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伯爵:德古拉之吻 第七章  剪切自8月8日的《每日一刊》 (2)
    經過馬特班角。船員對什麼事情感到不滿。看起來嚇壞了,但是不願意說出來。

    7月14日

    有一點擔心船員了。人員很穩定,都是以前和我出過海的人。大副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只告訴他有一些東西,然後在胸前劃十字。大副對其中一個人生了氣,還打了他。一會兒又激烈的爭吵,但是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7月16日

    大副報告,早晨,其中一名船員佩特羅夫斯基失蹤了。不能不考慮這件事了。他昨晚在左舷值班了4小時,然後被愛姆拉莫夫替換下來,但是也沒回到舖位。大家更加垂頭喪氣。所有人都說有什麼預感,但是除了說船上有些什麼東西以外,就什麼也不肯說了。大副對他們很不耐煩,擔心以後會惹麻煩。

    7月17日

    也就是昨天,一名船員奧格蘭來到我的船艙,恐懼地向我吐露,他覺得有個神秘的人在船上。他說他看到那人藏在了甲板室後面,在發生一場暴風雨時,他看見一個瘦高的男人,不像是任何一名船員,從升降口的扶梯上來,沿著甲板向前走,然後消失了。他謹慎地跟在後面,但是到了船頭沒看見任何人,所有的艙口也都是關著的。他非常恐慌,我恐怕這個恐慌會蔓延開來。為了消除它,我準備今天把整艘船從船頭到船尾都仔細檢查一遍。

    這天的晚些時候,我將全體船員集中,告訴他們,因為他們顯然覺得船上有某個人,我們就把整艘船都檢查一遍。大副生氣了,說這是個愚蠢的念頭,向這個愚蠢的念頭投降就會挫敗士氣,他保證會用棍棒來避免他們遇到麻煩。我讓他操縱舵柄,其他人開始全面搜查,所有人提著燈保持並排前進。我們沒留下任何一個死角。除了大木箱,就沒有什麼可疑的角落能藏人了。搜查結束後,大家都鬆了口氣,高興得回去工作了。大副繃著臉,但是什麼也沒說。

    7月22日

    過去的3天,天氣都很糟糕,所有人都忙著工作,沒時間害怕了。人們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恐懼。大副又高興起來,誇獎大家在惡劣天氣裡認真工作。穿越了直布羅陀海峽,一切正常。

    7月24日

    這艘船好像有什麼惡運,已經少了一個人了,進入比斯開灣的時候天氣惡劣,昨晚又一名船員失蹤了。像上一個一樣,他結束了值班,就再也沒看見他了。所有人都恐慌起來,要求兩個人一起值班,因為他們害怕單獨一個人。大副生氣了。擔心會出麻煩,因為他懷疑船員可能做出一些過激行為。

    7月28日

    4天都像在地獄裡一樣,被捲進了一個大漩渦,還有風暴。沒有人睡覺。大家都筋疲力盡。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值班,因為沒有適合的人。二副自告奮勇要掌舵和值班,好讓大家有幾個小時的時間睡覺。風減弱了,雖然海面依然凶險,但是感覺弱了一點,因為船平穩了一些。

    7月29日

    又是一個悲劇。今晚讓人單獨值班了,因為船員太疲勞,受不了兩個人。當早上的值班時間到的時候,甲板上除了舵手少了一個人。大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到了甲板上。全面搜查,但是沒找到一個人。現在沒了二副,所有人都慌了。大副和我同意從今以後武裝起來,看看是什麼原因。

    7月30日

    昨夜,很高興我們快到英格蘭了。天氣很好,張開了所有的帆。筋疲力盡,酣暢的入睡。大副叫醒我說是值班員和舵手都失蹤了。只剩下我和大副可以駕駛船了。

    8月1日

    大霧持續了兩天,一艘船也看不見。希望在英吉利海峽能打信號求助或者停在什麼地方。沒有能源撐帆了,必須在大風來臨之前快跑。船帆不能再低了,因為可能會升不起來。我們好像被趕到了一個可怕的命運裡。大副現在比任何一個船員都要沮喪。他堅強的性格好像在和自己對抗。人們不再害怕了,頑強和耐心的工作著,已經作好面對更加糟糕的局面的準備。他們是俄國人,他是羅馬尼亞人。

    8月2日

    午夜,剛睡了幾分鐘就聽見一聲喊叫,好像在我的船艙外面。在霧裡什麼也看不見。衝上甲板,跑到大副那裡。他告訴我聽見了喊聲和跑步聲,但是沒看見值班的人。又一個人沒了。上帝,救救我們吧!大副說我們一定是在經過多弗海峽,剛才霧散的一刻,他看到了北岬,就在他聽見那名船員叫的時候。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就在北海,只有上帝能在霧中指引我們了,霧好像一直伴隨著我們,可是上帝卻似乎已經拋棄了我們。

    8月3日

    午夜,我去接替舵手的班,當我到了那兒,卻沒看到人。風很平穩,我們沒有偏航。我不敢離開那裡,所以我叫大副過來。過了幾秒鐘,他穿著他的法蘭絨衣服衝上甲板,看上去眼睛直勾勾的,還很憔悴,事件發生的原因已經寫在他的臉上了。他靠近我,用嘶啞的嗓音說道:「他在這兒。現在我知道了。昨天晚上值班的時候,我看見他了。像一個人一樣,又高又瘦,像鬼一樣蒼白。他站在船頭,向外望著。我悄悄跟在他後面,用小刀刺向他,當小刀在他身體裡穿過時,就像穿過空氣一樣。」一邊說一邊把小刀猛地捅在空氣裡。然後他接著說道:「但是他在那裡,我會找到他的。他在貨艙裡,可能就在其中一個箱子裡。我會把它們一個一個的拆開看,你來開船。」他臉上是警告的表情,手指放在嘴唇上,下去了。突然刮來一陣變動頻繁的風,我不能離開船舵。我又看見他走上甲板,手裡拿著工具箱和燈,從前面的升降口下去了。他已經瘋了,又頑固,說胡話,我阻止不了他。他不會毀壞那些箱子,這些貨物的發票上寫的是黏土,所以把它們撬開也沒有關係。我待在這兒掌舵,同時記下日誌。我只能相信上帝,並且等待這些霧散去。然後,如果我在風中不能把船開到海港,我就把帆收起來,停船,發信號等待救援……

    現在快結束了。我聽見他在貨艙裡有動靜,正當我希望大副能冷靜地出來,並且把事情辦好時,升降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叫,這讓我的血液幾乎停止流動。大副跑上甲板,好像被槍射中了似的,狂躁不安,眼睛轉動著,臉因為恐懼而痙攣。「救救我!救救我!」他大叫著,看著四周的霧。他的恐懼轉變成絕望,他一字一句地對我說:「你最好跟我走,船長,否則就來不及了。他就在那兒!現在我知道那個秘密了。大海會幫我逃離他,這是唯一的出路!」我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或者走上前抓住他,他就跳上舷牆,縱身跳入大海。我想我現在也知道秘密了。就是這個瘋子把我的船員一個一個的趕走了,現在他自己也隨他們去了。上帝救救我吧!等我到了海港,怎麼對這些事情做出解釋呢?等我到了海港!這還有可能嗎?

    8月4日

    仍然有霧,夕陽的光芒也穿不透,之所以知道此時落日是因為我是一名水手,否則我也不會知道的。我不敢走下甲板,也不敢離開船舵,所以一晚上我都留在這裡,在夜晚的黑暗中我看到了,是他!上帝啊,原諒我吧,大副跳下海是對的。我像一個男人一樣死去更好。像水手一樣死在藍色的海水裡,沒有人會反對的。但是我是船長,我決不能離開我的船。我要與這位敵人,這個魔鬼對抗,當我快沒力氣時,我要把我的手繫在輪子上,然後我還要繫上他不敢碰的東西。無論是順風還是逆風,我都可以保存我的靈魂,還有我作為船長的榮譽。我越來越虛弱了,夜晚慢慢降臨。如果他會再出現,我也許已經沒有時間反抗了……如果船失事了,也許這個瓶子會被發現,發現它的人會明白的……如果沒有,那麼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已經對自己的信仰保持忠誠了。上帝,聖母瑪麗亞,還有聖徒,幫幫我這個盡力履行職責的、可憐的、無知的靈魂吧……

    當然裁決是公開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否是船長自己殺的人,也無從知曉。這裡的民眾普遍認為船長是一位英雄,要為他舉行一個公開的葬禮。已經安排用火車或者船載著他的屍體到埃斯科河上游,然後再帶回泰得山大堤,抬上教堂的台階,因為要把他葬在懸崖上的教堂墓地裡。超過一百名船主已經登記出席葬禮,希望伴隨他直到墓地安息。

    那隻大狗還沒有任何消息,小鎮的氣氛莊嚴凝重。根據目前公眾的態度,我相信船長已被小鎮所接納。明天我們會看到葬禮,並結束這次「海洋神秘事件」。

    米娜·穆雷的日記

    8月8日

    露西一夜都沒有休息,我也是,睡不著覺。風暴很嚇人,它在煙囪管中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讓我禁不住發抖。當風嗖嗖的吹過時,就好像是遠處的槍響。很奇怪,露西沒有醒過來,但是她起來了兩次,穿好了衣服。幸好,我兩次都及時地醒了,為她脫下衣服,扶她上床,但沒有叫醒她。這事很奇怪,我指這個夢遊,因為一旦她的願望被某個物理的力量所阻止,她的意圖——如果她有的話,就消失了,她幾乎完全屈從於自己的生活習慣了。

    早晨,我們兩個都起來下到海港,看看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周圍幾乎沒人,雖然陽光很燦爛,空氣潔淨而新鮮,但是可怕的浪看起來本身是黑色的,而它們頂端的泡沫像雪一樣,它們把自己推進海港的入口,像一個野蠻的人穿過人群。不知為什麼,我感到高興。還好,喬納森昨天晚上沒有在海上,而是在陸地上。但是,天啊,他到底是在陸地上還是在海上呢?他在哪裡?情況怎樣?我越來越擔心他了。只要我知道該怎麼做,讓我做什麼都行! 8月10日

    那位可憐的船長的葬禮是今天最感人的事情。好像每一隻船都在場,盛著船長屍體的棺材從泰得山大堤一路被抬上了教堂墓地。露西和我一起來了,早早地坐在我們的老位置上,等待著葬禮的船隊順著河向上遊行駛到高架橋,又下來。我們的視野很好,幾乎看到了隊列行進的全程。這個可憐的人葬在了我們座位旁邊。我們站著,目睹了全過程。

    可憐的露西看起來心煩意亂。她每時每刻都坐臥不寧,我不得不認為是她晚上的夢告訴了她一些什麼。在一件事情上她表現得很奇怪。她承認她的不安是有原因的,或者如果有的話,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

    還有一個原因,可憐的斯韋爾斯先生,今天早上被發現在我們的座位上去世了,他的脖子受傷了。據醫生所說,他顯然因為某種恐懼而從座位上摔了下來,因為他臉上有一種驚駭的表情,人們說這表情讓他們不寒而慄。可憐的老人!

    露西是那麼的溫柔和敏感,她能比別人更敏銳地察覺到影響。剛才她為一個我都沒察覺到的小東西而心煩,雖然我自己是非常喜愛動物的。

    有一個來看船的人,他的狗總是跟著他。他們都非常安靜,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那個人生氣,也沒見過他的狗叫。可是這次他和我們一起坐在椅子上,他的狗拒絕和它的主人在一起,而是站在幾碼之外,狂吠著。它的主人先是輕柔的喊它,聲音漸漸變得嚴厲,最後生起氣來。

    但是它還是既不肯過來,也不肯停止製造噪音。它看起來很憤怒,眼睛露出凶殘的光,毛髮直立著,就像一隻貓在戰鬥前豎起自己的尾巴一樣。

    最後這個人也生氣了,跳起來踢了狗,抓住狗的項背,半拖半拽地把它弄到了固定著椅子的墓碑上。就在這可憐的小東西接觸到墓碑的一霎那,它開始顫抖。它沒有試著離開,而是蜷縮著,顫抖著,處於一種讓人可憐的恐懼狀態,我試著安撫它,可是沒有用。

    露西也充滿憐憫,但是她沒有去摸那隻狗,而是痛苦的看著它。我強烈的感覺到她的性格過於敏感,恐怕以後很難舒服的生活。我確定今天晚上她肯定會夢到這個的。這所有的事情,一艘船被一個死人開到港口裡,死人的儀態,他的手被繫在輪子上,還有十字架和念珠,感人的葬禮,這只時而憤怒時而恐懼的狗,都給她的夢境提供了素材。我想最好讓她在上床之前筋疲力盡,所以我把她帶出去沿著懸崖走了很長一段路,一直到了羅賓漢灣再返回。這樣,今晚她應該不會再夢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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