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瀰漫氤氳著異樣尷尬的氣息。恢復自由的歷紅璐快步走到窗邊,放眼望去,失望的心情寫在臉上。先別說窗口處那粗如手臂的鋼鐵柵欄,單是窗外那幾十米高的峭壁,也讓人望而生畏。這時,吳震宇忽然從二樓陽台處伸出頭來,一臉揶揄地朝她揮了揮手。
外面是汪洋大海,而海面的景致,幾乎所有地方都差不多。「這裡是哪裡的海邊?」歷紅璐把希望寄托在那個竊聽器上,只要得知確切地點,警方還是有可能在一個時辰之內趕過來的。
可惜的是,展若海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橫行不可能留下漏洞讓自己有機可乘的。懷著這個絕望的想法——歷紅璐頹然倒進沙發裡。她不敢有絲毫懷疑李冰兒的話的想法,乾爹李永茂也說過,這世間還真存在著這種烈性春藥,只是極少人知曉而已。
展若海走了過來,沉聲道:「把手給我。」
歷紅璐一愣,隨即將手伸了過來。展若海三指搭到她的手上脈門處,良久,緊閉的眼睜開,望了一眼歷紅璐,忽然呵呵傻笑起來:「你長得還算湊合,這樣好了,我吃點兒虧……」
歷紅璐當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俏臉瞬間通紅,一把縮回手臂,呸了一口道:「流氓!」
「不,我是匪徒,比流氓高級許多呢。」展若海道,「我是說我吃點兒虧,做你的人質吧。」
俏臉更紅,緊張的氣氛卻已輕鬆了許多,哼了一聲,歷紅璐怒嗔道:「這麼幼稚的想法虧你想得出來,你這個人質根本沒有價值,如果想以這樣的方式走出去,保管子彈第一時間便會射到身上。」
良久,又細聲軟氣道:「真的沒辦法了?必須……那樣?」
「辦法還是有的。」展若海幽幽地說道。歷紅璐眼前一亮,滿懷希冀地等待他的下文。
「在這一個時辰之內找齊雪蓮、板藍根、白茅根、生地黃、紫草、大青葉、白蘞等一百零八味中草藥,然後熬成湯藥飲下,再配合針灸,用透天涼的針法,將邪氣逼出,或許還有三成把握的機會。」
歷紅璐臉色刷地變得蒼白——難道真的要吞下這個自作自受的苦果?
這個女警官太可惡了,此時不戲弄她一下還等什麼時候,展若海在暗暗偷笑。心裡卻是明白,從剛才所把的脈象來看,李冰兒所言絕無虛假。目前看來,她要麼選擇死亡以保住貞節,要麼選擇破身而立,此外絕無他路可走。
想入非非的展若海顯然有些尷尬與內疚,感覺自己與那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別無二致——看來自己這神醫也真的神了,救人竟要救到床上去。
那艷麗嬌貴的美人便坐在旁邊,偷偷望去,她卻也正好望了過來,目光交接,展若海心裡一蕩,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歷紅璐又恨又氣,卻沒有絲毫辦法。
歷紅璐俏臉微紅——其實,他人還是不錯的,正直、善良、熱血、勇敢,長得還算高大帥氣,那手針灸絕技連乾爹都要佩服幾分,男人所有的優點,似乎忽然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了。至於那所謂的匪徒,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展若海的身份,說到底,他還是個英雄呢。
就當是騎馬時傷著了吧!歷紅璐幾乎把銀牙咬碎,狠心下了這個決定。警隊的特別訓練裡,其中就有過遇到這種情況時的應對方法,作為一個精英中的精英,她心理素質還是可以承受得起這點兒壓力的。
相比國外有些特種部隊的女特工,因執行特殊任務的需要,在真正開始上崗執行任務之前,都會由男教官或其他人先將其破去處子之身。想到這兒,歷紅璐的心裡似乎平衡了不少。
未到絕路,絕對不許尋死,這是警方一條很嚴厲的紀律。
「算了,便宜你了,來吧。」歷紅璐閉上眼睛,半躺在沙發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盡顯她那雷厲風行、乾脆利落的潑辣作風!其實她心裡也有個顧慮,若是等到那春藥的藥性發作、失去理智時,到時只怕會做出更丟臉的事來。
良久,身邊卻還是沒有動靜。睜開眼睛一看,展若海還像根木頭似的坐在旁邊,歷紅璐心裡暗罵一聲:「有賊心沒賊膽!」又想起一件事,連忙道:「拿你的手來。」
她把展若海手上那戒指竊聽器取了過來,拇指以一個隱蔽的動作三輕兩重按了五下那顆紅瑪瑙,把竊聽功能關上:「哼,你情人的東西,先放一邊。」
接下來發生的可是一件大事,其中奧妙若叫華局長收聽去了可是極為不妙的。
俏臉半仰,眉睫緊閉,嬌軀輕顫,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瞬間化為繞指柔,顫聲道:「吻我。」……
一滴清淚由歷紅璐眼角悄悄滑下——保留了二十多年的處子之身,終於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即將失去。
完了完了,華局長急得直跳腳,信號突然消失,不用想,他也猜得出下面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性感火暴的下屬,把展若海一步步逼入絕境,卻最終自嘗苦果、作繭自縛……
李冰兒面無表情,窩進沙發內,一絲苦澀悄悄注入心田。
「冰兒,你又動情了。」任逸華沙啞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一下將她苦苦築起的防線劈開,以往的點點滴滴全都重現眼簾。
「怎麼會呢,華哥。」李冰兒臉色瞬間恢復了正常,「自從當年親手殺了那臭男人後,冰兒就再也沒動過感情了。男人,就是一塊大白兔奶糖,嘗嘗還行,若叫他粘在身上就不舒服了。」
遠處房間傳來歷紅璐長長的一聲尖叫,仿似身體被撕裂了一般。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