加入前蘇聯,只好讓它獨立」,如果中國不同意,前蘇聯就不會出兵打日本。雖然國民政府據理力爭,但毫無結果,前蘇聯人一概拒絕討論。就這樣,在前蘇聯人的威脅下,外蒙古從此脫離中國,走向了「獨立」。

    俄國人的侵略行徑歸為以下幾類:

    其一,武裝侵略。1865年,中亞浩罕汗國的大將阿古柏率領軍隊侵略新疆,佔領了很多地區。這個時候的俄國以人道主義救援為借口,出兵佔領了新疆的伊犁地區,可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表面上俄國人是來幫助中國的,事實上,俄羅斯人出兵佔領伊犁之後,立即拔起戰刀砍向了中國人的頭顱。俄國人的理由是這只是暫時「管理」而已,實際上它是要和阿古柏共同肢解新疆。

    這次清王朝表現了極大的勇氣,派出左宗棠大軍前往新疆平定叛亂。結果,經過數年戰爭,清軍終於打垮了阿古柏侵略軍,收復了除伊犁外新疆全部地區。緊接著清政府和俄國人簽訂了《伊犁條約》,收回了伊犁,但俄國人的貪婪本性無法讓他們空手而回,作為代價,它最終還是從中國手裡搶奪了阿爾泰山以西、額爾齊斯河上游4萬多平方公里土地,後來,又從中國割去了新疆霍爾果斯河以西3萬多平方公里土地。

    30多年後的1898年,俄國人不甘寂寞,又乘清王朝內亂之際,出兵強行佔領了帕米爾高原上的薩雷闊勒嶺以西2萬多平方公里土地,從中國手中奪去了大部分帕米爾高原,這也造成了長達百年的帕米爾未定界問題。

    其二,趁火打劫。俄國人不光赤裸裸地武裝侵略,而且假惺惺地以調和為名,趁火打劫。

    1858年,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英法聯軍攻打到了清王朝的首都北京近郊,還放火燒燬了皇家園林圓明園。驚恐萬分的清朝統治者慌忙逃到了外地。俄國人乘機介入,假惺惺地表示願意幫助中國向英法調停,然後連威脅帶欺騙,逼迫清政府簽訂了《璦琿條約》。這個條約規定,除江東六十四屯外,割去了外興安嶺以南,黑龍江以北的60萬平方公里土地,並將烏蘇里江以東包括庫頁島在內的40萬平方公里土地劃為兩國共管。所謂的兩國共管,其實只不過是俄國人的陰謀詭計,實際情況是,當時那裡已經有了大量俄軍,完全已經是俄國在管理了。

    僅僅過了兩年,1860年,俄國人再次老調重彈,採用欺騙手段,以退出向英法調停為名,威脅和逼迫清政府簽訂了《北京條約》,將烏蘇里江以東所謂「共管」土地全部割讓給俄國。

    清王朝的軟弱和無能,讓所有中國人悲憤交加,但悲哀並不能讓悲傷的中國避免被宰割和瓜分的命運。俄國人的無恥在於,以小人一樣的心態,不費一槍一彈,就從中國奪取了100萬平方公里土地。

    俄國人並沒有中國人的讓步而停下侵略的腳步。到了1864年,沙俄政府又乘清軍剛剛平定太平天國,實力受到很大削弱的時候,落井下石,乘機用武力威脅和逼迫清政府簽訂了《勘分西北界約記》。在談判的過程中,當清朝談判代表提出異議時,俄國竟出動大軍,威逼利誘,蠻橫地奪佔了中國近44萬平方公里土地。這些地區都是新疆西北部最肥沃的耕地和草原,還有天山山脈周圍的眾多湖泊。其中,有巴爾喀什湖,面積達2萬平方公里。

    其三,屠殺中國人。沙俄尚未踏上東北全境之前,首先向居住在被割占的中國領土的中國人大揮屠刀,展開入侵的前奏。這就是在海蘭泡和江東六十四屯的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海蘭泡又名黃河屯,位於結雅河和黑龍江交匯處,在《璦琿條約》中被俄國佔據,但根據條約,原來居住在這裡的中國人仍然可以居住。為了全面控制住這個地區,1900年,沙皇命令俄軍迅速消滅所有在這裡的中國人。俄國軍警將數千中國人趕到江邊集體屠殺。在這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中,被殺的中國人在六七千人以上,倖免於難的人只有幾十人。

    而海蘭泡屠殺並不是俄國人的唯一行動,另一場大屠殺也在海蘭泡隔江相望的江東六十四屯同時進行了。江東六十四屯是在《璦琿條約》中唯一倖存的土地,因曾有六十四個村屯,所以叫江東六十四屯。俄國軍警接得「消滅我境內出現的中國人,不必請示」之命後,血洗了江東六十四屯。

    事實上,俄國人的屠殺行為並不是某一個或兩個事件,而是始終都伴隨在侵略的過程中。而此時的清政府,早已搖搖欲墜、焦頭爛額,除了軟弱的抗議外,根本無力採取任何措施。

    從1858年到1946年,前有沙俄,後有前蘇聯,通過武力侵略和外交欺騙,從中國手中直接割取了170萬平方公里土地,加上其策動的外蒙古獨立,共使近330萬平方公里土地脫離了中國懷抱,占清朝全盛時領土總面積的四分之一。殘酷的歷史教訓證明,一個民族如果沒有尚武精神,無論他曾經怎樣輝煌過,終於擺脫不了被強敵宰割的命運。

    在俄國人血與火的侵伐戰爭中,唯一的一個亮點是俄國十月革命後,列寧政府還有著相當的國際主義,先後兩次發表「對華宣言」,明確宣佈「以前俄國歷屆政府同中國訂立的一切條約全部無效,放棄以前奪取中國的一切領土」。不過,由於當時腐朽的北洋政府當政,沒有抓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隨著前蘇聯國內形勢日趨好轉,特別是列寧逝世之後,前蘇聯政府便自食其言,不再承諾以前的對華宣言。這個唯一的亮點並不能掩蓋俄國人對中國土地的掠奪。

    縱觀中國一百多年的屈辱歷史,無疑其中摻雜著太多的恥辱和悲情,人民被殺掠,領土被侵佔,資源被掠奪,在物質的和精神的煎熬中,龐大而虛弱的中國進入了20世紀。其實,俄國人對中華領土的覬覦和侵佔,黑瞎子島只是其罪惡的很小部分,小到幾乎不值得一提。

    俄國人對領土的慾望,似乎要強於當時任何一個列強。俄國人如此對土地充滿渴望,無疑要從這個國家的特殊性說起。因為俄國這個國家的成長,從原來處於東歐一隅的一個小國家,發展到現在世界上領土最大的國家,它是通過不斷的向外擴張來實現的。這種歷史傳統對於這樣一個民族來講,其對於領土的敏感和擔憂是非常巨大的。

    在一百多年的反抗侵略的鬥爭中,日本人的燒殺擄掠給所有中國人留下了深深的傷口,因此在大部分中國人的眼中,日本才是中國最大的敵人。中國和日本,地理上如此之近,歷史淵源聯繫如此之緊密,卻忽冷忽熱。是歷史的緣故造就了中日兩國的今天,同樣,也是歷史的緣故,讓中國人記住了日本人的侵略之傷,卻幾乎遺忘了近兩百年來大片國土的喪失之殤。

    沙俄對中國國土的踐踏和侵略,成為華夏兒女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痛,也是一筆永遠也追不回來的債。面對這段中國歷史上最為黑暗的歷史,或喜或悲,判若雲泥,獨特的遭遇不僅讓中國永遠失去了受人尊敬的東方強國地位,也險些失去了整個國家,因為失去的永遠無法再挽回,所以這是一段中國人不願意記起的傷痛史,也是中華民族最沉痛最恥辱的回憶。國土的哭泣,民族的哭泣,一直警醒全體華夏子孫,寸土不能再失,中國必須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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