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若海忍著胸間劇痛,從洞口一躍而出,身子在空中呼呼直往下掉去,竟然沒有意料中的腳踏實地,原來洞口竟開在一峭壁處,也不知下面還有多遠才到實地。
剛從烈火和巨蟒口下逃生的眾人,再次升起難逃一死的感覺。
魂飛魄散之際身子倏地一涼,只聽咚咚幾聲悶響,眾人已經掉進峭壁下的深潭裡。
良久,一個個腦袋陸續從碧綠的潭水中冒了出來,展若海站在水潭靠岸的卵石上,引頸朝天噴出長長的一口水,摸摸身上,那只空氣呼吸器早已經不知掉到哪裡了,只聽吳震宇在身邊哈哈狂笑:「痛快,真他媽的痛快!」
眾人轉頭望著對方的狼狽樣子,均放聲歡笑,劫後餘生的暢快感,讓眾人暫時忘卻了一切,盡情在水中嬉耍。
這時李冰兒卻又突然驚叫一聲,把身子往下一縮,讓潭水浸至嘴角。展若海聞聲望去,頓時明白過來,連忙脫下身上的黑T恤,朝她丟了過去。
原來李冰兒身上所穿的衣服本來就又薄又少,剛才被火一燒,此刻身上已經只剩下一套內衣,潭水碧波下,影影綽綽可窺視到她那誘人的性感身段。
待她穿好衣服上得岸來,那惹火的身姿更是差點兒讓展若海當場窒息,李冰兒的身材本來就玲瓏凸現,前凸後翹,這回那濕漉漉的黑T恤貼掛在身上,登時把那美妙的線條暴露無遺,那雙修長誘人的美腿再無半點遺漏地暴露出來,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死色狼,看什麼看!」看到展若海那魂不守舍的樣子,李冰兒抿嘴輕笑,眾人卻在此刻同時愣住。
是驚愕地愣住。
眼前突然出現了無數槍口,警察如神兵天降,把五人團團圍住,不一會兒,頭上響起飛機螺旋槳的嗡嗡轉動聲,抬眼望去,一架棕綠色軍用直升飛機捲著巨大的風浪,正漸漸迫近。
歷紅璐一個鷂子翻身從飛機的吊梯上跳下,拊掌笑道:「『橫行』果然與眾不同,懂得洗乾淨了好上刑場。」接著神色一正,聲色俱厲地喝道,「若在五秒鐘內還未把身上的衣服脫個乾淨,便可當場把他們統統擊斃!」
匪徒眾人相視一眼,均覺冰寒入骨,眼前這個女警官,亦未免太過犀利了。心裡這樣想著,手上卻絲毫不敢停頓,男人們幾下間已經只剩一條遮羞的短褲。
李冰兒臉上現出一副羞澀可憐的樣子:「警察姐姐你看,妹妹穿成這樣就算了吧。」
歷紅璐撇嘴一笑:「****有名的毒狐也會有害羞的一天嗎?」接著拿出個梳子,在身後一眾警匪的目瞪口呆中竟幫李冰兒梳起頭來。隨著她的動作,一些如小鐵線、小尖針、髮夾之類的東西不斷從李冰兒的頭髮中掉出,一時地上叮噹之聲不絕於耳。直到再無任何發現,這才雙手一揮:「押人!收隊!」
看著砰的一聲關上的囚車鐵門,歷紅璐傲然昂首。這幫匪徒,應該只剩一個動手作戰能力不強的電腦高手了。
「局長,下面的就交給你了,我先把這傢伙還給我叔叔去。」歷紅璐指了指那架軍用直升機,笑吟吟地說道。
「放心吧。」華局長啪地朝這個雷厲風行的下屬敬了個標準的警禮。
囚車裡,展若海五人坐在冰涼的鐵排椅上,手腳均被用鎖鏈扣在固定的位置上。連腰部,也被用個月形鋼板箍鎖住,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嗎?展若海無力地把頭靠在冰涼的鐵窗上。回想起被擄為人質的這些日子,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湧上心頭。還好,現在這一切都要結束了,爺爺的仇,卻終於在這群匪徒不知情的幫助下,得到了一個完美的了結,自己也終於可以回到過去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一絲遺憾,竟在此刻悄然爬上心頭,展若海暗吃一驚——難道自己真喜歡上這用半條命在刀尖上跳舞的日子了?
對面是五個全副武裝的警員,一對一地緊盯著五人的行動,五人被解下的衣服裝備等物,就丟在角落的遠處。任逸華卻在此時突然笑了,接著又用雙腳有節奏地拍打著車廂鐵板,那沙啞的嗓子竟放聲唱起歌來。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陳春和吳震宇對望一眼,臉上充滿笑意,抖動著手腳的鎖鏈,也跟著放聲高唱:
「misuolamisuo,lasuomiduolai,誇咱們槍法數第一,一二三四……」
對面的警員面面相覷,頓感一個頭變兩個大——一群已經就擒的匪徒,在被運往監獄的道路上,竟唱起激昂的部隊打靶歌曲,這群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一位警員終於忍受不住這份異樣的壓抑,砰地用腳跺了一下車廂站了起來,用槍指著眾人:「再吵就斃了你們!」
歌聲戛然而止,任逸華的嘴角卻扯起了一絲笑意。
「哎喲,我說這位警官哥哥,沒事生那麼大的氣幹嗎?」李冰兒嬌滴滴地膩聲道。警員一愣,往李冰兒望去,卻發現對方正用眼角引誘著自己的視線向下望去,李冰兒此時上身本來就只掛著一件文胸,警員居高臨下,登時把那委屈在文胸內的豐滿誘人處瞧個清楚,警員心裡一蕩,暗自吞了一口涎液,再往李冰兒那嫵媚妖冶的鳳眼望去,卻突然一怔,眼前忽然矇矓起來。
展若海眼觀那警員異狀,想起李冰兒通曉催眠術,暗呼不妙,正要出聲提醒,異變卻已在此時突然發生。
那警員忽然拉開槍械保險,轉頭便往身後那幾位警員狂射。
嗒嗒嗒……
那幾位警員猝不及防,身上已中數槍,至死還瞪著大眼,似乎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卻說那位開槍的警員朝著自己的同伴連掃一梭子彈,同時也被槍聲震驚醒來,眼前慘狀入目,嚇得他把槍一丟,連退數步,竟退到了任逸華的身前。
任逸華狠狠地甩頭撞去,撞到那警員的腰背上,只聽卡嚓一聲,那警員連接著大腦中樞神經的脊椎骨已被撞成兩截,身子一軟,癱倒在車廂上。
此時車子正開到一個T形路口,開車的警員聽到車廂後面的異響,正要回過頭來察看,眼角餘光入目情景卻讓他魂飛魄散,再也無暇分心。
只見一輛貨櫃式東風乘龍王夾著股一往無前之勢,朝囚車直衝過來。
彭——
乘龍王的車頭狠狠地撞在囚車頭頸部位,把囚車橫向推動,再砰地夾擊在對面牆上。
此時李冰兒舌尖一翻,一枚細長的鋼針已然含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