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遊戲 第44章 第22章  神秘的披肩女人 (2)
    「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裡爭論不休了,」他大聲宣佈,「我剛去和德瑞摩斯通了電話,解剖工作已經完成了。據他說,老格林夫人的雙腿肌肉早已消瘦下去——一直處在鬆軟下垂的狀態——因此,她完全不可能移動自己的雙腳,更不要說用它們來行走了。」

    「上帝啊!」在我們這群人當中,第一個從這個令人詫異的消息中恢復正常的人就是莫朗了,「既然這樣,艾達說她在大廳裡看到的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萬斯似乎正在努力壓抑著潮湧般的激動,「只要能夠將這件事情查清楚,那麼整個事件的真相就會水落石出了。也許這個人並不是兇手,他只不過是在每天晚上藉著燭光來閱讀一些古怪的書籍,而這也就是每一件事的關鍵所在……」

    「可是艾達當時的語氣是那樣的肯定。」馬克漢此時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當時那種狀況下,也難怪她會認錯,」萬斯回答。「她之前也曾經有過一段恐怖的、非同尋常的經歷。她很可能會懷疑過她的母親,就像我們那樣。對她來說,在深夜看到那個模糊的身影,心中自然會驚恐萬分,產生那樣的懷疑不也很合乎常情嗎?在這種極度恐懼的壓力下,一個人單憑腦海中的影像的外化來扭曲一個人的形象,這也許並沒什麼奇怪的。」

    「你想說,」希茲接著說道,「事實上她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只因為她認定那個人就是老格林夫人,所以把硬是把她想像成了自己的母親?」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但是,不要將那條具有東方韻味的披肩忘記了。」馬克漢提醒他們說,「或許艾達可能會將人的相貌弄錯,但不至於將那條獨特的披肩也看錯吧。」

    萬斯點頭同意,但是表情卻有些茫然。

    「說得好。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關鍵的是要查出更多有關披肩的事情來。」

    希茲從口袋裡掏出他的筆記本,專注地在上面找尋著他要的東西。

    「需要提醒一下,萬斯先生,」他頭也不抬地說,「還記得艾達說過,她在大廳後面的圖書室門口,曾經發現的那張簡圖嗎?說不定,它就是那個披披肩的人掉的,也許當時他準備在夜裡到圖書室尋找時,結果被艾達撞上了,所以就被嚇跑了。」

    「不管殺害雷克斯的兇手是誰,」馬克漢說,「他都已經從雷克斯身上將這張紙偷走了,因此,他完全不用再為那張紙操心。」

    「你說得很對。」希茲承認。

    「這種推測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萬斯說,「整件事情太錯綜複雜了,即使我們現在將所有的細節都弄清楚,也還解不開這個謎團。也許,等到查明艾達那晚所看到的人是誰,我們就可以走出一條通往真相的探索之路。」

    「如果只有艾達看到這個人披著格林夫人的披肩,」歐布萊恩問道,「我們要怎麼查明真相?」

    「總探長,其實答案就在你的問題之中。我們有必要再訊問艾達一次,並且要想方設法將她自身的恐懼聯想破除掉。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說服她,讓她知道那個人不是她的母親,給與她一些必要的刺激,幫助她回想起其他的一些關鍵點,這樣就可以將我們的思路引到正確的路線上去。」

    顯然,這就是我們決定好的路線了。會議結束之後,歐布萊恩逕自離開了俱樂部,剩下我們這些人一起在那裡享用晚餐。一直到八點半左右,我們才起身前往格林豪宅。

    到達那裡的時候,我們發現,在起居室裡,艾達正孤零零地和女廚呆在一起。只見艾達坐在火爐前面,正低頭看著膝蓋上一本打開的格林童話;曼韓太太則在門邊,坐在一張直靠背椅上,忙著做一些針線活兒。此時此刻,格林豪宅裡這樣正常的、有秩序的情景,不免讓人感到有些怪異,似乎這樣溫馨的景象與我們之前所認識的格林豪宅格格不入。

    我們剛走進起居室,曼韓太太開始整理她的針線活,起身準備離去。萬斯指示她留下,於是,她又一言不發地坐下,重新操起她的活計。

    「打擾了,艾達」萬斯主動訊問起來,「現在,惟一能幫助我們的人就是你了。」他給女孩以輕鬆自然的微笑,溫和地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想再和你談一次,關於那天下午你告訴過我們的……」

    她睜大眼睛,恭敬地默默聆聽著。

    「你上次告訴我們,你看到你的媽媽……」

    「我看到過她……真的!」

    萬斯搖頭,說:「不,那其實並不是你的媽媽。艾達,你要知道,她根本沒有辦法起來行走。她是真的癱瘓了,連稍稍移動一隻腳都不可能。」

    「但是……那我就不明白了。」她的聲音聽上去除了混亂,還有一些恐懼和警覺。「我之前聽到過馮布朗醫生和媽媽的談話,他說今早會帶一位專家來看望她。可是她昨天晚上就死了……你怎麼會知道她不能走路的?哦,我想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我真的看到了她——我知道,我看到的那個一定就是她。」

    她極力爭辯著,似乎要證明她並非精神上出了什麼問題。

    萬斯搖了搖頭。

    「雖然歐本海默醫生根本沒有機會來檢驗你的母親,」他說,「但是德瑞摩斯醫生有——今天,他已經發現,你母親完全失去行走能力已經有很多年了。」

    「啊!」聽到這裡,女孩驚訝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們這次來找你,」萬斯繼續說道,「目的是要請你再將那晚發生的事情回想一下,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一些細節——來幫助我們破案。當你看到那個人的時候,當時只有一根火柴用來照亮,所以很有可能是你認錯人了。」

    「我當時站在離她很近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把她認錯呢?」

    「那麼,那晚在你因為感到飢餓而醒過來之前,是否曾經夢到過你的母親?」

    她顯然有些遲疑,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我記不清楚了,不過,自從第一晚有人進入我的房間以來,我就開始不斷地做惡夢,經常夢見我的母親……」

    「這樣的話,就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會認錯人了。」萬斯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問道,「你敢肯定,你母親的那條具有東方韻味的披肩,那天晚上的確是披在你在大廳裡看到的那個人的身上嗎?」

    「是的,」她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那是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東西,然後我才看到她的臉……」

    然而,就在此刻,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一直在我們身後幾乎被我們遺忘了的曼韓太太突然發出了一聲幾近乾澀的嗚咽,膝上的針線盤也隨即翻落到了地上。我們全都本能地轉過身來。而這個女人,正用她那呆滯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們。

    「她看到誰又有什麼關係?」她的聲音沉悶、單調。「她看到的也有可能是我。」

    「不要在這裡胡說,賈杜,」艾達的反應很強烈,「那一定不會是你。」

    萬斯頓時陷入了困惑之中,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女廚。

    「曼韓太太,你有沒有披過格林夫人的那條披肩?」

    「當然沒有,她怎麼會……」艾達插嘴道。

    「那麼,你是否趁宅裡的人都睡著了,然後偷偷進入到圖書室裡?」萬斯追問道。

    這位女士再次陷入到一種慍怒不語的狀態之中,拾起剛才散落的東西,自顧自地做起針線活來。萬斯仔細端詳了她一陣子之後,才轉過身去,面對著艾達。

    「你知不知道,誰有可能在那晚披著你母親的披肩?」

    「我……我,不知道。」女孩的聲音開始結結巴巴的,雙唇也不斷顫抖著。

    「行了,不要再偽裝了。」萬斯開始有些不耐煩了,「現在不是為某些人庇護的時候。告訴我,到底有誰可能使用這條披肩?」

    「沒有人,我不知道……」說著,她向萬斯投以懇求的目光,但是,有些激動的萬斯毫不動容。

    「除了你的母親,還有誰曾經披過那條披肩?」

    「我記不清了,可是,如果我曾經看到的人是希蓓拉,那麼一定就會認出來的——」

    「希蓓拉?她曾經偶爾借用過這條披肩?」

    艾達點了點頭,看起來似乎有些為難,「偶爾。她……她非常喜歡這條披肩……啊,你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要我告訴你這些呢!」

    「那麼,除了她之外,你難道從未看見過其他人披過這條披肩嗎?」

    「除了媽媽和希蓓拉以外,從沒見過有誰還披過這條披肩。」

    萬斯朝艾達淺淺地笑了一下,似乎想要化解她的悲傷。

    「你看你,怎麼怕成那個樣子,呵呵,看起來真傻,」他語氣輕快地說,「現在我來告訴你,也許那天晚上,你在大廳裡看到的人是你的姐姐,而由於之前你總是夢到你的媽媽,所以你才會誤認為是她。現在,你知道了吧?」

    過了一會兒,我們離開了格林豪宅。

    「你剛才所說的其實一直是我的觀點,」在駛往市區的路上,莫朗督察說,「任何在異常情緒,比如過度緊張或者過度興奮之下的目擊都是沒用的。現在這件事情,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現在,我想和希蓓拉好好地談一下。」希茲突然自言自語道。

    「警官,那不會讓你得到什麼的,」萬斯告訴他,「我想,在你們密談之後,你只會知道那位小姐想讓你知道的事情。」

    「那麼,你覺得我們現在的處境怎樣?」馬克漢在一陣沉默之後,問道。

    「其實還是我們先前的處境,」萬斯有些垂頭喪氣,「——我們正處在一片迷霧之中——而我實際上一點也不相信,」他進一步說,「艾達所說的,她在大廳裡看到的人會是希蓓拉。」

    馬克漢立即為之一震。

    「上帝啊,那個人究竟會是誰?」

    萬斯只是沮喪地歎息道:「現在,如果能夠給我任何一個難題的答案,我就能立刻揭開這一連串的殺人事件的真相。」

    當晚,萬斯一直在他的書桌上寫東西,熬夜到將近凌晨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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