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1360——1424年)是明朝第三任皇帝,史稱明成祖。洪武三年(1370年),朱棣封燕王,鎮守北平。1399年,朱棣通過靖難之役的非正常手段奪取了侄子朱允炆的天下,登上帝位。登基後,朱棣在內政外交上多有建樹,開創了明朝早期的繁榮局面。因為朱棣年號為永樂,所以被稱為永樂大帝。朱棣是歷史上爭議頗大的帝王,不僅因為他的政策,而且還因為他的一系列身世之謎。
一朱棣生母之謎
明成祖朱棣,明太祖朱元璋第四子,生於應天。應天就是現在的江蘇南京,是當時明朝的首都。《明史》明確記載朱棣:「母孝慈高皇后」。高皇后就是朱元璋的皇后馬秀英。
朱棣的母親是馬皇后的說法最為廣泛。明朝開始的正統說法是馬皇后生下了懿文太子朱標、泰王朱樉、晉王朱桐、朱棣和周王,朱棣為朱元璋與正妻馬皇后的第四個兒子,《太祖實錄》、《太宗實錄》、《靖難事跡》、《玉牒》等都是這麼說的。《靖難事跡》明確說:「高皇后生五子,長懿文皇太子,次秦愍王挾,次晉恭王桐,次上,次周定王。」朱棣一出場就宣稱自己的母親是馬皇后,起兵造反的時候,朱棣宣傳的一個重要武器就是「朕高皇后第四子也」,他以先帝和皇后的嫡子身份征討天下。
但有人考據說馬皇后並沒有生育能力,終身都沒有生孩子。所謂的太子朱標、燕王朱棣等五個兒子都是其他嬪妃生的,馬皇后利用皇后地位,將這些庶出的孩子據為已出,然後養育了這些孩子,並封鎖了消息。
實際上,歷史還是留下了許多跡象來透露朱棣的生母並非馬皇后。《南京太常寺志》所載孝陵神位:
孝陵祀太祖高皇帝、高皇后馬氏。左一位淑妃李氏,生懿文太子、秦愍王、晉恭王;左二位皇妃,生楚王、魯王、代王、郢王、齊王、蜀王、谷王、唐王、伊王、潭王;左三位皇貴妃,生湘獻王、肅王、韓王、沈王;左四位皇貴人,生遼王;左五位皇人,生寧王、安王;右一位碩妃,生成祖文皇帝……皆享於陵殿,掌於祠官,三百年來未之有改者。
太常寺是皇室機構,帝王祭祀就在它主管的範圍之內。根據太常寺記載,明太祖朱元璋的孝陵的神位應該不會是虛構的。孝陵的神位說太子、秦王、晉王都是淑妃李氏生的;朱棣則是碩妃生的。這兩位可能生前沒有享受到真正的皇子生母的待遇,但在死後三百多年來一直享受著明朝皇室的祭祀。從明朝開始直到現代,斷斷續續一直有人相信朱棣的生母是碩妃。
這裡的碩妃是高麗(今朝鮮)送給朱元璋的女子李氏,那麼來自朝鮮的李氏真的是朱棣的母親嗎?傳說朱棣並不是李氏足月生下來的,屬於早產。多疑的朱元璋懷疑李氏私通,龍顏大怒,賜李氏「鐵裙」之刑,結果碩妃在受「鐵裙」之刑時死了。
朱棣其實是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母的,永樂十年(1412年),朱棣在南京重建大報恩寺塔,名義上是報答朱元璋和馬皇后的養育之恩,實際上是報答生母碩妃。最讓人生疑的是,大報恩寺塔常年大門緊閉,被列為禁地。據說有冒險偷入塔中的人發現,塔中供奉的是碩妃之像。
當然,這也是典型的「從傳說到傳說」,真實性無從考證。正史上記載高麗向明朝稱臣貢送美女是在1365年,當時朱棣已經5歲,因此說朱棣是高麗李氏所生的說法沒有根據。那麼就只有可能是《南京太常寺志》出了錯誤。後人考證,它的確被清朝大學士、編撰《明史》的張廷玉動過了手腳。據說孝陵的神位在明朝的時候因為遭到雷擊和大火,曾經重新擺放過。之後,神位及其位置都不是原始的了。
有關朱棣生母的第三種說法,認為他是元順帝的妃子洪吉喇氏的兒子。民間對這種說法傳得神乎其神。傳說朱元璋攻下元朝大都的時候,親自入宮查看戰利品。元順帝見大勢已去,退守蒙古,連妃子都來不及帶齊。朱元璋在順帝的後宮發現了一位容貌出眾、神采不凡的妃子,並且對她一見傾心,就收她做了妃子。這個女子就是元順帝洪吉喇托太師的女兒、元順帝的第三位妃子格勒德哈屯。問題在於洪吉喇氏在成為朱元璋的妃子之前,已經懷有身孕,三個月後,洪吉喇氏就生下一個男孩,據說這個男孩就是朱棣。朱元璋知道朱棣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家醜不可外揚,同時小朱棣健康可愛,朱元璋也很喜歡,所以就將這件事情給壓了下去。長大後,朱棣「貌奇偉,美髭髯」,和長臉、帶麻子的父親朱元璋及兄弟們的相貌確實不一樣,因此,人們很容易猜疑他的真正出身。但這第三種說法也經不起推敲。大都被明軍佔領是在1368年,而朱棣在1360年就出生了。洪吉喇氏是朱棣生母的說法儘管流傳很廣,但在史實面前站不住腳。
第四種說法是朱棣並不是洪吉喇氏的兒子,而是另一位元順帝的妃子、蒙古人甕氏的兒子。清朝劉獻廷寫的《廣陽雜記》稱:「明成祖,非馬後子也。其母甕氏,蒙古人。以其為元順帝之妃,故隱其事。宮中別有廟,藏神主,世世祀之,不關宗伯,有司禮大監為彭恭庵言之。余少,每聞燕之故老為此說,今始信焉。」不用說,這位翁氏也是朱元璋的「戰利品」,儘管她生下了朱棣,但是因為是前朝的妃子,所以沒有被史書記載,後來明朝皇宮中專門建立翁氏的神廟,子孫世世代代祭祀。這第四種說法流傳範圍很小,也最不可信。因為劉獻廷在世的時候離朱棣時代已經很遠了,而且作者的寫作依據是自己小時候在北京一帶聽到的民間傳言。因此,採信劉獻廷說法的人很少。
以上有關朱棣的生母的四種說法是按照可信度的高低來排列的。朱棣是馬皇后或碩妃李氏的兒子的可能性比較大,而有關朱棣的生父是元順帝的說法因為與史實不符,或者資料來源不足信而不能被採納,可能是因為朱元璋滅元朝的緣故,有人喜歡將他的兒子歸為元順帝的血脈。而第二種說法因為年數不對,也令人懷疑。相對來說,筆者更加相信朱棣是馬皇后的兒子,但是朱棣是馬皇后兒子的這種說法在他即位之後恰恰是流傳最窄的一種說法,很多人寧願相信朱棣是妃子所生。這與朱棣通過靖難之役奪取帝位有關。因為如果朱棣承認自己不是嫡子,那麼作為庶子他在皇位繼承序列上的排名就要大大後移。朱棣在造反的時候就一直宣稱自己是嫡出,在即位後,又通過政權力量,系統地修改史料,混淆視聽,所以更多的人相信他是其他妃子的兒子。
當然,在明朝,因為朱棣的高壓政策,沒有人敢對朱棣的生母問題公開地提出疑問。
二朱棣起兵造反之謎
明初的北京城叫做北平,朱元璋死後,北平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北平的大街小巷都在傳,燕王府大量購買鴨子和鵝。這可樂壞了城裡的家禽商販們,他們接連不斷地將鴨子和鵝運往燕王府。這個說自己的鴨子是全北平最肥的;那個說自己的鵝是從周邊河裡採購的,最鮮活。燕王府是來者不拒,統統購買。沒幾時,王府裡不停的鵝鴨聲就響徹北平城了。
有個商販奇怪地問其他人:「這是怎麼回事啊,燕王怎麼喜歡起鴨子來了?」
有人回答:「嗨,你管這個幹什麼,能賺到錢就行!」
這時有個路人神秘地說:「這你們就不知道了。王府裡根本就沒有燕王。」看到大家滿臉驚詫的表情,他得意地說下去:「燕王發了狂症了!你們不信啊?我就知道你們不信。這是我親眼看到的,燕王現在正在大街上狂奔呢,見了人說胡話,搶別人的飯就吃。也許現在他正臥在哪條大街上睡覺呢,這都出現好幾回了。你們別不信,好多人都看到了,看了大夫也沒用。」
一幫人不得不信,可心裡對燕王府收買家禽的舉動更加疑惑了,燕王這到底是要幹嗎?其實這時的燕王府早已經成了一個大的兵工廠,各種工匠和能人都陸續來到了王府中,抓緊打造兵器。燕王怕外邊聽到聲音,就收買了很多家禽,用家禽的鳴叫聲來掩護打造兵器的聲音。同時,為了讓南京的新朝廷不對他生疑,燕王朱棣還假裝發狂。六月天,他公然在接見官員的時候圍著火爐,穿著很厚的衣裳,還直喊冷。有的時候,朱棣乾脆直接衝到街上去大喊大叫。
據說這一切都是謀士姚廣孝等人建議燕王做的,因為當時朱棣與南京新皇帝、侄子朱允炆的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作為朱元璋的第四個兒子,而且是在已有侄子登基稱帝的情況下,朱棣原本是與帝位無緣的。但野心促使他不得不以一個親王身份,通過兵變篡奪大明王朝的皇帝寶座。那麼他是如何憑藉著一個王府的單薄兵力,打敗朝廷的百萬大軍奪取天下的呢?這一切都得從頭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