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伯爵:德古拉之吻 第二十章  喬納森·哈克的日記 (2)
    「但是,亞瑟,這一次不同了。我們在卡爾法克斯破門而入,但是我們有夜晚和一個帶圍牆的院子來保護自己。在皮卡迪裡大街上就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了。無論是在白天還是在晚上。我承認我不知道該怎樣才能進去,除非那個辦事處的人能給我們找到鑰匙一類的東西。」

    高達爾明勳爵皺起眉頭,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踱步。不久以後,他停下來,將頭不停地轉向我們中的一個人,他說:「昆西的頭腦很冷靜。夜盜罪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成功了一次,但是我們現在手上的工作很棘手。我們只能找到伯爵的鑰匙才行。」

    因為在早上之前做不了什麼,等待高達爾明勳爵接到米歇爾的信是最可取的,我們決定在早餐之前不採取任何主動的行動。我們長時間的坐在一起吸煙,討論問題。我抓住機會,把今天的日記補充完整了。我很睏了,要睡覺了……

    就寫一行。米娜睡得很香,呼吸很平穩。她的前額皺起了小小的皺紋,彷彿在夢中也在思考。她依然很蒼白,但是不像早上看起來那麼憔悴了。我希望,明天這一切就會好了,她會回到我們在埃克斯特的家中。唉,但是我真是困了!

    西沃德醫生的日記

    10月1日

    我又被侖費爾德弄糊塗了。他的心情變化得如此之快,讓我很難捉摸的透,因為他的心情不止表明了他的健康程度,因而變成了一項有趣的研究。今天早上,在侖費爾德拒絕了范海辛後,我去看他,他的舉止就像一個能夠支配自己命運的人。實際上,他在主觀上支配著命運。他並不真正關心地球上的事物,而是站在雲端俯視著我們可憐的凡人的弱點和需要。

    我想我可以推進這個情況,得到一些信息,於是我問他:「這幾天蒼蠅怎麼樣了?」

    他傲慢的對我微笑,回答道:「我親愛的先生,蒼蠅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它的翅膀有著通靈的能力。古人把靈魂比做蝴蝶是多麼巧妙啊!」

    我覺得我要把他的類比變得盡可能的合乎邏輯,於是我很快地說道:「噢,這就是你現在追求的靈魂,是嗎?」

    他的瘋狂擊敗了他的理智,他的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堅決地搖著頭,我很少看見他這樣。

    他說:「哦,不!哦,不!我不想要靈魂,生命是我唯一想要的。」這時他高興起來,「但是我現在不關心它。生命也有了。我已經有了所有我想要的。你應該有一位新病人了,醫生,如果你想研究食肉動物的話!」

    這讓我感到迷惑,於是我繼續引導他:「那麼你掌握著生命。你是個神了,我猜?」

    他的微笑裡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傲慢:「哦,不是!怎麼能把上帝的特點放在我的身上。我甚至不關心他的那些精神上的行動。如果要說我的位置,就地球上的事物而言,有點像是伊諾克在心靈中佔據的位置!」

    這對我是個難題。我在當時回憶不起來伊諾克了,所以我不得不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雖然我覺得這麼做是在降低自己在這個精神病人心目中的地位,「為什麼是伊諾克?」

    「因為他和上帝在一起走路。」

    我不能看出有什麼相似,但是又不想承認,於是我又回到了他否認的地方:「所以你不在乎生命,也不想要靈魂。為什麼不?」我很快地問問題,還有點嚴肅,為的是讓他措手不及。

    努力成功了,有一刻他又回到了原來奴顏婢膝的態度,在我面前彎著腰,幾乎是搖尾乞憐的說:「我不想要任何靈魂,真的,真的!我不要。我就是有他們也用不了。他們對我沒有用處。我不能吃掉他們,也不能……」

    他突然停了下來,原來狡猾的神情又回到了臉上,像一陣拂過水面的風。

    「醫生,至於生命,它究竟是什麼?就是你得到所有需要的東西,而再也沒有需要的了,就是這樣。我有朋友,好朋友,像你,西沃德醫生。」他一邊說,一邊斜眼瞟了我一下,狡猾得難以形容,「我知道我永遠不會缺少生命的。」

    從他那混亂的陳述中,我似乎感覺到一些敵意,因為他立即採用了最後的應急辦法——固執的沉默。過了一會兒,我覺得現在跟他說話沒什麼用,他不太高興,於是我就離開了。

    這天的晚些時候,他讓人叫我過去。通常沒有特殊的原因我是不會去的。但是現在,我對他非常感興趣,我願意嘗試一下。另外,我希望過去一段時間後他能好點了。哈克出去追查線索了,高達爾明勳爵和昆西也一樣。范海辛坐在我的書房裡研究著哈剋夫婦準備的記錄。他好像覺得在精確的掌握了所有細節後,他會發現一些新的線索。他不想在工作時被打擾,如果沒有原因的話。本來我想叫范海辛和我一起去看病人的,只是覺得在他上次被拒絕以後,他可能就不想再去了。還有一個原因。在第三者在場的時候,侖費爾德可能不能像他和我單獨在一起時那麼自由的說話了。

    我看見他坐在屋子中央的板凳上,這個動作一般表明他有某種精神上的活力。當我來了以後,他立即說道,就好像問題已經在他的嘴唇上等待著:「談談靈魂怎麼樣?」

    顯然,我的推測是正確的,無疑是大腦活動開始起作用了,即使是對一個精神病患者。我決心把這件事搞清楚。

    我說:「你自己的靈魂怎麼樣了?」

    他一開始沒有回答,而是上上下下的環顧四周,好像希望找到回答問題的靈感:

    「我不想要靈魂!」他用一種虛弱的、道歉的方式說道。這件事好像讓他苦惱了,所以我決定利用它,於是我說:「你喜歡生命,你想得到生命?」

    「是的!但是現在還好。你不用擔心這個。」

    「但是,」我說,「你不要靈魂的話,又怎麼能得到生命呢?」

    這好像難住了他,於是我又說道:「你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成千上萬的蒼蠅、蜘蛛、鳥和貓的靈魂會在你周圍呻吟。你得到了它們的生命,你知道的,那麼你就必須忍受他們的靈魂!」

    他的想像力好像受到了影響,因為他把手放在耳朵上,閉上眼睛,使勁的擰著,就像一個小男孩在臉上塗肥皂時做的那樣。這裡面有一種讓人同情的東西感動了我。這也讓我知道了,好像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個孩子,只是一個孩子,雖然樣子已經很老了,下巴上的鬍子也白了。顯然,他正在經歷一番心理掙扎,還知道了他以前的情緒是被一些不相干的東西所迷惑,我想我應該盡可能的進入他的頭腦和他一起思索。

    第一步是恢復他的信心,於是我問他,聲音放得很大,使他能通過自己的手摀住的耳朵聽到我的聲音:「你想不想再要點糖把你的蒼蠅再集合起來?」

    他好像突然醒了,搖了搖頭。他大笑著回答:「不要了!畢竟,蒼蠅是可憐的生物!」停了一下他又說道,「但是我也不想讓它們的靈魂在我耳邊嗡嗡的叫。」

    「那麼蜘蛛呢?」我繼續問。

    「別提蜘蛛了!蜘蛛有什麼用啊!他們又沒有什麼東西可吃……」他突然停住了,就好像想起了一個被禁止的話題。

    「對,對!」我對自己說,「這是他第二次在說『喝』這個詞之前停住了。這是什麼意思呢?」

    侖費爾德好像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因為他很快地說道,好像要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再也不儲存這些東西了。『老鼠和小鹿,』莎士比亞這樣說,『儲藏櫃裡的嫩肉』,可以這麼叫它們。我已經沒有那些荒謬的念頭了。你也可以叫一個人用一雙筷子去吃它們,但我不再對食肉感興趣,當我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什麼的時候。」

    「我明白了,」我說,「你想要大點的東西好填滿你的牙縫?你想不想拿一頭大象當早餐?」

    「你在胡說些什麼呀?」他有點過於清醒了,所以我覺得我得把他逼得緊點。 「不知道,」我說,「大象的靈魂是什麼樣子的!」

    我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因為他馬上又從高高的座位上跌落下來成了一個孩子。

    「我不想要大象的靈魂,或者其它任何靈魂!」有一段時間,他灰心喪氣的坐著。突然他跳起來,眼睛閃著光,表現出大腦亢奮的所有徵兆,「你和你的靈魂見鬼去吧!」他叫道,「為什麼你總拿靈魂來折磨我呢?即使不去想靈魂,難道我還不夠擔心、痛苦和瘋狂嗎?」

    他看起來十分懷有敵意,我覺得他的瘋狂舉動又快要發作了,所以吹響了口哨。

    然而,就在我這麼做的那一瞬間,他突然變得冷靜了,抱歉地說:「原諒我,醫生。我忘記我自己了。你不需要任何幫助。我最近太心煩了,很容易被激怒。要是你知道我要面對和解決的問題,你就會同情,容忍和原諒我的。求求你不要給我穿上緊身背心。我想思考,但是如果我的身體被束縛起來,我就思考不了了。我肯定你會理解的!」

    他顯然能夠控制自己了,所以當值班員來的時候我告訴他們沒什麼事,他們就走了。侖費爾德看著他們離開。當門被關上時,他莊嚴而親切地對我說道:「西沃德醫生,你對我太照顧了。相信我,我是非常、非常感謝你的!」

    我覺得最好讓他保持在現在的狀態,於是就離開了。他的狀態確實有很多需要思考的地方,有幾個點好像構成了美國的訪問者所說的「一個故事」,只要誰能把他們按照適當的順序排列出來。它們是:

    不會提到「喝」。

    害怕因任何生物的「靈魂」而煩惱。

    不擔心將來會缺少「生命」。

    蔑視一切低等的生命,雖然他害怕他們的靈魂會來打擾他。

    這些東西在邏輯上都指向了一個意思!他確定自己會得到高等的生命。

    他害怕結果,靈魂的負擔。那麼他想要的就是人類的生命!

    可是為什麼這麼確定……

    仁慈的上帝啊!伯爵已經到他身邊了,一些新的恐怖計劃正在進行中!

    過了一會兒

    在巡視了一圈以後,我到了范海辛那裡,把我的懷疑告訴了他。他變得很嚴肅,在思考了一段時間以後,他要我帶他去看侖費爾德。我這樣做了。等我們走到門口時,我們聽見這個精神病人正在高興的唱歌,像他原來做的那樣,剛才那段時間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了。

    當我們進去以後,我們驚奇的發現他像以前一樣撒上了糖。蒼蠅在秋天裡昏昏欲睡,開始嗡嗡的叫著飛進了房間。我們試著想讓他談談我們剛才的對話談到的話題,可是他根本不理我們。他繼續唱著歌,就好像我們是隱形人。他得到了一張紙,將紙片折成筆記本。我們只好像來時一樣毫無收穫的離開了。

    他真是個奇怪的病人。我們今晚必須來看他。

    孫坎蒂公司的米歇爾給高達爾明勳爵的信

    10月1日

    我的勳爵:

    我們一直很高興能夠滿足您的願望。關於勳爵您的願望,哈克先生已經代表您向我們表達了,請允許我們向您提供以下關於皮卡迪裡大街347號的房子的銷售和購買的信息。房子原來的擁有者是已故的阿齊寶兒的溫特薩菲爾德先生的指定遺囑執行人。買主是一位外國的貴族,德維裡伯爵,他自己辦理的購買手續,將買房的錢交給了經紀人。除此以外,我們對他一無所知。

    我們是您的忠實的僕人

    米歇爾&孫坎蒂公司

    西沃德醫生的日記

    10月2日

    我昨天晚上,安排了一個人在走廊裡,讓他記錄下他從侖費爾德的房間裡聽到的任何聲音,吩咐他如果有什麼異樣,一定要告訴我。吃過晚飯後,我們都聚集到書房裡的壁爐邊上,哈剋夫人已經去睡覺了,我們討論了今天的所見所聞。哈克是唯一有收穫的人,我們都特別希望他的線索是非常重要的。

    在上床之前,我巡視了病人的房間,從觀察窗向裡看。他睡得很香,他的胸部隨著呼吸平穩的一起一伏。

    早上值班的那個人告訴我,午夜之後一點,他就開始不安起來,大聲的祈禱著。我問他是不是這就是所有的了,他回答說是。他的舉止有點可疑,於是我直接問他是不是睡著了。他否認自己睡著了,但是承認「打了一會兒盹兒」。這太糟糕了,如果不監視著這些人,就沒法相信他們。

    今天哈克出去尋找線索,亞瑟和昆西在照顧馬。高達爾明認為最好時刻準備好馬,因為我們一旦得到了所要尋找的信息,就不會浪費時間了。我們必須在日出和日落之間把所有進口的那些泥土都毀掉。這樣,我們可以在伯爵最虛弱的時候捉住他,而他也沒有藏身之處可以去。范海辛去了不列顛博物館尋找關於古代的藥方的資料。古代的醫生注意到的東西並不為後來人所接受,教授正在尋找以後可能對我們有用的巫術和對付惡魔的辦法。

    我有時覺得我們一定都瘋了,只有穿上緊身背心我們才能清醒過來。

    過了一會兒

    我們又開了會,最後好像找到了線索。也許我們明天的工作就是結束的開始。不知道侖費爾德的安靜和這個有沒有關係。他的情緒精確地隨著伯爵的行動而變化,也許這個魔鬼即將到來的末日,微妙地影響到了他。要是我們能夠看出,在我同他的討論與他又重新開始捉蒼蠅之間的時間裡,他的頭腦中有什麼想法,也許會給我們提供一個有價值的線索。他現在好像已經安靜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這是他嗎?那狂野的叫聲好像是從他的房間裡傳來的……

    值班員衝進我的房間告訴我,侖費爾德出事了。他聽見了他在叫喊,當他來到侖費爾德的房間,發現他俯臥在地上,到處都是血。我必須馬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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