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伯爵:德古拉之吻 第十五章  西沃德醫生的日記之繼續 (2)
    固執又一次在我體內產生。我不能接受他這一壓倒性的提議。所以,我想要爭論,甚至,當時我都感到害羞了,我說:「她也許是昨天晚上被放在這兒的。」

    「真的嗎?如果是這樣,是誰呢?」

    「我不知道。總之,有人這樣做了。」

    「然而她都死了一周了。絕大多數人在這個時候看起來不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所以沉默了。范海辛好像沒有注意我的沉默,無論如何,他既沒有懊惱也沒有得意,而是有意識地看著死者的臉,翻起她的眼皮看她的眼睛,又一次打開嘴唇檢查了牙齒,然後他轉向我說道:

    「現在有一件事情是很不尋常的。有一種兩重的生命是非同一般的。她在恍惚的狀態下,在夢遊的時候被吸血鬼咬了,哦,你吃驚了。你不知道那件事,約翰,但是你以後會知道的,在恍惚狀態下就可以有更多的血被吸走。在恍惚狀態下,她死了,但是在恍惚中,她又沒有死。所以她不同於其他人。通常,當不死的人在家睡覺的時候」,他一邊說著,一邊做了一個幫助理解的揮動手臂的動作,來說明對於吸血鬼來說,什麼是「家」,「他們的臉露出原形。但是,當他不是不死人的時候,他就和平常的死人沒什麼兩樣了,這時他沒有什麼攻擊性。所以我必須在她睡覺的時候殺死她。」

    這讓我的血都涼了,我開始接受范海辛的理論。但是如果她真的死了,又為什麼要殺她呢?

    他抬頭看著我,顯然看出了我臉色的變化,因為他幾乎是高興的問我:「你現在相信了?」

    我回答道:「先不要把我逼得太緊。我願意接受。那你怎麼做?」

    「我要砍掉她的頭,把大蒜裝滿她的嘴,然後我會用一根樁子刺進她的身體。」

    這讓我顫抖,想像著一個我曾經愛過的女人的身體被如此殘害。

    不過,這樣的感覺不像我想像的那麼強烈。實際上,我開始顫抖,是因為竟然有這樣的生物存在。這個不死的人,就像范海辛說的那樣,我開始厭惡它。愛都是主觀的,抑或是客觀的?

    我等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范海辛還是沒有開始。他站在那裡像是陷入了沉思中。然後他突然把包扣起來,說道:

    「我一直在思考,我已經決定了怎樣做才是最好的。如果我只是依自己的願望,那麼我現在就會做了。但想到了別的事情,更加困難的事情。這很簡單。她還沒有死,雖然只是時間問題,現在行動就是冒險。那時我們就要面對亞瑟了,我們該怎麼告訴他呢?即使是你,雖然看見過露西脖子上的傷口,也見過醫院的孩子身上的相似的傷口;昨晚還看見棺材是空的,而今天人卻又回來了,她沒有變化,除了在死後的一星期裡面變得更漂亮以外,可是你仍然不相信。那麼,還怎麼指望對這些一無所知的亞瑟相信呢?」

    「當我在她快死的時候,不讓他吻她,他懷疑了我。我知道他已經原諒了我,因為我不讓他告別是錯的;但是他可能覺得,把這個女人活埋是更加錯誤的,我們必須殺了她更是錯中之錯。他會爭辯說是我們,是我們錯誤的依自己的想法殺了她,所以他會永遠不高興的。但是他永遠不能確定,這是最壞的情況,他有時會覺得,這個他愛的人是被活埋的,這樣就會讓他害怕她遭受了怎樣的痛苦;然後,當他再次想起時,又會認為我們可能是對的,他的愛人其實是一個不死的人。不!我告訴過他一次。現在,因為我知道這都是真的,比我知道他會在到達甘泉之前,穿越苦水還要多知道一百倍。他,可憐的人,必會有一小時感到天堂的臉都變黑了,然後我們就可以照顧一切,讓他恢復平靜。我已經決定了。我們走吧。你今晚回精神病院,去照顧一些事情。至於我,我今晚都會呆在教堂墓地裡。明晚10點鐘,你去伯克利旅館見我。我會叫亞瑟也來。現在,我和你去皮卡迪裡大街吃飯,因為我必須在日落前趕回這裡。」

    於是,我們鎖上墳墓離開了,翻過墓地的牆——這已經不算難事了,然後回到了皮卡迪裡大街。

    范海辛留在旅行箱內的給約翰·西沃德的便條

    (沒有送)

    9月27日

    約翰:

    我寫下這個以防發生了什麼事。我自己在看著墓地。讓我高興的是那個不死的人,露西,今晚不會離開,所以第二天晚上她會更飢渴。因此我要用一些她不喜歡的東西,大蒜和十字架,然後封上墳墓的門。她是不死人的時候也很清醒,會注意到的。另外,只要不讓她出來就可以了。他們不會想進來的,因為那時不死的人已經孤注一擲,會做最後的抵抗,無論是什麼。我會一晚上都在那裡,從日落直到日出,這樣我會知道一切應該知道的事情。因為我不怕露西小姐。但是,對於知道她是不死人的那個傢伙,他是不會找到她的墳墓的。他很狡猾,從我在喬納森先生那裡知道的,還有他在拿露西的生命和我們開玩笑時,他愚弄了我們,我們失敗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這個不死的人都是強大的。他有20個人那麼強壯,即使是我們4個人也對抗不過他。另外,他會召集他的狼群,和我不知道的東西。所以,如果今晚他會來的話,他會找到我的。但是別人不會發現,當發現時也已經太遲了。但是,也可能是他不想到這裡來。沒有理由讓他來。他的狩獵場要比這個不死的女人躺的墓地要廣闊得多。

    因此,我寫下這個以防不測。拿上這些紙,是哈克的日記和其他的東西,讀一讀它們,然後找出這個不死的人,砍下他的頭,燒掉他的心或者刺穿他的心,這樣,整個世界就都安寧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再見了。

    范海辛

    西沃德醫生的日記

    9月28日

    一晚上的好覺對我很有用。昨天,我幾乎要接受范海辛可怕的想法了,但是現在,這個想法在通常意義上好像就是暴行。我不懷疑他完全相信這個想法。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點精神錯亂了。當然,這些神秘的事情會有合理的解釋。有沒有可能是教授自己做的?他是那麼聰明,如果他下了決心,就會用巧妙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我討厭這樣想,發現教授瘋了,會是一件和其他的情況一樣驚人的事情。但無論如何,我會小心的看著他。我可能會搞清楚這個秘密。

    9月29日

    昨晚,10點之前,亞瑟和昆西進了范海辛的房間,他告訴了我們,他想讓我們做的事情。但是特別重點的跟亞瑟說,好像我們所有的願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一開始說,他希望我們都跟他一起去,「因為,」他說,「有一項嚴肅的任務要完成。你一定對我的信很吃驚吧?」這個問題是問亞瑟的,「是的,有點讓我心煩,最近發生了這麼多麻煩事,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事情發生了。我也很好奇你是什麼意思。」

    「昆西和我討論了一下,但是我們談得越多,我就越糊塗,直到現在,我可以說我一點都不明白。」

    「我也是。」昆西·莫裡斯打斷說。

    「哦,」教授說道,「那麼我們接近開端了,約翰則還要再返回起點。」

    顯然,雖然我什麼也沒說,但他已經看出來我又重新產生了懷疑。然後,他轉向另外兩個人,嚴肅地說:

    「今晚,我想讓你們去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我知道,有很多要問的問題,當你們知道我想做的是什麼時,你們會知道的,只有那時才會知道。因此,我想讓你們保證在黃昏,就是過一會兒的時間,雖然你們可能會生我的氣,我不能假裝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但是你們不要為任何事情責備自己。」

    「無論如何,這很坦率。」昆西插話道,「我來為教授回答。我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但是我發誓他是真誠的,這對於我就足夠了。」

    「謝謝你,先生,」教授自豪地說,「我很榮幸把你看做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你的保證對我很珍貴。」他伸出一隻手,昆西握住了它。

    然後,亞瑟說話了:「范海辛醫生,我不太喜歡被蒙在鼓裡,如果我作為紳士的榮譽,或者我作為一個基督徒的忠誠受到了損害,我不能做這個保證。如果你能保證你想做的事情不會破壞這兩樣東西,那麼,我會立即同意,即使我一生都不會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接受。」范海辛說,「我要求你的就是,當你想譴責我的做法的時候,請先思考一下,確定這樣不會損害你的權利。」

    「我同意!」亞瑟說,「這很公平。現在談判結束了,我能問一下我們要做的是什麼嗎?」

    「我想讓你和我一起來,悄悄的到金斯戴德的教堂墓地去。」

    亞瑟的臉色沉下去了,他吃驚地問:

    「埋葬露西的地方?」

    教授點了點頭。

    亞瑟繼續問道:「為什麼去那兒?」

    「進到墳墓裡去!」

    亞瑟站起來,「教授,你是認真的嗎,或者這是個可怕的玩笑?對不起,我看你是認真的。」他又坐下了,但是,我能看出他堅定而自豪地坐下,像一個有尊嚴的人。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麼進墳墓?」

    「打開棺材。」

    「夠了!」他生氣地站起來說,「我願意對合理的事情保持耐心,但是這個,對墳墓的褻瀆,對我的……」他憤怒的哽咽了。

    教授憐憫地看著他,「如果我可以為你承擔一個痛苦,我的可憐的朋友,」他說,「上帝知道我就會這麼做。但是今天晚上,我們的腳必須走在荊棘叢生的路上,或許以後,或許永遠,你都必須走在佈滿火焰的路上。」

    亞瑟抬起嚴肅蒼白的臉說道:「請慎重,先生,請慎重一些。」

    「可以聽我說嗎?」范海辛說道,「至少到那時你會明白我的目的的界限,我可以開始說了嗎?」

    「可以,」莫裡斯插話道。

    范海辛停了一會兒,顯然是努力的說道:「露西小姐死了,是這樣嗎?是的!這當然沒錯。但是,如果她沒有死……」

    亞瑟跳起來說道:「上帝啊!」他叫起來,「你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有什麼錯嗎,她被活埋了?」他痛苦的呻吟著。

    「我也沒有說她還活著,我的孩子。我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說她可能是個不死的人。」

    「不死的人!沒有活著!你是什麼意思?這是個噩夢嗎,要麼還能是什麼?」

    「有一些神秘的事物,人們只能猜測,一個時代接著一個時代過去了,他們可能只解決其中的一部分問題。相信我。我們現在就在解決其中的一個。但是我還沒有做。我能砍下死去的露西小姐的頭嗎?」

    「當然不行!」亞瑟激動的叫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同意對她的屍體的殘害的。范海辛醫生,你讓我做得太多了。我對你做了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那個可憐的女孩做了什麼,讓你想要在她的墳墓上刻上恥辱?你瘋了嗎?說出這樣的事情,還是我瘋了會來聽你說?不要再想了,我不會同意任何你想做的事情的。我有義務保護她的墳墓不受破壞,以上帝的名義,我會這樣做的!」

    范海辛從他一直坐著的地方站起來,莊重而嚴肅地說道「我的高達爾明勳爵。我也有義務要履行,一個對他人的義務,對你的義務,對死者的義務,以上帝的名義,我會這樣做的!我現在要你做的就是讓你跟我來,你自己看一看聽一聽,這樣如果我再做同樣的請求,如果你還是不想這樣做的話,我還是會履行自己的義務,無論你怎麼想。然後,按照你的願望,我會把我自己交給你處置,給你一個交代,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想的話。」他的聲音停住了,然後憐憫的繼續說:

    「但是我懇求你,不要對我生氣。在我一生中,有許多我不想做的事情,有時我會動搖,但是我從沒有接受過這樣一項艱巨的任務。相信我,如果到了你改變對我的看法的時刻,你看我一眼就會讓這些傷心的時刻煙消雲散,因為我會盡一個男人所能做的,不讓你痛苦。想想吧。為什麼我要給自己這麼多痛苦和悲傷?我從我的故鄉來到這裡做事,一開始是為了讓我的朋友約翰高興,然後是幫助一位可愛的年輕姑娘,我也愛上了她。對於她,我羞於說得太多,但是我要說,我也給了她你所給她的,我的血液;我給了她,我不像你一樣是她的愛人,只是她的醫生和她的朋友;我給了她,我的黑夜和白天,無論在死之前,還是在死之後,如果我的死能對她有好處,即使是現在她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死的人,我也可以為她而死。」他說的時候,帶著嚴肅和溫柔的驕傲,亞瑟被感動了。

    他握住老人的手,哽咽地說,「這太難以想像了,我不能理解,但至少我會和你一起去並且守候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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